《天涯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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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行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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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沈伯领路。”
  行歌踏入步廊,行至门前,青年举手拦下行歌,行歌将配剑卸下交给青年,跨门而入。
  书房中深色檀木摆设,沉静深幽。书桌后坐着玄色锦袍的男子,行歌目光看上男子的面容,禁不住心中默笑,吴婆婆,你的愿望实现了!你的小少爷生一张婉姨的妙颜,却衬一双老泽那般漂亮的凤目!
  “在下叶行,见过九王爷!”向男子一揖。
  久如沉默打量眼前清明俊秀的少年。行歌面上无波,对上那对凤目,静静任他打量。片刻,久如抬了抬手,示意行歌在桌对面侧首的椅上坐下。
  行歌坐下后抬眼便看见对面壁上挂道柄普通的玄铁剑,决无半点特別……面上闪现一丝笑,转首看向桌后之人。
  “王爷可喜欢在下的见面礼?”
  “二百九十七条性命,本王受不起。”
  “王爷清点得这般清楚,难道是嫌少?”行歌笑意更浓。
  “叶公子今日来此,是让本王将人送上刑部,为那些枉死之人讨个公道吗?”
  “那些人是为自己主子卖了性命,与在下何干?王爷何时修行得如此悲天悯人?”行歌心里一乐,送我上刑部?!呵呵,精明如小王爷难道会去趟这浑水,做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
  久如不语,只眼光锐利看着少年。
  这小王爷对老狐狸的看法尚不明,该如何取信?行歌踌躇了片刻。
  “王爷,在下本是江湖上一小卒,前些日子遇见了一位老者,那位老者与在下一见如故,送了在下一件东西,只要求在下来实现王爷的一个心愿,王爷可想看看那件东西?”
  行歌知道这番话常人听了定当作是无稽之谈,但听者是小王爷就不同了。
  “好!”良久,桌后的人回答。
  “东西在外面那尊门神那里。”
  久如唤了门外的墨已进来,墨已将行歌的剑呈上便退下了。
  端详桌上的白剑,久如忽然眸光一动,复杂的眼神扫向行歌。行歌挑了挑眉,回了个何不试试的表情。
  剑出鞘,左手二指互扭,一滴血落在剑锋,红暈从血滴处向剑身泛开,刹那间闪耀出彤红的晶光,锋锐之气溢涌书房。久如一时沉浸在剑气当中。是那个人吗?真的是他吗?!
  “王爷,请告诉在下你的心愿?”
  久如沉吟不语,将剑上血滴拭净,缓缓返白的剑入鞘。
  “让你白骂一顿,或是北面那个位子,都可以考虑!”行歌用手指了指北面皇宫的位置。
  “我为什么要骂你?”一想到与那个人有关,久如也放松了些,居然不是‘本王’而是用了‘我’。
  “王爷二十多年人前人后装出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样子,心中必然郁结难忍,在下让王爷抒发一下情怀,对您的身体大有裨益。”
  久如也不恼,只含笑问:“真的什么心愿都可以!”
  “王爷不妨说来听听,哪怕摘星揽月,在下尽力就是。”
  “可否宽限几日,容本王想想?”
  “行,在下有得是时间,不过等候的这段时间,还要请王爷破费了。”行歌心想不就是那个愿望嘛,何须遮遮掩掩。
  久如心中却犹豫,虽说那个人请来的人应该不会有恶意,但事关重大需要先查清楚底细才好。这少年行事大方,临威不惊。而且短短时间就挑了偌大的天裕钱庄……久如突然心头一紧,注视着行歌,缓缓道:“我耳闻天裕钱庄这事起由是一名舞姬!”
  行歌踌躇片刻,“王爷可听闻过‘幻影移花’?”
  久如心下一惊,不仅是因为这句话,更因说这句话的声音已由刚才沉练的男音变为清越的女音。
  再见行歌居然曲身盈盈一福,又用另一种娇软妩媚的声音“奴家见过青王殿下。”
  ‘幻影移花’,传言是种诡秘邪术。修习者初可变幻出各种声音,中阶可改变容貌,高阶可将外形转换性別,分称为‘幻音’,‘幻颜’和‘幻形’,修行此术极耗内力,前人多有走火入魔而暴斃,后名门正派将其归入邪术,已失传數百年。眼前少年不仅会用‘幻音’术,而且发出幻音时仍然平和自如,内力深不可测……
  “你由男变女遣入天裕钱庄?!”久如也忍不住惊问。
  仍是清越的女声,“不不不,那样实在太耗内力。”,行歌摆手笑着,“而且,在下也没有那个必要!”
  久如愣了一下,回味过话里的意思,眼光扫过那白皙的颈项,没有喉结!
  “紫鹃!”,久如将门外的丫鬟唤了进来,“领这位叶公子到南院客房住下,这段时间就伺候着叶公子。”
  行歌取了案上的剑,随紫鹃款步出了书房。这紫鹃姑娘约有二十一二,圆脸杏目,模样甜美,行歌看了甚是喜欢。
  南院客房是个僻静舒适的住处,虽然看上去久未有人居住,但收拾得干净整洁。与王爷的东院隔着书房那片水域。行歌经过十几日打听和观察,基本弄清了青王府的情形,和蔼可亲的沈伯是府内的总管,统管着府内大大小小的事物。当日那个门神‘默已’是王爷从小的侍卫,其人冷峻寡言。紫鹃是王爷从宫里带出来的贴身侍婢,还有个十四岁的妹子紫莺也做了王爷的侍婢,二人虽是侍婢,在府上的地位却超然,而且默已似乎对紫鹃颇为青睐。王爷还未立正妃,有两房侍妾,皆是养母贤贵妃所赐,住在北院,行歌因为男子身份,还未有机会见到两位美人。紫鹃姑娘不愧为王爷调教大的,将南院打理得周全细致。行歌任小王爷去打听自己的出处,只成天在府内嬉戏,与下人们混得熟稔。
  久如坐在书房的软椅中,手指轻扣着桌面,剑眉扭成一团,桌上摆着寥寥几张纸页。这叶行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居然只查到进京之后的踪迹,之前竟无迹可寻?!见紫莺端了茶进来,久如开口问道,
  “紫鹃那边可有新消息?”
  “姐姐说叶公子未见异样,不仅人温文有礼,而且多才多艺,竟连女子发式和衣裙的绣样都颇有研究,现在叶公子正在院里给大家讲解最新的发式呢!”紫莺说着,面上现出向往之色。
  这算什么消息!叶行到底想干什么?!
  “你领我去看看!”
  紫莺惊讶得看着王爷,“王爷要去看女子梳发?”眼见王爷已步出书房,忙紧步跟了出去。
  久如停在南院院墙的景窗后向院内望去,府里的七八个丫鬟坐成半圈,圈中坐着紫鹃,只梳着半边发髻,另半边散发握在立在身后的叶行手中,一身男装的叶行手中执梳比划,口中念念有词。
  “叶公子,我家夫人梳何样式合适”一个丫鬟发问。
  “你家夫人生得何种模样?”
  “夫人生得可美了,瓜子小脸,杏仁眼……”
  “那你家夫人配芙蓉盘花髻最合适,记得两鬓梳得蓬松些”
  “我家夫人圆脸凤目,要梳成怎样?” 另一个丫鬟也急问
  “那就梳流云髻配簪花最好不过。”
  “我的发常干枯,要怎样才能梳出光滑的发辫?”
  “……”
  “……”
  “王爷!”,“见过王爷。”,“见过王爷。”一群丫鬟发现王爷出现在院门口,都慌忙行礼。
  紫鹃此时尴尬无比,顶着只梳了一半的发髻,福身行礼。并给王爷身后的妹妹一记白眼。
  行歌执梳一揖,面上摆出我很无聊的表情,“在下见过王爷,王爷今日何等闲情,竟来体查下人们的闺阁之乐?”
  “叶公子果然多才多艺,与府内女眷甚是亲厚啊!”
  丫鬟们见王爷不悦,纷纷悄然退溜,只剩下一边偷笑的紫莺和一脸难堪的紫鹃。行歌也只是含笑不语。
  “紫鹃,把发梳好后来书房!”王爷厉声说完,拂袖而去!
  书房内,紫鹃乖巧立于案前,口中答话,
  “王爷,我已细查过叶公子的物件,确有一张黑漆琴,琴上没有什么铭文,看来极为普通。”
  久如心里思量,江湖中有传言,三年多前以一曲《天涯行》取得琴魔称号的少年是那个人的弟子,如果叶行就是琴魔,应该有那把赤红的‘离骚’才对。且能取得琴魔称号,琴技自是绝好,一个少年人要修得这技艺,再无可能有空学习其他。叶行武功深不可测,如果真是琴魔,那实在可称为天人了!如果不是,那又是怎样来历?!

  7。 折梅

  年里闰了十月,新年来得晚,行歌在青王府已呆了一个半月,过得逍遥自在,京城好玩的地方也逛了大半。几乎要将王爷恼人的心愿抛在脑后了。
  这几日瑞雪初至,府内各色梅花竞相开放,南院的红梅更是鲜艳欲滴。大家都忙着准备新年,今日一群人挤在南院内,央求叶公子为他们摘取插瓶的梅花。摘梅是件细致活,摘下的梅枝要讲究形色俱美,又不能伤了梅树的枝脉,往年都是下人们扶梯一一摘取。叶公子有功夫,人又和气,所以今年由总管沈伯领头,来请叶公子代劳。行歌自然乐得效力。于是大家唧唧喳喳盘算着从哪枝开始。
  久如这日上完早朝,正在书房内整理今日的朝事。忽听得南院吵闹,心想这段时日忙于朝中周旋,竟忽略了这事。又听得那边喧闹之声更甚,紫莺也不知跑去了哪里,只得带了默已过去看个究竟。
  南院的中央已摆了摘好的数枝梅花,一群人冲着梅树指指点,沈伯在一旁微笑不语,叶行则立在院内石桌上,身上随便披着件天青的宽袍,头发未束,清丽的脸上泛着嬉笑,一副不男不女的妖异模样!
  “你们这是成何体统!”久如不禁怒叱。
  下人们一见王爷便忙抱了已摘好的梅枝退下,一群人片刻间只剩下沈伯、行歌,还有紫鹃姐妹。
  沈伯见王爷面色极为不悦,便上前一边陪着不是一边解释原由。
  “王爷,早啊!今日可有兴致玩一局?”行歌见沈伯难为,便笑着跃下桌来,上前解围。
  早?!早朝都下了吧!久如眼光转向行歌,打量眼前的妖异,“何局?”
  “近日府上梅花竞放,连王爷东院内长年无花的那棵墨梅都开了几枝,内府的东南西北角各有一棵老梅树,在下想与王爷赛一场,以此院为始点,先摘齐那些树上的墨、赤、黄、白四色梅花并返回此地者为胜。”
  “你若胜了如何?”
  “在下若侥幸胜了,请明日起放府内所有人三日假。在下若输了……”,行歌敛了笑容正色道,“便如实回答王爷三个问题。”
  久如面上缓缓泛上笑容,“好!”
  紫鹃姐妹心里可没觉得一点好,虽然叶公子一心要帮大家争取节前难得的假日,但王爷的绝世轻功岂是少年人可比,唉!
  “在下既是客,便由我先挑方向吧,我沿东北西南环回,请王爷沿西北东南环回可好?”
  “可以!”
  “呵呵!那就请各位作个见证咯!”行歌笑得过分开心,弄得所有人表情莫名。
  沈伯一声令音,行歌飞身直奔东院去了……
  久如先跃上南角摘取一枝红梅,再向西院飞掠而去,又取一枝黄梅,至北院得一枝白梅,此时仍未遇见叶行,难道自己高估了她的功力,或有什么蹊跷?久如心中猜疑,脚下却未有半点停顿。终于在快到东院时,看见天青的身影迎面招展而来,怀中抱着一大把墨梅,口中还不忘打招呼,“王爷好身手啊!”。久如顿觉不妙!也不理叶行的招呼,直奔东院那棵老墨梅……
  南院四人自那两人飞离后就开始下注,三人赌王爷胜,只有紫鹃念在这些日子亲厚的份上,抱着必输的决心压宝叶公子。未过多久,就见王爷的身影从东院掠过来。王爷先回来,不就是胜了嘛!为何面色铁青!只见王爷将手中梅枝狠狠掷在桌上,转身死盯着西院的方向。四人瞧向梅枝,只有三枝?只有赤,黄、白三枝!墨梅呢?没有墨梅王爷岂不是……四人皆不敢言语,只时而看看王爷铁青的面色,时而看向西院的方向……
  半晌,又半晌,还是没见叶公子的身影!直等到四人被这蹊跷的气氛弄得汗毛竖立,才见自西院来的小径上缓缓移动的一棵‘梅花树’,这棵‘梅花树’上开着四色梅花各十数枝,还长着天青的长袍下摆。待 ‘梅花树’移到众人眼前,便从梅枝侧边探出一张嬉皮笑脸的俏颜,
  “在下脚力不济,让大家久候了!”行歌将梅枝往桌上一摆,向沈伯招招手,“您老快来看看,这些可够插瓶用了?”然后又转向面已青黑王爷,
  “在下蒙王爷承让了!”
  “叶公子果然手段异人!本王领教了!”
  “多谢王爷谬赞!”行歌居然陪了个笑。
  久如瞪了行歌半晌,转身拂袖而去!
  行歌回身看见四人惊异得盯着自己,只得笑着吐吐舌头,“嘿嘿,撩到老虎须了!”
  大家不明所以,面面相觑,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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