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石剑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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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石剑春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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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中途拦你救火,必有作用,他走时说过什么话没有?“没有。”
  “这就奇怪了……”
  “不过,他抛过来一个胶囊……”
  “胶囊现在哪里?快打开来看看。”
  白忠忙取出胶囊来,折开一看,里面塞着一张纸笺,展开写道:“董郎妙计安天下,大破阴营放凤凰。”
  后面还附写了几个小字:“明晚月明之夜,再度光临!”
  阴松气得哇哇大叫:“反了!反了!鼠辈欺我太甚!”
  阴槐这时反倒沉着起来,劝道:“大哥,你是舵把子,千万不要冲动!”
  索石道:“帮主,二爷说的对,好在明晚还有一仗,无论如何要设法扳回局势!”
  阴家帮在忙着备战,调兵遣将的。
  “长恨生”董卓英救回了金凤凰于珊,一路上,将轻功发挥到极限,径向夏若云的小舟上奔去。
  这时,天色将明,鸡鸣犬吠之声,隐约可闻。
  董卓英怀中抱着于珊,只觉得美人在怀,香气越浓,娇躯贴得更紧。
  他哪里知道,这一路急奔,夜凉如水,冷风飕飕,于珊早已醒转。
  俏于珊懵懵懂懂,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如腾云驾雾般,倚在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精壮手臂中。
  董卓英粗犷的体质,坚实的胸膛,使她感到无比的安适,舒坦中,她慢慢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她要确定,她希望早一点看到她的梦中情人。
  果然是他,俊秀的面庞,挺直的鼻梁,骄傲且微微上翘的嘴角,以往隔得总是那么远,今天却靠得如此的近。
  她微微闭上眼,心头满足的将娇躯又贴紧了一点。
  董卓英回头看去,古风和夏若云仍未见踪影,他无暇细思,现在唯一要务,是把于珊送进船舱。
  董卓英大步跨上,把于珊轻轻放下,正待转身离开。
  忽然,一阵饮泣声起自于珊之口,响当当的金凤凰竟然哭了。
  董卓英大惊失色,他从来没见过于锄如此伤心哭过,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怔了一怔,愕然道:“于姑娘,你……”
  于珊哭得珠泪直流,手蒙着脸,双肩不断耸动。
  董卓英急道:“于姑娘,阴家欺负了你?”
  于珊被问,没回答,仍不停的哭泣。
  他本想再问,但不知如何启齿,急得搔头抓耳,他最怕女人哭,女人的哭声,会使他精神崩溃。
  他转身想走,但是,又忍住了。
  于珊从手指缝中见他欲行又止,心中一乐,哽咽着道:“人家被阴家困了那么久,吃了好多的苦,你现在才来。”
  董卓英啼笑皆非地道:“于姑娘,在下已经尽了力了!”
  于珊心中暗笑,却嘟着嘴道:“人家还不是来赴你的约……”
  髓即又言不由衷的重重“哼”了一声。
  董卓英问道:“你怎么会中了阴家的圈套?”
  于珊仍嘟着嘴道:“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希望一来就能探听到你的行踪,想请阴家帮帮忙……”
  董卓英苦笑道:“结果是越帮越忙了!”
  “可不是,阴玉兰那臭丫头给我喝了一杯茶之后,我就不对劲了。”
  “阴玉兰是谁?”
  “是我表妹。”
  “这么说,她也跟你作对了?”
  “玉兰这小丫头,她可能也不知道内情,我想这完全是阴长生在暗中搞的鬼。”于珊收起了娇态,沉吟着说。
  “阴长生就是你表哥?”
  于珊点点头。
  “你现在准备怎么样?去以牙还牙?”
  于珊一对灵活的大眼珠,在董卓英的脸上不停的打转,像是在寻求答案,道:“先不谈我的报复问题,倒是先听听你的意见。”
  董卓英心头如擂鼓,面红耳赤,他本想说出“这不关我的事”,但终嫌唐突佳人,话到口边又收了回去。
  于珊却催促道:“你说话呀!我要你拿个主意。”
  “我看,你还是自己决定的好。”
  “不要!我要你说!”
  “我现在心情很乱,亲仇未报,浪迹天涯,我哪有心情管别人的事。”
  “别人,谁是别人?”
  “这……”
  “我是于珊,不是别人,于珊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知道吗?”
  “于姑娘,我是有难言之隐。”
  于珊笑了,道:“卓英,我于珊不是世俗女子,我的心意,你怎么说不知道,我喜欢你,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不喜欢的再好我也不要……”
  于珊本想再说几句内心的话,就在此时,船外忽然轻响,一看,是古风和夏若云飞奔而来。
  古风未语先笑道:“于珊,你好吗?”
  夏若云以前未曾见过金凤凰于珊,只约略曾听到过古风谈起,他心仪这位滚滚红尘中,独来独往的女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对方眉目如画,粉腮不脂而红,斜坐舱头,云鬓未梳,那一副动人的灵秀相,已深深的吸引住了自己的眸子。
  天地间最微妙的事,莫过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动于中而发于外,一个眼神,就可以表露无遗。
  古风没发觉。
  董卓英却已发觉到了。
  夏若云愣愣地,词不达意地开口道:“于姑娘,你……没有吃什么亏吧?”
  于珊秀眉微皱,反问道:“大驾是……”
  “在下夏若云。”
  “承蒙相救,感激不尽!”
  夏若云言不由衷,笨拙的道:“于姑娘,不必客气,以后再有机会,定当为姑娘效劳……”
  古风在旁笑出了声,他笑夏若云平日谈笑风生,诙谐风趣,为何面对着于珊,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于珊面色一愠,道:“夏大侠,你是在取笑我?”
  夏若云急得面红耳赤,忙道:“于姑娘,那怎么会,我是求之不得呢!”
  这话又有语病。
  夏若云急急改口道:“在下的意思是说,只要能为姑娘效劳,即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于珊不由哭笑不得,正色道:“夏大侠,你希望还有第二次?”
  “不是,绝对不是。”
  “我可以告诉天下人,本姑娘绝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古风文绉绉的道:“一之为甚,岂可再乎?”
  于珊娇靥上仍如寒霜,不过口气已缓和多了,道:“这还差不多!”
  此话一出,四人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湖儿女的真诚坦率,表露无遗。
  古风又道:“好了,咱们来谈谈今晚的事怎么样?”
  董卓英道:“阴家是于姑娘的表亲,就事论事,该由于姑娘来决定。”
  夏若云道:“对,解铃还是系铃人。”
  于珊仰首船舱外,静静的思索了一下,她感到很难作这个决定,只觉得心潮汹涌,百感交集。
  古风道:“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咱们,不过,此事依法是罪无可恕,在情尚有可原,如何取舍,就看你了!”
  其他二人均未出声表示意见。
  船舱中一片沉静,静得连船外的水浪波声都听得到。
  约莫过了盏茶工夫,于珊终于开口了,她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决定今天晚上照约履行,义无反顾。”
  董卓英他们三人,齐齐大吃了一惊。
  他们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露诧容,他们想不到于珊会同意他们去履约,履约就是赴约,赴约就得大动干戈,大动干戈自有人伤亡。
  于珊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道:“今晚之约,不是你们和阴家约好了?”
  古风道:“没错,可是并没包括你在内。”
  “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董卓英皱皱眉道:“这事由在下主谋,当由在下来说明。于姑娘,咱们当时志在救人,未存有杀人之心。”
  “你的意思是说,阴家没任何人死伤?”
  “有人受伤,但无人死亡。”
  “那你们是怎么救人的?”
  “声东击西,制造混乱,且装鬼吓人。”
  “那今晚呢?”
  “有待商议。”
  “是不是看我的情形再作决定?如果我平安回来,就采取宽大政策?”
  “不错。”
  “就是不履约了?”
  “不是,既有约定,岂能不去,但没必要去杀人。”
  于珊毅然的冷冷说道:“阴家不义在先,我则执有一个‘理’字。”
  董卓英点点头道:“就这么办,义理兼顾,咱们按时赴约。”
  古风和夏若云没再表示意见。
  仍是一个清辉星淡的月夜。
  但在阴家帮总舵,“顺发兴”号大船的舱内,此刻却弥漫了沉重而紧张的气氛,使人感到窒息。
  船内的大桌上,参差的坐满了阴家帮几名要员,一个个面色凝重,十几只眼光一齐都集中在舵把子阴松脸上。
  阴松背负着双手,粗眉深锁,在人丛中往来踱步,不时地瞧向门外,问道:“焦拐子怎的还未到?”
  阴长生是这次祸事的魁首,更是心事重重,他低着头,不敢看人,他怕别人会射过来令他心悸的目光。
  自于珊被救走了之后,他开始感到惭愧和不安。
  他知道这事后果的严重,于珊的个性是嫉恶如仇,睚眦必报,这次惹火了她,他真不知如何善其后。
  突地,门外一声欢呼:“焦老大来了!”
  门口人影一晃,接着,一个满面红光,身材瘦削的五十来岁老大,已来到圆桌之旁。
  奇怪的是他不是站着,而是倚着手中的拐杖,才能站稳身形。
  黑黝黝的镔铁拐杖,龙形的杖头,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粗如儿臂的杖身,少说也有五尺长,重量总在七十斤上下。
  座上众人,一见焦拐子来到,不约而同的起身让座,笑逐颜开。
  他们知道,焦拐子一到,今晚上的胜算就有了保障。
  阴家兄弟的老二阴槐,首先哈哈笑道:“焦兄果是信人,小弟们恭候已久!”
  焦拐子笑得比阴槐还要大声,只见他呵呵大笑道:“壶中有酒我先尝,醉里乾坤大,人长拐更长,阴老二,你的酒呢?”
  阴槐忙道:“焦兄的酒,咱们早已准备好了,窖藏十年的茅台,保险让焦兄喝个开怀大乐。”
  说着,手一挥,四个青衣小婢鱼贯的进来,手上的托盘中,半是酒,半是菜,全都是精选上品。
  焦拐子见了,抚须大笑道:“好酒好菜,有酒无肴谓之干瞪眼,有肴无酒叫做急死人,各位,请!”
  大家都知道焦拐子的脾气,只要能请得动他,天大的事一肩挑,要文的来文的,因他也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如果说来武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说起焦拐子这人,故事不多,但精彩绝伦,不过他有时亦正亦邪,设非真人真事,你会以为人家瞎编呢!
  焦拐子有姓无名,反正他是姓焦,名字渐渐被人给淡忘了,叫他焦拐子,大家习以为常了。
  其实他并不是生而拐,他是汉水中游襄阳焦家坑里的人。
  焦家坑虽是地坑,人并不愚,他家世代为官,子弟都是饱学之士,焦拐子的爹,博学多才,著称于襄樊。
  然而在朝为官,固可光耀门庭,使乡里同沾荣彩,然伴君如伴虎,晨在朝而夕已沦为阶下囚的,比比皆是。
  他老子干的是御史,柏台清谏,往往要得罪人,就在二次弹劾王公大臣,暗中遭对方报复,反而锒铛入狱,构成冤狱。
  焦家举家大小,尽都死在狱中,只有焦拐子左脚筋被挑断,而被一位江湖豪客救出,同情他境遇的悲惨,授以武艺,十年而成。
  以一个拐子来中途习武,他当时已是二十五岁,已逾弱冠之年了,比不上幼童的骨质柔软,水到渠成,他只有付出加倍的精力苦练才行。
  这是他的前半段遭遇,简略精彩,到后半段他能闯出万儿,在汉水上下流域之间,黑白两道中,几乎没人不知焦拐子其人其事。
  这就是他的神奇之处。
  焦拐子一夜之间,报了亲仇,连闯三关,飞越过三个州县,把一批大大小小的贪赃枉法之官,悉数处死。
  焦拐子人豪酒也豪,贵州茅台可连干三斗,生平爱酒爱朋友,朋友也敬他,都喜称焦拐子而不名。
  焦拐子坐定后,连饮了三大杯,才道:“阴老大,你请我来喝酒,可不是要我替你去砍人脑袋瓜子的吧?”
  阴松笑道:“那怎么会!”
  焦拐子忙着又干下一大杯,眯着眼道:“凭贵帮内外堂白、索两位堂主的能耐,我为你这句话干上一大杯!”
  索石和白忠均面现惭色,齐道:“焦兄,不敢当!”
  焦拐子摸摸鼻子,向舱内溜了一眼,道:“阴老二,你说,难不成是把我拐子找来,作个调人什么的?”
  阴槐忙道:“焦兄,你说对了,阴家帮是碰上了一点麻烦,不过,事出有因,但并无恶意。”
  焦拐子红红的面孔,一下子变得很严肃,道:“你先说说看!”
  当下阴槐就把阴长生爱慕表妹于珊的事说了出来。
  焦拐子沉吟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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