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话，我只能跟你说抱歉，我真的给不了！对不起！”
深色洋红还制压着蒲石南，他只能侧脸，斜眼狠命瞪住菅梓。
菅梓的眼神很坚决，表情大义凛然。
蒲石南无可奈何的苦笑，这笑，凄苦得令人心坎发酸发疼，夹杂着很多情绪，夹杂了太多纷繁的情绪。
那么多爱他的人他不爱，偏偏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自视甚高，骄傲自负，豪迈玩物的他，怎么会犯这样愚蠢荒谬的错误？！
可是，见到她坦荡的眼神，他又恨不起来，连气愤的力量也泯尽。
她怎么连伤害人也可以这么坦然？
他真是输得一塌糊涂！
“我会辞职！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任何地方！”
他只能靠最后对她的驱逐，才能挽回一点残存的尊严。
“好！我们从此，谁也不欠谁！我以后，不会再来‘零下1度’喝酒！”
蒲石南艰难的点头，虽然听到她亲口说，再不来这里喝酒，心依旧剧痛，却强迫自己忍耐，忍耐，再忍耐。
他已经不能再有一丝不舍，不能再为她怆然泪下，就算内心再软弱，他也绝不能在她面前哭！
如她所说，他们今后，再无瓜葛，他不恨她，她不欠他！
深色洋红松开钳制蒲石南的力道，蒲石南却整个身体摔进沙发，浑身无力，表情疲惫。
深色洋红皱起眉，他第一次看见蒲石南沮丧无助的样子，那种从生气勃勃，坠入委糜的霎变，令他心底油然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他怜悯他，也是在怜悯自己。
如果今后，他也必须和菅梓分离，蒲石南失去了菅梓，还有歌蝶琇愿意陪伴他，而他，倘若失去菅梓，却会一无所有，只能俜伶、惆怅、寂寥下去。
菅梓没有去看蒲石南颓丧的表情，而是转身离开，没有开口任何人打招呼，脚步很急，却迈得很稳，如同她固执的决定。
歌蝶琇喜欢蒲石南是她始料未及的，可是，她带给他的创伤，也只有靠歌蝶琇倾情的爱才能愈合。
深色洋红看歌蝶琇，她却始终痴望蒲石南，眼中泪花繁盛晶莹。
她没有嫉妒、怨恨，也不怪他，利用她，她只惋惜，惋惜他们没能早点相遇，不然，他不会这么痛苦，她真的很想分担他的痛苦！
菅梓不爱你，不要你，没关系，我想要你！我来抚平你心中被撕裂的伤口，我来爱你！我用我的爱温暖你，一直陪伴你，好不好？
“我先走，在外面等你。”
深色洋红对根本不想走的歌蝶琇说。
“好，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出去。”
深色洋红无奈的摇头，快步离去。
歌蝶琇默默坐到蒲石南身边，看他把自己缩在椅子里，神情疲倦而黯然。
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痛苦纠结，她安静的坐在一边，陪着他渡过这漫长的伤痛时间。
蒲石南稍微恢复点精神，微扬头，侧过脸看向歌蝶琇担忧爱慕的眼神，他酸楚一笑，心竟然没刚才痛得那般厉害了。
“还不走？”
“我想陪你。”
蒲石南突然对她产生了一点兴趣，启动下唇略厚，十分性感的唇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很好奇！
他久经风月，逢场作戏的事情多如繁星，而他也清楚，她对他动了真情，用了真心。
“你为什么喜欢菅梓？有理由吗？”
歌蝶琇很聪明的反问。
蒲石南轻笑，笑得放浪邪气，她很准确的捏到了他的痛脚，不得声张的痛！
他是爱得莫名其妙，燃烧得丁点不剩，却也惨败得彻底，通通透透，壮烈畅快！
“你很喜欢我？”
67
他虽不愿再动情，事实上，他也很难动情，却不想害了这个纯洁善良的小姑娘。
“很喜欢！”
歌蝶琇回答得干脆。
“我劝你，不要再喜欢我！我不是一个会对感情认真的人！我习惯游戏人间！”
经过菅梓，他已经对所谓两情相悦的爱情不抱希望，尽管或许只是他没遇到天命的缘分，他也不想再付出感情，付出太多真的很累。
“我等你！我等到你愿意认真的那天！然后，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到老！”
蒲石南嗤笑。
“傻姑娘！你会很痛苦！我带给你的也许只有伤痛和折磨！永无止境的伤痛和折磨！”
“我不怕！这枚水晶戒指送给你！请你一定要收下！把这个礼物当作一份心灵和感情的纪念品！请你记住，有个倔强的女孩很爱你，并且会一直爱你！她希望你快乐，幸福，并获得甜美的爱情！永远都能够很幸福！你一定要记住！”
歌蝶琇取出水晶戒指，轻柔地套在蒲石南骨节分明细长美丽的手指上。
蒲石南的心微颤，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还真的有点感动，看着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酒吧灯光作用下闪烁纯粹华丽的光泽，断掉的弦，似乎又续上了，在她的轻触下，竟奏出悠扬蓬勃的乐音。
迷恋他的女人他见过很多，可是像眼前的女孩这么痴情执着的却第一次遇到。
他忽然很想出国散心。
“你知道哪些国家好玩？”
蒲石南的嘴角泛起一丝玩味，脸色却因为这玩味，而柔亮起来。
“丹麦、瑞典都不错！丹麦的哥本哈根是我出生的城市，那里是个美丽的城市，如果你想出国散心，可以去看看，肯定不枉此行。”
歌蝶琇毫无保留的介绍。
蒲石南饶有兴味的抚摸下巴，已经在考虑她的意见。
“如果你真的打算去，可以叫上我吗？我可以当你的导游！”
歌蝶琇表情很认真。
蒲石南瞟她一眼。
“你还是学生吧！不上课怎么毕业？”
“我想，感动你之后，再念书也不迟！”
“那你不如早点退学，比较有远见！我铁石心肠！”
“不！你懂得爱，也懂得感情，只是，没有找到真正值得你付出全部的人！你的心，还是可以再次燃烧起来，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成为点燃你爱情的那个人好吗？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只给你快乐、甜蜜、幸福，好不好？”
歌蝶琇深情凝望蒲石南，深棕色明眸里印的全都是他的景象，好像她的世界里，除了他，再没有什么重要的。
蒲石南被她的真诚的告白宣言，彻底震撼住。
这个傻女孩，竟然比他更傻！
“你叫什么？”
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歌、蝶、琇。”
歌蝶琇咬字清晰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你呢？”
“蒲石南。”
歌蝶琇甜甜一笑，那个笑容很漂亮很眩目。
她终于听见，他亲自报出自己的名字。
金诚所致，金石为开，只要够真心，够坚持，够爱那个人，没有什么疙瘩是解不开，没有什么桥是过不去的！
第 18 章
68
蒲石南再也没到学校去教课，从别的同学那里确认，他已经辞职。
菅梓从深色洋红那里得知，蒲石南结束了零下1度PUB的生意，跑出国旅行，还拐走了歌蝶琇，确切点讲，是歌蝶琇缠着蒲石南硬要他带她去，她休学，如愿以偿的跟随在他身边，陪伴他去天南地北，海角天涯。
第一学期结束，菅梓在惯性逃课作崇下，竟然每一科都过了，她喜不自胜。
当深色洋红与菅梓越走越近，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玄森林却离她的生活越来越远。
玄森林不再每天问她，信带了没有，而是沉默，既安静又沉默，还很孤寂，他也不再提他的新作，连最密切的联系也刻意切断，仿佛他们只是泛泛之交，没有任何深刻的共同记忆，他们成了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各自想最隐私的心事，各自在平淡单调的生活里苦苦挣扎。
当逃避渐渐成为习惯，玄森林便安于这份晦涩的暗恋，他继续写灵异小说，在菅梓不注意的时候，偷看她，看她有没有逃课？有没有上课看小说？
她还看‘绚靡’写的书吗？
她还记得，要他帮忙翻译一封信吗？
即使，她总是说忘记带，他却仍是每天无一例外的问：你带信没？
他本来想一直问下去，至少，每天可以和她说一句话。
他没有奢望，没有野心，只要每天能看见她，跟她说上一句话，他就可以独自在孤单的世界里呆很久，久得忘了原来自己还在凡间。
可是，当他看见菅梓与深色洋红友好无间的样子，他所有的勇气都飞散逃逸，他竟然再提不起勇气，去做每天例行公事的事情，问一下她，你带信没？
他的心缓慢冷却，冷得没有胆量，去和她接触，只好躲，像上瘾般的躲藏。
她每次找不到他，并不是真的没找到，而是他故意藏起来，不让她找到，其实，他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只是还想再藏一会，不想这么快被她找到。
她每次都愤然离去，他屏住的呼吸才能正常延续。
他心情很矛盾，思绪也很杂乱，他很喜欢她，很喜欢！可是，他胆怯，他害怕，如果她不喜欢他，他的心会不会碎裂？他会不会为心碎的疼而痛哭？会不会整晚整晚流泪？
为什么暗恋要这么忧伤？这么让人心慌？让人不知如何面对？
他很想勇敢一点，哪怕一天只勇敢那么一点，也许有一天，他就能勇敢的站到她面前，对她说：我喜欢你！可是，那一天在什么时候？
玄森林在寒冷冬季里低迷叹息，吐出一缕白雾，看着白雾慢慢消散在空气里。
他抚触电脑键盘的手指冻僵得再也打不出一个字。
他想起菅梓，要不要去她家里找她？
他想念她！
他管不住自己的心，也管不住自己的脚。
当他意识到寒气扑面，将双颊吹得干痛时，已经站到菅样家门前，然而门前肃静萧条，除了紧闭的门窗似乎再没有其他动静。
菅梓不在家。
他却徘徊不去，手冷得发抖，搓热后拢入袖子，吐出的白气像云雾蒸腾，不停飞散，又不断促生。
不知不觉，他朝学校方向走去，走进繁荣凋谢，枯叶落尽的林中，他以为是错觉，揉眼再看，竟然看见菅梓傲然的身影，像隐藏起羽翼的天使，背挺得很直站立在寒风里望向远方，似乎有无尽心事却无从诉说。
冬日的校园万赖俱寂，阳光干炽，狠戾的照洒在人们身上，却也只有一层浅白光晕。
玄森林无意打搅这片宁静，协美，脚下却踏上一片干枯树叶，来不及收回脚步，兹一声，细碎的声音划破长空，侵入耳际，惊起鹤骨松姿而傲立那人的心湖涟漪，圈圈散漾。
菅梓没有马上望向声源，背后那人恬静，烟视媚行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即使不转身，不回头，她仍然能准确判断。
69
“玄森林？”
玄森林愕然，脚步凝住，再不敢妄动一步，呼吸仿佛被凝结，心跳如惊鹿乱窜，他想念她，在见面的一刻，咫尺的距离，却无法言语。
他该如何诉说对她的思念？如何平息海涨潮涌的心律？如何才能正常的呼吸？
玄森林的沉默彻底激怒菅梓，她非常讨厌他躲闪的态度，好几次被他的逃避气得半死，却没有机会痛快的向他吼叫，对他发泄心中不满。
今天是否可以问出答案？
菅梓转身，直眉瞪目，凛视已经无处可逃的玄森林。
玄森林墨黑的短发，在冷风里微乱，有几缕遮住额头，缠绕着半只耳朵，脸色苍白，一又大眼茫然看着菅梓。
“为什么不理我？难道，你真的在躲我？你就那么不想看我的脸吗？”
菅梓很委屈，双目赤红，潮水在眼眶内打转。
“我……”
玄森林含糊其辞，声音很暗淡，音调更是低入尘埃，微不可闻。
“你是男生！一定要我先说吗？”
菅梓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迟钝也应该明白吧！
玄森林内心纠结，无比挣扎，也有点欢喜。
“如果你喜欢我，就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喜欢我！不要畏畏缩缩，喜欢我又不说！告诉你，我最烦这个！”
菅梓是个敢爱敢恨的人，爱她的人若用这招折磨她，她最受不了！她情愿，一个问题抛出去，得到一个痛快明确的答复！
玄森林怔住，他的心思彻底暴露，他不能再躲藏，是否应该就此承认？坦白告诉她，我喜欢你！
“不要不说话！”
菅梓咬住下唇，将嘴唇咬得渗出一缕缕血丝，用一双像太阳光一样坚定犀利的眼睛盯着玄森林。
这一道绝决的视线就此刻入了玄森林的皮肤，浸入他的心灵深处，变成一个美丽的烟花烫。
沉沦只需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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