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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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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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分的各种天气现象,然后,一丝不苟地记到气象日志上。
  韩喜梅做完记录,手指头都冻得有点发木  了。忽然,她听得观测场的坡坎下传来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呛咳声,不由得心里震颤了一下,一种强烈不安的情绪,促使她朝前快跑去。
  透过乳白色的雾气,韩喜梅终于看清了耿维民影影绰绰的身影。耿维民肩上挑着满满荡荡的一担水,累得气喘吁吁的。韩喜梅大步迎上去:
  “大叔!”
  “哦,是小梅呀!”耿维民蹲下腰身,放下水桶,喘着气问道,“作完观测记录啦?”
  韩喜梅点点头,仔细地打量着大叔。大叔的眉毛上铺了一层淡淡的霜花,两只青筋鼓暴的手也冻得水红水红的,鞋帮子上挂着不少潮湿的河沙。多少个黎明,他就是趁着人们还在酣睡的时候,用他那年迈负伤的身体,从索南才旦河挑回一担担的水呵!韩喜梅感动而又疼惜地说:
  “大叔,我就不同意你干这样的重活。我排了个轮流挑水的值日表,就按那个表执行吧。”
  “说起那个表,我还忘了批评你哩耿维民说。
  。”
  “咹!”韩喜梅吃惊地睁大了双眼。难道排那张表,减轻大叔的劳动有什么不应该的?大家都同意那样安排,都说那样安排合符大家的心意。你不按那个表执行,反而还要批评人家。韩喜梅真有点想不通,一肚子的不快全挂在脸上,活象个受屈的孩子,把嘴噘得高高的。
  “小梅,你听我说。”耿维民目光凝重地盯着韩喜梅,“小梅,你和同志们的心情我了解。可挑水、烧火、做饭,正是我这个后勤管家婆的本职工作。我离开这些,干革命不就成了一句漂亮的口号,成了一句没有实际内容的空话吗?”
  “大家都说你是老红军!”
  “老红军又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呢?”耿维民对“老红军”
  这个称呼从来是不安的。在他看来,它不应该是一块金字招牌,更不应该含有什么优越感,而更应该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他对韩喜梅说:“老红军就应该红到底!”
  “大叔,你可是上了年纪的人呀!”
  “小梅,越是上了年纪越是感到自己为党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越是感到自己需要抓紧时间为党多出点力量。”耿维民动情地笑着说,“要不然,有朝一日我这个共产党员、红军战士到马克思那儿报到,会心发慌,脸发烧的。”
  “可你的腰,”韩喜梅一提耿维民的腰,心里就一揪一揪的疼,“大叔,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你的腰是负过伤的呵”
  !
  耿维民说:“看你,提这陈年旧月的事干啥?负过伤可不是我的挡箭牌,你也别想拿这个来堵我的嘴。小梅,比起战争年代倒下去的战友,我是幸存者了。一想起他们,我心里就难过。我这把老骨头有十分劲,就得为党出十分力。”
  自幼在耿维民身边长大成人的韩喜梅,深知这位大叔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磨练出了一股刚强劲儿。为革命他从来不吝惜自己的力气。他一颗心,以至全部生命都毫不保留地扑到了革命事业上。她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大叔了,只能感情复杂地望着神态安详的大叔,深感不安地叹了口气:
  “唉!”
  “嘘!”耿维民忽然有所发现地提醒韩喜梅,“来人了,我这腰你可要替我保密!”
  这时,天已大亮了,雾气也在渐渐消散。他们发现严军急步匆匆地跑来了,头上冒着细汗珠子。耿维民问道:
  “严医生,到哪里去?”
  “正找你们哩。”严军走到他们面前。
  耿维民猜度着说:
  “是不是有关金珠阿妈眼睛的事?”
  严军边揩汗边点头:
  “我正是为这事来找你们的。”
  “是不是要立即上山采药?”耿维民问。
  “不。”严军说道,“我需要立即走访洛桑活佛。”
  “走访洛桑活佛?”韩喜梅感到有些不理解地问。
  “嗯。”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耿维民望着严军。
  昨晚在回来的路上,严军曾以无比激动的心情向支部书记耿维民同志谈到上山采药的计划。可是,当她躺下一冷静思忖时,就又产生了新的苦恼。她严格、细致地检查了金珠阿妈的眼睛,经过反复、认真地分析,最后确诊为视神经衰弱。这样,外界事物就无法通过视网膜和视神经反映到大脑皮质,也就不可能产生视觉形象。使用针灸治疗,她是有充分的信心和把握的,只需在睛明、太阳、球后、风池、外关,合谷等穴位扎上几根银针就可以了。但是,单用针灸,疗程较长。如果针灸的同时使用活血的药物,就可以大大缩短疗程,使金珠阿妈的眼睛早日恢复视力,重见光明。要找活血的药物,在内地是不用费什么力气的。什么土牛膝、益贝母、天仙藤之类的,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可在这儿,在这个人们尚未认识的号称世界屋脊的西藏高原,有什么药物可以活血呢?便成了一个新的难题。天刚朦朦亮,她便起床到驻地附近走访了几位藏胞,虽然没问出个结果,但他们都以同样信赖的心情,向她推荐了一个人。她对耿维民和韩喜梅说过昨晚睡下后新想到的困难之后,又说道:
  “耿科长、队长,我刚才问了几位藏胞,他们都说洛桑活佛不仅精通佛法,而且是一位令人景仰的药圣。我是不是可以找找他?”
  这些天,耿维民对洛桑活佛的政治态度是作过分析的。
  从到索南才旦之后的情况来看,可以先不必对他做过高的估计,但至少可以认为他对小分队是不怀敌意的。耿维民一直觉得火烧索南才旦寺是个谜。到底是谁冒充解放军干的,也需要弄个水落石出。这对于打击真正的敌人,争取上层,影响群众是十分有益的。所以,当严军一提出向洛桑活佛问医问药的事,他就欣然表示同意。韩喜梅自不必说,当然十分赞同严军去一趟。
  临走时,耿维民又交代严军转告洛桑活佛一件事情,说道:
  “你到索南才旦寺之后,顺便告诉洛桑活佛,说过几天,我们韩队长要到寺庙去拜会他。”
  中午时分,严军从索南才旦寺回来了。
  严军走访洛桑活佛,如意地达到了她所预期的目的。索南才旦寺的大经堂已经修复,只因油漆未干,洛桑活佛不得不感到十分歉意地在那棵吊着青铜大钟的古树下接待了她。
  在交谈过程中,她发现洛桑活佛是一个学问很深的出家人。他不光深明佛法,熟知教义,而且对西藏的历史也相当通晓。
  正如藏胞们介绍的那样,他对采集草根、树皮、藤条之类野生药物颇感兴趣,也颇有研究。他热情地向严军提供了这个季节还能采到的活血药物。严军为此乐得心花怒放。使严军感到更为兴奋的是,洛桑活佛对韩队长即将光临索南才旦寺,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欢喜,而且正中他的心意,他说他正有事情想要找小分队谈谈。这算是不谋而合吧!
  严军把这些情况一一说与耿维民和韩喜梅。耿维民和韩喜梅听罢都感到十分振奋。耿维民说:
  “这下,为金珠阿妈治疗眼睛的事不用发愁了。”
  严军从挎包里掏出几根柔韧的藤条来,兴冲冲地说:
  “这是洛桑活佛送给我的标本,有了实物就不会认错啦。”
  耿维民指着严军手中的藤条,问道:
  “这是什么野藤?”
  “还魂藤。”严军说。
  “还魂藤!”韩喜梅意味深长地说,“顾名思义,一定是一种了不起的药了,能还魂还能治不好金珠阿妈的眼睛?”
  当严军和周丽快要出发的时候,大个子钟震山肩上套着绕了圈的绳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
  “严医生,上山采药别拉下我呵!
  严军感到为难地看了耿维民一眼。耿维民看了看钟震山那壮实的身体,竟陡然动心。他问钟震山:
  “能保证今晚七点与基地的联络畅通无阻吗?”
  “能!”钟震山响亮地回答道,“耿科长,刚才我对电台又做过一次全面检查。”
  “那好。”耿维民欣然同意了。
  这使钟震山十分高兴。他欢天喜地地向耿维民敬了个军礼。
  “耿科长,你真好!”
  耿维民笑瞋他一眼:
  “啊哈,好个钟震山,我要不同意你去,不好就  啦”
  ”
  “嘿嘿!钟震山挠着头皮,傻嗬嗬地笑了。
  “你别光嘿嘿了!”耿维民象提出警告似地指点着他,“要是严医生和周丽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找你算帐,拿你问罪!
  她们的安全全由你负责了!”
  “我包了!”钟震山气宇轩昂地表示道。
  严军扯了扯钟震山肩上的绳子,问道:
  “带绳子干啥?”
  钟震山说:“采了药,打捆总得用绳子吧,肩挑背扛也得用它吧。”
  严军捂嘴不及,卟哧笑出声来:
  “我看你不是来采药的吧,倒象是打柴禾的。”
  “咱们上路吧。”钟震山把绳子又往肩里颠了颠,大大咧咧地说道,“反正不碍事。”
  按照洛桑活佛的提示,严军一行三人,径直地朝东边不远的一座山岗走去。
  这座山岗与索南才旦众多的参差错落的山岗相比,算是低矮的了。但是,它并不因低矮而失去峥嵘险峻的气势。它那多彩的岩石,千姿百态,令人惊叹。就在这些岩石顶部十分有限的薄土里,就在这些岩石的缝隙中,长着许多野树、野藤、野花、野草。虽已是初冬节令,但这些可爱的小生命,却还在顽强地挣扎着,依然保留着金秋赐与它们的彩装艳服,不肯就此凋零枯谢,软弱无能地沉寂下来。
  严军、周丽、钟震山很快来到这个山岗前。在这岩石丛中,依稀可见有一条被人们踩出来的羊肠小道,七弯八拐地通到山顶。他们商量确定,三人沿着这条羊肠小道,分散开,象搜山似地步步紧逼山顶,然后再到山那边去。
  严军把还魂藤的标本分发给钟震山和周丽,并向他们具体交代道:
  “我们对着标本,千万别认错了。还要特别注意一点,采药切忌伤根。钟震山,干这种细致活,你可要有咱们女同志的耐性。”
  钟震山十分自信地表白道:
  “别看我钟震山粗手大脚的,真要论细呀,你们未必细得过我。”
  “好,咱们开始搜山!”
  严军诙谐的一声令下,三个人沿羊肠小道分散开去。他们之间相隔二三十步远,成一字横排,开始了“战斗”。
  他们一手拿着标本,一手在这些野草野藤中扒拉来扒拉去;两只眼睛左瞅瞅,右瞄瞄,比较来,比较去,生怕抓住还魂藤还不认识还魂藤,让还魂藤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掉。
  周丽看了看在她右翼的钟震山和严军。他们正曲腿弯腰地在岩石堆里移来移去,看他们那聚精会神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在寻珍觅宝。不一会儿,钟震山果真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兴奋。他抓住一根三尺来长的野藤,对严军十分肯定地说:
  “严医生,我看没跑,这个保险是还魂藤!”
  严军接过手来,将野藤与标本对了对,完全一样。她用手又试了试,野藤果然十分柔韧。她喜笑颜开地说:
  “是还魂藤!钟震山,真看不出,你是个李逵绣花粗中有细的人物,祝你首开纪录,采到了还魂藤!”
  钟震山咧嘴一笑,憨厚诚实地说道:
  “小学生看图识字,我这是看标本找还魂藤”
  严军和钟震山如获至宝,一点一点地抠着岩石缝里的泥土,最后小心翼翼地连藤带根一起拔了出来。
  周丽昨天晚上躺在铺上,象烙饼似地翻来复去,久久不能入睡。这两日去珊丹芝玛家那一个个令人难堪的场面,搅得她思绪烦乱,陷入了新的苦恼之中。跟严军相比,她觉得自己出尽了洋相丢尽了脸,比人家矮了一大截。难道自己真的比人家少一只胳膊缺一只腿吗?为什么人家能做到的自己就做不到呢?为了证明自己在严峻的生活中不甘心做一个弱者,为了表明自己并不生来就是个窝囊废,她昨晚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在上山采药中露一手。今天,她就是怀着这种赌气的心理来的。她在野草野藤中扒拉了半天,也没见到还魂藤。
  她有些急了,担心这样下去自己昨晚下的决心要变成泡影。于是,她暗拿主意,决定很快离开这个没有还魂藤的地方,反正严军、钟震山他们也是要翻过山的,何不先行一步,自己采到很多很多的还魂藤,等会师时,叫他们大吃一惊。她忽然又想起远在芙蓉城的妈妈要自己找的灵芝草。这不正是个可以一举两得的机会吗。于是,她从衣袋里摸出小本来,翻开看了看夹在里面的灵芝草图,然后合上,朝山顶快步走去。
  周丽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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