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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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欲望-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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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他说,‘我看你们说了半天都是白说,这件事的处理相当复杂,还
是留给五百年后的我们的接班人研究出了更好的办法再说吧。’话音一落,众鬼都
站起身来,一声呼啸,各自化作阴风离了鬼庙。”
    余长文盯着罗士福,眼里逐渐布满了红丝。
    罗士福避开余长文的目光,突然变得中气十足:“长文,”他一付恨铁不成钢
的样子,“你怎么还执迷不悟?给你说,我们现在也和那鬼们遇到的难题差不多,
谁对谁错,是没有是非的,不能作结论的。我拿了你的东西是事实,我犯了欺诈罪。
可我用这钱去还别人的欠账,我就是在讲信誉,哈,别人对我的评价就是有道德。
所以,我们还是学那些鬼们,500年后再论个短长吧。哈哈哈哈!”
    罗士福仰天狂笑,笑得流出了眼泪。
    余长文身上的寒流涌动成满月的海潮,他一步跨到罗士福面前。
    罗士福停止了大笑,沉默地看着他。
    余长文慢慢举起右手,捏成拳,闪电一般击到罗士福脸上。
    罗士福摇晃着,倒向地面,发出很大的响声。
    “这是为了傅老师!”余长文说,然后飞起一脚踢中罗士福的助部,“这是为
了宋涛!”最后啐到罗士福脸上,“这是为了赵晶。”
    他返身走出建筑工地,留下倒在地上一声不吭的罗士福。

    余长文在街上转悠到11点多钟,他觉得他的一生在今天糟糕到了顶峰,命运一
直不顺,可还是不那么让人绝望,今天却翻了脸,四顾茫茫,何处是归途。
    傅老师的手术等着用钱。
    北山之秋音乐会等着用钱。
    一个价值近10万的翡翠被人不费吹灰之力骗走,而且那不是自己的东西,是一
个单纯的小姑娘的家传,它像征着一个家庭的某种精神积淀,虽然由于她对他盲目
崇拜,她不可能怪罪于他,但他不会因此减弱心底里的负罪感。
    他是一个男人,他有满身的力气,可他不知道该向谁出拳,以击碎紧紧纠缠着
他的命运的黑线。
    他觉得灯光越走越调,市声越来越大,他奇怪自己在不停地向每个迎面走来的
人打听一个地址,他不管遇到的人是小孩是老人是男是女,他都重复着问人家一句
话。
    “请问光辉小区石人二巷在哪里?”
    他根据人家的指点向前走,穿过一个个露天啤酒馆、茶吧。烧烤摊子、水果销……
他终于用不着再向路人打听时,他抬起了观察四周的眼睛,一瞬间,一种不太真实
的感觉包围了他,他竟然真的来到了梅佳丽告诉过他的她在省城的出租房地址。
    原来他的心灵深处,把这个地址记得如此之牢。原来他在最后的走投无路之际,
是幻想着在这里找到一个不太确切的避风港。
    那么我见到她,第一句话说什么呢?
    他着混乱的思绪,在银河系一样稠密的思维的闪光点中搜索清理,他终于
找到了那颗成为理由的星座。我这是向她要钱来了,他恍然大悟,傅老师的手术费
将在她的赞助下得到解决,赵晶的翡翠损失将部分在梅佳丽的支持下等到补尝。是
的,北山县文化馆所有的职工都以为他那次交上去的4000元钱是梅佳丽给的,那么
现在她该真正地证实她的名声,她应该把那4000元钱补齐。
    这是一幢六层居民楼,与省城大多的住宅楼同一标高,按照各家窗户栏杆皇堆
放的五花八门的纸质包装盒判定,梅佳丽的邻居们大多是形形色色的小商小贩。
    这就是一个搞艺术的女人在省城的奋斗,与小商小贩为伍,并乐此不疲。
    他走进那幢楼房第二单元的门楼,顺着黑漆漆的楼梯向上摸,在七弯八拐的楼
道里小心地前进着,不时被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碰一下身体。
    他停在第四层左手的房间前,根据他对她写过的地址的记忆,这里应该是她的
临时的家。
    他吸了一口气,稳住有点紊乱的心跳,弯起右手食指敲门。
    时间在他的紧张期待里流过,里面没有响动。
    他很诧异心里怎么会泛起一种解脱的感觉,他逃跑似地冲下楼,站在楼门外,
平息着胸膛的波动,脸上露出凄苦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光柱向这个方向射来,他受不了刺激,飞快地躲到门洞
里去。
    他看见那是一辆县上没有见过的车身长长的轿车,他自然说不出车子的牌子。
车子在离门洞十步远处停稳,先是一个很有气派的男人从驾驶座的门跨出,急步走
到另一则,拉开车门,手作遮雨状伸在车框上方。
    接着,一个俏丽的女人钻了出来,他只看她一眼,就如被重物猛击了似地凝固
在门洞的黑影里。
    那是他的法定妻子梅佳丽。
    只听梅佳丽向男人轻轻挥了一下手:“再见。”
    男人却不愿动,微笑着说:“就不请我上去坐一会儿吗?”
    “我今天累了,改日吧。”
    “那就更应该照顾一下你了。”
    梅佳丽也向男人报以微笑:“我想一个人清静。”
    “好吧,”男人说,“有事随时呼我。”
    梅佳丽转身上楼,在楼梯口,她吓得猛地往后一仰,差点惊叫出声。
    她面前的暗影里,钻出她的丈夫余长文。
    两个人都不说话,余长文在猜嫉和愤恨的复杂感情里,梅佳丽在惊愕和误会般
的羞涩中。即使两人都很平静,在此情此景此段时空里一朝碰面,猝然间也是不容
易找出共同的话题来的。
    “那就,”是梅佳丽率先镇定,打破了沉寂,“上楼吧。”
    余长文跟在她后面,透过黑暗,看着梅佳丽丰满的臀部扭动出女性的魅力,一
股报复般的凶气在心里升起。
    妈的,他仇恨地想,说不定这个屁股已经给那个男人摸过,它上面印有有钱人
的肮脏指印。这个身体可能已不清白,她不是个好货,城市的邪恶早已吞没了她,
我得教训她。
    怎么教训?
    这是个要脸的女人,她的自尊他曾领教,那么,他就要打掉她的自尊,他不要
看她的镇定,他要看着她在他的暴力下挣扎、求饶、打滚、哭泣,那时他会感到心
满意足,肮脏的女人就要用肮脏的手段来对付。
    他今天到处受着鸟气,他在寻找着一个可以发泄的突破口,他觉得他非常渴望
变作一只野兽,他要撕咬,要扑获,要嗜血,一股热力从小腹上窜出,原始的野火
烧灼着他的身体,他腾云驾雾般地走上四楼,看着梅佳丽掏出钥匙扭开门上的暗锁。
    电灯亮了,屋里一股热浪扑来,两人的身上马上沁出一层细汗。
    余长文看着梅佳丽,一段时间不见,更加漂亮,丰韵十足,穿着一袭三件套的
浅黄色裙装,衣裙的襟边领口和袖口镶着艺术的黑边,耳朵上,不知啥时穿了眼,
戴着两粒不辨真假的扣形耳饰,配合着晶亮的大眼,既性感迷人,又端庄典雅。
    而梅佳丽眼里的余长文比原先大为逊色,额上有汗,头发被外面的夜风吹得零
乱,领带松了,一只衣袖上沾了不知哪里染上的砖灰。与刚才走了的米建国相比,
虽然身材要比米建国高一点,但气质风度一差,反倒让人觉得他比米建国矮。
    梅佳丽一进屋就忙,先是冷冷地叫余长文坐,余长文不动,梅佳丽便顾不上理
他,挂好提包,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去卫生间把洗脸盆接上水,拿进一条毛巾,
然后声音从里面传出。
    “你来洗个脸。”她说。
    余长文的愤怒继续在血管里涌动,他的手掌捏成拳,又松开,他不知是否该遵
从她的指挥,犹豫着站在原地。
    梅佳丽没有再喊第二声,自己在里面洗什么,传出清晰的水D向。
    余长文不知不觉就走到卫生间前,推开门扉,梅佳丽一个激灵,一下将长大的
卫生巾遮到自己胸前,原来她脱了外套,正要换一件丝绸的宽松睡衣。
    “你,”她冷冷地盯住余长文,“请你有点绅士风度。”
    由于这句话,余长文的气恼被火上浇油,我是谁?他想,我他妈说到底还是你
丈夫,野男人动得,本夫却动不得了,我偏要站在这儿看你,专门要你不自在。
    看着余长文不动,梅佳丽眉头微微颤动,“出去,”她直截了当地说,“你应
该学点大都市的礼貌。”
    就这句话让余长文眼里冒出火星,他把一直提在手中忘了放下的旅行包使劲一
摔:“我是你的男人,我不是开豪华轿车的随便哪个男人!”
    一丝轻蔑的笑纹爬上梅佳丽的嘴角:“我不想给谁吵架,我已经够累的了。”
    “我想吵!”余长文大吼道,“说,他是谁!”
    “那是两码事。”
    “不想解释?”
    “不想。”梅佳丽的腔调明显地是懒得与他计较,也明显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居
高临下。“我在业务上认识的人多了,我没有必要一个个给你汇报,就像我不需要
你给我汇报你在北山县与一个长得矮小的女孩交往一样。”
    说完,她转过身去,放下浴巾,一片白白脊背露在余长文的眼前,她从容不迫
地穿着睡袍,一只袖子穿好了,然后穿进第二只,她系好腰上的带子,弯腰在洗脸
池里搓着一张帕子,好像她的屋里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那另一个男人只是一只小
苍蝇、小蚊子、或干脆就是一缕空气。
    余长文出着粗气,鼻腔里火辣辣的,似乎闻着了火焰的干燥,梅佳丽虽然背着
她,但睡袍里箍住的那付身材却显得那么窕窈迷人,令他心潮大荡。他的眼睛充了
血,看周围都是一片红色。
    余长文心中的野兽终于从牢笼中窜出,他一个猛虎下山,从后面扑上去抱住梅
佳丽,嘴唇像发疯一样住她的脖子上吻去。
    梅佳丽使劲挣扎,“不!”她嘶叫道,“你这是强奸!”
    余长文的四肢成了独立的实体,大脑已不能控制它们,它们仿佛自己在行动,
箍紧梅佳丽,哗地一下横抱在胸,大步走出浴室,它们忍受着梅佳丽的踢打蹬击,
在高烧一样的颤栗里走到卧室床边,将那个柔韧温暖的身体甩到席梦思床上,然后
自己像大山一样压下去。
    梅佳丽的五官在挣扎中变形,她尖利地喝叫道,“我要杀了你!”
    余长文的喉咙里咯咯作响,梅佳丽的反抗更增加了他制服她的疯狂,他左手按
住女人的颈子,挪出右手抓住丝绸睡衣的腰带一拉,腰带如一条死亡的长虫在空中
划过孤形,滑到地上。然后他双手握紧睡衣的衣领,像剥蛇一样往下全力猛褪,梅
佳丽的裸体在几秒钟之后,就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血红的眼前。
    他泰山压顶一般扑到梅佳丽身上,闻着女人的肉香,张嘴一口吸住梅佳丽的一
只乳房。
    他在她身上发疯,女人的肉体把他的灵魂溶化。
    我这是在摧毁一个淫妇,他颇狂地想,我要她随着我下到地狱!
    但他的施虐未能持久,他身下的反抗停止了,他让自己的头离开梅佳丽的胸脯,
他看见的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她完全放弃了抵抗,她看余长文的样子似乎是在看
一只猴子,受到猴子的侮辱她当然无话可说,人与猴子在远古虽是近亲,可毕竟隔
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热血在余长文的血管里逐渐冷却,晕眩的大脑在女人放弃抵抗的肢体语言的蔑
视下变得清醒,他在刹那间感到小腹上的热力衰减,而最不合时宜的是,新婚晚上
那张没有处女血的白床单以硕大无朋的宽度向他飘来,他像触着一条蛇一样,惊悸
地松开她的身体,一下跳到床外。
    赤身裸体的梅佳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定定地看着天花板。
    余长文的男人气垮了,他突然带着哭腔喊道:“佳丽,还是跟我回去吧,这里
不是他妈我、还有他妈你呆的地方!这里到处是骗子,你在这里只能被他们玩、被
他们吃掉,他们吃了你,是连骨头都不丢弃一根的,佳丽!”
    梅佳丽活了,坐了起来,下床,走过他的面前,在卫生间里穿上出门的衣服。
走向门边,拉门前向他口过头。
    “我去住旅馆,”她说,“你愿在这儿住几天就住几天,等你走了我再回来。”
    余长文冲上去抓住她拉门的手:“你站住。”
    梅佳丽正视着他,眼里结着厚厚的一层冰,“还想当强奸犯?”
    余长文锐气全无,他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此次的省城之行,他是全线败退,
溃不成军。
    “你,”他艰难地说,心里直想哭,“对不起……我去住旅馆,你留下。”
    他拉开门,在梅佳丽面前走过。
    门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关上。
    他不可能看到屋里的梅佳丽忽地一下扑在门扉上,嘴里似要喊一声,又没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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