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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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祸-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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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颗胶囊,放在液体表层。胶囊里的粉末慢慢沉下瓶底……——把他捆紧一点。
戴上手铐。雅柯列夫盖紧瓶子,命令道。上校把瓶子拿起来摇了几秒钟。塞尔日。
斯特帕基纳恐惧地呻吟着,在椅子上扭动身子。他的嘴巴被打破了,只能发出一
些含糊而嘶哑的喘息……——把他捆在暖气管上。雅柯列夫指着地上几根管子说。
要捆得非常扎实!他反复吩咐。室内,气氛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格鲁乌的
那些人尽管习惯了这类卑鄙勾当,还是不忍心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们不
了解STOI…4号的特性,他们的工作只是暗杀和动刑。不过即使是他们中间胆子最
大的人,听到雅柯列夫的名字也会感到心寒,血液冻结。——拿着。雅柯列夫说,
他那骇人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使整个场面变得更为恐怖。你们的枪都上了
子弹吗?他把注射器抽满药液之后说。三个手下噤若寒蝉,只是点点头表示肯定。
上校以爬虫的速度走近牺牲品,撩起他血迹斑斑的衬衣,找准血管,一针扎下去。
没有止血棉棒,渗出的一点儿血,把刽子手的衬衣玷污了,但是没有引起他的注
意……塞尔日。斯特帕基纳被铐住双手,身子无法动弹,只是咬紧牙关,猛烈地
摇着头,不停地呻吟。 上校把一管注射液全部注射进他的血管,直起身子,威
严地指着这个叛徒,说:——你们中的哪个要是被伊万或者他的同党收买,这就
是你们的下场!屋里一阵沉默,好像什么也没发生。雅柯列夫从一名手下腰间抽
出手枪,打开枪闩,看子弹是否上了膛。接着他走远一点,合上撞针……仍然什
么事也没有发生。——退远一点!他对站在牺牲品旁边的手下喊道。塞尔日。斯
特帕基纳一阵猛烈的痉挛,身子摇了几摇,好像患了癫痫似的。两只眼睛翻白,
嘴巴流涎,发出与刚才的呻吟截然不同的低嚎。接着,便一动也不动了……屋内
沉寂了分把钟,接着响起了异乎寻常的痛苦和恐惧的尖叫。斯特帕基纳的身子仍
然不动,但却像发狂的畜生一样嗥叫起来。格鲁乌的人本能地抽出手枪,像雅柯
列夫先前做的那样,检查子弹是否上了膛,或者把子弹压上膛。他们亲眼看着上
校把人类历史上最可怕的化学武器注射进了叛徒的身体。现在,这个叛徒用疯子
一样的眼睛瞪着他们。在那眼神里,再也看不到一丝人性……他依次打量着这几
个从前的同事,最后才把目光盯住上校毫无表情的眼睛。“你……”

    /* 32 */第二部分第9 章惩罚(4 )

    在斯特帕基纳的世界,痛苦不复存在。刚才,他还因为痛苦无法说话,但现
在不是这样了。“我要杀了你!”他咆哮道,吐出一块血痰,又引起喉头再次出
血……接着,他就开始变了样子……最先受到损害的是眼睛:几秒钟之内,两眼
就像蒙上了布帘,最后变得只见一片深红。雅柯列夫他们隔得远远地,亲眼看着
这个牺牲品渐渐变成一具开始腐烂,两个眼窝直视深渊的尸体……斯特帕基纳不
再说话:他眼睛失明,嘴巴微张,只是不停地摇头,就像一具重复做着机械运动
的木偶。他的身体变了形:不仅是颜色变了,臂上、颈上、面孔上出现大块紫斑,
引起众人注意……事情还不止此:斯特帕基纳还肿起来了。深色的斑块迅速扩大,
漫延到了整条左臂:看起来它就像庙会上的长棒汽球,而不像人的臂膀。他开始
出血,七窍流血。斯特帕基纳因为痉挛发出一声闷叫,吐出大量鲜血。其实,是
因为肠壁被STOI…4号腐蚀穿孔,引起动脉大出血:一种“呕吐黑血”的症状。军
事病毒学家都熟悉这种症状……一般而言,呕吐黑血意味着所中的毒素非常可怕,
任何放射性分子都无法与之相比。如果是出血热,呕吐黑血则标志着“病毒微粒
急剧扩张阶段”的开始。当病毒微粒的数目变得太多的时候,就离开寄宿的机体
组织,制造了这种呕吐性痉挛。带有病毒的血液比任何生物分子都危险。处在临
终阶段的病人吐出的血液,只要吸收一滴,就足以把数百亿分子病毒微粒引入体
内。在这种症状,毒素不可能通过空气传染他人:因为与生物分子不同,化学粒
子并不复制自我。它们是没有生命的、惰性的。可是呕吐黑血的气味却和埃博拉
热或者马尔堡症一样:房间里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和鲜肉气味,和身体其他器官
排出的胆汁那种更酸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和所有体内组织一样,动脉逐渐溶解,
穿了许多细孔,变成了碎片,引起出血和坏死……临死的人眼里流血:事实上,
眼球化成水,直接从眼睑流出,而皮肤上的紫斑也变成黑斑,差不多覆盖全身。
用军事——当然只是某种类型的军事——语言来说,斯特帕基纳开始体验“第三
空间”:他们就是这样称呼出血热和衔生化学分子作用的最后一个阶段。中毒者
的身体器官化为肉浆,在尸体解剖时就和稀粥差不多。血液再也不能迅速从眼、
耳、鼻、嘴和生殖器官排出。这时就进入“第三空间”了:皮肤从肌肉上剥落下
来。血液从肉里大量渗出,由这层皮肤兜着,成了一个真正的皮囊。雅柯列夫并
没有发明什么新东西:扎伊尔的埃博拉热和其它露头的病毒也都是这种症状……
斯特帕基纳行将断气,头往后耷着,失去了知觉。大量鲜血涌进肺脏:几秒钟以
后就窒息了。

    ——你们都看到了吗?雅柯列夫把手枪放到桌上,问他那些手下。三个打手
脸色苍白,都吓坏了,说不出话来,甚至连点头都做不到。雅柯列夫提上小手提
箱,走出房间。——你们跟我来!上校把两张照片放在桌上:——伊万!他指着
头一张照片说。我们已经确定了他藏匿的位置……第二张照片上的人是他的合伙
人。照片背面有他的地址……我希望八天之内结果他们的小命。听清楚了吗?三
个手下仍然发不出声,还陷在刚才那残忍的一幕里出不来,只是点头表示听清楚
了……瓦西里。雅柯列夫小心地把注射器和空药瓶收进小箱子,抹去他来过的一
切痕迹,然后朝门口走去。——那就好!因为我会把失手看成背叛。现在你们知
道我是怎样对待叛徒的了……

    /* 33 */第二部分第10章第一条线索

    伦敦国际金融期货交易所

    安迪。斯当顿坐在路透社的终端机前,记录由布宜诺斯艾利斯即时转发来的
阿根廷农业生产数字。他失去了宝贵的几秒钟,无法核查通告的正误,他认为这
些数字是荒谬的:阿根廷竟会没有麦子的收成!……这个伦敦的经纪人才二十三
岁,每月就挣七万欧元,他在另一台电脑上匆匆敲击键盘,与同城另一家最大的
经纪行桑逊与迈克。金利公司取得联系。同样的数字……他通过联接交易中心的
微机,从自己办公室下达指令,吃下了所有现在到期的小麦合约:现货、三个月
的、半年的、九个月的,甚至一年的……一个钟头以后,期货市场的所有角色都
吃进了量为天文数字的小麦,把宝都押在全球小麦歉收上面。价格一个劲地往上
蹿,一级小麦由开盘时一百八十美元一担,很快就在无法描述的恐慌中超过三百
美元一担,而且还在往上涨。这种速度真是前所未见,即使在一九九二年美国发
生大洪水时也不曾见过。可是安迪。斯当顿的众多客户自视甚高,这些英国金融
界的精英把自己看成能够预见未来事件的先知先觉,而大多数人则只是凭运气的
赌客……当他接到交易所行政管理人员的一个电话,希望他平掉几个仓时,他以
内行的口气回答说:——上星期我打听到了一些美洲国家和西欧的数字。不要平
仓。他以决定性的口气宣布。一如平常, 这一天成千上万的投机者并没有掌握
什么消息,都是凭运气赌宝。可是在他们不知不觉参与的这局博弈游戏中,预知
伊万这样一个对手的行动,可能会显得危险……

    /* 34 */第二部分第11章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1 )

    农业部的办公大楼里一片沸腾,几近歇斯底里。当然,早在几个月前,有人
就发现了问题。可是在这个效率低下,腐败盛行的政府部门,迄今为止,还没有
人清楚地说出事实……塞思进入阿根廷农业部的部长办公室,要求接见。他打的
牌子是美国农业部代表,受华盛顿紧急派遣,来此地了解情况。对一个无法进入
美国政府资料库的外国政府,这是一个方便而不受侵犯的借口。在最后一秒钟部
长同意见他。这样塞思就可以在当天,抢在骗局可能被戳穿之前离开该国。出于
谨慎,他还是把借来的身份插进了联邦政府公务人员的名单……——费尔古松先
生,您有什么要说……农业部长是个五十左右的男人,长着一头浓发,一口英语
说得几近完美,没有露出丝毫西班牙语口音。——部长先生,我们很想知道,您
认为造成这场绝收的原因是什么……——说实话,我们什么也不清楚。部长回答
道,伸出两手捂住面孔,显然是被近些日子的恐慌弄得筋疲力竭……我们一个调
查小组认为厄尔尼诺现象和今年小麦绝收之间可能有些联系。——您的看法呢?
——我不是专家。其他专家坚决不同意这种说法。——为什么呢?塞思并不单想
通过部长的解释进一步弄清情况,而且想努力听出他的话里前后不一致的地方:
部长也许希望把问题的某些敏感方面掩盖起来,其实,这些方面他完全清楚……
——厄尔尼诺并不是神的诅咒。这是个海洋现象。它改变了广大的滨海地区表面
气流的温度,影响所及,直达全球,拉丁美洲尤其遭受其害……但在气候变化与
土地绝收之间,我看不出有什么联系!如果这种绝收是冰冻、洪涝或者暴风雨造
成的,我们可能不会像这样不安。可是今年农业地区并没有遭受什么自然灾害:
我们原来还指望大丰收哩!——部长先生,依您看,与吉尔吉斯斯坦有没有什么
关系?——与吉尔吉斯斯坦?他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今年的绝收……——
我不知道情况。您知道,那个国家几乎没有粮食出口。与我们有贸易往来的那些
大型农作物公司并不看重那个地区……——我真是难以相信,处在您这样的高位,
竟然不知道那个地区发生的最不可思议的农业灾难。塞思强调指出,相信部长说
了假话。——那么,您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好啦!美国农业部莫非知道什么情况吗?
我是不是应该这样理解:在他们的问题和我们的问题之间,存在某种关联?农业
部长巧妙地把问题抛给对方……

    /* 35 */第二部分第11章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2 )

    ——这该由您来告诉我……——我又怎么会知道呢:我们在杜尚别克连使馆
也没有……——是比什凯克。塞思带着会心的微笑,小声提醒说。——对不起,
请再说一遍。——吉尔吉斯斯坦的首都叫比什凯克。杜尚别克在塔吉克斯坦……
——您瞧见了!我对那个地区真是一无所知!部长带着假笑下结论说。他低下头,
翻阅桌上准备送给客人的资料,半晌没有抬起。塞思观察对方,心想:“戏演得
不错嘛。”——喏,这是您今早向我要的资料。——你们做了土壤检测吗?——
四个月来,我们每星期在各个县区提取一次土样。没有任何污染可以归咎。土壤
的农药残留率也与上年一样。——在您看来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我再跟
您重复一遍,阿根廷的土壤没有受到任何污染……部长在扶手椅上往后一仰,长
叹一声,目光茫然。——阿根廷以农业为生。农业是我们最重要的出口赚汇产业。
要是我们不能迅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国家就会陷入赤贫。现在看来,来
年的收成应该不错,可以扫除灾难。——我觉得这种灾难不会再发生了。部长从
思考中走出来,站起身,以既感意外又带询问的眼光盯着塞思。塞思还没品出部
长这句模棱两可的话的意思,但也只得跟着站起来,伸出手说:——部长先生,
谢谢接见!…… 回到宾馆,有封信函已经在那里等他。是国家安全局的老板斯
图尔特。韦尔什发来的。他并不觉得采取谨慎措施与塞思联系是麻烦事。信是寄
给为美国农业部办事的费尔古松公务员的。塞思想到此人,露出一丝微笑。每次
出外调查,他经常与此人偶然相遇。在全世界所有情报机构和情报人员中,只有
韦尔什能够对他的活动产生威胁:因为他知道情况。塞思甚至确信这个谜一般的
人物已经洞察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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