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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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越位-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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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军师成竹在胸,气定神闲,大有诸葛亮安居平五路的气度。    
    “别说套话,说点实质的!”    
    “万一保不住你的经理位子也没什么,大不了来海天我们一起开夫妻店。”    
    “当你的部下?”    
    “给女人当副手丢面子?好吧,真成了一家人,我还和你争什么?到时候你在台前,我在幕后,这总行了吧?”    
    方登月还在琢磨,张雪一又说:“可你也不能两手空空地来当一把手,总得带过点银子来吧?”    
    方登月刚刚舒展的眉心马上又团在了一块。    
    张雪一笑了起来:“看你!谈财色变,又不是拉你的心,割你的肝,怎么就吓成了这样?”    
    “你开个价吧?反正我只是个国企的经理,没什么私人财产。”    
    “那就趁着还没下台,赶紧把权变成钱!马上找个外企公司做笔纺织机械生意,狠狠地捞一笔回扣,然后……”    
    “在这样的当口?……找死。”    
    “放心吧,我会周密安排,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方登月没有马上答应,他一向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做了十多年的经理,从不敢无所顾忌地大捞好处。从根本上说,在他心里升官比发财更重要。    
    看他犹豫不决,张雪一有点不耐烦了,哼了一声说:“如今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张雪一的话说得方登月不寒而栗,连连摇头:“不行。我可不想拿命赌钞票。”    
    “怕什么?我们是不打无准备之仗,万一砸了,还有后路!到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    
    “走?往哪走?”    
    “加拿大、美国、澳洲……随便去哪儿,只要有钱,只要有你。”    
    这一夜,方登月思来想去,进退唯谷,事到如今,张雪一的建议也许是惟一的出路了,可铤而走险的事情,还是让方登月不能不心惊肉跳,才知道什么叫“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第十部分:生死演练第3节:代人受过

    医疗鉴定结果和惩罚意见下达了,死人的事被定为二级医疗事故。医院赔偿死者家属十三万块钱,免去全部医疗费用。    
    对事故责任人彭赛赛的处分是,三年内取消护理工作资格,调至供应室做杂工。降一级工资,停发一年奖金。免于行政处分。    
    众人都说这样的惩罚不算过重。却没人知道彭赛赛的确是代人受过。    
    位于地下室的供应室常年不见阳光,空气不流通。彭赛赛没抱怨什么,别人能受得了,她也应该能渐渐适应。    
    彭赛赛被分配和姓周的护士一个组,负责所有棉织品的消毒,包括病房的床单、被套、手术衣、病号服等等。    
    小周对彭赛赛的到来不怎么欢迎,一见面就不咸不酸地说:“哟,九天仙女下凡尘了?我们这可是十八层地狱,连点阳光都见不着!嗯,你的心脏没毛病吧,要是心脏不好,最好随身备个氧气袋,这个鬼地方呆长了,比高原反应还厉害!”    
    彭赛赛一声不吭地干活。    
    来了新人,小周就像是收了徒弟的师傅,要么就大模大样地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个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染指甲,要么就喋喋不休地对彭赛赛吆三喝四。    
    “喂,你们家没有洗衣机呀!就这么几个按钮都不会用?”    
    “喂,把床单叠小点,你在病房没见过单子叠的是什么样吗?”    
    “快点,点完了数儿,把登记表填好。别填错了,数目对不上,可要自己包赔哟!”    
    有人看不过去,抢白小周说:“大伙都是干活挣钱养家糊口,谁都不容易,你刚来的时候谁这么对待过你呀?杀人不过头点地!”    
    小周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说:“狗拿耗子!”    
    小周并没因此有稍许的收敛。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周把饭盆往桌子上嘭的一放,对彭赛赛说:“把我的饭打回来,我不吃扁豆,别的菜什么全成!”    
    彭赛赛没理她,拿起自己的饭盒朝外走。没想到小周一步蹿了过来,扯住彭赛赛的袖口,大声骂道:“你这个不识相的玩艺儿!你聋啦?告诉你!别在我面前装三孙子。”    
    彭赛赛冷冷地说:“你要干什么?别欺人太甚!”    
    小周说:“欺负的就是你!下三烂!”    
    “你骂谁?把话说清楚!”    
    小周大笑起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整个医院谁不知道?上夜班卖淫,怀了野种,切了子宫。跟这种人一个屋子里呆着,恶心!”    
    彭赛赛脸色铁青,一颗受辱的心几乎支离,她愣了几分钟,扔下饭盒,脱下白衣,从地下室走了出去。    
    彭赛赛浑浑噩噩地走到医院外的大街上,脸上带着惨淡的微笑。    
    这个世界真美,可蓝天白云之下,高楼大厦之间,竟没有一寸空间能做彭赛赛的立身之地。    
    她又一次想起了吴红芳,感叹她的命运,佩服她的勇气,当层层重压把人绞榨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吴红芳给自己寻找了一个更广阔更轻松的去处。    
    逃遁永远是弱者的本能,但逃遁也需要过人的勇气。想到死,彭赛赛的双脚软了起来。她恐惧地自问:“真到了那样的地步吗?”    
    她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然后在街心公园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    
    超负荷的痛苦让彭赛赛变得空白而迟顿,所有的神经都麻木了。    
    天忽地阴了,不一会儿,老大的雨点透过密密层层的树叶,劈里叭啦地砸了下来,接着,雨点连接成密集的雨网。    
    彭赛赛坐在雨中,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举着一把橙黄的雨伞,故意踩着水坑儿一跳一蹦地跑了过来,走近彭赛赛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大声对彭赛赛说:“阿姨,你没事吧?为什么淋着?我送你去回家吧。”    
    回家?如今的彭赛赛还有家吗?她的家到底在哪儿?    
    彭赛赛抬起头,看见一张圆圆的小脸和一双黑亮的眼睛,她不忍拒绝孩子的好意,站起身,躲到了孩子的伞下。    
    当他们共撑着一把伞从那条林荫路走出来的时候,彭赛赛觉得喉间变得火辣辣的,水珠不断从脸上流淌下来,凉的是雨,热的是泪。    
    彭赛赛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她知道这个时候方登月还没下班,她想趁这个时候回去洗个澡,再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房门打开了,迎面站着两个陌生人,一个中年女人,一个孩子。    
    “你是谁?”彭赛赛面无表情地质问。    
    “你是谁?”女人一脸的宠辱不惊,不卑不亢地反问。    
    女人反客为主的态度让彭赛赛恼火,怒气和委屈同时在心上漫过,自已才离家不几天,竟然连最后的领地都已经被别人侵占了。    
    “你们到底是谁?”彭赛赛说着话,甩掉脚上被雨水浸湿的鞋,找了一双拖鞋换上。    
    女人指了指电话说:“你还是自己去问方登月吧,他会告诉你怎么回事。”说着话走进厨房,把浸泡在铝盆里的竹笋翻洗了一过,又换上新水。    
    看那女人悠闲自如得像个主妇,彭赛赛反倒不知所措了。    
    一个已经破碎的家,谁爱住进来,谁就住进来吧。    
    一个毫无心肝的男人,谁爱拿去,谁就拿去吧。    
    


第十部分:生死演练第4节:初恋的女朋友

    彭赛赛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穿好衣服从浴室中走了出来。那女人正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不冷不热地对彭赛赛说:“淋了雨,喝碗姜汤吧。”    
    俗语说:“扬手不打笑脸人。” 女人的好意让原本想兴师问罪的彭赛赛软了下来。    
    当彭赛赛无言地坐进沙发,小口啜着姜汤的时候,女人突然说:“我叫余立儿,是方登月初恋的女朋友。”    
    彭赛赛没想到突然冒出来的外地女人竟是丈夫的初恋情人,更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坦率地直言相告。    
    女人的出现,进一步证实了这个家庭的虚幻,七年的相处,从一开始便有无数的秘密和欺骗。但这一切,对已经心灰意冷的彭赛赛来说,全都无足轻重了。    
    倒是余立儿有点欲罢不能,主动向彭赛赛说起她和方登月的从前。    
    劳燕分飞的悲怨给男人留下的伤痛大多像刀伤一样,剧烈而短暂,随着刀伤的平复,记忆也会一点点浅淡。而女人对真爱的留恋,却会折磨她们的一生一世。    
    和方登月分手不久,余立儿发现自己怀孕了。丢了工作,举目无亲,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着落,拿什么养育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但余立儿铁了一颗心,把孩子生了下来。    
    为了母子俩的生存,她当过钟点工,当过发廊妹,也做过传销,卖过小百货。直到认识了安徽一个做毛笔生意的中年人,生活才安定下来。    
    那男人是个好人,为人善良而厚道,对小粤也很疼爱。没有婚约,没有名份。余立儿认了,只要能给孩子一方遮风避雨的天地,不再时饥时饱,不再东游西荡,余立儿什么都认了。    
    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后,安徽人的妻子要带一双儿女来深圳,安徽商人给了余立儿一万块钱。让她带着孩子离开那个临时的家,从此,母子俩又开始了飘摇不定的生活。    
    后来,余立儿得了肾病综合症合并肾功能衰竭,丧失了劳动力,只好带着儿子回广西老家,靠母亲和弟弟的接济,惨淡度日。    
    “这么艰难,为什么一直没来找他?”彭赛赛像个旁观者。    
    “说不清,也许爱一个人就不愿意成为他的包袱和累赘。”     
    “可你到底还是来了?”彭赛赛的话有点残忍。    
    “……”    
    “他知道孩子的事么?”彭赛赛又问。    
    “我想他心里全明白,孩子跟他长得那么像,连外人都能一眼看出来。”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我觉得阿月已经变得太陌生了。”    
    “那又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你是女人。你绝不会在情感上接纳我,但你能懂。”    
    “我们就要离婚了,你可以和他破镜重圆。”    
    余立儿苦笑着摇摇头:“不可能。就算阿月愿意,也一切都太晚了。”    
    “为什么?”     
    “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两个月……”    
    两个女人一起沉默了。    
    那孩子从书房跑了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原木镜框:“爸爸的照片!和我们家里的那张一模一样!”    
    镜框里镶着一张方登月大学时代的生活照,很土气。    
    赛赛仔细朝孩子脸上打量,果然,一双细长的眼睛活脱就是从方登月脸上直接复制下来的。她想拉拉孩子的手,孩子却退到母亲的身边,疑惑地看着彭赛赛,局促不安地把两只脚紧并在一起,手里的镜框抱在胸前,越抱越紧。    
    这一刻,彭赛赛的心变得像一棵爬满蚂蚁的老树,嘈杂而空洞,还有一丝由衷的怜悯,几乎忘了坐在对面的女人本该是她的情敌。    
    彭赛赛在痛苦中迎来了三十岁生日。她决定回到自己家中举办一次小型的生日派对。    
    那天白天,方登月带着余立儿和余小粤去看长城了,家里空无一人。    
    彭赛赛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在客厅天花上挂满七色的彩条彩带,正中的墙面上,还挂上了一个风扇大小的火红的中国结。又从楼下的餐厅订了一桌饭菜,还拿出一瓶1000毫升的大香槟放到餐桌上。    
    刚刚忙碌完,关自云已经带着她的乔治昊按响了门铃。    
    乔治昊是半月前回国的,一回来,就正式向关自云求婚,并决定在国内定居,留在中国教书。他的姐姐乔圣慈在上次从中国回美国后不久,患急性心肌梗死去世了,临死时对弟弟说:“关自云是个好姑娘。”    
    对于乔治昊的求婚,关自云觉得有点匆忙草率,却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满屋子的喜庆气氛让关自云眼睛一亮。她放下手里的鲜花和一篮子水果,笑着说:“喂,搞得这么漂亮,像是要再结一次婚的样子。”    
    彭赛赛勉强笑了笑。    
    乔治昊和彭赛赛握了握手,回过头对关自云说:“你的女朋友真漂亮,比照片上看到的还漂亮。”    
    关自云故意嗔怪说:“喂,这儿可不是美国,不能随便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士说她漂亮,而且不能当着自己的女朋友说别的女人漂亮。”    
    乔治昊耸了耸肩,两手一张说:“怎么会是这样?”    
    正说笑,方登月回来了,身后跟着余立儿和她儿子。    
    方登月手里提着一个老大的蛋糕,笑着和关自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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