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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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若兮-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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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大奔到了近前,模糊进嘉黛眼里,成了愈发放大的黑乎乎一片,嘉黛在背上闹腾着,手脚并用,小口也没闲着,半醉半醒地吵着嚷着:“我不要进黑乎乎的房子,我头也痛,喉咙也痛,肚子也痛,全身上下都痛,我不要进去,我要吹风。”
慕子恒耐心地安抚着她的焦躁柔声轻哄:“好好好,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叔就背着丫头走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丫头的头也不痛了,喉咙也不痛了,全身都不痛了,好不好。”
嘉黛也不闹腾了,下巴舒服的地挌在他的颈侧,像只乖顺的小兔子。
“大叔是狐狸,还是只坏狐狸,就知道逼我,往死里逼我。”
晚风清凉清凉,悠悠地吹着,空气中,她独有的淡淡茉莉香,轻轻缓缓地弥散开来,到底醉了谁?没有剑拔弩张,此刻是难得的宁静,安逸,他喜欢这种感觉,他们之间,本该一直如此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爱得伤痕累累,反倒成了钻心刺骨的恨。
“丫头,大叔是在逼你,但同时,也是在逼我自己,我已经投入了太多,收不回,再难再苦,也只能走下去,别无选择。”
嘉黛不死心,有些撒娇地央求:“我知道我以前很坏,生活乌七八糟,我改,我全改,你放手好不好,像以前,你还做我大叔,好不好?”
慕子恒当她是醉话,柔柔地宠溺道:“大叔永远都是你大叔,不如你放开那些束缚,也许你会发现,现在未必是你想要,将来并不如想象中可怕,嗯?丫头,跟我试试。”
嘉黛酒醉着,心里明白,略微泛起薄怒,挣了挣,只觉浑身使不上力,软磨硬泡地,还是在原地打转儿。
“大叔,你说你多通透的一人儿,怎么就偏爱钻这牛角尖儿呢?”嘉黛有些激动,头痛袭来,一阵猛烈的咳嗽。
慕子恒顿了顿脚步,也好让她顺口气儿。
“你这丫头,是真喝醉了,尽说胡话,乖,就扒在大叔背上静静地睡会儿,别瞎逞能,阿。”
嘉黛一听这话,翘起了脑袋,一脸的懊恼。
“我没醉,我说的都是实心话儿,是大叔赖皮,我不嫁,我就不嫁,我死都不嫁。”嘉黛有些借酒撒泼的意味。
慕子恒轻扯嘴角,摇头苦笑,真拿这鬼丫头没辙。
“那不行,顶多答应你,婚后不和我家人住,家务嘛,也不用你操持,你要心血来潮偶尔弄俩小菜也成。”
嘉黛憋闷得紧,醒着拗不过他,这醉了更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你这只臭狐狸,我说了不嫁的,我恨你,我恨你,如果能把你恨死,我一定每天恨你一万遍。”一边儿说着,棉花似的拳头雨点儿般地落在他肩上,脚丫子也在半空晃荡着。
慕子恒任她折腾着,半天不语,搞得嘉黛心里倒没底儿了。
良久,沉下声道:“丫头,你真的要恨我吗?一个人的一生要有这样一个人,他愿意为你倾尽所有爱一场,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遇见了,你还要恨的话,既伤害了爱你的人,同时,也累及了自己,现实中的人,爱,已经难得,恨,应该更辛苦吧。”
嘉黛也不闹了,他说的话似乎句句在理,倒显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了,他是霸道,他是错了,可都是因她而起,作为杨若兮,她该是坏到骨子里,儿戏感情,还厚颜无耻地招惹了两兄弟,爸也是她害死的,她还有什么资格恨别人,她才是坏人,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
她气自己,恨自己,不争气的泪水直往下掉,慕子恒放她下来,面儿朝着自己,大手轻附在小脸儿上,拇指来回,一个劲儿地为她抹泪,这丫头倒好,像关不住的水龙头,抹都抹不净。
“怎么了,丫头这是?大叔刚说话重了点儿,凶了你么?大叔错了,咱不哭,都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叫别人看见,怪笑话的。”
嘉黛呜咽着:“爱笑不笑。”索性扑进他怀里大哭特哭起来,哭得痛快了,累了,竟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慕子恒抚着满面泪痕的小脸儿,愈发拥紧了怀里的娇小,他会给她幸福的,一定会的。

第六十六章,如果爱



一手撑在头侧支起半个身子,另一手,掌心以下略微厚实的部分使劲揉搓着脑门儿,眉心紧蹙,宿醉,每醉一回都还是同样难受。
“丫头,醒了,刚好,菜还热乎着呢,赶紧洗洗,来尝尝你大叔的手艺。”
嘉黛错愕着,某狐狸大叔,脸还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只是——不同以往的西装革履,此刻的他,一身轻便的休闲装,腰上,还系着一条素色围裙,铅华褪去,在外翻手为云的人物甘愿洗手做羹汤,成了名副其实的家庭煮夫。
她着实吃了不小的一惊,霸道,专横如他,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呆愣着,她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几点了?”
“差不多是下午两点。”
坏了,圣阳该醒了,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见不着她,她不敢想象他会作何反应,不行,与其胡思乱想,她必须即刻回去,作势起身,双腿还未立直,一阵晕眩,又跌坐回床上。
慕子恒急急踱过来,极自然地,大手掌在她的后脑勺上,拇指揉压着她的太阳穴,力道拿捏,不算轻却也恰到好处,抵制了一阵一阵抽搐的头痛。
手上的动作未停,一脸的责备之色。
“你这丫头,酒量再好,也由不得你任着性子这么个折腾法儿啊,本就身子弱,自个儿还不知道将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
嘉黛任他摆弄着,波光流转,望进那一汪桃花眸子,眼前这个男人,铺开了密密麻麻的温柔陷阱,勾引她堕落,她似乎要踏出那万劫不复的一步。
下一秒,骤然清醒,百转千回终成冷淡。
“慕总,我昨天喝多了,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我这就走了。”说着有些生硬地避开他手上的动作。
起身要走,余下的一只手却叫他拽得死紧,嘉黛回过头状似轻描淡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在你我之间。”
慕子恒锁住她的眼睛,盯了半响,似乎要望进她的心底,眼珠子四散飘移,躲闪不及。
他本想逼这丫头卸下伪装,看强硬包裹之下是怎样的脆弱,终是不忍,末了,厚沉的嗓音低喃:“吃点儿东西再走,饿了一整晚,我怕你没力气回去。”
不准妥协,不要妥协,也不能妥协,她在逼自己,生生地逼自己离开,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心软,她怕,心要遗落了,再走不出他禁锢的世界。
“不劳慕总费心。”说着大力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快速踱到门边。
人去楼空,大门合拢的声音犹在耳际,心里空落落的,不自觉地,嘴角噙着一丝自嘲的苦笑,罢了,随她去吧,毕竟,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她会爱上自己的。
君悦酒店——
嘉黛轻手轻脚地溜进房门,生怕惊动了圣阳,殊不知,该来的总逃不过,无奈的宿命总也爱将不可调和的矛盾纠结在一起,笑着看他身陷其中的人,无望挣扎。
男子躬着身子坐在床缘,白皙的长指间,烟雾缭绕。
午后的阳光被完全屏蔽在厚重的窗帘之外,并未透进一丝一缕的光亮。
漂亮的男子嵌进那一片晦暗不明之中,精致的轮廓随着指间的火星若隐若现。
“回来了。”未抬头,男子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儿。
一句话,三个字,如此简单得有些过分,说话的人云淡风轻,听话的人头皮发麻。
“那个,前面巷口刚出炉的小笼包子,还热乎着呢,要不要吃。”勉强扯动嘴角,嘉黛笑得极不自然。
“你在我水里下药了?”又是波澜不惊的口气,却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没有。”嘉黛矢口否认,抵死不认账。
“你去见他了?”
“没有。”继续装成理直气壮的口气,她打定主意赖账到底。
“你一晚上都在他那?” 
“没有。”本来就没发生什么事儿,多说多错,横竖赖个干净,一件儿都不能往自个儿身上揽。
“好,我相信你。”
嘉黛本已拿出了十二万分的决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吭蒙拐骗,横竖也得把这件事儿给瞒过去,不想,如此简单直截地就让她给唬弄过去了,心里老大的不踏实。
半响,男子缓缓抬头,掐灭了手中的烟,定定地望着她:“你爱我吗?”声线有些不稳,泄露了一丝底气不足。
“爱,爱得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爱得想要一辈子都粘住你。”嘉黛嬉皮笑脸,想要安定他的情绪,给他一世的承诺。
男子拥紧了她,有些情不自禁,抱得她浅浅地泛疼,她不反抗,疼得甘愿,疼得其所。
“那你爱我吗?”
男子愈发箍紧了她,像个执拗的孩子昭示着他坚强的所有权:“爱,比你爱我的还爱一万倍,你以后眼睛只能看着我,心里只能想着我,人也只能粘着我,我不准你再看别的男人一眼。”
“那不带感情色彩的,纯欣赏的,行不行?”
“不行。”
“那你也不能看别的女人——半眼。”
“好。”嘴角泛起笑意。

第六十七章,大哥,你混哪?



约定好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都暂时抛诸脑后,一手搭在嘉黛的肩上,高她半头的圣阳像夹娃娃似的将她箍在腋下,两人无比惬意地压着马路。
“大哥,你混哪条道儿上的?”眉眼含笑,嘉黛有意无意地调侃。
“就这,富水北路,想当年,哥儿几个杀遍了这条街大大小小的KTV,酒吧,麻将会所,号称富水四扛霸,以你老公我为首。”慕圣阳颇有兴致地大话当年。
嘉黛还不及开口,“你也不用太崇拜我,瞧你那眼神儿,怎样,现在才知道你老公我的厉害啊,以我为荣吧!”
嘉黛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他一记白眼。
“就你?脸较城墙厚三分,牛皮吹破了九重天。”
慕圣阳挑眉瞪眼:“诶,我说童嘉黛,你还别不信,也不打听打听,你老公,我,可是‘江湖’上响当当一号儿人物。”
嘉黛故作不屑:“得,反正查无对证,任你说得喇叭开花儿都行。”
“咦,童嘉黛,你还跟我杠上了不是,,哥儿几个什么没有,义气最多,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当面儿对质。”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掏出手机作势就要拨出去。
“得了吧你,我信你还不成么,非闹那么大动静儿,搞得人别人不得安生,你老婆我饿了,富水四扛霸之首,请问我们要吃什么?”
重庆火锅——
“圣阳,快,水。”辣得不行,叫辛辣染红的小舌探出口外一个劲儿地吐着热气儿,一手剧烈地扑煽着,一手还捏着筷子不放直往锅里捞东西。
慕圣阳二话不说,一口将嘉黛的小嘴儿含进口中,辗转扫荡,唇齿间,麻味,辣味,烟味,杂然流窜。
“怎样,你老公这招必杀如何,屡试不爽,不辣了吧。”
叫他这一折腾,辣是不辣了,原先辣得红肿的唇益发饱满,红滟欲滴。
嘉黛娇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就一色胚,还屡试不爽呢,不要脸不要面的,这种下三流的烂招儿也使得出,还指不定骗了多少纯真无邪的黄花儿大闺女呢!”
“老婆,我冤枉啊,我比窦鹅她亲妈还冤啊,我就耍下嘴皮子,这招儿就对你使过。”嬉皮笑脸,还朝她抛了个媚眼,一副花花公子的浪荡样儿。
嘉黛微眯着眼,状似认真道:“我瞧着吧,你这不是在喊冤,倒像是在跟人炫耀,你慕大帅哥多风流啊,手腕子得多高,勾引了多少无知少女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
某美男一枚仗着无赖耍无辜:“老婆大人言重了,你老公我,以前是招了点蜂,引了些蝶,那也是身不由己啊,到头来,还不是栽在你手里。”
嘉黛夹起一刚涮好的羊肉就往他嘴里送,“得,你也别贫了,多吃菜,少说点儿话憋不死你。”
慕圣阳一阵儿动静,退出三丈远,手捂着胸口,似乎是极难受的样子:“你想烫死你老公啊!”
嘉黛一边儿给他灌王老吉,一边儿帮他拍背顺气儿,嘴里还不忘嘟嚷:“活该。”
“我活该?我死了还不是得你守寡。”
拍着背的手变成擂鼓:“我叫你贫,我叫你贫。”
“好了,好了,我有正事跟你说。”慕圣阳将她拉至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脸认真的神色。
嘉黛习惯了他的吊儿郎当,这突然严肃起来,还真有些别扭:“你说,我听着就是。”
“我已经联系好荷兰的一家软件设计公司,他们也答应录取我,前提是我近期就得过去,那里人少,空气又好,生活质量也很高——”慕圣阳一面儿说着一面儿关注着她的反应,见她半响不语,又急急补充到:“你不是一直想去看风车吗,还有大片大片的郁金香田,那里的生活应该很恬淡惬意,你不是一直都向往着吗?”
嘉黛低叹了一口气,轻喃:“我跟你去。”
“真的,不后悔?”男子的眼中有粼粼波光,盈盈闪动。
“恩,不后悔,不过——还有些事儿得交代清楚了才好。”语气是温柔的笃定。
“成,该面对的,咱俩一起。”男子嘴角浮起温和的笑意。
嘉黛倚进他的怀中,如此怀抱应该能令她温暖一生吧。

第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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