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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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若兮-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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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黛也不折腾了,身体是有些吃不消,她还想保住孩子。
“你知道了也好,孩子是圣阳的,按照你和爷爷的约定,我要跟你结婚,唯一的条件,孩子我死活都得留着,婚期还是不变。”气息微弱,口气冷冷淡淡,自顾自地决定,不带一丝询问的意味。
“童嘉黛,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这个名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以为我是什么善男信女,什么烂摊子都一并收下,到了现在,你以为你到底是以什么立场跟我讲话。”
嘉黛偷瞄了瞄,俊脸略低沉着,横眉怒目,好象真的生气了,她是有些过分吧,仗着他喜欢自己,有点儿侍宠而骄,正琢磨着,灵动的眸子撞上他的,完了,完了,这下撞到枪口上了,还叫他逮个正着。
乌溜溜的眼珠子即刻飘散,漫无目的地瞎转悠,苍白的小脸儿泛起微弱的血色。
男子摇了摇头,苦笑,叹气,他哪有可能真同她生气,多看这丫头一眼,完全弃械投降,只想好生将她呵着宠着,捧在手心儿里疼着,舍不得她再受丁点儿伤害。
“好了,孩子可以留着,婚也要结,但不能是现在,得推迟,你爷爷刚走,你的身子也还弱着,需要时间调理。”
“不行。”有些急了,冲口而出就是一句,毫无骨气地,又马上软下声来,“那个,可不可以不要改期,就当我求你。”
黑得发亮的瞳仁儿紧逼她不放,脸愈发地红润了,头皮有些发麻。
“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不要跟我说你是因为爱我想要急着嫁给我之类的鬼话,说实话,不然,屁股开花,不要说我欺负病人。”
嘉黛别开脸,心下思量着,这祸水,一等一的人精啊,她那点儿小心眼子,在他面前,就一跳梁小丑,还是说实话的好,还指不定他能干出啥好事儿呢。
干咳了两声儿:“那个,是爷爷临终的遗愿,他怕夜长梦多,你反悔,不要——我。”声音越来越小,底气很是不足。
“噢,是吗?”俊脸逼近,剑眉单挑,似笑非笑,他似乎来了兴致想逗逗她,“我怎么听说,是某人准备包袱款款逃婚去啊!”
心虚得不像话,小嘴轻咬着被角,嘉黛一点儿一点儿往里缩。
显然,某祸水大叔没打算放过她的意思,“爷爷是怕你逃婚,才不准你将婚期推迟的吧。”
完全地,嘉黛叫他看得个里外通透,无地自容,直接用被子捂住发烫的脸。
屁股没有开花,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小心翼翼地,再探出脑袋偷瞄时,人已经不见了。
嘉黛开始胡思乱想,也许,和他结婚也不错,是个很霸道很霸道的大男人,不过,温柔起来又宠得人不像话,她这样任性,他算很包容很包容她的了。
眉心的纠结片刻地舒展,下一秒,又陷入泥沼,圣阳,要怎么办?



第七十一章,绝情 



吸烟区——
颀长的身子略微躬着,落坐于清凉的塑胶凳上,习惯性地,一手支起额头,一手腾出二指随意地夹起香烟,烟气弥散开来,熏染,蔓延,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着,眉心轻蹙。
老天确实对一些人,尤其偏爱,有的人,仿佛天生下来就为了引人注目,强大的存在感,耀眼得不容人忽视。
孩子,当从医生口中听说这两个字时,心痛,尘封以久的伤疤卷土重来,痛觉愈发深刻。
孩子,他和若兮也有过孩子的,那是一段很不好受的记忆,爱得过于激烈,他们都伤得太重,他太失控,她太倔强,他终是没能成为孩子的父亲,医生还说,她可能再也当不成母亲。
他知道若兮有多爱孩子,同居那段日子,她只要闲在家里,起床后,一整天儿就罩着那件儿小碎花的宽松孕妇裙,纤瘦的小人儿就罩在那一条大得有些夸张的袍子里。
他总也忍不住想要抱抱她,收拢那饱满的空气,将纤细的女孩儿箍在怀中,他还有意调侃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害臊。”
那丫头还不以为意地哼哼:“我就是想生孩子,我就是想当妈,你咬我啊。”
某祸水大叔还真在她柔嫩的颈项,不轻地就是一口,“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卖力,还没让你当上孩子他妈?”某男挑花眼一挑,泛起青光。
若兮红着小脸儿,脖颈处那撮皮肤,又痛又痒,急急闪避,直往他怀里钻,很是没骨气地小声嘟嚷:“你还真舍得咬啊,肯定有牙印儿了,要是留疤怎么办?”
“大不了我娶你呗!”某祸水煞有介事地丢出这一句。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若兮小猫眯似地轻偎进他怀里,柔柔地低喃:“等真有了,我一定顶着个大肚子招摇过市,老公就当我的小跟班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兮也过几天儿皇帝老子的舒坦日子。”
一语成僭,孩子,似乎成了噩梦的开端,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害她丢了孩子,还极有可能,永远地剥夺她作母亲的权利,天知道他有多痛恨自己,心中的苦只能往肚里吞,他安慰自己,他会更加倍地疼惜她,爱护她,也许,哪一天,老天爷就真赐给他们一个孩子。
来不及补偿,来不及憧憬,一切都还来不及,他的若兮,便如同一缕清烟,随风飘散,他捉不住,她离开的三年,他是怎样地由笃定到心虚再到崩溃,最后,是陷入了完全的绝望。
他常常在想,要是他们的孩子还在就好了,若兮不要他了,至少还有孩子,透过血脉相连,他至少能窥到点儿她的影子。
他是深刻地爱着她因而爱她的孩子,所以,只要她好好儿的,只要是她的孩子,他就爱,她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
熄掉香烟,慕子恒又踱回了嘉黛的病房,那丫头,也该整理出些头绪了吧。
从男子进来,暗地里,嘉黛就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男子进来后并未直接到她身边儿,倒是踱到窗前,拉开了虚掩着的帘子,不算柔和的白光倾泻进来,嘉黛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男子立在窗前,有一会儿了,因为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在看外边儿的风景么?
渐渐入冬后,不吝挥洒的阳光也只是虚有其表,一风吹过,是能感受到透骨的寒意,外边儿走动的人越发少了,不远处,枝头上,只余下可怜一片儿的黄叶,孤军奋战,一个劲儿地随风打着旋儿,倔强得很,努力地攀附着枝桠,始终不肯凋落。
风儿也来劲了,更加强势起来,叶儿顽抗着,终是敌不过他,叶自飘零,风胜了。
本来打定了主意,敌不动我不动,可那狐狸大叔不动声色,也藏得太深了,她忍不住先发制人,话一出口竟成了这么一句:“圣阳人呢,他知道我在这儿吗?”嘉黛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是想要打破沉闷僵局的,哪句不好挑,她偏说了这句,这下好了,沉闷是打破了,又得陷入了尴尬了不是。
嘉黛偷瞄他,某狐狸男踱到近前,一脸的高深莫测,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瞟了眼顶上的点滴瓶。
“在我跟前儿就一直想着那小子了,恩?”语气还是平稳,不至于发怒,只微带些懊恼。
嘉黛小心翼翼地揣测着,应该没有生气吧,这根人精,和他说话,还真是省心不得,指不定死多少脑细胞呢。
“恩,那个,也不是——就,随口问问——”声音越来越小,“怎么着也是孩子他爹吧。”最后一句细若蚊呐,基本上,是说给自个儿听的。
“疯了似的,一上午就拼命打我电话,闯我公司,找我要人了。”说得轻描淡写,有些不以为意。
圣阳,她的,可怜的圣阳,她到底还要把他伤到一个怎样的地步,她到底还要造多少孽,她该死,死不足惜,只是她的圣阳,要怎么办?
执子之手,与子成悦,既然不能兑现,断不要再给他任何希望,索性斩断那一团纠结,让他彻底死心了好。
只是,心死了,她的圣阳还是那个圣阳吗?如果他不幸福,她也不要幸福了,她要陪着他一起不幸福,这样,应该公平了吧,她本就不配幸福的。
“结婚之前,我都不会见他的,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慕子恒微微讶异,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希望就在这两天,召开一个类似订婚宴的,隆重一点,多请些媒体记者,最好是全天下都知道我要结婚,你我都要盛装出席,恩爱示人。”
慕子恒沉吟了半响,“你想好了,不后悔?”
嘉黛微阖上双眼,轻轻点头。



七十二,订婚宴(上) 



灵堂外,鲜少着黑色的男子,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白皙的肤色衬得病态的苍白,男子挑了个角落点儿的位置,靠在冰凉的墙身上,嘴里叼根烟,握住火机的手微微颤抖,风呼呼地吹,拇指反复拨弄着,总也点不着。
心乱了,愈发焦躁,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她又要丢下他了吗?每次都是,给了他足够憧憬的希望,之后,再狠狠地,将他推向绝望,从天堂掉到地狱,原来,只在弹指一挥间。
每一次受伤,他都提醒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同样深刻的痛,他绝不要体会再一次。
他近乎自残地苛刻自己,不回头了,伤口在那,不见得会愈合,但只要不再去触碰,至少不会恶化。
他妈的他就是一贱胚,见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甘心情愿地凑过去让她虐。
这次,他还是站在原地,固守,他选择相信,如果她仍是要走出他的生命,他不敢想象,他会做出怎样过激的行为。
不会的,不会的,也许今天是杨若兮,她会毫不留恋地就抛下他,但是童嘉黛,她不会的,三年的相濡以沫,他们的感情不是华丽堆砌的虚浮,是实实在在地点滴累积,相互依偎,习惯了,她割舍不下的。
也许是他太无安全感,过于神经质了,她应该在作些了断,也许明天她就回来他身边了,这样想着,平静了许多,摘掉一口未吸的烟,又踱进了灵堂。
第二天——
灯火辉煌的酒店大堂,极尽奢华的名流盛宴。
商界名流,影视红星,各大传媒,悉数到场,衣香鬓影的会场,精雕细琢的女子,或长裙曳地,迈着端庄的莲花步子,游走于众人之间,优雅淡定,也有三五熟识的朋友凑在一起,闲话家常,其间,也不乏小小的八卦,稍微风趣,不会严肃,也不觉沉闷。
男人们便现实很多,难得如此盛宴,齐集了各路风云人物,自然趁这机会谈谈生意,拉拢点关系,恰接些合作事宜。
司仪安排妥当,主角粉墨登场。
女子的长发挽成了稍微蓬松的髻,轻托于脑后,清淡的几支茉莉,串成半圆,嵌在发侧,露肩的纯白礼服,拖曳的裙摆上,缀着细碎的印花蕾丝,精心描绘,淡淡妆成,她无疑是美的,如翩跹的仙子,脱俗不染,相形之下,周围的热烈,也不免庸俗。
身旁的男子亦毫不逊色,略微褶皱的白衫打底,黑色的燕尾服外搭,前胸的襟领是别出的缎面材质,偏分的发向后背起,一丝不苟,露出漂亮的额头,俊脸端成一贯的温润。
两人亲密挽着,踩着通向高台的红地毯,一路接受旁人的注目礼。
时而贴身私语,两人大秀恩爱,收效甚佳,惹得旁人一片艳羡之声。
“好象童话里走出的王子和公主,男才女貌,门当户对。”某纯情少女。
“哎,好男人为什么总在别人身边。”某熟龄女子。
“他们好恩爱哦,金童玉女,简直是绝配,要是我也有个这样的白马王子,‘‘‘‘‘”某花痴女眼冒桃心,无限遐想中。
嘉黛一直微笑着,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都有瘫痪的趋势。
“这出戏还得多久。”依旧维持着笑意,嘉黛不着痕迹地问。
“才刚开始,怎么,这就吃不消了?”某男无良地戏谑。
“随口问问而已,这种小场面——”依然如花笑靥,嘴里却在冷哼,故作不屑。
“噢,是吗?你的身子好象有些不稳,是高跟鞋的缘故么,要不要靠着我点儿。”直视前方,甚至没有看她,状似波澜不惊地,某男悠悠地飘出这一句。
狐狸,彻头彻尾的老狐狸,一眼就叫他看穿,无所遁形,是,她是逞强,他太强势,明知斗不过他,却不想轻意就认输,低头,他老人家是逢场作戏惯了,多游刃有余啊,她呢?实在做不来这样的虚伪,身心俱疲。
嘉黛虚假地笑着,很“温柔”地瞪了他一眼,眸中,黠光一闪。
“大叔,有没有人说过,你穿黑色——很性感。”最后三个字,刻意放缓了节奏,那一成不变的面具,想撕开点儿口子。
很满意地,她感觉到身旁的男子微微一怔,虽是很轻微,她没错过,心里升起一丝快感,她好象有些抓住了他的死穴,他爱她,看来,这场婚姻的纠结战,她不见得会赢,却绝计不会输。



七十三,订婚宴(下) 



男子只一怔忡,随即贴近她的耳窝:“我不穿——更性感。”露骨的话语伴随着温热的呼吸严重挑逗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小脸绯红,笑容僵在上面,心跳紊乱了节奏,这下彻底噤了声,是她太天真,原以为,戳到了一点儿他的痛处,略占些上风,谁想,他甚至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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