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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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第四卷)-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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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罪行。〖=Z(〗238根据顺天府府尹的思想,这已是一大罪状了。因为中国当局已多次下令禁止信仰基督教了。在雍正元年(1723年)和本朝(乾隆)元年(1736年),都曾明令禁止信仰基督教。因此,府尹将这一案件退回了刑部,他将教经先生所在医院的看门人秦季(Tchintsi)和作为前两人的原告李西偶(Lysieou)一同带到了刑部大堂。    
    当他们到达时,满族官吏吴十三(Ouchesan)无法控制其得意洋洋的心情,他很长时间以来,便希望某个有关基督教的案件落到他的手中。他传刘二过堂,向此人提出了大量令人头晕目眩的问题。那名基督徒非常机智地回答了这些问题。但由于该官的意图就是将刘二判处死刑,所以他让刘二遭到了大量审问,其目的是迫使他承认欧洲人以金钱为诱惑,而把中国人拉入到他们的宗教中。酷刑无法从刘二口中逼出某种粗暴诬蔑的口供。该部的满族尚书同样也仇视基督教,又重新拷打他,而这名勇敢的基督徒却非常坚定和勇气十足地忍受这一切。如果未在两天之后任命那苏图(这是刑部尚书名字)为南京总督的话,那么他会使事态发展得更远。    
    吴十三仍不失暴躁地继续审问这一案件,他绝对希望处死该基督徒。如果不是他的同事反对的话,那么他本来就可能会获得成功。这种不同观点迫使人将该案件交给了刑部的汉中堂孙嘉淦(Sunkia)法文原缺“淦”字。——中译注来办理,此人指责吴十三过分严酷了。他判决比较温和,该基督徒被判处挨一百“板子”(pantsée),〖=Y(〗239也就是说打罪犯一百棍,再戴枷一个月,然后再受四十板子。该部的判决被呈报北京顺天府大堂,其内容如下:“刑部有关顺天府尹令人从弃婴医院捕获的刘二一案(的判决),他当时正向这些婴儿头上洒水并念巫咒。”    
    在刘二受到的审问中,他说:“我是一个平民百姓,年龄四十岁,属大兴县管辖范围。我从幼年起便是基督徒。我获悉城门——崇文门的北部,于一个桥头围栏的一侧,有一间为收留弃婴的房子,紧傍医院。人们把他们运往了该医院,这是专门以从事慈悲事业为目的的。我前往那里念诵祈祷文而为他们治病,我一年来始终这样做。我们使用的办法,便是取来水并在婴儿们的头上淋洒上几滴,同时念诵几种祈祷经文,婴儿立即就会痊愈。如果他们万一死亡了,那是他们到达了另一个极乐之地。这是基督教中的一种已经确立的习惯。当我正忙于这种善事时,刑部官吏便将我逮捕了。与我同时被抓捕的这个秦季,他是该医院看大门的人,以慈善事业为其惟一动机,促使我每个农历月〖=ZZ(〗都送给他二百个小辅币小辅币,原文denier,相当于1/12苏。——中译注,以购买小面包并减轻这些可怜婴儿的痛苦。我这样做已经十三个月了。如果有人认为我是怀有其他目的才这样做的,〖=Z(〗240那么我将甘愿忍受最严厉的刑法之惩罚。难道我敢当着您的面而撒谎吗?我确实曾宣讲基督宗教,但我并不知道它已遭禁,我从未接受过基督徒们的任何钱财。”    
    接着便是医院看门人和告密人的答复,他们都讲述了同样的事情。继此之后,又继续审讯并判决:“在对此进行研究后,我们与书记员共同发现,雍正元年(即公元1723年),根据由福建省总督满保秘密呈奏的折子,礼部以严厉惩罚相威胁,禁止国人加入基督教,并勒令那些已经信奉了这种宗教的人都退教。现在,我们通过刘二在受审时的口供来看,他似乎未遵守这条法律并坚持其基督信仰。他进入了儿童医院,在那里念巫咒,并向儿童们头上洒水以治愈他们。我们判处打他一百板子、戴枷整整一个月,然后再打另外四十板子。至于该医院房间的看门人秦季,此人不可能不知道刘二利用巫术为婴儿治病,其义务应是阻止他,但却容忍了他。根据严厉的法律,他也应挨八十板子,但只会打他三十大板。对于他为救助这些儿童而每月接受的二百个小辅币,再没有必要去讲它了。最后,刘二取水的小铜钵,它将被砸碎。我们采取的本判决被送到北京的顺天府府尹和都察院衙门,以使他们将此告知城内五部。为了使他管辖的两县都能知道这项判决,并在以此法而使他们彼此都受重罚的威胁下,不仅仅是禁止任何人以在那里医治病人为借口,〖=Z(〗241而经常出入于该医院,而且也禁止他们信奉基督教法,并命令那些已信仰此宗教的人,赶快摒弃之;这些禁令要张贴在其县所有的十字路口。因此如果所有这一切都能送达他们,那么他们就必须执行之。”    
    这是农历闰九月二十三日,也就是西历11月15日,此项判决被送达不同的部。早在两天前,它在有关刘二的问题上,已经被执行,刘二自11月13日起便被戴枷,在枷上用大字书写着:“基督教罪犯”。    
    葡萄牙神父们发现,他们为平息这一案件而采取的所有措施,都是徒劳的,于是便决定求助于皇帝。他们上了一道奏折。11月20日,钦天监监正戴进贤(Kegler)神父、法国传教区会长巴多明(Parennin)神父、葡萄牙神父们的东堂的修道院长陈善策(Peinheiro)神父,正在宫中的沙如玉(Chalier)神父和郎世宁(Castiglione)修士又加入了其中。他们去找到了内务府的大总管之一叫做海望(Hayouang),他专门负责欧洲人的事务。他们向他出示了自己所修的奏本或折子。戴进贤神父事先已将此事告知了他,该王爷对于刑部对他的说情毫不顾及,大动肝火。他告诉他们说,他曾召来整个这场灾难的肇事官吏吴十三,并对他讲了这样一席话:“如果你有绝对权力将所有欧洲人都从大清驱逐出去,那你就可以继续这样做;否则,你就介入了一种已超出了你的权力的事。〖=Y(〗242谁命令贵部发布文告?你们为什么在刘二身上找不到任何罪行时,却在基督教教法问题上攻击他?赶快收回你们已送达该城诸部的命令吧!如果你们不这样做,我将接受那些跪在我面前的欧洲人的上本。”    
    然后他又告诉传教士们说,让他们将其奏本留给他,他将仔细研究。他们只需要在两天后再来,他将告诉他们是否有必须修改的地方。他甚至未等到这一时间,当天便阅读了整道奏本,然后便退还给郎世宁修士,向他指出了其中必须修改的地方。翌日,即11月23日,我们又根据其指示,将修改的文本带给了他,他收下了奏折并许诺次日出示于刑部尚书;在其拒绝收回成命的情况下,他将直接转呈皇帝。就在同一天傍晚前后,他告诉沙如玉神父,自己尚无暇将奏章出示给刑部大员,并向我们暗示说,他将于次日这样做。无论如何,该部仍然在对这一切真相毫无所知的情况下行事。    
    11月25日,皇帝起驾赴康熙陵寝。大主管海望伴驾同行。这样一来,我们从此之后就再没有原来希望得到的该王爷保护了,官吏们执行了刑部向他们下达的命令。在皇帝起驾的两天之后,人们发现在所有城门和所有十字路口,〖=Z(〗243都贴满了辟基督教的“告示”。在每条告示中,都从头到尾地发布了刑部的判决书。判决书如此作了结论:“依此,如果有人敢于以治病为借口而出入弃婴医院,他便将会被捕并将被送上刑部大堂。为此而通报尔等——旗人和平民,将令人张贴此项命令。望每个人都注意遵守王法,那些流浪者返归住所,并重守王法,这是他们天经地义之事。如若有人暗中追随此洋教,或拒绝放弃之,那么他们将会受到严惩。乾隆二年十月六日(1737年11月27日)。”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三部分中华帝国1738年的宗教形势(2)

    12月2日,皇帝自康熙陵园回銮。神父们前往宫中向他问安。他们本来认为会在那里看到大主管海望,但他已回归其府而未入宫。他们于次日中午前后又至其府,为他带去了两份辟基督教的告示。他告诉他们于两天之后再来,他将把他们的奏折呈奏皇帝。我们奉命而来,该王爷将奏折交给了他的一名师爷,告诉他要以自己的名义交给王(Ouang)公公,命令后者于次日呈奏皇帝。下面就是此道奏章的内容:    
    西洋人戴进贤(Kegler神父)偕他人,毕恭毕敬地向皇帝陛下呈上此本,以抗辩最恶毒的诬告。吾辈处于失去任何支持和任何保护的境地,除陛下之外,臣等还能向谁求援呢?    
    十月六日(11月27日),在大大出乎吾等意料的时候,臣等获悉,在北京城的所有大街小巷,人们都发现了府尹、六部官吏、两名知县和其他司法机构的告示。〖=Z(〗244它根据刑部的一道命令而禁止基督教,命令抓捕那些公开信仰该宗教的人,并将他们移交刑部,以在那里受到严厉惩罚。    
    导致刑部发布判决的原因,是一个平民刘二,他根据其教规而于几个婴儿头上淋水,并念诵了祈祷经文。这种做法是进入基督教的必经之门,是以最正当的理由为基础的。吾辈尚未听人说过,淋圣水和念经是一种罪行,也未闻这二者之一应受惩罚。但仅仅是为此,而不是为了其他任何原因,人们两次审问了刘二。这完全是由于他信奉圣教,而遭拷打并被戴枷,枷上写着这样几个大字:“入基督教之罪犯。”由于吾辈不敢向陛下呈奏他们如此行事的动机,故而暂持沉默。    
    吾等乃陛下忠实臣民,为陛下政府的名望而陶醉。吾等前来贵邦是为了在此地度过残生,仅仅是为了促使民众崇仰和热爱他们应该崇拜与热爱的一切,并使他们了解他们应该知道和修持的内容。陛下尊贵王朝的历代皇帝们都毫无困难地利用远来番民。顺治皇帝敕封已故的汤若望(Adam Schall)神父一个“通味教师”(Tongouei Kiaose;实际上应为‘通玄教师’。——译者)的荣誉尊号,意指他是通晓最玄妙之事的教师,赐他一篇体面的碑文,它至今尚完整地存在〖=Y(〗245。康熙皇帝也以同样的宠信而使用南怀仁(Nanhuaigin;即Verbiest神父),敕封他为工部侍郎,并授命他主管钦天监事务。他还赐予张诚(Gerbillon)神父和白晋(Petsin;即Bouvet)神父一所位于西安门内的房子,并为他们建造了一座教堂。康熙三十一年,浙江总督曾下令禁止追随基督教,徐日昇(Sugèsin;即Thomas Pereira)神父和安多(Nganto;即Antoine Thomas)神父求助于皇帝,他诏令吏部和礼部共同审判这桩案件,他们作出的判决是既不应该给基督教定罪,也不能禁止任何人修习这种宗教。这种判决已由诸部登录在案,可以检出研究。同一位皇帝于其在位的第四十五年,又赐予传教士们一些盖有其内务府大总管大印的“票”。五十年时,他为位于其宣武门内的教堂题额“万有真原”。他还根据习惯而为这条题额另写了一联,已贴在大门两侧。其上联是“无始无终先作形声真主宰”,下联是“宣仁宣义事昭拯济大权衡”。尊皇之先父皇帝敕封戴进贤(Kegler)神父为钦天监监正、礼部荣誉侍郎。他同样也敕封徐懋德(André Perera)〖=Y(〗246神父为钦天监监副,诏令巴多明(Parennin)神父和其他人向多名青年人——官吏的儿子们讲授拉丁文。这都是一些非常显著和非常卓越的浩荡皇恩,它们如同苍穹中的太阳和星辰一样,很难用文字来表述这一切。    
    陛下,使吾辈充满欢欣的事,则是陛下登基后,使吾辈有幸得到了一种特殊保护。吾等获悉,本年三月间,陛下降旨并公布于整个帝国,其中清楚地讲到,帝国的法律从未禁行基督教;当陛下获悉有几名传教士新近到达时,便诏令他们入宫。    
    大家考虑到陛下使我们获得如此之多的皇恩时,难道容易表达这一切吗?陛下丝毫不把我们视为外国人,而是以对待您自己的臣民一样的善良来对待我们,这是无人不知和无人不晓的事实。但却有人提到满保反对我们,其目的何在呢?雍正八年,这位大皇帝在八月间,赐吾等千两白银,以修缮我们的教堂。如果他确实是禁废我教,那么他又何必赐给我们如此之浩荡的皇恩呢?因为它会直接导致我教流芳百代。在满保掀起的教案中,丝毫既未提到在大街上张贴告示一事,也未提及逮捕基督徒并将他们投入监狱的事件,更未提到对他们进行审讯、拷打并给他们戴枷的事。吾等越是想到今天针对我们所发生的事,〖=Z(〗247越是坚信有人仅根据个人的私见诬蔑我们,并以置我们于死地的心情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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