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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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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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直到公司第三次派人上我家,来人对我说,“刘备请诸葛亮三顾矛庐,我们请你也是三顾矛庐了,你再不出山也不像话了,再说现在想去当这个站长的大有人在,我们是看中你才来请你的。”妈妈见别人这么有诚意也帮着说好话,让我去当这个站长。但是来请我的人中有一个是爸爸妈妈的老朋友,他是代表公司领导来的,这人正是原来丁伯帮我找工做,他夫人和我一起担砂的那个在我家住过半年的罗先生,我在心里记恨他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从来没帮助过我们姐妹和爸爸,还扣了姐姐两个小时工钱的仇。
  让我当站长我得先把账交了,把会计的事交出来,运输科就派了个正式工来搞会计,一个科班出身的女的来接我的会计。女的姓杨,平日里很泼辣,是那种不讲理的泼辣,公司来人组织大家开了个碰头会,杨会计也参加了,会上刚宣布让她接我的账,她就给我来了一句:“先把你们的狗肉账理清了,再让我来接”。我当时听了就很不舒服,我也没说什么,在查账的时候,罗不懂装懂的不时的提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出来,有时我回答他,有时我感觉他说得太离谱了懒得理他,公司派来帮查账的一男一女两个会计对我很客气,有时他们也感觉好笑,但是我感觉他俩都比我成熟一些,性格没有我浮躁,他们总是很委婉的向罗解释,也许是我对罗有成见的原因,我见他说话就心烦。
  账查完了,我的清单也理出来了,两个会计回万山了,留下罗和另一个干部在服务站等我交账和整顿工作,这时新上任的杨会计冲我说:“你不是说服务站还有银行存款和现金吗?现在这些钱上哪里去了?为什么你交给我的账会出红字?”会计话一落音,罗干部马上说,“小尤,你这样就不行了,我来之前知道你们服务站账上是有钱的,怎么就成了红字了?”我当时一下子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说我交的账没有红字,账上还有十多万流动资金。杨会计马上说:“你看看,你账上银行存款怎么是在借方?”我说是啊!“那你还说出红字了?”她马上说借方就是减少,贷方就是增多。我又见罗打官腔帮她,心里十分讨厌,我想我以后和这些人打交道这站长有什么当的,我还是自己找个什么事做算了,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怎么样才能把服务站搞起来,这一瞬间我我心里很快作出了决定,坚决离开服务站。
  我讨厌新来的会计太狂,还没看过我的账就口出狂言,说我的是狗肉账,讨厌她华而不实,她会说出记借方是减少,记贷方是增多,我就知道她在学校学的是增减,可是不管你在学校主要学的是什么,所有的记账方法老师都会教的,就是我这个只进修几个月的学生,老师都教了,她还搞了几年的会计竞然说出这样外行话,我也知道她虽然搞这么久的会计,她接触的可能只是一个科目,不像我们服务站,麻雀虽小肝胆齐全。可她这样狂这样没礼貌我就是要出出她的洋相。
  我装着没弄懂,让她去运输科问科里的主管会计这事怎么办,她真的去了,我和罗也一起去了,杨见到科里的主管会计还是不停的骂我做的狗肉账,并把出红字的事说了出来,科里几个会计一听,忍不住的大笑。主管告诉她说我的没借。这时我才说她,我说你学的是增减吧?她答是。我说你做人不能谦虚一点吗?还没看我的账,你就先骂我的是狗肉账,你还说你是科班出身,你连科目都分不清楚,什么是占用科目?什么是来源科目?你都搞不懂,连普通的记账原理你都不明白,你光是一张嘴厉害,说话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自己一点本事没有,你这样以后我怎么和你共事?现在我教你,银行存款和现金是属于占用科目,来源科目增加记贷方,占用科目增加记借方,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这是借贷的记账原理。你所学的增减是,同类科目有增有减,异类科目同增同减,没你说的借方就是少,科班出身的人说这样的外行话你不觉得太丢人了?我回过头来又对罗干部说,你连账都不懂,你帮着起什么哄?你查的什么账。走到门口我又回头对杨会计说,你不是说你要把我账上很多科目名称换了吗?现在你可以换了,但是在你换之前请你通知总公司,让他们按你的要求先把科目换了,让他们每个月向你交报表,而不是你向他们交报表,不然科目不统一你也看不明白,然后就这样离开了服务站。
  回到服务站我把钥匙丢到桌子上,只对出纳说了句再见,让她有空上我家玩,就这样离开了服务站。
  
  姐妹和好
  
  离开服务站,心里感到轻松同时也感到迷惘,现在我什么事也没有干的了,我今后靠什么过日子?我绝不想靠和平养活我,我要养活自己,还要让我的女儿过得像其他双职工家庭的子女一样好,我不能让女儿生下来就比别人家的孩子低一等,记得儿时的我多羡慕双职工家庭的孩子,能穿漂亮衣服和鞋子。我不能让女儿有这样的感受,那太可怜了。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去做些什么?从哪里开头。
  二哥接妈妈去带鸽子时,对我说大龙太热,让我带上女儿去万山避暑,我心里有些空虚,就上万山二哥家陪妈妈和鸽子。以往我心里没底时妈妈总能给我些安慰和提醒,妈妈见我带着女儿上去非常高兴。
  二哥家离菜市很近,只有几步路,我天天和妈妈一起上街买菜,从二哥家到菜市要经过一家理发店,天天坐满了人,生意很红火,曾经我听爸爸常说起‘三教九流’,说理发算九流之一,所以无形中在心里对理发有些排斥和看不起,可是听人说这家店很挣钱。
  姐姐当时在万山读电大,是脱产读书,天天要经过二哥家门口,运输科正好派和平上万山学习一个星期,女儿爱看放学的学生,看到小孩排着队从门前经过激动得不停的大叫,和平天天下班就抱着女儿在门口玩。和平和姐姐一直是说话的,只是姐姐有些躲着我,她一直不敢正面和我相遇,因为她和二毛的事气了爸爸妈妈我一直不原谅她。
  那天和平抱着女儿在门口,正遇姐姐过路,和平和姐姐打招呼,姐姐见到胖呼呼的颖爱得不行,悄悄的看我的脸色,我装做没见走开了,姐姐就抱过颖一个劲的亲,以后每天姐姐都悄悄的来看颖,我心里很难过,矛盾极了,我还在恨姐姐,父亲的去世给我打击很大,我总觉得要不是姐姐这样气爸爸,爸爸可能不会这样生病,可是看到姐姐这样小心翼翼的,这样喜欢颖,心里又心痛她,妈妈当着我的面从来没和姐姐说过一句话,有时姐姐喊她,她也爱理不理的,在我心里妈妈也不可能原谅姐姐的。
  妈妈上万山这些日子,小鸽子脸色慢慢的好起来了,人也胖了,鸽子非常听话,是个难得的乖孩子,老师也非常的喜欢他,他在学校的成绩总是年级里前一二名。和妈妈一起上街,我总是争着买菜,尽量买好一点有营养一些的菜,妈妈和鸽子吃得都不多,我总想让他们吃得好些,妈妈不吃鸡,我常常买鸭子和猪背里肉,水果也买好的,鸽子和我都很爱吃水果,妈妈常常和我争着付钱。妈妈说二哥留下了生活费,可我不想吃二哥的,我觉得我是有家的人了,我要有志气,我不喜欢外人可怜我同情我,同样不喜欢姊妹同情我,我不希望别人把我当成弱者。
  一天上街正好遇到理发店老板在门口,她家也是湖南人,她叫住妈妈和妈妈聊天,她告诉妈妈她很辛苦,一天要站十几个小时,常常不能按时吃饭,可她同时很自豪的对妈妈说她一个月挣的钱远比一个工人三个月的多,听了她的话我心里很羡慕,我想要是我能挣她这么多的钱就好了,我的女儿就有好日子过了。可是在我心里理发不是个理想的职业,太低贱了。
  我在二哥家住上一个月嫂子就带孩子回来了,二哥没回来。嫂子回来我就打算回大龙自己家了,因为二哥家住着挤,我见嫂子回来赶快帮她拿行李,收拾东西,做晚饭,嫂子一贯不爱笑,常常爱拉着个脸,我们知道她这性格也没多想。可是刚吃过晚饭嫂子就对我说:“尤桂兰,是不是你哥挣了几个钱你们都来吃大户了?”我当时楞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我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刚从农村出来不久的女子会这样的刻薄,当时她跟二哥时可不这样,她对人很热情的。我受不了她这话,我抱着女儿想走可是又没有车,妈妈也让我天亮再回大龙,那晚嫂子说了不少的难听的话,说我没工作、穷,但是不能依赖二哥,说她家不是大户,经不起我们吃,我向她解释,我说我只是想陪陪妈妈和鸽子,我说我没有吃她家的,我说她留给妈妈的钱妈妈能算出来,我说我来这里一个月我花了90多元,妈妈只花了70多元,妈妈也证实是这样的,妈妈说我总抢着开钱,嫂子不相信,她说她一家人每月也用不完70元的生活费。我心里又伤心又生气,我就说了,就是我吃你家的我也只住了一个月啊,你自己家父母姊妹常年住这里,还不是吃你家的,我想说钱也是二哥挣的,他始终是我亲哥,可我话没说完就被妈妈止住了,妈妈不让我和嫂子争嘴,她让我明早就走。
  那一晚我整整哭了一晚,我太伤心了、太委屈了,我明明是吃自己的,只在她家住,她就这样说我,我心里不服气。第二天大早妈妈送我带着女儿坐车回疗养院,路上妈妈对我说,你别和你嫂子一般见识,她没什么文化,再说你明知道钱是你二哥挣的,你还有什么生气的,其实你嫂子是个弱者,她都靠你哥养活,她娘家离这里这么远,她不厉害给你们看,她怕以后受欺负,其实我们只要你哥和她过得开心就行了,你和她吵,二哥难做人,你尊重她,其实是尊重你哥。
  妈妈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嫂子骂我穷,我难过,我想我要是真的穷了,我的儿女都会低人一等。我想,理发店的老板也是个女人,她能干的活,我为什么不能干呢?为了女儿我也要豁出去,虽然爸爸说的下九流在我心里打下了烙印,可是总比在家坐着受穷好,又不偷又不抢的。一个幻想浪漫、幻想超脱的我成家生子后已经完全溶入吃穿一些俗事之中了。我在心里下决心,如果在女儿断奶后找不到好的事做就去学理发,自己开店挣钱,不受任何人的限制。
  疗养院附近的小河原本一年四季都流淌着清澈的河水,可近来下流已经不再清澈了,河对岸的农民在河边杀起羊来了。人们在邻近的省县大量的购买山羊,一个村都做起了杀羊买肉的生意,他们把羊肉拉到广州去买,内脏就在当地处理,原来清澈见底的河流上面和下面的石头上挂满了羊肠和漂浮着羊毛,大自然虽没有了原来的清纯,可河对岸的新房却一幢幢的竖立起来,对面破烂的石子路已经修成了宽阔的公路,拖拉机一天忙个不停的运送着一车车咪咪叫的山羊。有人羡慕做羊生意发起来的农户,让我也做这生意,可我不喜欢这血淋淋的场面,再多的钱我也做不了这生意。
  人们把羊肉拉广州,可内脏没办法处理,只好由一些妇女担着上市场卖,卖不完的常常担着到疗养院里面来,有时还敲门叫卖,毛羊肚和羊肝只一毛五一斤,可是人们都不会吃毛肚,人们把毛肚用开水把毛退掉后只剩下一层薄皮,这样做既麻烦又没有多少东西能吃。一天所长很神秘的上我家来告诉我,他说他家试过了,把毛肚用刷子刷干净再切成丝烫火锅很好吃的,只是上河里去洗有些不好意思,怕人笑话,说这么穷,连毛肚的毛都吃了,他知道我爱弄吃的,让我试试,也这样做来吃,又好吃又省钱。
  那天天很冷了,天又下着雨,外面的路上全是泥泞,我和院长的女儿就上河边洗羊肚。
  妈妈平日里很少出门,可我要上河边去时,妈妈怎么不见了,我只好把女儿放所长家,我上河边洗了很久的东西,回来妈妈在家了,妈妈在做饭,我接过妈妈手上的活,一会妈妈又不见了,我把红油辣椒做好准备吃羊肚火锅,妈妈不吃这些东西,我就给妈炒了肉,可妈妈回来看我为她做的菜嫌少了,我不明白妈妈今天怎么了,总觉得她怪怪的,我见妈脚上的鞋全是泥,看来是到了疗养院外面去了,我感觉她有事瞒着我。我就问妈妈在忙些什么?是有客来?妈说没有,可是过一会妈妈就把饭菜用大碗装上,把我给她做的菜全放在里面,悄悄的出门去了,我叫住妈妈,问她是干嘛?要给谁送饭?这人我不能见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叫客人上家里来吃,我说不管是哪家亲戚或朋友,我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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