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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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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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说要不是这药,要不是他包扎这么到位那人一定没命了,为了证明他说的铁扫帚做药真有这么好的效果,他举起了左手,把他手腕上很深的一块伤疤拿给我看,说也是砍柴砍伤的,也是这种植物救了他,和平说话有些结巴,所以平日话很少,只有说到儿时一些事时才有话说。
  这天我们接我爸一直接到水库,原来这天爸爸用了螃蟹筝鱼,鱼特别的多,爸爸兴趣来了舍不得回家,我们到时爸爸正好筝最后一筝了,我看到爸爸轻轻的把筝上的浮飘用竹杆小心的悄悄的挑起来,生怕小鱼发现动静,到快出水面时我看到那些贪吃的小鱼儿还在不停的争吃着,所有装鱼的鱼具都装满了小鱼,爸爸看到我和和平,先是吃惊,一会就喜形于色,向我们展示他的战利品,爸爸把早上带去的外衣也用上了,把衣袖也做成了装鱼的袋子。在我这一生中,能看到爸爸开心的笑容也是我最开心的一件事,我常常幻想,不管我怎么辛苦,只要能让爸爸开心我都愿意去做,
  在回家的路上爸爸说谢谢和平给他捉的螃蟹,和平只是笑笑,说其实他是喜欢捉螃蟹玩,在回家的路上和平帮爸爸担着鱼和鱼具,俩人一路的说着各自捕鱼的经验,我感觉爸爸年轻了很多,心里有些感激和平。
  
  注:打作岩:在岩石层上打洞,安放炸药。
  
  闹鬼
  
  我家搬到二坑也就是沙木洞所住的房子是新建不久的,那时的平房都很简陋,一般都是用砖头砌好墙,顶棚盖上瓦,墙上粉上石灰就行了,房子没有套间之说,都是一直通,后面有空地的就留后门。我家的房子后面是很高的石坎,所以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没有后门,房子每户三间,后面的那间做厨房,中间和前面靠公路的作卧室用,中间的这间房光线不足,很黑暗。
  随着时代的发展,后来盖的房子就在墙与瓦的分隔处加上了一层竹席做顶棚,我家住的就是这种顶棚有竹席的房子,很多讲究的人家就上单位找来很多的报纸,用浆糊把报纸糊在顶棚的席子上。那时的报纸用处很大,倒不是看的人多,而是贴墙壁的用处多,比如每年冬天家家烤火用的小火房,还有很多没有粉刷石灰的砖瓦房,能用些报纸贴在上面也是很卫生和体面的。还有的好处就是,万山阴雨天多,地潮湿,家里家外的蜈蚣虫特别的多,我的俩个女友就被蜈蚣咬过,一条大腿一下子就肿得大大的。记得,刚搬进这房子不久,妹妹有一天在家里洗澡,(那时也没有公共浴室,家家都是自己用木盆在家沐浴。)刚脱掉衣服,一条五六寸长的蜈蚣在热水里乱串,妹妹吓得在屋里大声惊叫。不久我早上起来穿裤子时,脚刚一伸,一条长大的蜈蚣就从裤管里掉了出来,把我吓坏了。为了怕虫,我后来用石灰把墙和顶棚通通的粉刷了一遍。
  因为中间房光线太暗,爸爸就把顶棚上的竹席开了一个洞,然后把屋顶上的瓦取掉几块,放上透明的玻璃瓦,这样,白天太阳的光线就可以照进来了,晚上我们也能从这个洞里看到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这一群房子最前头的一户人家,他家有四个儿子,家里只有姓李的男人一个人工作,家境很困难,大儿子心脏病很严重,二儿子不上二十岁,很懂事很听话,老三老四还在读小学。大儿子因为没钱治病,左胸突得很高,嘴唇常年都是紫色的,20出头了还一点点高,什么也不能干,是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人。老二这年正好高三,因为家境贫穷,星期日老二就上山砍柴,(那时的万山家家做饭都烧柴火,有钱的买柴烧,没钱的砍柴烧,只有冬天烤火用煤。)有一天老二早上出去砍柴的,到下午四点多钟,和他一起去砍柴的孩子大声的哭叫着跑回来,说李老二掉下悬崖了,所有的邻居家里的青年男孩都随着喊叫的人去山底寻找。回想着当时和现在相比,民风真的要纯朴得多,一家有事百家帮,不像现在,门对门的住了几年连话都不说一句,很多家长对独生子的教育也是各人自扫门前雪。
  天黑了,和平为首的一帮年轻人把李老二的尸体抬了回来,这孩子为砍一棵经烧的好杂木柴,好柴一般都长在石头缝里,老二一脚踩虚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尾节骨从胸口挫了出来,样子惨不忍睹,父母哭得死去活来。老二死后,老二的妈妈常常说见到她家老二,说他老二有时还给她盖被子,说得邻里们害怕起来。
  我家隔壁邻居也姓李,我家搬进二坑,李叔就常常上我家和爸爸聊天,李叔乐观,身体健壮,不上班时喝点小酒,常常红光满面。老二出事不久,一天李叔说头痛,上医院看病,医生没看出什么病。后来李叔感觉很不好,医生让他上地区医院去看,这一去就把头开了颅,再也没回来了。李叔死后,有一段时间天气不好,风大下雨,一阵风吹来,李叔的花圈就从门外吹进了我家里,妈妈当时很心烦,觉得预兆不好,所以后来爸爸去世得早,妈妈一直怪是这事起的因。
  几家邻居接连出事,就引起了一些说法,有人说是这批房子还没建成时,就死了人在这里面,说是一个做家属工的女人,因为刮宫没刮干净,在干活时大出血,死在这房子里,所以这房子一直不干净。
  一天,我上邻居家借织毛衣的针,她家门上用剪刀钉得有衣服在门上面。她家当时有很多孩子,大的下乡插队了;小的还在襁褓中,成天的哭夜,做母亲的认为是这房子不干净,所以就找来法师施法,还给屋里点了很多的香、烛。下乡的女儿叫玉琼,比我小几岁,是77年最后一批下乡知青。玉琼告诉我,这房子不干净,晚上会听到竹席上有声音,是有人一把一把的把砂子洒在竹席上的声音。
  那时的房子每家的上空都是相通的,只是墙是隔着的,夜里谁家说话声音大一点,隔壁都能听到。我一向胆大,从来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可是从这天晚上我就注意听,还真的证实了这一说法,是有一阵一阵的砂子洒在竹席上沙沙的响声。为了弄明白这一奇怪现象,我还叫来了人,从我家开的席子口,就是上面放明瓦的地方爬上去看,但什么也没有看到。
  又到了月明时候了,和平家隔壁还住了一户和他家同姓的人家,夫妻两人很有修养,对人和气,忠厚老实,我们也叫他张伯,张伯没有文化,可是很爱讲故事,讲的都是一些民间发生过的真人真事,我很爱听张伯讲的故事,不明白的地方过后还会再问,不爱笑的张伯有时也会笑着问我“你还在想这事啊!”然后大家都笑了。这天晚上张伯正在讲故事,只听到旁边的水管咚咚咚的不停的响,很有节奏,像是有人敲,可是月亮很大,水管就摆在面前,谁在敲呢?那时的水管从来都是露在外面的,冬天有时也用稻草缠在水管上防冻,没有见过埋在地里面的,鬼敲水管的事也常有传说。
  因为有月光,看得很远,水管是从山顶上的水池接下来的,有人就能看到。这次没看到人只听到响,又引起了很大的猜疑,闹鬼的事让我感觉害怕,特别是看到邻居家里的燃着的香及插在门上的剪刀,想着夜里房上哗一阵哗一阵像小石子打在席子上的动静,汗毛都竖起来了。还有的邻居说得更可怕,说晚上有东西摸自己的脚。那时的邻居晚上只要有空只要天气好,都会把自己家的小木椅搬到外面,老老少少就这样聊天,晚上公路上基本没有过路车辆。
  张伯是个很正派的老人,他不相信有鬼这一说法,有时他也讲鬼的故事,但是他只当故事讲,他不相信现在水管的响声真的是鬼所为。他说要看个究竟,没搞清的事不能让它这样吓人,大家说不用看,一目了然,完全可以看到山顶,要是有人会看到黑影的,张伯还是要去看,并且带上了几个胆大的年轻人,不用电筒,小心翼翼的随着水管上去。
  闹鬼的迷解开了,原来是只大老鼠站在水管上,两只前爪举起一个比鸡蛋还大的石头,举过头顶,一下一下的敲着水管,老鼠为什么要这样做,人们只能把老鼠也当成一种有童心的动物吧,因为谁也不知道原因。这事过后,邻居们也想证实房顶洒沙石的事情,就在半夜发出响声时,架个梯子爬上去,用很亮的手电筒照射,结果真是老鼠所为,老鼠用两条后腿把盖瓦时留在墙上的灰石洒在席子上。一时间恐怖的闹鬼事件解决了,但是因为住这房子,因为李叔的花圈倒进了我家,阴影一直笼罩着妈妈。
  
  第二章 再抗争
  
  姐妹反目——朱砂水银——自然减员——护矿队
  
  姐妹反目
  
  我这一生里,姐姐对我的影响是最大的,在我长大成人的过程中,言谈举止无形中都有着姐姐的影子,在农村长大的我在思想和其它很多方面也有着和院子里一起长大的同龄女孩不一样的地方,很多时候我会一个人听风,看云,想心事,我能忍受所有的痛苦,可是我会为一本书、一部电影、一个剧中人泪流满面,我身上有着和农村人很不协调的小资情调,这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受姐姐的感染。在农村,姐姐结婚后曾离开家一些时候,那些日子里我想姐姐都想疯了,就开始像姐姐一样,学弹三弦、学吹萧、吹口琴、笛子,看小说,当我看‘青春之歌’这本书的时候,姐姐就是里面的林道静,当我看‘野火春风斗古城’时,姐姐就是里面的金环、银环,当我看红楼梦时,姐姐就是里面的晴雯,因为‘红楼梦’里面我最喜欢的人物就是晴雯。
  总之姐姐在我眼里是最完美的。
  爸爸复职后,我家搬到二坑,姐姐常常上一个湖南老乡也是邻居的谢姨家玩,我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还是离不开姐姐,她爱去的地方我也爱去。有一天谢姨突然对我说,你姐姐的对象要来了,我大吃一惊,姐姐哪来的对象?如果姐姐有对象,我一定会第一个知道,我以为谢姨在和我开玩笑,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我当时紧张了,一些我一直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的可怕的感觉向我袭来。在我的追问下谢姨告诉了我,姐姐的对象就是二毛,一时天旋地转,这消息太可怕了,这对于我们这个刚好起来一点的家,该是多么大的打击,为二哥的事我们一家受了多大的耻辱。
  我虽然受姐姐的很多影响,但是在姐姐的个人问题上我不能接受她的这样的选择,不光是不能接受,简直是反感及了。在我看来,不管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她)都逃不掉环境和社会对他的教育和熏陶,我是在农村一个家族气氛很浓的环境中长大的,也是在爸爸妈妈的传统观念和文化教育中长大的,姐姐要是真的和二毛好了,就意味着对家庭的叛逆,按当时我的心理来说,也意味着伤风败俗,如果姐姐这样,爸妈一定会十分伤心和痛苦,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爸爸妈妈难受,他们吃太多的苦了,我长这么大还刚看到爸爸妈妈吃上饱饭,才看到他们紧锁的眉头刚刚展开一点,可是他们还没有完全享受过真正的幸福,他们还在为我和姐姐的工作担心,我希望不久的一天能看到爸妈不为我们姐妹今后的生活担忧,看到他们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可是现在,家里稍微平静一点,条件稍微好起来一点,还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只是刚从农村,刚从文革的阴影里走出来,心里的伤还没结疤,姐姐和二毛恋爱的这一打击定会让爸爸妈妈痛不欲生。我对姐姐的爱,胜过一般姐妹的爱,我可以为她去做一切,可以为她去死,但是我不能接受她对这种婚姻的选择,她要是真的和二毛结婚,就意味我失去了这个姐姐,在当时的心里也许我能接受姐姐的死,却不能接受她的这一不光彩行为,我要尽我的努力去阻止这事。
  我从谢家跑了出来,一个人坐在山上的悬崖边,不想让人看到,我要理一理自己的思路,我想了很多很多,我还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我想把迷途的姐拉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向她表白我对她的爱,我希望姐能看到一家人这样爱她而感化,我不希望她这样自私,我希望她能顾及爸妈的感受,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我的意思,在姐姐心里我还是个没有思想不成熟的小女孩,我从来没有和姐讨论过人生及前程,在她面前我只有听的份,她说什么我都是个好听众,我更没有想到去找她谈什么。想了很久只能作出一个决定,让爸爸早些退休,让姐姐接班,让姐感受到家人对她的爱和关心,用爱去感化她。从四清到文革结束姐姐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也许是太多的打击促使她去接受二毛的爱。
  这天晚上姐姐和往常一样上谢家玩去了,我和爸爸妈妈在家,我对爸爸说让他早些退休,让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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