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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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踪你-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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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人来了怎么办?”

“坐在床上啊。”

段玉努起了嘴。

“怎么了?”南阁问道。

“你这里像个小录相厅。”段玉道。

南阁“哈哈”大笑,说:“这是个好主意,我哪天没钱花了就干这个。”

进入剧情。南阁却不看画面,只是盯着段玉的脸。

“看哪儿!”段玉道。

南阁臂上一使劲,把她拉到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段玉“嘻嘻”一笑,靠在他的胸前,眼睛仍然看着电视。南阁低下头,含住她的双唇,把她整个儿地抱住,倒在床上。段玉轻微地挣扎。当南阁的嘴终于从段玉唇边游移到脖颈之后,段玉长舒一口气,艰难地说道:“电视,先看电视。”南阁却似没有听见,双手在她背后胸前贪婪地抚动。段玉闭上眼睛,倏然迷醉。

当南阁的右手掠过段玉的小腹,就快到达那一点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一阵烦乱,欲望与理智在一瞬间激烈开战,混作了一团。眼前的这一个,不是贾圆,也不是一个他能够娶其为妻的人,甚至她的现在,连一个受人正视的眼光都得不到,她只是一个,一无所恃的弱女子。也许唯一能够保证她将来的生活不至于太糟糕的,只有这“天赐”的贞洁了。我能不能,替她决定,她的一生?会不会破坏?……南阁吻遍了段玉的全身,甚至她的脚心,她的私处,在段玉的小腹因他的亲吻而起伏如波的时候,她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呼叫着他的名字。然后南阁抱着她的肩头,继续平静、欣慰地亲吻,她的柔唇,她的红颜。

她微笑了,睁开眼,低声说道:“你真坏。”

南阁又紧紧地拥住她,像羔羊一般亲吻着她的脖颈。

临送段玉出门,南阁忽然想起柜中的安全套。

希望下次也不会用着它,他想。

礼拜三,南阁把写好的长篇报道交给侯正贤审阅,侯指指刘锋说:“这类稿件全归刘主任看,以后你就让他看吧。”南阁又把稿子拿给刘锋。刘锋翻了翻,说道:“你给一中校长打个电话,问他把钱汇过来了没有。汇过来的话把汇票给传真过来。”然后就把稿还给了他。

南阁便去打电话。

“哎呀,南阁,”董校长在电话里说,“这事儿出了点问题。”南阁心里一格登,凝神又听。董校长接着说道:“昨天你们一走我就去找财务,说是给你们把钱汇过去,但财务上说咱那新盖的大楼正在备新料,把钱全贴上去了,一时半会儿补不齐。你看这样行不行,等开学以后我再给你汇钱,那报道嘛,也等那会儿再登也行。”

“嗳,董校长,这个……那合同上写的是今天汇,报社有规定……”南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措词才好。

“那也没办法呀,你现在叫我去开钱,到哪儿去开呀?那座楼也逼着我呢。”校长说。

“我先问一下领导吧。”

“哎好好,你尽量跟领导说说,这迟早是要给的。”

放下电话,刘锋就问:“怎么?他不给是吗?”

“他说得等到9 月份。现在盖楼,把钱全用了。”

“你让他尽量快点儿,报道还是这期就发,发了以后给他多寄几份。”

南阁又给校长打电话,把这个意思说了一下。然后下三楼去副主编王开明的办公室。

王开明一目十行,把报道看了一遍,然后大笔一挥,批了个“发”字,说道:“写得不错,好好干。”南阁接过稿来,心下释然:这个礼拜的活儿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

执行副主编王开明,原先是《洪州日报》经济部的副主任,《城市周刊》一创办,他便被派了过来。南阁刚过来的时候,他去广州一家企业拉“赞助”,所以没见着。他的办公室在三楼方总的那个位置上,从地理位置来说,正好在方的脚下。在他的办公室外面,是摄影部、广告部和发行部三家合用的综合办公室。广告和发行二部安排在编辑部的脚下,也正应了“经济是基础”那句话。

第六章 江湖

礼拜四,贾圆打过电话来,对南阁说,她丈夫礼拜五要回来,所以不能和他见面了。她像从前碰到这种情况时一样,以撒娇的语气显示了自己的无奈和遗憾。然而南阁听了这个消息却为之释然,因为,除了周五他要应郭升之请之外,能不见贾圆也正好能暂缓下一贾圆和段玉之间的“冲突”,——主要是他自己的心理冲突。

但是下次呢?再下次呢?当他和段玉的相处时日渐久的时候,他发现他对贾圆的兴趣顿减。虽然他和段玉在一起,不能像和贾圆在一起那样放纵无忌,但是他发现,和段玉的拥抱,感觉要好过和贾圆的做爱。贾圆的形象已然模糊,而在他心中日渐真切的,是段玉。仅仅这样就可以满足了。当他又一次用舌头使段玉眩晕时,他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呢?

他心甘情愿地、全身心地去吻段玉娇小而丰满的足,那孩童般的质感,给他一种温暖的感觉。他吻段玉的每一寸肌肤。他说他“爱”她。他甚至产生了要娶她为妻的冲动,仿佛忘记了他和她不可能。

他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呢?

郭升把饭局设在了离南阁的住处不远的一家中档饭店里。在电话里,南阁说,就他妈两个人,值得这样破费吗?郭升则说,不是两个人,还有一个座陪的,一个朋友,是个大老板,介绍你认识认识。郭升提前定了个包间,三个人见面以后,互相寒暄,南阁才知道那位所谓的大老板,是南城区一家私营纸质包装制品厂的经理。该经理姓张,名东山,40岁的样子,相貌极和蔼,既不像那些一身蛮气的小业主,也不像那些桔子皮一样光鲜的企业精英,不给人一点戒心。点酒,要菜,完了郭升就开始跟张东山渲染他和南阁的同乡之谊有多浓,兄弟之情有多铁,之后问了南阁些工作怎么样之类的话,转而进入了正题。

“南阁,我有这么一个计划,”郭升说,“我想搞一个洪州市夏季啤酒节,联合七八个经营饮料的一起,在五一广场搞个活动,到时候请几个领导,给捧捧场之类的,你看怎么样?”

南阁一听,一愣,“嗯”了一下,点点头,未作任何答复。心里却道:你就经营一家30平米不到的小烟酒店,能搞什么啤酒节?却听郭升又道:“到时候你们《城市周刊》得是一个协办单位,晚报也算一个,我给你们都挂个大条幅。再请一下管商业的副市长,请一下文化局长,——我打算把它办成一个文化啤酒节,请几个书法家、画家,当场品酒写字画画,再请些演员来表演一下节目。——除了报纸,电视台也应该请一下,来个全方位报道。这前期宣传嘛就看兄弟你的啦,你跟你们头儿说一下,要多少钱,咱商量。”

“你搞这活动得花多少钱?”南阁问道。

“初步算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们几家分摊一下,大概一家两万块就够了。都靠朋友帮忙嘛。”郭升说着拍了拍南阁的肩膀。由于桌子大,距离远,只有四根指头拍到了南阁身上。

“你这里面光有文化啦,没有啤酒啊。”南阁说道。

“你看你说的,啤酒节怎么能没有啤酒呢?我们准备搞个喝酒比赛,让到场的观众免费喝酒,看谁喝得最多,最多的有奖。”

“嗯,行。你什么时候能办?马上就要到八月了啊,天气凉了就不行了。”南阁说道。心里却一直嘀咕:又是喝酒比赛,他妈的这些人怎么就想不出个新招来?还有那什么文化,几乎随便是个商业活动就可以附带冠以文化之名,好像文化是商业的一个漂亮的小妾似的,商业想要使自己能够行事方便,就必须处处带着这个小妾,陪客人喝酒、调情,正如清朝官场上流行的一句话所说的那样:帽儿绿了,顶戴红了。可怜啊,可怜!

因为走神,郭升往下说了些什么他没听见,但是张东山站起来向他敬酒,他却看见了,连忙端起杯,也站起身来,和他碰了一下。

“南记者年轻有为,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干了你随便,啊。”张东山说完,一仰脖子,咕咚咚把一大杯啤酒全灌了下去。

南阁为表敬意,喝干了相陪。

“南阁你跟晚报的关系怎么样?”郭升问道。

“不能说跟‘晚报’的关系怎么样,我刚来,只认识个别人。”南阁道。

“那没关系,改天你给约一下,咱和他们聚一聚,聊一聊,朋友的朋友,都是朋友嘛,你说是吧老张?”郭升说道。

张东山点点头,说:“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郭升端起杯来,对南阁道:“咱哥俩干一个。”

“慢慢来,慢慢来,都随意。”南阁说道。

“嗳,咱哥俩好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了是吧?你也忙,我也忙,但今天有时间了,咱就别客气,干了,干了。”

于是南阁便干了,郭升又给满上。

“这样,南阁,”郭升又道,“咱们这个啤酒节,要做就做大,一定得请个市领导来。我想让李文元来剪彩,增加点气氛。你来请他一下怎么样?”

南阁“哈”地一笑,说:“你也太不切实际了,我怎么去请他?”

“嗳,你有关系的,你就不要推辞了。《洪州日报》是市委机关报,你们怎么能和他们没联系?”郭升说道。

“对对,记者是无冕之王嘛。”张东山也说道。

南阁忽然觉得自己这次来错了,因为此事一点意义也没有。又好笑又悻悻然的时候,又听郭升说道:“南阁,我也知道你是刚去,但是你既然能当上《洪州日报》的记者,那就说明你和报社领导的关系不错嘛。不行哪天咱和你们领导见见面,他们应该能和李文元说上话吧?”

“不是那么回事,”南阁道,“我现在只是在《城市周刊》打工,《城市周刊》只是《洪州日报》的子报,就算日报社和市里关系密切,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而且只有报社听市里的,市里绝不会听报社的,这上下属关系你没有弄明白。”

“哎,不,不能这么说,咱们又不是白请他们,肯定会有报酬的。”郭升又道。“说得见外一点,你帮了老兄,老兄能亏待你吗?”

“不是那么回事。”南阁无奈地一笑,说道,“我给你问一问吧。你的前期宣传我给你做,日子定了通知我一声。”

“那——我可是认真的啊,这事一定得办成了,完了兄弟好好犒劳犒劳你。”郭升道。

“试一试吧。”南阁道。

张东山又提议喝酒,三个人便又干了一杯。

“干你们记者的就是好,”放下杯子,张东山说道,“既能和领导交朋友,又能和咱老百姓交朋友,桥梁,你们就是桥梁。老百姓有个什么不平的事儿,就靠你们往上反映了。”

什么叫做“干”你们记者的?南阁心道,好像记者都是鸡奸犯的袭击对象似的。嘴上却说:“也不是这么回事,现在有个说法,是‘防火防盗防记者’,再加上一‘防’,记者就成‘四害’之一了,只能是座破桥,不能过人,谁过谁往下掉。”边说边笑。

“不是不是,那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记者都还是好的。哪有坏记者说自己坏的?我看你南记者就是个好记者。”张东山道。

“我的老乡都没说的。”郭升接道。

南阁笑笑,不再说话。

“南记者住哪儿?”张东山问道。

“东城。”南阁道。

“那这次拆迁动不到你那儿。”张东山又道。

“不是光南城拆迁吗?”南阁道。

“哎!该迁的迁,不该迁的也迁。这回市里和天利集团勾结了起来,什么都是天利说了算,弄得乱七八糟的。”张东山道。

“哦,听说商委主任到天利当了副总。”南阁道。这消息是李离告诉他的。

“不光这样啊,”张东山道,“那天利集团搞建筑用的所有原料都是马市长的独生子给办的,这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南阁“哦”了一声,张东山又道:“天利仗势欺人,养了几十个打手,全副武装,说是保安,其实跟土匪一样,逼着老百姓往外搬。我一个邻居老太太,被他们赶出来没地方住,给雨淋病了,得了肺炎,没几天就死了。”

“真事儿?”南阁觉得不可思议。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七舅舅——他在天利给马市长的儿子当保镖!一瞬间有一道阴影掠过心间,让他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这还有假?”张东山道。

“哎,他们有钱嘛。”郭升插言道。

张东山接着道:“我住的那楼,也要拆,不过这是市里规划的,咱没办法,咱得搬。可是我那厂子在规划之外,也要拆,这都是天利私自决定的,他们想占我那块地。跟他们打官司,法院硬是不接,说天利都是按市里的安排做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说天利它只是个建筑公司,它只管盖房还管拆迁?拆迁那是市里的事,怎么能让天利去管?天利哪里会管老百姓的死活?”

“上访了没有?”南阁说。

“想着上访呢,不过这一告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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