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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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世界的人-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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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巴罗朗加和亨克走过去跟白利和凯思基尔打招呼时,这个法国人走到巴恩斯但波尔跟前,问他是否说法语。
  “我真搞不懂,”他说。“我们本来打算去弗尔特一威尔特郡,可是,可怕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地发生了。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那些说着一口流利法语的人是些什么人?这是巴罗朗加勋爵开的玩笑,还是一场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巴恩斯但波尔给他作了一些解释。
  “另外一个星球!”法国人说,“另外一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可是,我在伦敦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我可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把我送回法国,另外一个法国,另外一个星球上的另外一个法国。这个玩笑真有点开大了。”
  巴恩斯但波尔试着作进一步的解释。这个法国人迷惑不解的神色告诉他,他用的词对他来说太难了,他无法理解。巴恩斯但波尔没有办法。只好救助于斯特拉女士,她已准备好来完成这项任务。“这位女士将把事情给你说清楚。斯特拉女士,这位先生是……”
  “埃米尔·杜邦。”法国人哈了哈腰,“我是个记者兼评论员,从教育和宣传的角度着,我对电影很感兴趣。就是我和巴罗朗加勋爵在一起的原因。”
  能说法语是她的主要特长,就这些问题,她应付自如。在向杜邦解释的同时,她还插空对格丽达·格雷说。“在这个陌生的星球里能跟另外一个地球上的女人在一起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从杜邦那里解脱出来,巴恩斯但波尔转过身审视了一下站在大厅中间的地球人。乌托邦人围成一圈,同地球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在注视着地球人。伯利对巴罗朗加十分热情,而亨克在不停地恭维伯利,说能见到他这个“英国位伟大的政治家”感到十分高兴。凯思基尔很友好地站在巴罗朗加旁边。他俩以前就相互认识。阿莫顿神父在同穆什交换意见,里德利和庞克向其他人很正经地打过招呼后;两人到达上私下讨论这一天经历中的车技文艺。没有人注意到巴恩斯坦波尔的存在。这些人好象是在火车站准备赶火车,又象是在参加一个招待会。所有这一切看上去既有些不可思议又显得极其平常。巴而斯坦波尔感到很累,他被经历的事情搞得精疲力竭。
  “噢,我准备去睡觉了!”他打了个呵欠,“我要到我的床上睡觉了。”
  他从目光友好的乌托邦人那里走了出来。夜空星光闪烁,十分宁静。他朝猎户星座角落里的星云点点头,就象疲惫的父母朝缠扰不休的儿女点点头一样。明天早晨,他还有继续考虑这些问。他昏昏沉沉地穿过花园,朝自己的封建走去。
  他脱掉衣服,象一个上疲惫的孩子一样,很快就睡着了。



第八章 乌托邦的清晨

  1

  巴恩斯但波尔慢慢地从酣睡中醒来。
  他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一个非常美好的梦正从他身边溜走。他不想睁好眼睛以便能把这个梦留住。这个梦是有关一个伟大的星球。上面住着漂亮的人,他们把他从地球的苦难中解救出来。但遗憾的是,梦慢慢地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巴恩斯但波尔近期很少做梦。他常常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很不情愿地从睡意中醒来,去面对每天都无法摆脱的琐事。
  上两个星期所经受的烦恼和担忧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真的能通过单独一人外出休假逃避那些烦恼吗?他记得他把行李放在“黄祸”里,但是记不清是在昨天晚上还是在前天晚上。他还记得开始时为了不让巴恩斯但波尔太太起任何疑心,他是如何胆战心惊地走出大门的。他睁开眼,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努力回忆这次旅行的前前后后。”那个晴朗的早晨,他是如何拐进坎伯韦尔的新开路,如何驶过瓦斯豪尔桥,在海德公园的拐角处如何遇到交通阻塞。他总以为伦敦西部交通条件比东部差得多。后来他过尤克斯桥了吗?没有。他想不起过了斯洛以后发生的事情了。
  天花板真是太美了!上面一个污点都没有!
  这一天余下的时间他是怎样度过的?他肯定到达一个什么地方,因为他现在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一张绝好的床。歌鸦在唱着悠美的歌。他总认为一只好的歌鸫完全可以胜过一只夜莺。这只歌鸫嗓音刚劲而抒情。简直就是卡鲁索的再版。另一只歌鸫在跟它对唱!在七月天!潘布恩和卡文沙姆是聆听夜莺唱歌的好地方,但需在六月份。可是现在是七月份,听到的居然是歌鸫的歌……在昏昏欲睡的幻觉中出现了鲁柏特·凯思基尔的身影,他背着手,身体前倾,正在讲着令人吃惊的话。又出现了一个坐在那里,全身赤裸着、脸色苍白的人。还有很多人,其中一个长得像特尔斐·西比尔。巴恩斯坦波尔开始认识到,从某种意议上说,他和参加泰普洛聚会的人混在了一起。他现在是在泰普洛吗?在泰普洛,人是穿衣服的。也许这些人是隐居在……
  乌托邦?……这可能吗?
  巴恩斯坦波尔十分惊奇,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可能!”他说。他房间前面是个半封闭的凉廊,透过柱子之间明亮的玻璃他看到远处冰雪覆盖的高山。还有开满深红色鲜花的植物。鸟在唱着歌——神气的歌鸫,在一个神气的世界里。现在他什么都想起来,一切都搞清楚了。车突然打了一个滑,发出的声音就像小提琴的弦突然“劈啪”一声断了似的——然后就来到了乌托邦!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从看到格林雷克的尸体到巴罗朗加一伙的出现,再加上夜空中陌生的星星。这不是梦。他把一只手放在精美的床罩上,另一只手摸了模自己的胡子,这—切是真的。该刮胡子了,也该吃早饭了,他昨天晚上错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好像他把想法告诉了谁似的,一个面带微笑的女孩,手里端着托盘,上了楼梯后朝他房间走来。看来,伯利先生说的话还是起了作用。正因为他政治家的敏捷,他才能享受到这杯早茶。
  “早晨好。”巴恩斯坦波尔说。
  “为什么不?”年轻的乌托邦女孩放下芬。像母亲一样朝他笑了笑便走开了。
  “我看,这是一个很好的早晨。”他用膝盖托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把目光集中在面包、黄油和茶上。

  2

  昨天晚上,巴恩斯但波尔胡乱地把衣服扔在那个小更衣室里。现在他突然发现这个小更衣室特别简单,这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他边来回走动边观察着这间小更衣室,嘴里还不停地哼着歌。
  浴缸比地球人用的普通浴缸浅得多,很明显,乌托邦人不喜欢躺在浴缸里进行热浴。里面所有的设施都与众不同。陈设雅致。在地球上,要想成为一名艺术家是很难的,要有高超的智慧。艺术家们要依靠有限的几种难得的材料根据需要来进行创造,他们的工作就是把这些难得的材料进行谐调和完善,把这些材料按照人的审美观点、材料的特色做进一步的加工。比。如说,地球上的木匠用木材等材料制作出来的东西是多么精美啊!但是,这里的艺术家有取之不尽的材料,他们的作品已经不再是对材料进行巧妙加工,他们所依据的数据完全来于人的大脑和身体。这个小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不大引人注目,但却非常方便实用,你很难把它们错用。如果你不小心把水溅得到处都是,浴缸边沿的一个装置会帮你把水搞干净。
  浴缸旁边的托盘上放着一大块精美的海绵,由此看来,乌托邦人要么采集海绵,要么种植或培育海绵。(谁能说清楚呢?)_
  巴恩斯坦波尔在从玻璃架上取香皂一类卫生用品时,一不个心把一只平底玻璃杯碰到了地上。但杯子并没有碎。他把杯于拾起来,又做了一个试验,杯子还是没有碎。
  开始时,他找不到水龙头,尽管屋子里有洗衣盆和浴缸。后来,他注意到墙上有几个按钮。旁边有黑色标记。可能是乌托邦的文字。他试了试这些按钮,发现有很烫很烫的热水和冰凉冰凉的冷水流人浴缸,一股温和的肥皂水和其它几种液体也一同流出,有的液体带有松子味,还有的带有淡淡的氧气味。一时间他对按钮旁边的乌托邦文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乌托邦文字,它们以字符的形式出现,但他不知道它们是简化的象形文字还是代表一种发音。他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个让他感到新奇的事情吸引住了,因为在这个更衣室里,他能发现的惟—一种金属就是金子。他注意到,房间里有许多金子,许多东西都是用金子包着,或用金子嵌边。这些金子闪闪发光。如此他可以断定,黄金在乌托邦可能很便宜。也许他们知道怎样开采和制造金子。
  他开始洗漱。房间里没有镜子,但当他试了试他以为是衣柜把手的一个装置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面同他一样高的大镜子。后来,他才注意到在乌托邦镜子一般是不裸露在外面的。他了解到,乌托邦人认为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的言行举止是不雅观的。他们的做法是,早晨起床后,仔细对照镜子检查一下自己的全身装束,在一天剩下的时间要暂时忘掉自己。他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还穿着睡衣,胡子也没刮,感到很不体面。为什么一个很体面的公民要穿上这么一件丑陋的、带桃红色条纹的睡衣呢?他拿出他的指甲刀、牙刷、刮脸刀以及洗漱的手套。一他觉得这些东西很滑稽。他的牙刷太旧了,现在他多么希望在维多利亚火车站旁边的药店买个新的就好了。
  他的衣服看上去是多么古怪、庸俗啊!
  他的大脑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想穿乌托邦的衣服,想按照鸟托邦人的装扮来打扮自己,但是他在镜子面前站了一会儿,又改变了主意。他想起来了,他带了一件丝质网球衫和一条法兰绒裤子。假设他穿上这套衣服,没有领子,没有纽扣,也没打领带,而且是光着脚走路,会是什么样呢?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脚,他的脚并不难看,但是在地球上谁也没注意到他这双漂亮的脚。

  3

  一个整洁、容光焕发的巴恩斯但波尔出现在乌托邦的清晨。他穿着一身白色衣服,没有领子,光着脚。他面带微笑,伸伸胳膊,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突然,他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阿莫顿神父从离他不足二百码的另一个寝室里走出来,凭着直觉,巴恩斯但波尔知道,对于昨天晚上的争辩,这次不是他去请求神父原谅,就是神父要求他理解自己。不管这次他是一个冒犯者还是一个受害者,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好机会。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就是他可以用这清洁、迷人的景色来掩盖他们内心潜在的不愉快的关系。巴恩斯坦波尔的右前方是通往湖泊的宽大台阶,他朝前走了三大步就来到台阶前,然后一步两个台阶地朝下面走去。也可能是他的幻觉,他突然听到阿莫顿喊他的名字:“巴恩——斯坦——波尔先生。”
  巴恩斯坦波尔加快了脚步,上了一座横跨在湍急水流上的小桥。桥的背面和顶部是砖石结构,还有一些典雅别致的玻璃柱子。阳光照在玻璃柱上,柱子反射出红、蓝、金黄等五颜六色的光。下了桥后,在长有蓝色龙胆树的草地上,他差点同凯思基尔撞了个满怀。凯思基尔先生仍旧穿着他昨天穿过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他没有戴大礼帽。他正背着手在散步。“你好!”他说,“为什么这么急急忙忙的?看来我们俩起得最早。”
  “不,我看到阿莫顿神父也起床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这么匆忙的原因。你害怕被他逮着去和他一块儿做晨祷。躲开他是明智的。我会为我们祈祷的,你也会这样做的。”
  他没等巴恩斯坦波尔对他的话做出回答就又接着说:“你昨晚睡得好吗?你觉得那个老头对我的讲演反应怎样?嗯?含糊其词,全都是陈词滥调。毫无疑问,他们这样说是因为他们是鸟托邦人,是东道主,他们可以随心所欲。”
  “你指的是哪个老头?”
  ‘就是那个在我发言之后,自以为是的那位。”
  “你说的是厄斯莱德!他不超过四十岁。’”
  “他已经七十三岁了。他自己后来告诉我的。在这里他们的寿命要比我们的长。在他看来,我们的寿命很短。但是,丁尼生先生说过这样一句话:‘生命的质量并不取决于生命的长短!’他对我提出的问题并没有给予直接回答,而是拐弯抹角,扬长避短。这里是安乐乡,落日乡,我们不必担心打扰他们的睡眠。”
  “我怀疑他们是否睡觉。”
  “也许你太迷信乌托邦了!是的,我看你已经对乌托邦着迷了!相信我,鸟托邦社会是一个彻底堕落的社会。我们应该打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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