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0-见也难受不见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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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0-见也难受不见也难受-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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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明亮的光线和嘈杂的声音中醒来,这个宾馆临街,窗外是公路,一大早就开始了喧嚣。房间的墙好像很薄,汽车开过的震动都能让它轻轻地颤动。威海醒过来了,我也醒过来了,却仍然像在梦中一样不真实。     
    手机充好了电,却充不进值,用磁卡打电话去问电信局被告知我欠费停机了。我说:“可是我不是正在充值吗?”     
    “那个充值的号码在本地是免费的,在外地就成了长途,所以你的机子里不能用得太干净,得剩一点钱才可以充值。”服务小姐耐心地解释。     
    “那现在怎么办呢?”     
    “你可以找一个座机替它充值。”


第二部分感到莫名的恐慌 

    “好的,谢谢。”     
    我在磁卡电话上替手机充值,可是被告知要输入客户密码。客户密码是什么?我早忘掉了。我又打电话去问,服务小姐说:“就是你买手机的时候给你的一个卡片上有的密码。”     
    “可是那个卡片在家里,我现在拿不到,我也不记得密码。”     
    “那就没办法了,必须要密码才能充值。”     
    挂了电话我非常沮丧,出门在外没有手机好像没了依靠似的,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慌。而且,我约好了和幽林里一个叫随缘的网友在泰安见面,没有手机我们怎么联系呢?     
    本想去刘公岛,可是这件事让我没了心情,而且如果去了当天就赶不到泰安了。我也不想再麻烦阿威,他老是操心下顿饭请我吃什么,让我很紧张。于是我决定离开威海。     
    给阿威打电话告别,他有点意外,很失望。可是我就是再多呆一天和他多见一面又能怎样呢?     
    买了威海到济南最快的票,也要走六个半小时,一天都在高速路上,没法打电话。我心里有点焦急,怎么通知随缘我今天就到了泰安呢?因为随缘不愿老婆知道他来见我,我不方便打到家里去。我问过他手机号,他说手机丢了还没有买新的。     
    随缘是我在幽林认识了很久的一个网友,也聊了很久,关系不错。这次听说我要到山东,他想要见见我。我说好呀,我们在泰安见吧,你可以从菏泽过来我们一起爬泰山。他不愿见小陈,想单独见我,我说总不能把她半途丢掉,一起见有什么吗。最后说定我到泰安之前给他打电话,可是我现在没法通知他。     
    到济南正好有一班到泰安的车,就上去了。已经四点多了,再不给随缘打电话他就要下班了,可是车站乱糟糟的也找不到电话打,公话都有人,时间紧也不能老等着,我得在天黑前赶到泰安。     
    一不小心又坐到一班慢车,要开一个半小时,到了已经六点多,随缘肯定下班了。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见他,不然上车前我可以先通知他的。直到坐在去泰安的车上,看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想到阿威忧伤的面容,我才突然意识到,有的人一生只有一个见面的机会,如果不见就永远见不着了,这一刻才下了决心。     
    我心里很焦虑,就算他要来,我们怎么见呢?我还没有找好旅店,又不可能在街上等他,可是等我找好再通知他就来不及了,他从菏泽过来还得一个多小时。     
    这是一辆中巴车,和我平时上班坐的差不多,只是顶上多一个行李架,我把大包搁在上面,小包仍然随身背着。下了车我直奔磁卡电话,赶着给随缘打电话。单位已经没有人了,我只好打到家里去。是他接的,但他竟然装着不认识我的样子,还不敢用普通话说话,操着一口山东话跟我哼哼哈哈。     
    我气坏了,说道:“随缘,是你想要见我的,咱们也约好了一起爬泰山。我明天就走了,没有机会再见了,来不来随便你!见个网友又怎么了,让你紧张得这样?你老婆要不放心让她一起来见好了!”     
    但他仍然唯唯诺诺地,说什么他没有空,我一气之下把电话挂断了。既然心里这么不坦荡,又何必要做这样的事?     
    正在生气,小陈突然叫起来:“你的行李包呢?”     
    我才发现我把行李包忘在中巴车上了,都是记挂着给随缘打电话,才让我神思恍惚。包里除了衣物,有采访的一些资料,还有日记本,我急得头都晕了。     
    来时坐的车我不记得车号也不记得样子,都是一个模样的中巴车,没办法也只好到车站去碰碰运气。谁知这车竟然还在站上没有开走,而且车上也还竟然有人!车门大开着,司机坐在里面,看到我们笑呵呵地说:在我车上不会丢东西的,前几天有个乘客忘了包也找回来了!     
    不到这么快就找回来了,真是有如神助。我谢过他坐上三轮去找旅店,心情很坏,觉得都是手机不能用造成的。     
    情绪低落,没精打采,我爬过太多的山,对泰山也没什么向往,只是因为已经来到山东了,不去怕后悔。望向天空,这已经是泰山脚下,但是抬头竟然什么也没有看见,这座著名的山不知藏在什么地方。


第二部分觉得十分孤寂 

    半夜起来坐车到半山,然后开始爬,路很好,是宽宽的石阶。路上有浩浩荡荡的人群,多是成群结队的学生,打着手电筒,其实明月高照,根本用不着。就算没有光线,有这么多的人在身边走着,也绝不会感到害怕。正因有着太浩大的人群,泰山在夜晚的美一点都体会不到,我只看见黑压压的人头,听到嘈杂的人声。     
    山上有许多刻同心锁平安锁的,把名字刻上去然后锁到一根铁链上,那些铁链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锁,像一些密集的蜂群。我惆怅地想,我都没有谁可以去刻一个锁锁上,月落已经离去,罗依正在离去……     
    爬到快五点才到山顶,黑压压的人挤在岩石上等待日出。天慢慢亮了,天边有红霞。我以为太阳会从红霞那里升起来,结果却是从黑色的云层里,像个红气球似的一点点冒出来。这时的太阳没有刺眼的光芒,看起来特别让人意识到它是一个星球。当它升全之后,就从上一层层地出现炫目的金光,好像那光芒本来是藏在里面的,褪去外层黯淡的红衣,光就出来了,一刹那间它就光彩夺目。     
    人们说,能看到日出很幸运,很多人上去并没有看到。但我听说其实海上的日出比山上更好看,比如天尽头处。如果阿威是一个我信任的网友,我可能会在威海多呆一天。     
    下山时太阳升得更高了,阳光照到一半的山上,把它分成明暗分明的两部分,绿色的树上金色的阳光在跳跃,如果不是有太多的人,这山中早晨的清新将更加美好。     
    沿路有一些用红线拴着的石头,树枝上也放得有,我好奇地问了问扫地的人,原来这样做是求财。我也放了一块上去,然后又放了一块,在心里说:这块是为罗依放的。     
    当我做这一切时小陈都不以为然地在一旁看着,让我十分别扭。有她做伴还不如一个人,我感到刻骨的孤单。     
    到济南后我打公用电话找文轩,他一听我的声音就抱怨说打了无数的电话也联系不上我,把他急坏了。     
    文轩约我去大明湖公园,小陈不愿去,想躺在床上看电视,我也没勉强。     
    坐在湖边台阶上,我的心情有点惆怅有点忧伤,觉得十分孤寂,不能自制地说了很多。我感到他能理解我说的一切,但我还是寂寞的。     
    我要他唱歌给我听,就像在聊天室时他常在语音里为我们唱歌一样,他是幽林公认的歌手,很多人喜欢他的歌声,在见他之前我就嚷着到时候一定要“听现场”。我要他唱《流光飞舞》,那是一部古装片的插曲,本是女声唱的,但由他唱来另有一番韵味。     
    “半冷半暖秋天,熨帖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在他的歌声中,我仿佛看见江南的春天湖边杨柳轻拂,飞花飘落在水面,空中柳絮飞扬,画舫中女子衣袂飘飘,书生捧着书本摇头晃脑……     
    他唱得太阳西沉,暮色渐浓,唱得起风了,风吹得湖水一波一波起着细小的鳞纹,我们呆的石岸像一条石船在水里行驶,我有点头晕,觉得周围的景物在晃动,我要开走了。身边是一棵柳树,面前有麻雀在跳,左边一个落日,右边一个淡淡的月亮。远处有布谷鸟在一声声叫着。有人在歌唱,我在侧耳倾听,我感到美好,这也是人生不多的的美丽时刻之一。     
    晚上在湖畔一家餐厅吃饭,环境不错,菜也精致,啤酒清凉可口,我有喝酒的心情,喝了不少,差点醉了。我真想醉,我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有那么多说不出来的苦,虽然我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虽然有人在听,我还是无比的寂寞。     
    文轩给我的印象就像一个书生,在网络上更潇洒狂放一些,现实中很沉静,带点腼腆。也许网络让他把内心的东西释放出来了吧?我告诉他我去青岛时也下雨了,开玩笑说是不是他还在伤心呀,然后问:“和青岛的女友分手后,又交了别的女友吗?”     
    “后来父母安排相亲,定了婚,女孩看了我的日记又吹了。”文轩和我是现代社会中仍保持写日记习惯的极少数人。     
    


第二部分好似没了皮的毛 

    我笑:“啊,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没什么啊,我认为没什么。我对自己的日记很坦然,没什么不可以让人看的,所以也没刻意隐藏。”     
    “那为什么她看了就不理你了?”     
    “她和我的观点不一致吧!吹了也好,我想找一个能够交流思想的人。”     
    他似乎并不太在意这次失恋,可能还没从和青岛女孩的恋爱阴影中走出来吧。他望着我说道:“我不想过刻板的生活,向往自由,能像你这样多好!”     
    我叹气:“你看我自由,可是这自由有很大的压力。像我们出来采访,事先没有人给你联系好,你得从全国这么多的城市,从茫茫人海中自己找线索。更不可能有人来接待你,出门一切都靠自己,有时候我站在陌生的街头,无助得想哭。     
    “有时候想想,有网络真好,有些地方可以得到当地网友的帮助,但如果遇到不熟的网友,反而又增加了心理负担……”     
    “是啊,谁活得都不容易,谁在现实中都有烦恼,所以我们才需要网络。”     
    “但是网络中也有网管,有网络规则,所以完全的自由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网络中都是不存在的。”我笑,“也许人活在世上也需要一定的束缚吧,不然所谓的完全自由会让人觉得空,好似没了皮的毛。”     
    我喝多了,咯咯笑着,然而眼里却不能自制地含着泪水。生存的艰难,卑微的生活,无处交付的爱恋,日复一日的孤寂……我心里非常的没有安全感,其实自由也意味着没有保障。     
    文轩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网友,并非他引起了我的伤感,而是我突然间自己不能承载这些东西,酒让我想笑,也让我想哭,我只好忍着泪微笑。     
    吃完饭文轩拉我到一个广场去,那地方设计得很俗,有很多立着的白色灯柱,穿行其间,荧荧白光闪烁,他认为像坟墓,我听了大笑起来。     
    他有点恋恋不舍,说:“你不能退了机票再呆一天吗?”     
    “有的人一生都不能见面,我们能呆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我轻轻说道,他听了默默无语。     
    我想起忧伤痴情的阿威,想起认识了五年才相见的易水,想起想见而没能见到的随缘,想起终于离去的月落,想起耐心陪伴我的南风,想起说要宠我的罗依……泪水又要涌出来,为什么我所有可以说话的人都在远方,为什么他们都只匆匆地在我的生命中闪现,为什么我终将只能一个人走在路上……     
    翅膀的命运是迎风,我的命运就是孤独地坐在这里,写下孤独的文字。     
    那些记忆啊,它们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总是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将我淋湿。它们是无法取出的尖锐的刺,使我走着走着突然地一痛。     
    一早的飞机回重庆,那是架看起来很破败的小飞机,居然还平安到达了。睡了一大觉,     
    醒来浑身酸痛,真是累坏了。     
    上网去对随缘发了通脾气,他说电话是串着的,妹妹也接了,在另一头听,不方便,只好那么说。他还怪我害得他全家都知道有个网友等着他去见了。     
    这话把我气坏了,我怒道:“偷听别人电话是不道德的,你完全可以让妹妹挂掉。而且也可以光明正大说要见我,那又怎么了?你就不能见个朋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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