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香粉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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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香粉之谜-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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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想了会儿。「应该是两个月前吧。」她终于开了口。
  「有那么久了吗?」
  「我已经说过了,是两个月前。」
  埃勒里叹了口气,挺直了腰板。「那么,这两个壁橱中,有一个应该是弗兰奇夫人的吧?」他指了指墙上的两个设计新颖的壁橱门。
  「是的——那边的那个。」她迅速地答道,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离盥洗室最近的那扇暗门。「但并不仅仅只放弗兰奇夫人的衣物——两个女孩有时也把东西搁在那儿。」
  埃勒里一挑眉,突然喊道:「是嘛,安德希尔小姐!」他轻抚着下巴。「那么,我估计,玛丽安小姐和伯尼斯小姐有时也住在弗兰奇先生的这套寓所吧?」
  管家直视着他的双眼,答道:「是的。但不是很频繁。只有当弗兰奇夫人不在这儿住时,她们才会带个女友来这儿住一晚上——也可以说,是闹个通宵吧。」
  「明白了。她们最近曾带——『女友』,我想您是这么说的吧?——来住过吗?」
  「据我所知,没有。至少有五六个月没见她们带人来过了。」
  「好极了!」埃勒里开始轻快地往空中抛着他的夹鼻眼镜。「安德希尔小姐,希望您能具体说明一下,您最后一次见到卡莫迪小姐,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场合?」
  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女佣咬着嘴唇,心虚地看向了别处。但管家仍昂然不动地坐在那儿。「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些,」她平静地说道。「但不管你是谁,如果你认为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和这事有关,那你可就想错了。她们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的话绝对没错。我不知道伯尼斯现在在哪儿,但她肯定出事了……」
  「安德希尔小姐,」埃勒里彬彬有礼地说道,「这一切确实非常有意思,但我们的时间很紧,您是否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既然你一定想知道,那我就说吧。」她似乎下定了决心。她将十指交叉着放在腿上,冷漠地看着埃勒里,开始了她的叙述。「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昨天。——我最好还是从她们起床时讲起吧;这样讲起来容易些。——昨天早上,弗兰奇夫人和伯尼斯都是10点左右起的床,然后美发师就来为她们做头发。收拾好后,她们吃了些东西。那时玛丽安已经吃过午饭了。我亲自服侍的她们……」
  「对不起,安德希尔小姐,」埃勒里插嘴问道,「您听到她们在饭桌上谈什么了吧?」
  「不关我的事我从来不听。」管家尖刻地反击道,「我只听到她们在谈为伯尼斯做一件新长裙,而且,弗兰奇夫人看上去好像有些走神。她甚至把袖口都浸到咖啡里去了——可怜的人!不过她向来就有些怪——可能是对将要发生的事有所预感吧,你说呢?——愿主保佑她受难的灵魂得到安息……午饭后,她俩一直在琴房呆到下午两点,也就是在那儿聊天吧。我还是不知道她们都谈了些什么!不过,两人像是想单独呆会儿似的。不管怎样,她们出来时,我听见弗兰奇夫人让伯尼斯上楼换衣服——她们打算去中央公园兜风。伯尼斯上楼去了,这时弗兰奇夫人还在楼下。她对我说,让我告诉司机爱德华·扬,叫他把车开出来。然后她自己也上楼换衣服去了。但大约五分钟后,我就看到伯尼斯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穿戴得整整齐齐的,像是要去逛街。她看到我时就对我说,让我告诉她母亲——她说这话时,真的把声音压得很低——她改变了主意,不想去公园兜风了,她要出去买点东西。说完她就走了,简直就是跑着出了门!」
  埃勒里似乎颇为重视管家的话。「表叙明确,只是稍稍有些啰嗦,安德希尔小姐。您认为卡莫迪小姐昨天一整天的精神状态如何?」
  「很糟,」管家答道。「不过,伯尼斯一直就是个喜怒无常、极其敏感的孩子。哦,我想起来了,昨天她似乎比往常更神经质些。她从家里溜出去时,脸色苍白,显得烦躁不安……」
  威弗突然一动身,像是要说什么。埃勒里向他投去警告的一瞥,示意管家接着说。
  「不一会儿,弗兰奇夫人也下来了,她是一身兜风的打扮。她问伯尼斯哪儿去了,我就把伯尼斯离开时的情形说了说,还把伯尼斯的话也转告了她。我当时以为她马上就要晕倒了——可怜的人——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那么苍白,就像突然生了病似的。她看上去像是变了个人。过了会儿,她像是缓了过来。她说:『没事了,霍坦丝。让扬把车开回车库去。我不出去了……』接着她就回楼上去了。喔,对了!她上楼前确实告诉过我,说如果伯尼斯回来了,马上就告诉她……先生,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伯尼斯,几乎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弗兰奇夫人。因为那可怜的人整个下午都呆在自己屋里,只是在晚饭时下了趟楼,和玛丽安一起用了晚餐,吃完饭,她就又上去了。她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担心伯尼斯。有那么两次,她都已经向电话走去了,但似乎又改变了主意。不管怎样,晚上11点15分左右,她穿戴整齐下楼了——是的,先生,我知道你肯定要问的:棕色的小圆帽和饰有狐毛的外套——她说要出去。然后她就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可怜的弗兰奇夫人。」
  「她没要车?」
  「没有。」
  埃勒里在屋内转了一圈。「昨天一整天。玛丽安·弗兰奇小姐在哪儿?」他突然问了一句。威弗震惊地看了他一眼。
  「噢!玛丽安小姐起得很早,她看上去容光焕发——这可爱的孩子向来起得很早——午饭后她就出去了,说是和一位朋友约好了去购物。她下午大概还去了卡内基礼堂吧.因为前一天她还让我看了看演奏会的票,是一个外国人办的钢琴演奏会。她是那么热爱音乐, 这孩子!直到5点30左右,她才到家。她和弗兰奇夫人一起用了晚餐,看到伯尼斯不在,她还觉得有些奇怪呢。晚饭后,她重新打扮了一下,就又出去了。」
  「玛丽安·弗兰奇小姐几点回来的?」
  「这我可说不准。11点30前,我就让佣人们都歇着了,我自己是11点30上的床。我没看到有人回来,而且,弗兰奇夫人也说过不用等她。」
  「这家的家规也不是很严谨吗,」埃勒里低声讥讽道。「安德希尔小姐,请您描述一下卡莫迪小姐离家时的衣着打扮——她出门时大约是2点30吧?」
  霍坦丝·安德希尔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女佣仍傻乎乎地看着埃勒里,目光中流露出胆怯。
  「我也只能说个大概,」管家说道。「伯尼斯当时戴着——让我想想——她那顶漂亮的蓝色毡帽,穿了件灰色的薄绸套裙,外罩一件灰色镶毛边外套,脚上是一双带水晶扣饰的黑色浅口无带皮鞋。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吧?」
  「正是,」埃勒里展露了一个颇具魅力的笑容。他把威弗拉到一边,低声问道:「韦斯,知道我为什么要向这两位尊敬的女士讨教吗?」
  威弗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想了解些伯尼斯的情况……噢,埃勒里!你该不是在寻找表明伯尼斯昨夜在这儿的其他迹象吧?」他惊问道。
  埃勒里阴郁地点点头。「我们已经找到了三个明显的迹象,它们都表明,这位年轻的女士曾来过寓所。如果套用一句新闻界的行话,那就是:据说她曾来过寓所……但我觉得不该只有这三个。有些迹象也许我还没能发现。虽然管家——女佣,伯尼斯的贴身女佣——」话没说完,他就摇摇头,闭上了嘴,似乎对自己的想法很不满意。他转身面对着两个女人,她们正等着他发问。
  「多丽丝·基顿小姐。」女佣吓了一跳,眼中的恐惧暴露无遗。「别害怕,基顿小姐,」埃勒里和蔼地说道,「我不会咬人的……昨天午饭后,是您服侍伯尼斯小姐换衣服的吗?」
  女孩轻声答道:「是的,先生。」
  「如果您现在在这儿看到她的衣物,比如说,她昨天穿戴的东西,您能认出来吗?」
  「我——我想应该能吧,先生。」
  埃勒里走到距盥洗室最近的壁橱边,敞开了橱门——橱子里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长裙;门后钉着个装鞋的绸布袋;壁橱的顶层上搁着几个帽盒——他退后几步,说道:
  「您请便吧,基顿小姐。看看能找到些什么。」他就站在女孩身后,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他是如此的专注,以至于当威弗站到他身边时,他都全然不知。管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她看上去就像一块细长的石板。
  女佣颤抖的手在长裙堆中翻找着。所有的衣服都看过一遍后,她胆怯地转向埃勒里,摇了摇头。他示意她继续找。
  她踮起脚尖,从架子上取下了三个帽盒。她逐一打开,匆匆地查看着。她犹豫不决地向埃勒里报告说,前两个盒子里的帽子是弗兰奇夫人的。霍坦丝·安德希尔冷冷地点了点头,算是予以确定。
  女佣打开了第三个盒子的盒盖。她低低地发出一声压抑住了的惊呼,向后倒退了几步,正撞在埃勒里身上。她像是被烫着了似的,一下子就跳开了,伸手在口袋里掏着手帕。
  「怎么了?」埃勒里柔声问道。
  「那是——那是伯尼斯小姐的帽子,」她紧张地咬着嘴唇,声音轻得如同耳语一般。「她昨天下午出门时,戴的就是这顶帽子!」
  埃勒里仔细地打量着盒中这顶帽檐朝下的帽子,浅蓝色的毡帽顶因为是朝上放着的,所以已经塌陷了下去。从他站着的位置,恰好能看到翻折式帽檐上别着的一枚亮晶晶的别针……女佣遵照埃勒里的吩咐从盒中取出帽子,递给他。他仔细地看了看,又默默地还给了女孩。女孩一声不吭地接过去,一只手伸入帽顶中,啪地一下将帽子倒翻了过来,然后娴熟地把它放回到盒中。埃勒里刚要转身,看到女佣的动作,不禁一怔。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女孩将三个帽盒放回到架子上。
  「请再看看鞋。」他说道。
  女佣顺从地俯下身去,开始查看门后吊着的绸布鞋架。她刚要挪动一双女式浅口无带皮鞋,埃勒里在她肩上轻拍了一下,让她别动。他转向管家,问道:「安德希尔小姐,您是否能看看,这是不是卡莫迪小姐的帽子?」
  他伸手取下那个装着蓝帽子的盒子,拿出帽子递给了霍坦丝。安德希尔。
  她粗略地看了看。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埃勒里已从壁橱旁走开,站到了盥洗室门边。
  「是她的,」管家说着,挑衅般地抬头看着埃勒里。「但我不明白,这能说明什么。」
  「这倒是实话。」埃勒里笑道。「能否请您把它搁回到架子上?」他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管家对埃勒里的要求颇有些不屑。她一只手伸入帽中,托着帽顶将帽子倒了过来,然后将它倒放着搁回了盒中。她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放回到架上,又小心翼翼地坐回到椅中……埃勒里突然咧嘴一笑。这一笑倒把威弗给笑懵了。
  接着,埃勒里干了件不可思议的事——屋内的其他三人个个目瞪口呆。他又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了那个帽盒!
  「喂,韦斯,我们来听听你这位男土的意见,」他欢快地说道。「这是伯尼斯·卡莫迪的帽子吗?」
  威弗诧异地看着他的朋友,机械地接过了帽子。他看看帽子,耸了耸肩。「看着挺眼熟的,埃勒里,但我不敢肯定。我不大注意女人的穿着打扮。」
  「噢。」埃勒里轻笑了一声。「把帽子搁回去,韦斯老兄。」威弗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抓起帽顶,将它搁回盒中,帽檐紧贴在了盒底。他笨拙地盖上盒盖,将盒子放回到架子上——五分钟内,这盒子被人来回折腾了三次。
  埃勒里突然转向女佣。「基顿,卡莫迪小姐在生活习惯上都有哪些讲究?」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先生。」
  「她常差遣你吗?她自己的东西一般都是亲自收拾吗?你的具体职责是什么?」
  「哦!」女佣再次看了看管家,似乎在寻求指点。接着,她又低头看着地毯。「先生,伯尼斯小姐过去——一直就很在意自己的衣物和东西。她外出回来时,几乎总是亲自把外套和帽子收好。我只是负责服侍她一为她梳头,替她把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干些诸如此类的事。」
  「她是个非常细致的女孩,」安德希尔小姐冷冷地插了一句。「我总说,这可真少见,真是不同寻常。玛丽安和她一样。」
  「能听到您的意见,真是万分荣幸,」埃勒里一本正经地说道。「『荣幸』这个词根本不足以表达我感激的心情……嗯嗬,基顿,鞋!」
  「呃?」女孩吓了一跳。
  「鞋——我是说,鞋。」
  鞋架上的各个小袋子里露出至少一打颜色、样式各异的鞋。每双鞋都是头朝下搁在袋里,鞋跟露在外面的,正挂在袋口上。
  女佣基顿开始了她的工作,她先扫了眼所有的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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