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神奇的玛雅文明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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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神奇的玛雅文明 作者:佚名-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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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纪90年代到来时,人们开始认认真真地讨论起“安乐死”的问题。虽然传统的宗教信条和世俗的道德戒律还固守着阵地,包括反对“堕胎”等等,但是,越来越多的人们对“安乐死”寄予了更多美好的希望,这是人类同情心与博爱精神日益成长的体现。
  在这个背景上,我们将不难称许玛雅先行者们先知先觉的明智和大彻大悟的同情,他们为那些不得不自寻短见者的灵魂,安排了欣慰的乐园。
  他们也为难产“殉职”的产妇安排了天堂这样的好去处,同情心在这里还是主要原因。不过若只看到这一层,那么我们的智慧还没能企及玛雅人的精深奥妙。
  文化观念多少都免不掉潜在的社会现实功利目的,它曲折地反映了社会的客观需要。以一种情感上、感觉上可接受的形式来掩盖赤裸裸的利害动机,这就是我试图揭示的文化隐喻机制之一吧。如果这机制是个体与个体之间有意识地运作,那就是“欺骗”了;而在群体或社会中以集体无意识方式运作,就只能叫作人类必要的“文饰”,也就是“文化”,就是文明,就是智慧。
  请想,妇女生孩子虽是自然法则,但造物主并没有让这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万无一失。相反,妇女难产死亡却是司空见惯,而在现代医学科学昌明之前,妇女难产死亡率是相当高的。为了保证社会与文化的延续,人的再生产是近乎本能的功利目标。玛雅人为了复制自己、传承自己的文化,不能不把发给祭司、贵族的“天国护照”也爽快地发给生孩子的妇女。这种崇高荣耀,在我们看来无非是空心包子,而对玛雅人来说却好像真的是什么实惠的许诺一样了。
  然后我们重新想一下上吊自杀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这次我们触类旁通,领悟到玛雅人也许又有某种潜意识中的实际利害。有的野蛮民族有杀婴习俗,有的还把年老的父母背上山崖推倒下去,他们的残酷乃是出于无奈,低下的经济能力无法背负过重的包袱。联想一下,我们今天呼吁推广“安乐死”,不也隐含着不愿为毫无指望的“植物人”(丧失知觉、仅靠输液维持的绝症患者)白白耗费金钱、精力和感情的这一层“理性”的动机吗?那么,玛雅人巧妙地“鼓励”自杀,大概也是为了剪除社会机体上有害无益的残肢败体吧。至于让战死的武士得到荣耀,那显然是为了激励士气,培养为了民族利益不惜捐躯的尚武精神。让作为献祭牺牲的人死后进天堂,则是祭司们为了他们草菅人命的陋俗鄙仪的延续而进行的“欺骗”。且不管人祭究竟对一个民族文化的兴盛有什么意义,单从那些即将被剖胸挖心作献祭牺牲的可怜人,义无反顾地一步一步踏着陡立的台阶,自己登上庙坛之巅,欣然躺倒就位的可怕场面,我们就已经彻底明了了人与他的“文化”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
  第四世界
  第一世界、第二世界、第三世界的划分在现代政治词典中有着明确内涵。但是,玛雅人心目中的四个世界概念与此完全是两码事。
  该来的总要来。在玛雅人心目中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宿命论观念。它的根源也许就在于这种第四世界观。
  玛雅人相信自己现在是生活于第四世界。在此之前,曾经存在过三个世界。第一世界的居民是些矮人。他们建造了许多伟大的城市。这些城市的废墟仍留在玛雅人现在居住的地方。他们所有的建筑过程都是在黑夜中进行的。太阳一出,矮人们就变成了石头。今天的考古学家在一些石祭台上发现了雕刻的矮人形。这些祭台是现今发现的最古老的石块之一。玛雅神话中所说的那些废墟中的石头人,也许就是这些刻有人形的石祭台。
  这第一个世界最终为一场大洪水所灭。haiyococab这个词在玛雅语里意为“漫遍天下的大水”。第二世界的居住者是dzolob,意思是“侵略者”。结果也为大水所没。第三世界居住的是玛雅人自己,他们是普通百姓。淹没它的第三次大水被称为hunyecil或者是bulkabal,意思是“浸没”。
  前三个世界分别为三次洪水摧毁之后,出现了现世,也就是第四世界。这里的居民混合体包括前三个世界留下的所有人,以及这个世界自己的居民。眼前这个世界也将为第四次洪水所毁灭。
  这个故事充满了悲观主义的宿命论情调。过去的世界一次次被毁,留下的也许只有石头。今天的世界再美再好,也会被不知何时将至的洪水无情地毁掉。这其中表现出人面对灾难时深层的悲哀和无助。
  类似的无助感,我们当然可以在玛雅人社会生活的许多细节中体会到。试想,玛雅历史上频繁的战争送出去多少可能被杀或被俘的农夫?玛雅人的宗教活动中要杀死多少人牲?热带雨林的沼泽、毒虫、鳄鱼,尤卡坦半岛上的台风、海浸、火山,这些自然灾害每年会夺去多少人的生命?玛雅人的许多城市都有良好的水道系统,有些城市甚至建筑在半山腰上。玛雅人时时处处意识到毁灭性力量的来临,也时时处处准备着灾难的危害。
  死神在玛雅万神殿中占有突出的位置。玛雅人相信,恶神对人类的诅咒始终存在。它们拖着正在腐烂的身躯,和那些对人类友好、保护人类的神一起注视着人间,随时准备把手伸向毫无准备的人。无论是面对好神,还是面对坏神,人类总是处于完全被动的状态。主宰他的是这些神的意志:他的生命取决于它们相互较劲的结果。
  人在宗教中与神的关系,往往决定着他对生活的态度。因此,普通玛雅人对生活很少奢求。今大的玛雅人仍然保留着这种传统。他们总是各守本份,种地吃饭,很少追求过分的奢侈品。他们的这种安于天命的态度与第四世界的基调非常和谐。他们根本就是在演绎同一个主旋律。
  传说中的人知道灾难是必定会来的,但是不知道这第四场洪水什么时候来。在这样一种预知难免遭灾的心态里,他们不求无祸;而在灾难降临之前,他们又能知足常乐。玛雅老人在自知将去之际,会表现出安之若素的态度,坦坦然然地迎接死神,这种难得的心理平衡伴随着玛雅人度过种种突如其来的灾难,艰难而又坚强地存活了下来。
  世界上许多民族的古老传说中都有洪水的影子。玛雅传说中用洪水象征了一切毁灭性的力量。而其中关于第一世界矮人的说法又似有几分真实性,如果说它不是以真正的史实力依据而浓缩、改编的故事,至少这其中很可能隐约反映了一种久远而痛苦的记忆。
  确实,人类是太痛苦了。相比较大自然化海为田、风云常变的力量,人类实在太渺小。相比较全球性的冰川、干旱或温室效应,相比较地球上司空见惯的山崩、泛滥或风雨,人类实在太脆弱。有史以来,不知多少民族覆灭了、没有了;而另一方面,几乎每一个民族都有大逃难、大迁徙的经历。人们在不断地设法躲避灾难。努力改善环境定居下来,努力观察自然寻找规律。古代文明都在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发端、发达了。人们在那里安居乐业、聚居繁衍。人们也在那里引水填壑,造福子孙。人们还在那里积累经验、尝试去读懂天文地理。然而,文明发展的过程很漫长;人对自然的了解、掌握也很有限。山水虽好,也有令人遭殃的时候;知识虽好,也有不测之风云。
  玛雅文明可以算是世界各文明中成熟较早的一个。从玛雅人所处的热带雨林气候和他们种植玉米的情况来看,要解决温饱问题并不太难。这里雨量充沛,一切生命都在迅猛地生产、迅猛地繁殖。人类的一支较早地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发展文明。
  然而,灾害却也从未远离过他们。玛雅文明中最发达的是天文学。人类探究天文星象的道理,最直接的动力就是了解天气变化、掌握四时雨旱的规律。玛雅人精彩的历法、先进的数学,都是在这种天问的原始好奇心驱使之下所获得的。它们只是天文学的副产物。玛雅人设计了精美的石建筑。也许他们并没有想要将它们永远留住,不过,他们肯定考虑到了可能来自飓风、暴雨等的侵袭。
  第四世界的故事还表达了一种轮回思想。洪水可以一次次地来,但人还是一次次地组成世界。这个世界可以从有人到有房屋、有城市、有一切东西。灾难意识始终同建设意识交织在一起,不断重复。到后来,这种重复突出的已不再是灾难的不可避免,而是人对它所采取的态度。照旧建设、照旧生活。既处之则安之。在每一次灾难过后都顽强地生存下去。促使玛雅人去创造那许多文化产物、促使玛雅人生存至今的,应该是这种百折而不回的建设意识。
  人们会很轻易地评说玛雅的宿命论,然而,我们也不应忘记玛雅人对于命运的大灾变,有着出奇的开阔胸襟和博大气魄。你看他们数千年不懈地逐日用编年法累积计日,使用的时间单位以18或20进位一直到第9等级,理论上可以上溯到几百万几千万年前。
  有意思的是,20世纪80年代,全世界范围内掀起过一片对于全球性灾变的关注。事情也许起因于数十年来一直困扰着科学界的环境污染问题。大气污染、全球气候转暖、环太平洋火山活动加剧、大规模地震、太阳黑子活动频繁,等等。多种事故连续发生,搞得全世界人心惶惶。接踵而至的是“危机”一词充斥于我们的视野。能源危机、人口爆炸、自然的惩罚,不仅笼罩在每日看报听新闻的成人头上,也笼罩着刚进学堂的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始终保留在记忆里的灾变意识集体涌现出来。全球在霎时间出现了无数个绿色和平组织,连小学生都开始谈论全球意识。各种关于天外来客、世界未日的传说也一下子流行起来。在科学昌明的今天,人们再度表现出对生态变化的无奈;在理性的现代人身上,再度出现了原始的恐惧升级。有一段时间,各种数据不明(即使有数据,人们也不会去注意它们,这部分信息会自动地被过滤掉;而留在脑中的印象只是又一项灾难即将来临)的报道连连传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即刻要天崩地裂了似的。人们的反应,也像当年愚人节时美国人听到外星人攻占白宫时那样、在一种极度的无意识恐慌中难以自持。
  当然,这种原始恐慌带来了人类的自警。艾滋病把人们赶回了家庭,生态危机敦促人们保护环境,而绿色和平则有助于消弭国际矛盾,把人类内耗的能量转向一致对待环境与人的共存问题。因为,人类对于“洪水”之灾的抵抗能力实在太微不足道。如果真的必须跟它遭遇,那实在是玩不起。
  现代人转而去控制废水废气、尽力回收废物,开发替代性能源、控制人口增长,甚至还想开发迁居月球的新航线。这真是人类文明的伟大之处。然而,古代玛雅人离洪荒年代不远,甚至可能仍依稀记得人类历史上前一次大灾变。那些今天已不再对人类构成毁灭性打击的地区性小灾变,对他们来说,都可能意味着世界末日的到来。人口众多,科技发达的现代人,在面临世界大灾变的威胁(或仅仅是对大难临头的想象)时,尚且如此有动于衷。仅处于新石器时代的古代玛雅人,确实只有无奈的份了。
  玛雅人的伟大就在于这无奈背后的泰然,就在于这无奈同时的孜孜以求。他们的第四世界的传说最精彩之处,就在于它不同于其他民族的一次性“世界末日”,用一种群体保存族类的精神争取在灾变之后的再生。
  前些年在巴西发生了一起蛙类大出击事件。一种异常大个的蛙类集结成数以百万计的大军,从山区向人类居住的城镇发动地毯式袭击。所过之处,草木不生、人畜不兴。人们在它们所经之处设置各种陷饼和防线,全部被这支大军一一冲破。成批成批的蛙死去,但后继者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进攻。这些“神蛙”的数量优势和不断自我恢复的攻击锐气,令人们心惊胆寒。有一种说法称这是动物对人类不断进犯的反攻。不管事实是不是真这么有理性,我们还是可以从中领悟到一种轮番出击、矢志不移的强大的生向意志。
  玛雅人像蚂蚁搬家那样,以简陋的工具创造了新石器阶段最灿烂的文明。他们像那些“神蛙”一样,坦然地去接受灾变,并且在灾变中寻求保存自己,一如既往地奏响自己文化的生存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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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雄》玛雅的智慧》第八章 存亡绝续
  第八章 存亡绝续
  古老的回声
  墨西哥总统洛佩斯·波蒂略说过:“活的、古代的、目前依然纯洁的玛雅语,可以在我们国家其他地区通用,这将使我们能够传播财富、节奏、古老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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