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大传(周远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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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大传(周远廉)-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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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杀多人,添兵防护纳围粮站,征剿河以南之拉约寨,“痛加剿戮,焚烧寨落”,又尽收皮船,使河南、河北大小金川兵丁不能往来接应,从而清除了隐患,切断了大金川的内应,稳定了军心,防御严密,累败敌兵。[10]因此,尽管海兰察一路官兵已经撤退,“丰升额一路现又分拨官兵护粮防后,亦不能竭力西攻,所有贼番力量全注于当噶尔拉(即阿桂军)一路”,但阿桂仍然信心十足,向帝奏称:“当噶尔拉一路,军粮火药尚为充裕,惟有悉力筹办,即贼匪百出侵扰,臣等鼓励众心,亦尚能坚守两三月”。
  大金川土司索诺木见阿桂防守严密,难以进攻,又想让清军尽早退出大金川,遂多次遣派头人到军营禀称,“我金川系大皇帝家旧土司,如今官兵百姓等,我金川一点不敢侵扰”“(索诺木)分付两金川人众,凡阿将军处出来兵丁百姓,断不可稍有伤损”,希望清军退出。[11]阿桂因“当噶尔拉后路险仄绵长,如翁古尔垄、策尔丹色木等处,悬崖鸟道,只需数十人据截,虽有多兵,不能冲过。即如木果木一路官兵二万有余,德尔森保一经失事,即不足恃,皆因后路一断,兵卒等慌张溃乱所致”,故“将计就计”,立允其请,于六月二十五日陆续撤兵,分拨于思纽、得里、翁古尔垄、阿仰、卡了、邦科、约咱、索布章谷等处,他自己亲带滇兵一千六百名断后,于七月初一日撤出,在翁古尔垄、思纽扼要地方暂为存驻。大金川守信,未予截击。撤出之时,阿桂见沿途各隘,皆有忠于清帝之土兵“驻守接应,始知巴旺、布拉革底土司已将得力头人尽数派出,并攒集土司把守后路,其明正土司及革布什咱土司,亦各尚知报效,不肯为贼番等所眩惑”。[12]
  乾隆帝于三十八年七月十六日收到阿桂全师而出退驻翁古尔垄的奏折,非常高兴,立谕军机大臣:“连日盼望阿桂军营信息,甚为悬切,因屡谕富勒浑及富德等速往带兵接应”。今阿桂全师而出,“朕心稍慰”。阿桂此次办理,“事事妥协,甚属可嘉,已授为定边将军,统办进剿之事,实堪倚任,此外大臣等,亦罕有能出其右者,阿桂即当实力担承此事,不必稍存疑虑”。[13]
  乾隆帝认为,阿桂安全回驻,使“大局已定”,从此便积极调兵遣将,“一俟兵力略振,即可收复小金川”,并进剿大金川。[14]金川之役即将进入新的阶段了。

三、用名将拨银七千万两 誓擒“二酋” 五天取美诺 八日尽据小金川
  乾隆皇帝弘厉从三十八年六月二十三日获悉温福丧身于木果木起,至十月底,抓紧进行再征金川的准备工作。他主要作了三件事。其一,选任将帅。乾隆帝认为,木果木之败的主要原因是任帅用将失误。刚开始,他还以为温福的失事,是由于提督董天弼丢了底木达、头等侍卫德尔森保疏于防备,故对温福之死表示悼惜,赐封伯爵,待后知悉其种种过失贻误军机时,才深悔用其之误。他于三十八年七月初十日下谕,历数温福之错说:“温福军营,民散在前,兵溃在后,实系温福未能先事预防所致”,“温福之仓皇失算,其死乃由自取”。温福军营阵亡文武大小各员多至数十人,而将弁兵丁之未出者至三千余人,“此皆温福乖方偾事,以致折将损兵,使其身尚在,即当立正典刑,以申军纪,岂可复膺五等之封”,著革其伯爵。“朕之误任温福,又误信其不发劲旅,悔己无及,惟有引咎自责而已。”[15]
  因此,这次他在任用将帅上特别慎重。经过多方考虑,他委任阿桂为定边将军,以丰升额、明亮为副将军,任富德、色布腾巴勒珠尔、海兰察为参赞大臣。乾隆帝特别多次强调“此事惟阿桂是仗”,“军营一应机宜,朕惟阿桂是倚”。[16]他又因检阅将军印谱时,发现定西将军印系顺治年间将军爱星阿征剿李定国时佩带,“成功甚速,最为吉祥”,故改授阿桂为定西将军,佩带此印。
  其二,增派满汉兵丁。阿桂请增调京兵三千、吉林兵匹千、索伦兵三千、湖广兵五千、山西兵五千、云南兵二千,共二万三千名。乾隆帝认为,“温福等失事,皆为绿旗兵所误”,“总因营中无满洲兵可为倚恃,遂使绿营率惊溃无存,亦由温福等倡议不用京兵所误”,故增派北京健锐营满兵一千、火器营满兵一千、吉林满兵二千、黑龙江满兵索伦兵二千、西安驻防满兵一千、荆州驻防满兵一千、成都满兵五百,共八千五百名;又派伊犁厄鲁特兵一千,并增派湖广兵四千、云南兵二千、陕甘兵二千,共计满汉兵一万七千五百名,还有贵州等省已调之兵三千余名,加上过去所调成都驻防及各省兵三万九千名及川省官兵与屯土兵练,三十八年七月,清军总共有七万余名,后更陆续增至十万。[17]
  其三,筹拨大量军需银两和枪炮弹药。乾隆帝决心剿灭金川,调拨巨量银两以供军需之用。至乾隆三十八年七月止,已拨银二千九百余万两,此时,每月需银一百余万两。八月两淮盐商奏捐四百万两,十月长芦、山东盐商呈捐九十万两,山西士绅捐银一百一十万两。乾隆帝谕告军机大臣:“军需费用虽多,而现在再拨二三千万,库帑亦尚充盈。朕意惟在剿灭两金川,永除后患,断不靳惜多费。”他又谕令“川运开捐,约计可收千万”。此后朝廷继续解运银两,到四十一年二月平定金川时,共用七千余万两。[18]除军营自铸大炮以外,又解运军营冲天炮、劈山炮等炮及大批弹药,仅平定之日军营存贮未用完的生熟铁即将近六千万斤。
  作好兵力、物力、财力等方面准备后,乾隆帝便吩咐阿桂等统军进剿。在用兵方略和战术上,他基本上同意阿桂的建议,而不时加以补充或提醒其应注意之事。阿桂刚回到翁古尔垄不久,就上疏建议“应分三路进取,此时先须收复小金川”。乾隆帝于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九日降谕赞同说,“自当如此筹办”,并据此作了三路进攻的部署。他以“此三路中,沃克什既为正路,尤关紧要,且日隆等处现有之兵(即原温福所统之西路兵),多系溃退之余,心多怯懦,尤不可不亟为振作鼓舞,以期奋励”,故令阿桂统领此路(西路)兵马,令色布腾巴勒珠尔固伦额驸为参赞大臣。别斯满一路(即北路)令副将军丰升额统率,海兰察为参赞大臣。南路由副将军明亮统领,富德为参赞大臣。[19]
  十一月初,定西将军阿桂等奏:定于本月二十九日分路进兵,攻剿小金川。乾隆帝就此谕军机大臣,“阿桂等奏分路派兵剿复小金川一折,所办甚好,伫盼捷音。此次添有满洲劲旅,声势甚盛,而阿桂等派拨带兵之处,亦甚合宜,看来收复美诺,自属益事。”[20]
  战局果如乾隆帝所预料和盼望的那样,进展很快,西路阿桂两天之内就攻下了上次五六个月才克取的阿喀木雅、木阑坝等“势俱绝险”之地,十一月初三日就收复了美诺,南路明亮亦连克碉卡,十一月初六日攻取僧格宗,至此,将小金川之地全部攻取。进军之快,克碉之多,实属罕有。乾隆帝获悉捷音后,十分高兴,连下数谕嘉奖官兵,从厚赏赐,并亲写纪事诗一章,颁赐阿桂:他分析得胜之因说:此次进兵以来,“连得贼酋险要碉卡,如摧枯拉朽,固由添派满洲劲旅勇往直前,绿营亦皆效法知勉”,“将军、参赞调度董率有方”。[21]

四、定西将军阿桂调度有方 将士苦战两年擒渠降敌
  阿桂等略事休整后,向朝廷报告,定于乾隆三十九年正月初十日,向大金川进攻。乾隆帝于正月初五日得悉此奏后,谕军机大臣:“据阿桂等奏,定于正月初十日各路同时并发。所办甚好,伫听捷音。又据称官兵彻赴底木达,俱令裹带干粮,不许举火。自应如此办理。至所称僧格宗、章谷一路,应于总兵英泰、参将汪腾龙内派留一员驻扎,即著派英泰在彼实力妥办。”[22]
  阿桂等将军、参赞大臣仔细商量攻剿之法,拟由谷噶、凯立叶及马奈、博堵三路进击,阿桂自谷噶入,副将军丰升额领兵攻凯立叶,副将军明亮击马奈、博堵,最后三路合攻大金川土司索诺木居住的勒乌围。阿桂于三十八年十二月中奏称:谷噶第一道山梁,碉卡少,第二道山梁,碉卡严密,若从此绕越,抢据格鲁瓦觉三寨,断其来援之路,则第二道山梁之敌可不攻自溃。“过此至勒乌围,皆系据高临下,甚为得势”。其凯立叶一路,现调丰升额进兵,若占据萨尔赤罗山梁,顺山而下,则康巴达格什戎冈亦被官兵截断在外,而穆尔津冈之敌即不能与勒乌围相通,且官兵一至谷噶山梁,与凯立叶相望,从内转攻穆尔津冈,“贼必难于抵御”,而党坝存驻之兵,亦可前来会合。绰斯甲布应袭土司雍中旺尔结因“大兵必灭金川”,除已派三千六百名部下从征外,“愿添派番兵,别寻径路,誓必夺取山梁”。乾隆帝于三十九年正月初六日看到此折后,谕军机大臣:“阿桂等奏筹画进剿情形,颇见诚心,所筹甚善,是阿桂、丰升额一路之兵甚为得势。如果能进逼勒乌围,则贼人外险已失,必多惶窘,自难久于支拒,便可扫荡贼巢,擒缚凶竖,以成大功。指日即届进兵吉期,伫望捷音速至”。“两金川罪大恶极,万无可逭,并非缚献逆酋所能完局。况今各路进兵,尤不宜复通文檄,设或贼人情急,差人诣军门献俘求降,均宜置之不理,……一面督兵上紧进剿。各路将军均当深体朕意,切实办理,朕惟早盼喜音之至。”[23]
  过了六天,阿桂之折又到,奏称给丰升额增派三千余名兵士。大金川头人丹巴沃咱尔等喊禀:“伊土司欲将僧格桑献出,请差一二兵丁往验。”“臣饬令卡兵,严斥不理”。乾隆帝嘉奖阿桂“所办俱合机宜,可谓尽心筹画”,给丰升额增兵是“尤能悉秉诚心,不分畛域”,“体国奉公”,“甚属可嘉”,并着重谕示不能允许金川投降。他说:阿桂对丹巴沃咱尔差人叫唤,“付之不理”,“所见甚是”。“从前准令金川投降一节,朕深悔所办姑息。今贼酋敢如此负恩反噬,不可不急为剿灭,以除后患。
  ……各路将军等总当如阿桂之坚持定见,设遇贼人禀吁,竟不必与之交言,若送僧格桑到营,即并其送来之人,设法擒获,一面仍加紧进攻,贼人计无可施,自必易于集事。”[24]
  阿桂等准备完竣,即各分头进军。定西将军阿桂、参赞大臣色布腾巴勒珠尔等于三十九年正月初二日至布朗郭宗,查点满汉兵丁,应带火药铅弹军械及十日口粮,均已齐全,遂分三队起行。第一队五千余名,由海兰察、额森特、普尔普、保宁带领,于初六日进发。第二队五千余名,由色布腾巴勒珠尔率福康安、乌什哈达、特成额、成德带领,初七日出发。第三队五千余名,由阿桂率积福、倭升额、福珠礼、海禄带领,初八日起行。定边右副将军明亮、参赞大臣富德于正月初五日抵格藏桥,即于桥北地方藏兵,密施号令,兵分三支,河北骆驼沟一路,派兵六千名,由富德统领,河南博堵一路,派兵四千石,由奎林、三保统领,俱紧随土兵进攻,土屯兵共三千八百余兵。明亮统兵一千六百名,在河北马奈进攻迎面敌卡。定边右副将军丰升额领兵六千余名,以及阿桂增派已到之兵二千名,于正月初八日抵萨尔赤鄂罗山,占据南面雪山,分攻各隘。乾隆帝得悉军情后,嘉奖阿桂等将军办理妥当,并因阿桂奏若得新增之兵,“捣虚直入,更可以制其死命”,即谕四川总督文绶,命其派将到川省的荆州驻防兵一千名、湖广绿营兵一千名,调往布朗郭宗,听从阿桂使用。[25]
  阿桂等将军统领满汉官兵三万五六千名及大批土兵,浩浩荡荡,向大金川进攻,本想如同进剿小金川那样迅速取胜,当时五天下美诺,八夭尽取小金川,现在难道不能半月攻克勒乌围吗?
  然而,战场的现实却是另一番情景。不是一月两月,也不是半载一岁,这场战争足足打了两年才算结束。
  大金川本来就是地险碉坚兵丁勇悍,自乾隆十二、十三年一征金川之役以后,大金川更“全力抗守,增垒设险,严密十倍小金川”。[26]尽管大金川“跬步皆山”,险碉林立,守御严密,但在皇上誓灭金川的决心的鼓舞和鞭策下,阿桂、明亮、海兰察、潜尔普、福康安等将帅矢志克敌,带领满汉官兵奋勇冲杀,绰斯甲布等土司之兵亦争先进击,因此不断获胜,兴胜保等夺占木谿山梁,即系一例。定边右副将军明亮、参赞大臣富德呈报此战之情说:卡卡角前山,形如丁字,凡官兵竭力上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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