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浪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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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浪渤-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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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碧宇道:“尊师是?” 
那人道:“坤广道长。他们回来说被两个年轻高手救走了陈濂,就是你们么?” 
郑渤道:“正是,还请阁下知会尊师和贵掌门一声,说连碧宇和郑渤重行拜访。” 
连碧宇接着道:“我们说了,这里面有误会,想和他们解释一下,顺便也叫一下雪剑银刀夫妇。” 
立刻就有人飞身回去禀报,连碧宇和郑渤跟着剩下来的武当弟子走到正门,成鉴昇夫妇已在门前相候。 
宋水幽心直口快,一看见两人就道:“你们怎么回事,为何刚一下山就惹出事来?” 
成鉴昇道:“家师很是生气,师叔形容了你们的样貌,我们就知道是你们了,正想遣我去追呢。” 
郑渤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见到尊师再行解释罢。” 
几人进门来到大殿,殿上燃起了巨烛,颇为明亮。只见坤元坐在正中,坤广立在他旁边。其他弟子排在两旁,皆是面色不善。 
连碧宇心下有气,暗想好歹我们也是救了你们武当第二号人物的人,居然给我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来。但脸上却肾是恭敬,行礼道:“坤元前辈,我们在下山时冒犯了坤广前辈,还望两位能听我们解释一二。” 
坤广看来不是很生气,坤元则道:“听说是有误会,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呢?” 
连碧宇道:“本来嘛,我们听到山下有人闹事,想说如果贵派有了麻烦,我们还可以去帮个忙的,却没想到是贵派三人围攻一个少年。后来坤广前辈使出真功夫,我们看那少年抵挡不住,本也不好多管,但要是常人看来,都会觉得这是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传出去对贵派名声不好,而且也不知那少年犯了何事,看他可怜,我们一激动便救下了他,但可也没敢冒犯了贵派弟子。” 
坤元道:“这个师弟告诉过我,说你们只是削断了他两个徒弟的兵刃。可你们不问青红皂白救下我们武当的对头,是不是不大妥当呢?” 
连碧宇诚惶诚恐地道:“晚辈年轻识浅,一时糊涂救下那少年,如今也是后悔的不得了。” 
“哦?”坤元道,“那是为何?” 
连碧宇道:“我们救下他之后,还没问清怎么回事,他就趁我们不注意给跑了。这孩子行踪如此诡异,必然来路不正,万一再对武当不利我们可就罪该万死了,我们商量之下,于是决定重上武当,一来谢罪,二来也想帮忙,让那小子不要再来骚扰武当派。” 
坤元一直面无表情,此时神色稍和,道:“那确实也不能太怪你们,原本少年人做事就爱冲动,不过知错能改也是难得。如今天色也晚了,就让昇儿带你们用了晚膳,去客房歇息。至于帮忙却也不必,一个小角色我武当派还料理得了,你们明日再下山罢。” 
连碧宇和郑渤行礼谢过,跟着成鉴昇夫妇出了大殿。 
宋水幽先道:“你们真的只是为此而来吗?” 
连碧宇道:“不然还有什么原因?” 
“也对,是我想太多了。”宋水幽叹道:“谦业师兄据说深得长辈们赏识,这次的事情全都把矛头指向那邪派少年,要我看,两人都有错,再怎样都不应该爱上个男人啊。” 
“阿幽!”成鉴昇道,“你怎么这么多话?” 
郑渤早已从连碧宇编的说词中反应过来,道:“我们其实多少也知道一点,你们不用把我们当外人,有些事情不说清,让我们随便猜想也不好。” 
“也不是我想瞒你们,只是关系到武当声誉,我不得不慎重对待。你这一说倒显得我见外了。” 
                  成鉴昇无奈道,“我们先到客房,用完膳再说罢。” 

吃罢晚饭,成鉴昇道:“我们其实也不知道具体怎么了,那个少年,听师父说他叫陈濂。” 
早知道了,连碧宇暗道,郑渤看出他在想什么,只道:“哦,原来你们知道他的名字。” 
成鉴昇道:“据说陈濂还在山上住了一阵子,连师兄和师父俗家兄长女儿的婚事都耽误了,后来师兄与他下山,说要给他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整晚未归,等他回来时,居然对师父说他要和陈濂共度一生,绝对不会娶师父兄长的女儿。师父以为他在说胡话,可他一再坚持,说今生不会再谈婚论嫁,师父一怒之下把他关到净室,命他面壁思过。谁知道师兄从此绝食,不吃不喝,说师父就当没教过他这个弟子。” 
连碧宇听谦业对陈濂也是忠心不二,不由得差点面露喜色。郑渤看出异状,怕他露馅,连忙道:“白日里听那小道童说已经有三天了,那不是很糟?” 
宋水幽道:“岂止很糟,简直是糟得不得了。听说谦业师兄已经一度昏厥,而师父也没有松口的意思。真是,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来,师父怎么可能答应。” 
连碧宇道:“真的宁愿他死了,也不会让他们在一起么?” 
成鉴昇叹道:“师父痛心疾首,但也说得清楚,宁愿失去这个弟子,也不能让他做出给武当门楣抹黑的事来。” 
郑渤道:“你们也不劝劝谦业师兄,让他不要这么固执?” 
宋水幽道:“怎么没劝,听说师父都说得落泪了,他还是执意不听。” 
成鉴昇起身道:“我还是要再去劝劝师兄,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这样怎对得起养他教他的师父。” 
宋水幽跟着道:“我和你同去。” 
连碧宇和郑渤把他们送出门去,两人对望一眼,同时道:“一定要让他们在一起!” 

16 泪别武当(养育他成人,又怎能真的忍心看着他死) 
郑渤道:“我去跟着他们,看谦业被关在哪里,你就在此等候,等我回来我们再做打算。” 
连碧宇知道他轻功比自己强,也没争着要去,道:“那你小心,可别被人看到了。” 
“放心吧,你回房罢。”郑渤向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走去,连碧宇走进客房,心里其实有些混乱,看来武当上下没有人觉得那两个人的感情是正常的,也没有人会同情陈濂,这样帮他们究竟是对是错呢? 
郑渤远远地跟着成鉴昇夫妇,看他们穿过回廊,又越过一排矮房,最后走进一间单独的小屋,看来那就是所谓的净室罢,却也无人看守,郑渤又等了半晌,等他们出来,便悄悄回到客房。 
连碧宇见郑渤回来,忙道:“怎么样,我们好见他么?” 
郑渤道:“没什么难的,看来武当掌门对他的弟子也很放心,并未派人看守,这也说明谦业不得师父首肯,绝难下山,不知我们能否让他舍弃一切和陈濂私奔呢?” 
连碧宇道:“先试一试罢,现在是他绝食的第四天了,在这样下去要真的死掉可就什么都完了。” 
郑渤道:“也对。不过我们还是要等夜深了再去,若真能说动他下山,路上碰到武当弟子可不好。” 
等到子夜时分,两人悄声摸到净室外,那门居然未锁,一推就开。还没进去,就听里面有人寻问:“两位生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声音虽然无力,却也颇见威严。 
两人都有些佩服,如此状态下都这么警觉,真不愧是武当掌门的首徒。 
走进室内,一盏油灯放在地上,靠墙一面坐着个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很是落魄,下巴上胡子拉碴,颧骨微微突起,看仍旧看的出是一位相貌颇为英武的男子。 
郑渤拱手道:“想必阁下就是谦业了?” 
那人微微点头道:“两位的脚不声如此轻微,走得进了我才听得到。武当里青年弟子由此功力的本就不多,不知两位是?” 
连碧宇道:“我们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们是陈濂的朋友就好。” 
谦业浑身一阵,惊道:“他的朋友?濂儿几时有了两位这样的朋友?” 
连碧宇道:“我们也是今天从坤广道长手下救出他才和他认识的。” 
谦业一脸担心,道:“救下他,他受伤了么?可不要叫他再来山上了,武当弟子可都不想见到他。” 
郑渤道:“不是不想见到他,而是见到他就要对他不利罢。这你不用担心,他受了点伤,行动不便,这才让我们上山来的。” 
“行动不便,他受的伤这么重?”谦业着急起来,道,“坤广师叔一向待人宽厚,怎么会让他受了重伤?” 
连碧宇哼道:“待人宽厚,那还要废他武功?不过那一剑倒不是坤广道长刺的。” 
郑渤道:“我们来本是只想知道你心意如何,如今看你这样,也明白你对陈濂不是无情,既然如此,你就随我们下山罢,陈濂思念你得紧。” 
谦业摇头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不告而别。” 
连碧宇急道:“你告了就能别吗?我看你饿死了坤元也不会让你走的。” 
谦业神色坦然,道:“那就饿死了罢,总算对得起濂儿的深情。请你们转告濂儿,我谦业今生都没负了他。” 
郑渤道:“你这样就能安心了么?你一死就对得起任何人了么?” 
谦业正要答话,忽然神色大惊,慌忙道:“师父,请您不要责怪这两个人。” 
郑渤和连碧宇听他如此说话,更是吃惊,连忙看向门口,那扇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静夜听来让人心头发毛,坤元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门前。 
谦业勉力起身跪下,只说了声“师父”便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郑渤连碧宇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坤元面上表情极是痛苦,身子也微微颤抖,半天才开口道:“听说你今日昏过去一次,为师放心不下,想来看看。” 
谦业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道:“多谢师父挂心。” 
坤元挥了挥手,“罢了,真要你死,为师养了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全部白费,活着总比死了好。你从此不再是我武当弟子,我明日传下话去说你已经身亡,从此武当没有你谦业这号人物,你日后叫什么都可以,不要再用谦业这个名字。”说着,眼泪却已缓缓流了下来。 
谦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到师父的神色,心中剧痛,连连磕头道:“弟子对不起师父的养育之恩。请师父不要这么难过,为了我这等劣徒怎么值得。” 
坤元转过身,道:“你和这两位朋友下山罢,连三公子,你骗人的本事可不小啊。” 
连碧宇本来又惊又喜,听他提到自己,慌忙道:“晚辈实在是同情他们的遭遇,不得已而为之,希望您能原谅。” 
坤元不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渤扶起谦业,道:“谦业兄不必太伤心了,尊师到最后还是不忍心你丧了性命,终于能和陈濂在一起了。” 
谦业泣不成声,道:“我的名字是师父起的,他让我舍弃这个名字,那不就是和我恩断义绝,什么都没有了吗?” 
连碧宇道:“怎么会,就算你改了名字,什么都没变,你还是你,日后担心你家师父,也可以偷偷来看他,又有谁能拦你?” 
郑渤道:“咱们这就下山罢,也不能再在客房住了,直接去那茅屋好了,你有什么东西收拾的么?” 
谦业摇头道:“我在武当已是死人,怎能收拾什么东西?” 
连碧宇道:“那就走罢,陈濂不等我们回去,必然一夜都不会睡。” 
出了武当正门,谦业挣扎下马,又对着大殿方向磕了无数响头,这才挥泪离去。 

17 
                  阳光普照(在一起,就能得到幸福,我是如此深信着) 
果然,几人行至茅屋前,就见有亮光透出来。郑渤把谦业扶下马,连碧宇给他们推开了门。陈濂正坐在床上发呆,一开清来人是谁,尖叫一声,翻下床来,一瘸一拐地直扑过去。谦业脱开郑渤的手,也张开双臂抱住他,结果实在是身体虚弱,禁不起那一扑之力,仰面倒了下去,陈濂趴在他身上大哭起来,谦业摸摸他的头发,也不说话。 
连碧宇看得心酸,却不住微笑。郑渤待他们哭了一会,上前道:“陈濂,谦业绝食了好几日,别光顾着哭了,哪里有吃的?” 
陈濂一惊,忙止住泪,“你干嘛绝食,不要命了吗?”撑起身来,道,“床头的包袱里有干粮,麻烦连大哥烧些水,给他泡着吃,不然太干了,他几日没吃可受不了。” 
连碧宇笑着去烧水,郑渤帮忙把谦业扶到床上,道:“你们一个受了伤,一个身子虚弱,还是好好歇着。” 
陈濂谦业看他的神色皆是好生感激,两人的手却也一直握在一起,郑渤道:“我去帮他烧水,你们说说话罢。” 
掩上门,走出门来,却见连碧宇在屋旁艰难地生着火,弄得灰头土脸还不见火焰燃起。郑渤瞧得好笑,道:“你都不会生火的吗?” 
连碧宇不好意思得道:“以前和哥哥们踏青,都是看他们生火,从没动过手,我见这里有围起来的一堆灰烬,旁边也有柴火,想这应该是他们生火做饭的地方,却没想到这么难。” 
郑渤蹲下身来,捡些细柴碎枝放到一起,打出火星飞到上面,没几下就点起了火,再把粗一点的树枝放上去,道:“你直接点粗枝,当然不行了。” 
连碧宇的脸色通红,也不知是火光照耀还是别的原因,郑渤架起已经添满水的锅子,在他身边坐下来,道:“让他们好好说会话,咱们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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