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皇帝 作者:赵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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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皇帝 作者:赵辉-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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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照忙把刚才选出的前十名试卷呈给道光。道光把试卷摊放在案前一一过目。看了两份,并没发现有什么新奇过人的独特论述,道光有所疲倦,又把试卷按刚才顺序放好。呆坐片刻,甚是失望,堂堂天朝大国,今科选出的这等优秀试卷尚且如此,那一般试卷水平可想而知。难道是这些考官水平有限,不能做到慧眼识英才吗?道光又重新从这摞试卷底下抽出一份认真看起来。

  这份试卷也是完全按照八股文的格式进行剖题、析题、论述,并无什么形式上的突破。内容上是从《尚书》中的一句古文而展开论述,所论述内容也仅限于伤春思人悲别离,但文采较华美,所述之事触动道光心事。全皇后死了,宫中美女虽多,但道光一时无法移情别爱,静妃想方设法讨好道光,仍不能让皇上割舍对全皇后的无限爱心。这淡淡忧伤和淡淡哀思时隐时现,不断索绕于道光心头。而今,读起此类伤感文字,颇有同感。内心涩涩无法排泄,在这些臣子面前,道光又不想流露出自己内心感情,便起身准备告辞。临行,又再三叮嘱奎照、端华、何绍基等人几句,才带着马青青回宫。

  奎照等人忐忐忑忑地等待着道光阅完试卷,唯恐哪里有所不妥而遭到皇上斥骂。但道光随便看完几份试卷后,既没批评也没表扬就匆匆而回。奎照等人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但一颗悬着的心还是落了地。





道光皇帝04



04

  送走皇上,奎照等人急忙将皇上看过的试卷拿回来,一看,原来他们几人制定的名次顺序没动,仅有一份试卷从第八名被皇上摆到最上面,也就是第一名的位置。众人十分疑惑,难道皇上看中这份试卷,想点他为头名状元不成?看这人姓名是湖南考生,叫曾国藩。他们几人又将这份试卷仔细阅读一遍,并无什么新鲜论述,只是写点别离情感方面的论题,文采稍稍华美。皇上独独欣赏这一试卷,真让这几位主考官困惑了。

  几位主考官中,最为不解的是何绍基。曾国藩这位湖南举子,他认识,前不久还带着好友龚自珍的一封荐信来拜访过他呢。龚自珍的信中也仅是一般性赞美推荐,并没有说此人有惊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志,也没听说他与当今皇上有何特殊关系。为何皇上这么看中此人,单单将这份试卷摆在最上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更何况,皇上把试卷摆在上面,竟不发一言,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就走了,是说这份试卷好还是差呢?众人又猜测一会儿,也不能拿定主意,最后,奎照说道:

  “无论这卷如何,一定不能让他低于前三名,皇上虽然不说,绝不是说这份试卷差。如果皇上没看中早就当场大骂你我了。”

  “对!礼部尚书大人言之有理。”

  “如果对他点个头名状元,皇上是否说我等拍马?也不太好。”端华提出自己看法。

  何绍基心中高兴,曾国藩以学生身份投拜自己,本打算给他点个第八名,而如今遇到偶然机遇,能点个第三名更好。还怕他曾国藩不感激于我。想到这里,便凑上前说:

  “点第一名太便宜于他,干脆给他个第三名,即使皇上问起来,也有话回答。”

  “对,干脆第三名!”

  就这样,曾国藩考取第三名。原来皇上并无他意,只是随便抽一份看看,看后放在上面,走时匆匆,忘记放到原来位置。皇上这一无意动作却让曾国藩走了运,当然,曾国藩后来成为中兴之臣,也不能说此人无真才实学。

  开榜那天,皇上在集贤殿接见中榜进士头名状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这三名进士在考官大人带领下,早早在集贤殿外等候。许久,御前太监马青青才传来圣旨,宣召他们入殿。

  施过三拜九叩礼之后,道光才免礼赐坐,考问一些五经。四书常识和治国安邦策论。第三名探花曾国藩,皇上似觉曾有相识之感,但一时回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曾国藩对当今皇上也觉面熟,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在何时何地见过。又一想,顿觉荒唐,皇上身居大内,自己一介书生,怎有机会与皇上相见?说出去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道光也在细细回想每次外出私访或其他出猪等情况。突然,心中一亮,这人不是许多年前,自己随小太监溜出大门,到西城老皇城根算命时遇到的那位青年吗?记得当时那位相面先生把这青年夸赞一番,说他将来必有挽大厦将倾之才,是同龄人中佼佼者。今天着来,那位相面先生说得果然不错。这曾进士也不过二十六七岁,将来一定要重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设法找回当年那押结算命先生的镇朝珠。但现在又不能当众说破。

  接见完毕,道光独留下这第三名进士曾国藩,而让奎照等人将那第一二两位进士先带回去。

  曾国藩见初次被皇上召见,就破例留下来,也不知是喜是忧。待众人走后,道光才同曾国藩谈起当年在皇城根算命的事。这时,曾国藩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皇上看起来那么面熟。于是,道光同他谈到当时算命无钱抵押镇朝珠一事。

  “陛下,那镇朝珠是否赎回来了?”曾国藩急忙讨好地问道。

  “唉!朕后来派人去追查,那算命先生早已逃得不知去向。从此,朕就失去了那颗先皇留下来的镇朝珠,现在想起来甚为可惜。朕单独让你留下就是想询问你是否知道那算命先生的下落,给朕找回那镇朝珠。”

  曾国藩一听,心中暗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若能给皇上找回那镇朝珠,这岂不是大功一件,将来何愁不能平步青云,一步登天,那才光宗耀祖呢!急忙答道:“陛下万岁,小举子一定为皇上找到那镇朝珠。至于那算命先生,小举子当时随家父来京经商住在西城,曾听邻居说,他就是京城西郊人。”

  “嗯,好吧!朕破例先封你为七品京官,随同大内侍卫萨阿林,一同查找镇朝珠。待找到后,朕一定重新加封。”

  曾国藩急忙跪下谢主隆恩,“谢万岁万万岁,微臣一定不负圣望!”

  深秋,曾国藩一个人走在京城西郊的小路上,踏着满地桔黄色的落叶,迎着这黄昏时的西下霞光,尽管不时有落叶飘在头上,他都全然不顾,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

  一晃一年有余,他奉旨和大内侍卫萨阿林寻找道光皇上的镇朝珠。多次明访暗查都一无所获,皇上多次催问起来,语气越来越不满。曾国藩非常失望,初次为皇上办事就这样不济,错失这次机会,将来如何升迁?

  曾国藩边走边想,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再次来到这曾经来过的地方。他逐家逐户地敲门询问。

  天已完全黑透了,曾国藩仍没问出一丝线索,决定先返回住地,明日再来寻找。他遇到村头一个赶车的马夫。

  “喂,老哥,听说你是这村赶车的老把式?”

  正在喂马的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慌忙停下手中的活,借着幽暗的灯光,看了一眼问话的年轻后生说:

  “这位小老弟,你找我有事?”

  “小弟有事到此,现在天晚,无法及时赶回去,想请老哥用马车送一程,车费我会加倍付给的。”

  “小兄弟,看样子你也是诚实人,车费不车费的好说,可今天实在不凑巧,我的车坏了。”

  “这……老哥,这村还有其他赶车的吗?”

  “就我一人。”

  “能不能凑和着用一趟,我多给些银两,你老哥明天买辆新车。”

  “小兄弟,你说话可就见外了,我朱楞子赶车从来不多收人钱。今天实在不巧,是车轴断了,若是其他地方坏了还可凑合着用,这车轴坏了,可凑合不得。小兄弟,这样吧!如果你相信老哥,就在我家将就一夜,粗茶淡饭还够你吃的。不怕我脏,咱兄弟俩今晚就通个腿。”

  “这!唉,老哥,那就太麻烦你了。”曾国藩实在没有办法,决定在此暂住一夜,索性明天接着查寻,这才满口答应。

  “小兄弟,不必客气,谁没有个难处?赶车出门在外,时常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到哪里也就住在哪里。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吗!唉!对了,小兄弟,你贵姓尊名?”

  “小弟姓曾名国藩,刚才听老哥说姓朱,对吧?”

  “小弟真是好记性。你先歇着喝杯水,我来烧点饭。”

  “有劳老哥了!”

  “不客气,不客气!”

  他们简简单单地吃完饭,随便拉起家常。

  “老哥,你来此地多少年了?”

  “从我记事起就在这里居住。”

  “老哥是否听说这里有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你问他干什么?”

  “老哥认识?我找他有重要事!”

  “有什么重要事?是破灾看风水还是其他事?”

  “你带我去找到他,我多多给你银两!”

  “哼!再多的银两我也无法带你去找了。”赶车的朱大楞子显得既生气又悲愤忧伤。

  “老哥,到底怎么了?”

  “他死了!”朱大楞子说着,饱经沧桑的脸上滚下一串泪珠。

  “老哥,他有没有什么亲人,我有要事要见见他的亲人。明天能带我去找吗?”

  “你找他是不是为了一颗大珠子?”

  曾国藩一听,喜出望外,连声说道:

  “对!对!老哥,你见过那珠子?”

  “你告诉我,那珠子到底有何用?能值多少钱?引起那么多人想得到它。”

  “老哥,我实话给你讲吧,这颗珠子可不是一般的珠子,说它价值连城并不过分。它是当今皇上的镇朝珠,是皇上随身携带的。”

  朱楞子一听呆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母舅那时给他看的那颗珠子竟是皇上所带的,一切都明白了。

  “老哥,那算命先生一定是你什么亲人,关于那珠子的事就不用隐瞒了,否则有杀身之祸。”

  “好吧!这么说你也是朝廷命官了?”

  曾国藩没有言语,点点头,朱大楞子开始叙述往事。

  “那算命先生是家舅,河南人,长年以给人算命看相看风水为生。他来这京郊投奔家母,也就在这城西一带摆个卦摊,这样干了几年积蓄点钱,买了片地,盖上一处宅院,把在河南老家的舅母和几位表哥表弟接来居住,一家人也过得和和睦睦。可好景不长,一天晚上舅父回来,说他今天给一富家子弟算卦,那人没钱,就将随身所带珠宝押上,说等一会儿来赎,他等那人刚走就收拾卦摊跑回来了。并把那珠子给我们看,真是又大又亮,十分惹人喜爱。”

  曾国藩急忙插上一句,“现在那珠子呢?”

  朱楞子没有吱声,继续说道:“后来听人说,不多时就有人来找。我母舅一听有人找,知道这珠子的价格,更是小心,从此再也没有提过。但不知为什么,突然一天夜里,母舅家里遭了灾。”

  “结果怎样?”曾国藩惊问一句。

  “第二天,当人们发现时,只见舅舅被吊在梁上已被杀死,全家其他人也已被杀,整个院子被翻得乱七八糟,我们估计可能是为了寻找那颗珠子。舅舅是个外地人,来此时间也不太长,又没有什么仇人,遭此横祸不为那珠于,别的为什么呢?”

  “那珠子是否被抄走?你们怎么不报官呢?”

  “官也报了,但都说这是一件无头案,后来不了了之。至于那珠子是否被抄走,我也不知道,只是后来再也没见过那珠子。我和家父变卖了舅舅家的一些家产把舅舅一家安葬了,在整理家产时,也仔细寻找那珠子,可始终没有见到,估计被那伙歹人翻走了。”

  朱大楞子讲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曾国藩估计他讲的话不会有假,他和大内侍卫萨阿林查巡这事时,也曾听到过类似的传说,但由于时间太长,已无人清楚地记起。

  曾国藩见朱大楞子很伤心,也不好立即询问,过了许久,才问道:

  “你舅舅的那房屋如今还在吗?”

  “房屋空了几年,后来碰巧卖给一家外地来的小官员。”

  “明天你带我去看一看,也许能问出线索。”

  “好吧,距这有两三个庄子距离,但不知人家是否拆迁了,我也好几年没有到那里去过了。”

  曾国藩知道再问也没用,就安慰他几句并给了他一些银两。

  第二天早晨,曾国藩在朱大楞子带领下找到当年那算命先生的住宅。这是一套四间两进式的老式民间建筑,虽然还是那房屋,但已整修一新。

  一打听,才知道这处住宅里居住的是一京中小官,名叫惠征,满洲镶黄旗人,在工部隶属下做一抄写文稿的笔贴式。

  曾国藩敲开惠征家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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