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与谬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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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与谬误-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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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物学上不完全适应即时的环境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第十二节     
  作为特殊心理能力的意志或注意力不存在。形成身体的相同能力也创始了身体各部位的协作的特殊形式,我们称其为“意志”和“注意力”:这两者如此密切地联系在一起,以致难以确定它们之间的分界线。二者包含“选择”的形式,就像在植物的向地性和向日性以及在落向地面的石头中那样。它们的一切是同样神秘的或同样可理解的。意志在于使较少重要的或仅仅暂时重要的反射行动从属于在生命功能中起主导作用的过程,即表达生命的条件的感觉和想像。     
  第十三节     
  对延续生命来说是基本的一些动作,诸如心脏跳动、呼吸、肠壁蠕动,都独立于“意志”,或者至少在很小的程度上依附于心理过程(像在激动的情况中)。自愿的和非自愿的动作之间的界线依然不是僵硬的和可靠的,而是因人而变的:一些人能够控制另一些人不能控制的肌肉。据说丰塔纳(Fontana)能够随意缩窄他的瞳孔,韦贝尔(E.F.We-ber)能够抑制他的心脏跳动。假如肌肉的神经支配偶然成功,伴随的感觉能够在记忆中被复制,那么矛盾通常重新出现,肌肉依然依附于意志。这样一来,自愿运动的界线能够因偶然的试验和实践而被扩展。     
  在病态中,想像和动作之间的关系能够经受重要的变化,几个例子将表明这一点。托马斯·德·坎西(Thomas    
  de Quincey)告诉我们,使用鸦片大大地削弱了他的意志,致使他把重要的信件遗忘了几个月没有答复,最后甚至为了写几个词作答而不得不艰难地斗争。一个健康而理智的公证员变成患忧郁症的人:他应该到意大利旅行,并反复宣布他不会、而且也没有反对他的同事。在签署委托书时,他被困住了三刻钟,为的是力图完成最后签名的花体字花饰。他的意志的软弱本身在许多其他类似的例子中显示出来,由于看见一个妇女被马摔到地上,当时他突然恢复原状:他迅速地从四轮马车上跳下来救助。因此,他的“意志缺失”被强烈的情感战胜了。另一方面,仅仅想像就能变得如此冲动,以致它有可能转变为行动。例如,一个人可能被想要杀死某个个人、也许甚至是被想要杀死他自己的观念缠住;为了保护他自己免受这种叮怕的强制之害,他容许把他本人绑牢。     
  第十四节     
  我们早就看出,自我和世界之间的界线是难以决定的,在某种程度上是任意的。让我们考虑关联的观念的总和即自我,唯其在这里对我们来说是直接的:它是由我们经验的记忆与它们引起的联想一起构成的。这一整个复合是与大脑的历史命运连接在一起,而大脑是物理世界的一部分,不能与它分开。然而,我们不能把感觉从心理要素的范围排除出去。以像饥饿和口渴之类的达到大脑的、来自身体所有部位的感官的基本感觉为例,它们形成本能的基础。通过在胚胎阶段获得的机制,这些感觉本身引起我们的动作、反射和本能的行动,后来发展的我们的想像充其量只能够修正它们。这种较广泛的自我与整个身体相关,事实上甚至与双亲的身体相关。最后,我们能够把整个物理环境引起的所有感觉包括在内,在最广泛的涵义上谈论自我,这个自我不再能够与作为一个整体的世界割断。分析他的自我的思考着的成年人注意到,以其力量和明晰标志的想像生活是自我的最重要的内容。对正在发展中的个体来说,情况并非如此。几个月的婴儿完全受器官的感觉支配。给食本能是最强大的,感官生活逐渐发展,后来还发展想像。再后来添加了性本能,随着想像并存的成长而改变了整个人格。世界图像以这种方式发展,其中人自己的身体作为明显分界的中心环节而突显出来:最强烈的想像及其联想之目的在于满足本能,从而使它们作为中介的动因与本能协调起来。中心环节对于人和高等动物来说是共同的,尽管有机体越简单想像也变得越微弱。在部分摆脱了斗争的社会化的人中,与他的职业、身份、任务等等有关的想像可能变得如此强烈和有价值,致使其他一切东西看来好像变得不重要了,尽管它起初只不过是为满足他自己的本能、附带地和间接地满足他人的本能的一个阶段。与动物的肉体生活在其中占优势的原自我(the    
  primary ego)相对照,于是出现了迈内尔特(Meynert)所谓的辅自我(the    
  secondary ego)。     
  第十五节     
  由于器官的感觉如此之多地有助于自我的形成,因此很清楚,在前者中的失调会改变后者。里博描绘了这一有趣的案例。一位在奥斯特利茨受重伤的士兵从那时起相信他死了。问他身体怎样,他总是回答说:“你想了解老人朗贝尔身体如何吗?好的,他不再存在,炮弹击中了他。你在这里看见的东西是一台损坏了的、与他相似的机器,他们应该制造另一台机器。”在说起他自己时,他从未讲“我”,而讲“这个”。他的皮肤感觉迟钝,在那些天内同时有无意识和不可动的发作。部分共有一个肉体的孪生畸胎,例如暹罗双胎或在匈牙利松吉出生的两姊妹,除了在特征上显著相似或几乎等同外,同样共同具有一个自我。往往一个完成由另一个开头的句子。这只不过是分开的等同孪生子身体和心理相似的突出形式,他们为古代和近代的喜剧提供了许多材料。     
  如果有机体组织决定原自我,那么经验对辅自我则有决定性的影响,这能够由于环境的突然的或持久的变化而大大改变。在阿拉伯童话《一千零一夜》的“睡与醒”故事中,在莎士比亚    
  (Shakespeare)的《驯悍记》的序幕中,都充分地阐明了这一点。     
  第十六节     
  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案例,在其中两种不同的人格在一个身体中同时表现自己。一个患斑疹伤寒的神志不清醒的人,有一天醒来以为他是躺在不同床上的两个肉体:肉体之一似乎被治愈且正在休息,而另一个感到是患病的。一个受难的警察因为击打头部而丧失记忆,他认为他自己由两个具有不同性格和意志的人构成,分别栖居于他的身体的右部和左部。在这里,也有归入所谓的着魔的案例,其中一个人的身体似乎变得被第二个人占据,后者力图控制它并给它以命令,常常以异已的声音大喊大叫。稍感惊讶的是,这样的事件的离奇印象竟诱发了他们的恶魔研究的观点。更为经常地是,不同的人格在一个身体中相继地或交替地显现出来。一个进入修道院的改邪归正的妓女陷入虔敬的精神病,这种病由愚蠢阶段引起,接着由这样一个周期引起:此时她交替地以为她自己是修女或具有合适的伴随行为的恶魔。甚至有记载三个不同人格的案例。     
  要依据包括在自我形成中的所有因素形成这样的案例的科学观点,人们可以认为变化的器官与相互之间毫无共同之处的联想的密切相关的领域联系在一起:随着器官的感觉的变化,也许是由于疾病,记忆和人格作为一个整体也同样地变化。在过渡阶段,如果这个阶段足够长,双重人格便出现了。任何能够在梦中观察自己的人,都发现这样的并非不熟悉的和并非肯定不可思议的状态。     
  第十七节     
  身体的各部位是十分密切地联系的,几乎所有的生命过程都以某种方式达到大脑并从而达到意识。对于所有有机体来说,情况根本木是这样。在一些动物中,我们必须假定,相邻部位之间比在人中有较少密切的相互依赖,请目睹一下这样的事实:背部受伤的毛虫开始从后部吞没它自己,黄蜂即使正在被切掉腹部也不断地吸吮蜂蜜,被切为二段又用线缝在一起的蚯蚓犹如未被伤害继续蠕动。事实上,蚯蚓的一个环节刺激接着的环节,如果线传递刺激,从而促使它继续蠕动,但是在脑中不存在中心生命组织,相应地没有自我。         
《认识与谬误》 
恩斯特。马赫著 洪佩郁译       
第五章  在自然的和文化的栖居处个体的发展    
   第一节     
  动物的机体与双亲的身体分离后,便开始它自己的生活。它的唯一的遗传是反射行动的集合,从而帮助它度过它的即时的需要。通过这个集合对于特殊环境的适应,修正和扩大它并获得经验,动物成长为身体的和心理的个体。幼儿在这里与破壳而出、啄食一切的小鸡一模一样,或者与幼小的钝吻鳄毫无二致:它还拖曳着与脐带连在一起的蛋壳,而脐带已经与张开的上下颌缠结起来,并且在任何拿到跟前的物体上捣碎脐带。当幼儿变成与母亲分离的机体时,幼儿较少成熟和较少充分完备,他的身体的和心理的功能因缺乏独立性必须长期地继续得到弥补。     
  第二节     
  动物像人一样以相同的方式获取个体的经验。生物学和文明史同样是心理学和知识论的可靠的和互补的源泉。很难想像昆虫的心理生活,它们的生活条件和感官物质对我们来说是如此含糊,以致我们被诱使把它们仅仅作为机器来研究,而避免对心理生活作任何推断,尽管这样,人们还是不应该漠视如此之少的来自与人自己的心理类比的宝贵提示,因为所有其他研究方法在这里都是不恰当的。我们往往倾向于高估人和他的同伴动物之间的间隙,太轻易地忘记在我们自己的心理生活中有多少机械地进行。如果我们认为昆虫、鱼和鸟面对火和玻璃的行为是异常愚蠢的话,那么我们忘记思考,当这些事物与我们的经验完全不相容并突然出现时,我们面对它们应该如何行动。它们似乎像魔法一样,我们起初无疑不止一次地撞入它们。从研究我们最近的动物亲戚开始,逐渐地进入遥远的动物亲戚,我们的确必然会得到牢固的比较心理学,只有此时,最高级的和最低级的心理生活的现象及其它们真实的一致和差异才会变得清楚。     
  第三节     
  让我们考虑几个例子。劳埃德·摩根让一只幼狗重新找回棍子。在这样做时,幼狗被荨麻刺痛,拒绝捡回这根特定的棍子,即使是在空地。它会毫不反抗咬住另一些棍子,在数小时后甚至会毫不反抗地咬住第一个棍子,此时疼痛、从而疼痛的印象都减退了。另一只狗在靠近棍子的中部咬住带有大量疤疖的棍子,而疤疖使它很不舒服;但是通过试错,它学会了在接近疤疖的重心处咬住棍子。两只幼狗正在运送横过它们上下颚的棍子,棍子末端碰撞狭窄的行人过道的标杆:幼狗放下棍子,通过过道;在送还时,一只狗在一端咬住它的棍子,拖曳棍子通过,而另一只狗继续在中部检起棍子,碰撞标杆,听凭棍子掉下去。在一小时后送还时,狗显然更理智了,没有忘记利用它的偶然发现。狗通过把它的头滑向门栅之下,然后抬起门栅,容易地学会开门。不过,仔细地观察表明,这一程序是通过玩耍的和急切的尝试跑出去而偶尔发现的,并不是通过对开门的条件的明晰洞察。狗几次在灌木丛中的弯路上追捕奔跑的兔子,但是兔子都逃入它的洞穴里。最后,狗径直地跑到洞穴处,当兔子到达时便抓住它。马和狗把负荷运载到陡峭的山上时,它们宁可选择不太陡的弯道,而不是直路。     
  从这些例子中,我们似乎能够推出如下准则:1.动物知道如何利用通过机遇获得的联想。2.因为事实是复杂的,不相关的特征可以变成联合的;例如,可能把刺痛归因于碰巧成为注意目标的棍子,而荨麻依然未受到注意。3.只有在生物学上重要的和常常重复的那些联想才被维持下去。确实,大多数动物的行为借助相同的准则是可以理解的。     
  摩根叙述了一个难以置信地愚蠢的母牛的案例,它的小牛在出生后不久死去了。由于除了在小牛存在时这头母牛不可能听凭人挤它的奶,于是农场主用干草装填无头无肢的小牛皮,母牛嗅这个模型,温柔地舔它,而农场主则继续挤它的奶。过了一会儿,这些亲切的姿态使干草显露出来,母牛迅速地吃光它。在莫泊桑(Maupassant)的短篇小说中,叙述了人在特殊场合类似愚蠢的例子,确实这不是纯粹出自虚构。     
  第四节     
  一旦生物学需要促使心理生活发展到某一水平,这便在心理上超越那些需要继续独立地显示出来。这样的心理过量在好奇心中出现。我们知道狗短暂的突然吠叫,它的注意力被异常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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