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与谬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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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与谬误-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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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运动时,它沿该平面上的光矢量的分量爬行。在这样向着入射光运动时,它完全可以到达较小照亮的区域。在不进入深一层的细节的情况下,我们注意到萨克斯(J。V.Sachs)关于植物的研究与洛布关于动物的研究之间的完全一致。     
  第五节     
  最近,在关于昆虫的观点之间出现了强烈的对立:一些人把它们仅仅视为反射机器,另一些人则认为它们具有十足的心理的生命,其根据在于科学家对神秘主义的爱好或厌恶,或保全或完全抛弃把所有心理特征归因的神秘主义。就我们的立场而言,心理的东西与物理的东西相比,神秘性不多也不少,实际上二者之间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因此,我们不需要支持哪一方,而像福雷尔(A.Forel)一样在某种程度上依然是中立的。例如,如果用振动的音叉触及蜘蛛网,能反复地使我们误导该动物,这表明蜘蛛的反射机制是多么强烈;但是,当它最终不匆忙地上圈套且不再跑出来时,我们不能否认它有记忆。虻在半开的窗户的玻璃上无能地嗡嗡叫,力图飞向户外和亮处,但却被狭小的窗格玻璃框架禁闭,这的确给人以自动机的印象。然而,如果像比较合度的家蝇这样密切相关的动物却灵巧得多地行动,我们必须预设某种从经验学习一点东西的能力,尽管这种能力是有限的。因此,与贝蒂(Bethe)的两极分化的气味(即朝向或离开蚁冢)相比,福雷尔赋予蚁以局部化学的记忆和味觉感官似乎是一个更幸运的假定。福雷尔甚至声称训练水臭虫在地上吃食物与该动物的正常习性相反:这在狭义上不能是自动机。类似地,他证明了蜜蜂和黄蜂的记忆和识别颜色的能力。     
  第六节     
  把在动物和植物中的有机生命的巨大共同特质穷追到底,是值得的。对植物来说,一切东西都比较简单,比较易于观察,比较缓慢地发生。我们在动物中观察到的东西,诸如运动、本能的表达或任意的行动,也在植物中显示出来,像通过一系列形式的生长或者像叶、花、果实或种子的形状对持久的观察来说是固定的。差异因而主要取决于我们主观的时间尺度。请想像一下,变色龙的缓慢运动即使进一步也得减速,而蔓生植物的缓慢的攀援运动却几乎加速:观察者将发现差异正在变得模糊不清。几乎没有什么诱惑把植物中的过程作为心理过程对待,以致把它们作为物理过程处理的倾向更加强烈。对动物而言,情况反过来是另一种方式。不过,两个领域是密切相关的,以致这种进路的变化是十分富有教益和富有成果的。而且,动物和植物之间的相互影响,二者在物理学和化学、形态学和生物学方面,是最有启发性的。例如,以斯普伦格尔(Sprengel)一七八七年发现的、达尔文关于兰花的工作复活了的花和昆虫的相互适应为例:在这里,似乎独立的生物体像单个的动物或植物的各部位一样,是相互决定和彼此依赖的。     
  第七节     
  通过刺激而未包括大脑的动作被称之为反射动作:它们是由器官的关联和相互调整作出的。动物能够经历十分复杂的运动,这些运动似乎对准某一目标或意图,尽管我们不能认为动物了解或有意识地追求它们。于是,我们谈论本能的行动,这些行动可以看作是由其先行者引起的反射动作的链环。以蛙捕捉和吞咽苍蝇为例:很清楚,第一个行动是由光和声的刺激引起的。接着的行动是捕捉的序列,我们从下述事实推断这一点:没有大脑的蛙不再捕捉,而是继续吞咽放在它口中的苍蝇。对于还未学会捡拾它们的食物的雏鸟来说情况也一样:在照管它们的无论谁趋近时,它们张开嘴吱吱叫——也许出于害怕,并吞没放入的食物,而啄食和捕捉是以后才开始的。仓鼠为冬天收集食物可以变得为人理解,倘使我们认为这是相当贪婪的、爱争吵的、又存有戒心的动物,所以占有比仅够吃的还要多的食物,甚至在被追赶返回它的洞穴后才放下过量的东西。重复的本能行动在是年后不再需要作为独立于个体的记忆来处理。但是,另一方面,对于比较发达的心理资质而言,本能行动可以被理智修改,这甚至可以激起重复。由于连锁反应原理,应该有可能甚至使复杂的本能行动变得比较可以解释。由于本能只要在大多数场合中成功便保证了种族保存,因此不需要认为它是完全被决定的,而且在它作为一个整体的形式或在它的所有联系方面是不变化的。更恰当地讲,由于机遇的因素,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必须期待在作为一个整体的类型方面以及它在任何给定时刻的成员方面有所变化。     
  第八节     
  几个月的婴儿抓取刺激他的感官的一切东西,通常把抓住的物体放入他的嘴里,恰如小鸡啄食一切一样。他伸手到苍蝇骚扰的皮肤部位,正像蛙会做的那样,但是对于新生儿来说,这些反射行动到目前为止与所提及的动物的行动相比还较少成熟和发达。我们的顽童的不自觉的动作以与我们周围的过程相同的方式与视觉的和触觉的感觉联系起来:它们留下视觉的和触觉的记忆图像,运动的这些记忆痕迹通过联想与其他同时的感觉——一些是一致的而一些是不一致的——关联在一起。我们作出心理的记录:舔糖伴随“甜”的感觉,接近火焰或碰撞坚硬的物体或碰伤人自己的身体伴随“疼”。于是,人们从经验中获悉关于人的周围的过程和关于在人的身体中发生的过程,尤其是身体的动作。后者最接近人,能够持续地观察,以致它们迅速地变成最熟悉的东西。靠反射,小孩捡起一块糖并放入口中,去抓火焰并收回他的手。在再次看到糖或火焰时,他的行为将通过记忆加以修正:他将比较容易抓住糖块,而疼的记忆将禁止接近火焰。因为疼的记忆完全像疼本身一样起作用,从而引起相反的动作:这种“自愿的”动作是带有记忆因素的反射。我们不能完成下述自愿的动作:该动作先前作为反射或本能行动未整体地或部分地发生,我们未这样经历过它。如果我们观察我们自己的动作,那么我们注意到,我们生动地记得先前完成的动作,该动作在我们这样回忆时发生。更准确地讲,我们想像物体被抓住或被移动,包括它的定位以及卷入的视觉和触觉的感觉,这立即随之导致动作本身。我们长期习惯了的动作在有意识的想像中几乎不会再发生:在想到一个词的声音时我们已经发出它的音了,在想到它的书写形态时我们已经写出它了,而没有自觉地意识到说或写的居间的动作。在这里,对动作的目标或结果的逼真想像迅速地引起了生理-心理的过程序列,这个序列导致该动作本身。     
  第九节     
  我们所谓的意志只不过是迟早获得的意识的特例,它介入到身体的预先形成的和固定的机制之中。如果环境是简单的,这种天生的机制几乎足以保证各部位为生命保存而运转的联合。然而,如果在环境中存在巨大的空时变化,那么反射机制就不再足够了:它们的功能必须随境况的不同以某些变化覆盖某一区域。这些足够小的变化通过联想得到,这反映了环境的相对稳定性和有限的改变。有意识的记忆痕迹引起的修改被称为意志。没有反射和本能,从而就没有它们的修改,因此就没有意志。它们依然处于生命的所有表达的核心,只有当它们保证生命保存时,它们将被修改,甚或被暂时地压制,以致为了达到无法直接接近的目标,可能需要采取显著的迂回路线。这就是动物在没有其他办法成功时,它潜近它的猎物,一跃而抓住它的情况;或者,这也是人建筑小屋,并点火抵御超过无助的有机体能够承受的寒冷程度的情况。就想像从而就行动而言,人高于动物(或文明人高于野蛮人)的优势仅仅是达到同一目标的迂回长度,以及发现和遵循迂回的能力。整个科学技术文明可以被看作是这样的迂回。如果在文明的帮助中理智(和想像)成长到它能够创造它自己的需要并追求为科学而科学的程度,那么无论如何这只能是容许合适的劳动分工的社会组织的产物。由于与社会脱离,完全沉浸在他的思维中的探究者也许是在生物学上不能生存的病态现象。     
  第十节     
  约翰·米勒(Joh.Muller)还认为,对从脑到肌肉的运动的刺激可以这样直接地经验,就像传送到脑的末梢神经刺激决定感觉一样。詹姆斯(W.James)和明斯特尔贝格(Munsterberg)在心理学上。赫林(Hering)在生理学上表明,直到最近还幸存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留意的观察者必须承认,这样的神经支配的感觉不能被经验:人们不知道,人们如何完成动作,什么肌肉被卷入其中,这些肌肉如何受应力等等。这一切都是由身体被组织的方式决定的。我们只不过通过周围的皮肤感觉、肌肉的韧带等等,才仅仅想像动作的目标和经验所完成的动作的。正如各种各样的想像的图像借助联想相互有意识地完成一样,感觉的记忆同样地能够通过相应的运动神经过程变得完备起来,这些过程本身并不进入意识,而只是通过它们的后果干预的。由于神经系统到处相同,因此我们可以假定,联想原理(通过习惯结合)适用于它的整体。联想链条的哪一个环节变成有意识的,将取决于与大脑的特定的神经关联。以呕吐作为想像开始身体过程的例子,呕吐在敏感的人身上能够仅仅由想像呕吐而引起。在窘迫时手容易出汗或容易脸红的人,必定没有想到这些过程,要不然它们就是偶然发生的。美食家的唾液腺立即对烹调法的幻想发生反应。有一个时期,当我长时间患了一场疟疾,我习得正好通过思索颤抖引起哆嗦的令人不快的窍门,我多年保持着这一技巧。另一些事实进一步证实了我们的观点:并非“主要地”借助“意志”开始、而是通过感应流开始的肌肉收缩,作为用力而被感受到,恰如在自愿的情况中那样,以致感觉必然是在神经末梢开始的。最有趣的观察是斯特鲁姆佩尔(Strumpell)关于一个男孩的行为的观察:该男孩只用他的右眼看,用他的左耳听,至于其余则缺乏任何感觉。如果蒙住这位男孩的眼睛,那么他不会注意到被放入最陌生的位置的他的肢体。他从未感到疲劳。如果要求他举起的臂膀并保持它在那里,他这样作了,但是在一两分钟之后,臂膀开始发抖并下垂,尽管病人坚持认为,它还是举起的。类似地,他以为他正在伸开和合拢他的手,而此时手正在被紧紧地握住。     
  第十一节     
  动作、感觉和想像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密切相关的,尽管在心理学中分割和图式是必要的。当被柔和的响声唤醒的野猫想起可以捕捉的动物时,这只猫把它的眼睛转向响声的方向,敏捷地跳起来。联想到的记忆引发动作朝向所预料的营养物的比较清楚的视觉感觉,该营养物现在能够以充分衡量的跳跃被捕捉。不过,猫的眼睛现在完全被它的猎物占据,几乎不需要考虑来自其他地方的印象,这就是偷偷行动的动物容易使受骗者落入猎食者之口的原因。感觉、想像和动作相互联系起来决定我们所谓的注意状态。当我们对直接影响我们的自我保存的某种东西或对我们来说有趣的其他东西反射作用时,我们自己的行为类似于猫的行为。我们没有沉湎于正好进入我们头脑的任何观念。起初,我们把眼光从所有漠不关心的事件转移开,不理或力图挡住在我们周围的噪音。我们甚至可能在我们的桌子旁边坐下来,设计我们的建筑物或开始展开公式:我们反复地察看这些东西,只有那些与该任务有关的联想显现出来,而任何其他可能突然发生的东西都被前者取代。动作、感觉和联想在反射作用中协同起来产生理智的注意力,恰如在偷偷行动的猫的情况中,它们产生知觉的注意力一样。我们以为我们“自愿地”进行我们的反射作用,而事实上它们是由不断重现对问题的思维决定的,该问题以无数不可解决的方式与我们的兴趣联系起来。因此,正像集中于一个对象的知觉的注意力对于所有其他对象来说相对地被转移一样,与一个问题有关联的联想也同样阻碍了通向所有其他问题的道路。猫没有注意正在趋近的猎食者,心不在焉地陷入沉思的苏格拉底(Socrates)心不在焉地不理会他的悍妻的讯问,作圆的阿基米德(Archimedes)因为在生物学上不完全适应即时的环境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第十二节     
  作为特殊心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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