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生命 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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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生命 说法-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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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所谓“标明”了。再看全书,文字确实粗糙不堪,有的甚至是将采访记录直接搬上去了。但,我非常佩服他的精明和才气,他竟然能够将血与水完全不同的文字“恰到好处”地组合在一起,令一般人无法分辨。这是高手呀,绝对的高手。   
  打官司的滋味儿(4)   
  张在他的后记中,充满得意地说这17万字他只用了10天时间就写出来了。而且,其间还写了几篇长通讯。在后记的文字中,我还看到了他所感谢的中央某部委的有关人士。并且,我知道了他这是组织上派去写柴达木,写秦文贵的,应该说是一次很重大的政治任务。 
  有这样的背景,一个记者还是个名记者,那该有怎样的华贵身份与优越感呀!这使我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件抄袭侵权事件的背景,并且深深感觉到我要追究起来会有怎样的麻烦和艰难! 
  但是,越是这样,我认为这种事情就越不应该放过。因为抄袭得太过分了,而且,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从未找过我,连赔个礼,道个歉都没有过,这不是仗势欺人吗?抄袭明明是可耻的,他却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居然与我一同在人民大会堂领奖。这真是个精彩的玩笑! 
  他抄袭的这60处文字,我数了数,足有5千字。这与他全书17万字相比,似乎占的比例不算太大,但是,这60处文字全是精华呀!与他全书文字相比,就好像他找到了60处味精,巧妙点缀在没有什么味道的菜肴里。更让我震惊的是,文章中竟然将我对于柴达木那片土地的带有小资情调的独特感伤,被他写成了模范人物秦文贵的感伤。我的一些感慨和思想,也被写成是秦文贵的了。怪不得曲颉先生写了一篇非常尖锐的文章《大记者、名作家抄袭剽窃造假》。曲颉认为张将我的感受写成了秦文贵的,这显然是对英雄人物的造假,是对英雄人物的伤害。(详见曲颉的文章) 
  第二天,我与曲颉通了电话。我说真的让我惊讶!我真没想到张建伟居然会如此抄袭,更没想到抄袭得这么明目张胆。因为,文坛上抄袭事件以前也发生过,比如有位著名作家就因为这种抄袭被媒体披露后,影响特别坏,本来他的小说写得非常有才华,比如《在没有航标的河流上》,却因这种不道德的行为而将自己搞得声名狼藉。后来,他又抄袭了一次,这一次是抄袭山东一位作家。我们习惯于将这种抄袭行为说成是“文盗”。 
  曲颉是酷爱文学的人,他对于有名气的人也是倍加敬重。但是,张建伟的抄袭,等于亵渎了他,所以,他显得特别激动特别不能容忍。因此,他决定要写一篇文章,揭露这件事。 
  他认为这是非常有新闻热点与轰动效应的,他要向全国的重要报刊披露。 
  文章是够尖锐的了,他发出去足足20份,其中有《南方周末》、《新民晚报》、《今晚报》等最具影响力的报纸,并且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从他将文章寄出去的那天起,他就开始等着回音,我也与他一样等待着媒体的反应。但是,曲颉没有等来任何回音,我倒是等来了几个电话。在曲颉文章寄出去的第三天,我就接到了柴达木书记的电话。他说张建伟给他打电话了,听说我要追究这件事情。他说张建伟让他给我说说情,别让我追究这件事。我对书记说,他这是抄袭呀。抄袭是违法的呀!书记说,张建伟到柴达木来,是我接待的呀,他是受中央某部委派来专门写秦文贵的。是为宣传我们柴达木宣传秦文贵来的,再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两个闹起来。书记苦口婆心劝了我一番,中心意思,就是劝我不要追究了。我问书记他张建伟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看待自己这个抄袭行为?书记的话里话外,并没有说张建伟有任何向我表示歉意或赔礼道歉的意思。我对书记说,你的好意我是理解的,但是,你让张建伟抄袭了吗?你肯定不会让他去抄袭我的书的!他的行为构成了侵权。我国已经加入了世贸,我们对于知识产权的问题应该重视起来。如果他张建伟能够认识到错误,想找我赔礼道歉,我随时会欢迎的。 
  这以后,不断又有电话打来,有文学界的人士也有新闻界的人士,这些人既与张建伟认识,也与我认识。他们打这些电话的目的,似乎是受了某种委托,要探知一下我的下一步举动。 
  我觉得这是个是非问题,一定要弄清楚的。但是,我并不想与张建伟过不去,我可以给他充分的时间去权衡,从他的书出版到我们同台领奖,到我确凿认定了他抄袭的行为,甚至到了曲颉的文章邮寄出去,已经一年多了。这么长时间他如果有一点忏悔意识,他是有足够机会诚恳地坐下来,当面赔个不是,不就了结了?甚至他可以找我们共同的熟人或朋友进行磋商来解决这个问题。 
  甚至在书记的电话之后,我还抱着等他张建伟给我打个电话的准备。 
  然而,我的一切善意均遭到嘲弄。 
  我始终不明白,赔个不是,承认错误对他就这样难? 
  3“叩问媒体:你的良知在哪里?” 
  曲颉的文章石沉大海。曲颉与相关媒体联系了,对方认为不好发。北京的报纸不好发,外地的报纸也不好发,就连网络也认为不好发。网络上有规定,一般不能发原稿,他们通常的方式只能是在一家报纸上发了之后,才能够给予转载。可是,哪一家报纸能够率先刊发呢?我感觉有一层很厚的冰层,在捂着盖着这件事情,要想一下子捅开,是不可能的,只能是设法去撬。而撬是需要有缝隙的,我苦于连缝隙都找不到。 
  我非常感谢北京一家不大的网站——益博华图书网。这家网站有位年轻记者,他充满正义感地在北京各大媒体间奔波,他呼吁披露这个令人震惊的抄袭事件:   
  打官司的滋味儿(5)   
  而首发曲颉文章的益博华图书网内容负责人侯小强,通过电话、传真、伊妹儿多种方式向媒体报料,希望媒体采访报道,却遭到更多方式的冷遇。他在《遭遇记者》一文中这样描述记者:一家以揭露黑幕著称的媒体的记者懒洋洋地说:“为什么让我们去?你自己不可以来吗?”另一家媒体的主编大人跟着是一气炮轰:“你有证据吗?有审判结果了吗?你学没学过新闻?”而一家非常有影响力的媒体的记者刚接通电话就说:“我们现在事情太多了,没有时间来处理,你先发一个传真吧,如果有价值我们再联系。”总算有一家报纸的总编感兴趣,可当听说作假者是张建伟时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弯:“张建伟是我的朋友,恐怕这件事情难办……”——电话遭遇记者之外,数十家媒体没有一家对传真和伊妹儿作出反应,甚至连一个答复也没有。 
  这是千龙网的阿良先生在2001年1月9日千龙视野刊发的文章《张建伟亵渎柴达木 刘元举让他吃官司》中的一段文字,阿良在这篇文章中,几乎呐喊着发出这样的诘问:“叩问媒体:你的良知在哪里?” 
  当厚厚冰层压得我一筹莫展时,有天晚上,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北京的区号,但号码却是陌生的。我不禁在心下里合计:这是谁呢? 
  当时,千龙网叫千龙新闻网,可我对于这家北京市官方搞的网站闻所未闻。电话是阿良打来的,他说他正在路上,问我的座机电话,并说半小时后,打到我的座机上。 
  于是,半小时后,阿良通过电话首次采访了我。这便是千龙网上第一次将这件事情披露出来,题为《中国第一记者涉嫌剽窃——记者品行及作品真实性遭遇质疑》。时间为(20010104 01∶56∶18)。阿良认为:“这有可能成为新世纪第一件剽窃案。” 
  可以说阿良的文章有石破天惊的效果。文章刊出之后,我注意到网友们的反响极其强烈,尽管用词有的激烈;有的欠妥,但真实地反映了人们对这起事件的态度,现选几条实录如下:网友 洱海 发表时间 2001年1月4日22∶42听到这个消息,我不惊讶!张建伟是在我上大学时就已知道的人物,当时他曾被老师作为知名记者来讲课,但大邱庄的报道足可以见其为人如何了,有才未必有德。现在的新闻记者又有几人深夜扪心自问呢? 
  网友 老涂 发表时间 2001年1月4日21∶38 
  1听说,张建伟采访都不记笔记,随手划拉几个自己认为重要的数据就行了。 
  2张落到这一步,我为一向喜欢的编辑李大同感到难受——好人哪,说了张那么多好话……(以下的话太难听,故删去) 
  网友 有一个很久都想问的疑问 发表时间 2001年1月4日21∶28 
  为什么北京的媒体都不报“二张”事件?难道就仅仅因为他们背后是新华社和《中国青年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才是中国新闻界的悲哀!! 
  网友 爆震 发表时间 2001年1月4日19∶47 
  我就是记者,我不同意不分青红皂白地乱骂记者,任何行业都有败类。 
  当然,我对张建伟这样的败类除了愤恨,更多的是鄙视。 
  网友 反盗版 发表时间 2001年1月4日18∶27 
  我与张共事多年,张是一个功利心极强的人。 
  这样的人是新闻界的耻辱,《中国青年报》和有关部门必须作出明确回答。 
  网友 QWE 发表时间 2001年1月4日9∶54 
  张建伟本来就是靠和圈内人相互吹捧成名的。如此大段落大段落的抄袭,说明 
  张根本没有能力和资格获得那么高的奖项。 
  从这些文字中,不难看出他们当中有记者,也有张建伟身边的熟人。但记 
  者与记者是不同的!我不知道张建伟看到这些网友的文字会作何反应。 
  第二天,我接到了书记的电话。他说张建伟又给他打电话了。从书记的口气,我感觉到了张建伟已经看到了网上的文章了。他可能也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而且已经开始燃烧起来了。问题是,他所采取的态度。他怕火烧起来,他想扑灭火,但是,怎么扑?他采取的方式令我无法接受,甚至越来越令我不能容忍!许多朋友事后都替他惋惜,说他应该主动找我赔礼道歉。而且,说这些话的朋友都深知我的为人,他们知道我是个经不住别人两句好话的人,何况,都是吃写作这碗饭的。其实,当初我们一同登台领奖时,我就在期待着张建伟能够回过头来,能够走到我的身边,跟我说道说道。假如他当时能够有点真诚的话,我肯定不会再追究这起抄袭事件了。人不可能不犯错误,厚道的人也不可能不给人家以承认错误的机会。事实上,后来即便走上了法庭,我也三番五次地给予了张建伟这样的机会。 
  书记当时是用一种惋惜的口气说:呀,网上像着了火一样,张建伟不希望这样。我说我也不希望这样,但是,我得知道他想怎么办。书记说,他想要你的电话,我可以告诉他吗? 
  我说当然可以。书记又息事宁人地劝了一番,当然,他也认为我的想法有道理。因为毕竟张建伟对于他的错误没有承认,也没有说要找我和解。 
  书记将我的电话给了张建伟。我想,可能他会给我打电话的。如果他打来了,那就好说了。这之后,我接过几个电话,有北京方面打来的,是我的熟人,也是张建伟的熟人。我感觉这样的电话意义更多的是在试探我,或者说,对方很想知道下一步我会采取什么措施。我等待着张建伟的电话,我也希望他能够真诚地面对自己的错误。用书记的话,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两人成为仇敌。我赞同书记的说法,也并不希望与张建伟为敌,我愿意给他机会,我始终在等待,我等待得太久太久了……   
  打官司的滋味儿(6)   
  既然已经在网上把冰层烧开了个窟窿,那就应该将所有的冰层烤化燃沸。我以为媒体会因此而形成一股热潮,会唤起人们对于这起抄袭侵权事件的关注,从而给张建伟形成更大的压力,使他受到教育,承认错误,挽回影响。 
  但是,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我对将要发生或可能发生的事情估计太不足了! 
  阿良的文章似乎仅限于网络,还没有在平面媒体构成多少冲击。除了被《羊城晚报》等极少数的媒体转载之外,更多的还是沉默与木然。 
  为了让北京的主流媒体了解这起侵权事件,也是为了维护我的著作权益,我到北京搞了一个新闻发布会。我要向与会的有关记者公布,我要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如果说我当初只是想通过媒体将侵权者不那么光彩的行为予以披露,使得更多人知道的话,那么,这段时间媒体的沉默终于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要是不诉诸法律,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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