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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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之旅-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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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天的开始,又是一个新的时空组合。我拾起细竹的扫帚,让那日趋老化的筋骨,在落叶与土地之间互道早安,彼此祝福。
  生命并不曾流逝,它只是在岁月的跋涉中,学会了如何收敛。当一粒种子掀开了地表,把子芽推向未知的世界时,生命所需要的是勇气。等到翠绿的叶子招摇在和风中,舞出了欣欣向荣的序曲时,生命的意义已不再是一声声的叹息。
  谁没有年轻过?人生的步伐,有谁不是在稚嫩、青绿中踏过?唯有绿色渐渐深了,挺立的枝干才能感受大地的震颤。
  东坡的<南歌子>吟得好:
  “带酒冲山雨,和衣睡晚晴。不知钟鼓报天明。梦里栩然胡蝶一身轻。”
  “老去才都尽,归来计未成,求田问舍笑豪英。自爱湖边沙路免泥行。”
  山雨未醉,晚晴犹醒,老来方悉天已明。时间一直是我最顽强的敌人,却也是我亲密的伴侣。过去我曾在将逝的须臾中,争取过难得的“梦里胡蝶一身轻”。现在求田问舍,英豪虽无,倒也偏爱“湖边沙路免泥行”。
  细看那逗留在青草发梢的晶莹水珠吧!她何曾自以为出身卑贱?阳光绕过她的娇躯,彩虹散发出耀目的明艳。她用脚尖踮在叶片上,急切地露出了秀圆的小脸。山麓的轻风吹起了,枝叶一阵摇动,一溜烟,从此踪影不现。
  呼吸着大自然的空气,徜徉在自然的怀抱,我来自自然,也将去向自然。今天的平宁也就是来日的心境,无欲无求,却难抑住我对她的憧憬。在自然中思索自然,自然而然,我又看到了另外一个天地。
  有线电视大地频道上有个“适者生存”的节目,其中一个讨论以一棵英国橡树为中心的生态环境。那是一棵生长了数百年的老树,每当春天到临时,她的苞叶在鳞片的保护下,紧闭深锁。春意深了,苞叶仍然无动于衷,似乎没有一点生机。
  科学家仔细观察,发现有一种象鼻虫会将卵埋藏在树皮下。春天一到幼虫就孵化了,爬在树上,密密麻麻地到处都是。显然橡树在等待时机,如果这时就发芽了,那些数量不尽、穷凶恶极的幼虫,必然要将嫩叶啃囓得片甲不存。
  对这些幼虫而言,它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把树叶的能量转换为它的体液。可是它们也有天敌,大部分的幼虫不是被啄食,就是饿死了。这时,橡树的苞叶急速绽开,残存的幼虫则彷佛食叶的机器,无不馋吻大动,各据一叶,努力进餐。
  这时已是仲春,橡树叶必须尽快地吸收阳光,加速成长。鲜嫩的滋味,丰富的营养又吸引了不少过客。各种食叶的昆虫一一出现,各种食虫生物也相继到来。一场生存竞赛,在阳光、空气、雨水中残酷无情地展开。
  橡树体积巨大,绿荫匝地,屹立在原野间,无数的生命都仰仗着她的恩泽而得滋长。要不了多久,在炎炎的夏日中,那些各形各色的毛虫,渐渐席卷了所有的嫩叶。是时候了,毛虫会选择坚实的叶子,将之卷折成自己的新居,转化为蛹。
  待所有的恶客都饱载而去,橡树才有喘息的良机,它会在夏季将逝之前,迅速地换上新装,以为自己的下一代作最后的冲刺。
  橡树的花果开始成长,娇嫩的花蕊刚刚展露芳颜,另一批长着天使翅翼的寄生虫又翩翩到临。有的直接以花为食,有的则将其后代寄生在花蕊的子房中。所幸橡树也有它的打算,虽然牺牲了花蜜,却使花粉得以传播出去。
  万万千千个果实,经过了结蕊授粉,新的生命刚刚要跨出第一步,却又是另一场惨烈竞争的开始。有的果实被生吞活食,有的成为寄生的庐舍,一个一个在生命的祭坛上,互相支持,循环轮回。
  轻风缓吹,落叶飘零,秋天终于到了。历经各种大小的战役后,橡树还是成功地培养出一粒粒的种子。但是有的外强中干,早已成为其它生命的摇篮。有的发育不良,不待成熟,已经掉落了一地。
  劫后余生的橡树果实,实时披上坚硬的甲冑,刚逃脱了甲虫的侵扰,却又成为松鼠、鸟类的粮秣。松鼠先啃掉美味的子房,其余的则埋藏妥当,储备寒冬的干粮。还有一种坚鸟,将种子啄下后,便带到空旷的草地,将种子埋在土中,以防盗贼觊觎。
  残余的种子不到一成,好不容易待得秋深了,橡树也换上了冬衣。它抖落了剩余的枝叶,种子也随着滚落在地。然而舞台上的戏还在演着,生命的灾难正在前面,一部分种子被地鼠中饱了辘辘的饥肠,一部分成为真菌的冬令补品。
  第二年春天,雪溶了,在密荫之下,一颗颗的嫩芽终于绽露了头角。新生的希望,在千千万万个失去的机会中,总算继承了橡树的薪火。
  只可惜密林间阳光太微弱了,巨大的橡树为了生存并培育下一代,必须利用每一分资源。失去了阳光的抚慰,也得不到水土的滋润,无助的稚芽凋萎了。一年一年奋斗的结果,在老橡树华盖笼罩的地面上,竟没有见到一棵小橡树的踪迹!
  这场生存竞争的意义何在呢?英国橡树又怎能历经亿万年,存活迄今?答案完全出乎人的想象!是那只为了过冬埋种子的坚鸟,因为记性不太好,它总会漏掉几个雪地里的种子,也偏偏只有这几粒种子,在空旷的大地上,又开始了另一场生命的游戏!
  这个节目原是要证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我学的是农艺,曾是天演论的忠实信徒。但是历年来,我总觉得在这个美丽的理论背后,还有一种更合理的解释。我认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木已成舟”的结果,而非生命演化的真相。
  这段精心制作的影片所陈述的都是事实,其中的角色除了英国橡树以外,还有象鼻虫、寄生蜂、蛾、鼠、鸟以及真菌类等各种生物。对任何一种生物而言,生命的循环都有其必然的过程。其唯一而且共同的现象,是生命体对能量的充分应用。
  由橡树的叶花变成果实,由象鼻虫到寄生蜂,每一种生物、每一个过程都涉及一个生命力的系统。即令人用理性,在大我的立场来分析这些系统,也不可能看到事件的真相。因为在“认识”的立场,我们必须先严格定义什么是认识,人能认识什么?否则说来说去也难有交集。
  “认”是“辨认”,“识”是“知识”,认识即指先经过辨认之后,才得到的知识,。辨认须有对象,知识则有分类。以橡树的事件而言,如果辨认的对象为象鼻虫,当然所得到的认识只是全部事件中的一部分。不论我们选择的对象是什么,除非我们着眼于全部事件,否则,受到了辨识范围的限制,便只能认识到其中一部分。
  也就是说,如果把这个事件分成若干物种生存的小单元,就像导演在影片中安排场景一样。一点也不错,每一段都完全符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结论。但如果我们的对象是所有的橡树,从它的发芽、结果到新生命的诞生,这个结论就显得十分荒谬。因为以橡树而言,其“适者生存”的关键,竟然是靠着一种鸟,而且是靠鸟的忘性,才能生存下来!
  再看“物竞天择”的定义,似乎“物种”是在有意识地竞争,在竞争中有了胜负。我们再回想整个事件,先忘掉眼睛所看到的,不管哪一种生物,实际上都只是一个个生命系统,一些能量变化的结构,在进行能量的变化而已。
  根据热力学定律,能量是由多向少传播,物质体的能量不能保存,便直接以传导、辐射与对流方式传播开。生命体的特色就是能暂时贮存并利用能量,变化也就复杂多了。
  生命体相当于能量的贮存器,其所贮存的能量为生命的动力。地球上能量的来源以日光及地热为主,其聚集的方式自然与空间的大小成正比。然而由于生命体由物质所组成,物质有传播能量的性质,体积越大,所耗的能量越多。因此,生命体摄取能量最有效的方式,是体积小、数量多,这就是大量微生物存在的基本原因。
  微生物需要配合环境变化,虽然容易摄取能量,但却不易保存。在能量的变化中,能可产生“功”,功可能消耗在微生物的运动、或体积结构的增加上。运动提供生存的机会,体积则保障能量的累积。所谓的进化便是物种在能量变化的过程中,基于大环境与小环境的时空流程,能量由多到少,逐步传递,而传递及能量应用的效率,则是由低到高累积。
  所以,生物界的“物竞天择”,不过只是“能量传播”的规律之一吧了!如果谓之“进化”则可,一定要说成“物种在竞争,大自然在选择”,则未免太牵强了。
  从这个观点来看,橡树甚至于其它物种的生存进化,何尝又不是宇宙能量传播的过程之一呢?生物学家说,生存进化只限于生物,但什么才算是生物呢?滤过性病毒算不算?蛋白质分子呢?去氧核糖核酸难道没有生命?
  当我们见到云在天心移动,浮云的形状多变,时而飘逸,时而重浊,时而稀稀落落,时而满载天心。这时有没有人会认为那些云堆是在进行“适者生存”的天演进化呢?如果没有,为什么借着两种不同的能量载体所进行的另一种能量转移就是“物竞天择”?
  云在天心移动,是能量变化的结果,生命体的生生死死,也是能量变化的结果。能量的变化不断地发生在宇宙中,前一剎那与后一瞬间,小的变化累积成为大的殊异。物并没有竞争什么,天也没有选择什么,只是不同的时空,有不同的现象而已。
  我们已经知道人眼只是一个光波接收器,只能看到具有能量的光。因为地球的能源来自太阳光,在生命发生的初期,光即为生命体利害的基准。因为利于生存,逐渐发展为眼睛,用以侦测光源以及空间能量分布的状况。由此可知,眼睛只是一种机能设备,能看到某种能量变化的结果。这只是一种“辨识”的机械反应,连一个单细胞的细菌都能辨识光,所以看得到光,只是能量变化的结果,与“物竞天择”无关。
  看到光以后有所行动,也是一种机械反应,以当今的科技水准,这些都不难做到。以毛虫吃树叶为例,如果一步一步地分析,事实上都不外乎一些连续的机械动作。可是把各个过程连在一起,马上我们的问题就出来了:“为什么毛毛虫知道要这样做?”
  再想下去,问题会越来越复杂,而过于复杂的问题,人连想都不能再想了。这些难以回答的“为什么”,都是前一级到后一级的辨识、反应之间必然的因果。只因为当今的知识不足,对人如何辨识刺激的过程还不够清楚,是以无法用简单的机械律来解释!
  达尔文提出“物竞天择”的理论,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的认知了。只是他没有说明这个“天择”的“天”指的是什么?当然我们知道他绝对不是指“上帝”,那么,只有大自然可以代表了,大自然又是什么呢?不论是什么,它如何选择呢?
  就算我们解决了这道难题,物种又如何在“天择”的情况下“竞争”呢?如果一切以遗传基因的或然率来说明,即在各种排列组合中,只有最适合环境的基因能保存下来。这种说法有一个非常难以解释的死角,我曾为此伤透了脑筋!
  我很有实验精神,我住在美国时,有一次在地上捡到了一只受了伤的小鸟。我决定给它做一个巢,而且打算仿真它,将巢筑在院子里的一棵小树上。为了这个小巢,我忙了一个下午,结果才发现连筑巢这样简单的工作,也完全无法用排列组合加以说明!
  小鸟在羽毛丰满后,立刻离巢自立。因此筑巢的行为不可能是向鸟妈妈请教,也从来没有观察学习的机会。因此我们只能假定,物种的遗传基因具有物种行为指引的功能。也就是说,以下所提到的问题,都必须以遗传基因来说明。
  首先,巢要做多大?选择什么材料?到哪里去找?巢在什么位置最为合适?这些问题我还可以回答,小鸟从小在巢中长大,当然以其身体为直径,材料是天天看到的,习以为常,可以转化为记忆资料。要找这些材料虽较麻烦,但也不外乎辨识的机械律。筑巢的位置则涉及“安全”的认知,虽然更为复杂,但尚可用遗传基因加以说明。
  我模仿鸟的行为,第一步都解决了,找到了材料和筑巢地点。
  其次,如何放置第一个找到的材料?鸟只有喙可以用。我试了又试,难在如何判定怎样放置材料才是“正确”的?如果只是往上堆,材料不可能纠结,巢也难以成形。以一只智能不高的小鸟,凭什么来判定筑巢的材料一定要“纠结”呢?又用什么方法使之纠结呢?至少这方面我的智能还不如小鸟,巢没有筑成!
  后来我看到一种“织巢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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