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克与美洲豹 作者:[美]盖尔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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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克与美洲豹 作者:[美]盖尔曼-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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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而且又不与任何观测相矛盾,他曾经试图承认量子力学在哲学上终究是可以接受的。在试图让量子力学与他的马克思主义信仰相协调时,他曾就量子理论写过一本基础教科书,强调诠释问题。当这本书快出版时,戴维焦急地想把有关章节拿给爱因斯坦看,看他能否说服这个伟人的反对意见。戴维请我安排一次会见。我回答说,我不合适做这件事,因为我跟爱因斯坦很不熟悉,但我可以和杜卡斯(Dukas)小姐谈一下,她是爱因斯坦的秘书,虽然很难对付,但是看她能做点什么。
    过了一两天后,当我遇见戴维时我告诉他,我正在为约会努力,但他激动地打断我的话,说约会完全不必要了。他的书已经出版了,而且爱因斯坦已经读过了,并打电话告诉戴维说在所有反对他的论著中,戴维的书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礼物,并且说他们应该在一起共同讨论一下。当我再次见到戴维时,当然急于想知道他们的谈话情况,因此我问了他。他似乎很腼腆地对我说:“他和我作了详谈。我要回到写书以前的我。”从那以后大约40 年,戴维试图对量子力学作再次详细阐述和诠释,以消除他的疑惑。最近,我非常伤心地得知他去世了。EPRB 试验
    多年以前,戴维·玻姆建议用一个改变了的和更实际的试验,代替爱因斯坦、玻多尔斯基和罗森的假想的“完备性”实验(这个实验这儿不再多说)。玻姆的实验(又称EPRB 试验,以纪念这4 位物理学家)涉及一个粒子衰变为两个光子。假设这个粒子静止,也没有内部的“自旋”(internal“spin”),然后,两个光子向相反方向运动,它们有相同的能量和同样的偏振。如果一个光子是左圆偏振的(向左旋转),另一个也必将如此;同样,如果一个光子是右圆偏振的(向右旋转),那另一个也将如此。更有甚者,如果一个光子沿一特定轴的平面偏振(即电场沿这个轴振荡),那另一个光子也必然如此。
    假定光子在进入探测器以前不受任何干扰,进入探测器后如果测出一个光子的圆偏振,那么另一个光子的偏振就确定了——相同。类似地,如果测出一个光子的平面偏振,那么另一个光子的偏振也就确定下来——仍然相同。爱因斯坦的完备性应该意味着:能够对第二个光子的圆偏振和平面偏振这两者都给出确定的值。但是,一个光子的圆偏振和平面偏振不可能同时给出精确的值(正像一个粒子的位置和动量也不可能同时精确给出一样)。因此,按量子力学的观点,完备性的要求在这种情形也仍然不合理,如爱因斯坦和他的同事当年讨论的结果一样。这两个测量,一个是圆偏振,另一个是平面偏振,是两个可供选择的测量;它们出现在不同的历史分枝上,我们没有理由期望同时考虑两者的结果。EPRB 和隐变量的可选择性
    以后,约翰·贝尔(John Bell)的理论研究揭示出,用某些测量两个光子偏振的方法,EPRB 实验的装置可以用来区分量子力学和假定的隐变量理论。贝尔的定理(也称贝尔不等式)涉及到一个特殊的量,这个量可以给出两个光子偏振间的相关性。在量子力学里,这个量可以测出它的值,但经典隐变量理论却不容许。
    贝尔的书出版以后,各个小组的实验物理学家都开始做EPRB 实验。大家都急切地等待结果,不过实际上所有的物理学家都一直断定量子力学是正确的,因为它已被许多事实所证实。人们可以料到,当世界上所有对这个实验感兴趣的人听到实验结果后,会轻松地叹一口气,然后又像往日那样生活下去。但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有一阵子各种实验报告纷至沓来,断定量子力学已被证明有一些离奇古怪和令人不安的特性。当然,量子力学还是原来的那个量子力学。除了进一步证实了量子力学和接着而来的心慌意乱的傻话以外,并没有出现什么新东西。故事被歪曲了
    在新闻媒介和各种各样的书中,主要的歪曲是这些传播暗示,有的甚至明确断言,在测量一个光子的偏振(圆和平面两者)时,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影响到了另一个光子。事实上,测量并没有引起任何从一个光子传到另一个光子的物理效应。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在一个特定的历史分枝上,一个光子的平面偏振被测量了,并因此给出了确定性,那么,在相同的历史分枝上,另一个光子的平面偏振也就被确定地给出。在一个不同的历史分枝上,一个光子的圆偏振可能被测量,在这种情形下,两个光子的圆偏振都被确定地给出。在每个分枝上,这种情形犹如贝尔在他论文中提到的伯特曼(Bertlmann)的短袜。伯特曼是一位数学家,他经常一只脚穿粉红色短袜,而另一只脚穿绿色短袜。如果你只看到他的一只脚,穿的是绿色短袜,那你立即知道他的另一只脚穿的是粉红色短袜。这时,并没有任何信号从一只脚传到另一只脚。同样,在证实量子力学的实验中,并没有信号从一个光子传给另一光子。没有发生超距作用。上述测定一个光子会立即影响另一个光子的虚假的报导,引出了所有各种各样令人遗憾的结论。首先,断定效应是瞬时的,这违背了相对论的要求:没有任何一种信号——即物理效应,能传播得比光速还快。如果真有这样一种信号,那么当观察者正要测量这运动中的信号时,信号却正好归来了!这正如一首打油诗中所描述的那样:少妇名叫布赖特,走得比光还要快。今天出门去旅行,相对论道上向前迈;可是昨晚已回家,瞧这事情怪不怪?
        其次,某些作者声称在量子力学里可以接受“超自然”现象,例如预知,即某些“通灵”(psychicindividuals)人可以预先知道一些偶然过程的结果。无需多说,这些现象会扰乱量子力学,正像它曾扰乱过经典物理学一样。如果说坦率一点,这些人实际上想如我们所知那样,将自然界的定律作一次彻底的修改。
    第三种傻话的表现是屈服于某些建议,如美国国防部建议利用量子力学达到在军事上用超光速通讯的目的。人们会奇怪,这些远离常规的新事物,在比较过时的领域里(如反引力、永恒运动)是否意味着其数量应该逐渐减少。如果不是这样,那一定是处理这类事件的官僚机构在增加。EPRB 重要的潜在应用
    与此同时,严肃的研究者们开始思考,EPRB 效应也许可以实际地加以利用。他们没有陷入空想,而是提出一些令人神往的潜在应用。例如,贝纳特(Charles Bennett)、布拉萨德(GillesBrassard)和埃克特(ArturEkert)曾经想发明一种量子密码,在这种密码里EPRB 效应一再用来让一根随机弦产生一些二进制码,只让两个人知道,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这种弦因此可用来作为传递信息的不可识破的密码,仅在两个人之间秘密使用。
    这种方法的大致原理如下。假定只有阿丽丝和玻普两人可以得到EPRB光子对稳定的供应。每一对光子中,一个光子到阿丽丝那儿去,另一个到玻普那儿去。他们两人事先就同意对各自的光子,作了长系列的平面偏振测量,区别两个垂直方向的一半机会称为x 和y,区别另两个相互垂直方向的另一半机会称为X 和Y(x 和y 轴旋转45°就成了X 和Y 轴,如图12—1 所示)。阿丽丝随机选择了她的光子,并不关心它将经受x…y 的测量还是X…Y 的测量。玻普也单独一人作了同样的选择。
    上述过程结束后,阿丽丝告诉玻普,她选择了哪种测量她的每个光子的方式,x…y 或X…Y;玻普也给了爱丽丝类似的信息(这种对话可以通过公用电话,被间谍偷听到了也毫无关系)。他们知道在哪种情形下他们两人用了相同的测量(大约有一半时间发生)。由于EPRB 效应,对每个同样的测量,阿丽丝和玻普得到的结果一定完全相同。而这些同样测量的结果,却只有阿丽丝和玻普两人知道,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当然假定每人都秘密地进行测量,并且不宣布测量结果)。这些结果可以用一串1(代表x或X)和一串0(代表y 或Y)来表示,这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些数串可以作为不可识破的密码基础,在他们两人中使用。
    如果他们两人对安全性还不放心,他们可以废弃少数他们共同测量的结果,在公共电话中比较一下对应的一些1 和0 是否真的一致。其他剩下的1 和0 串仍可继续用于秘密通信。任何一个间谍如果设法知道了他或她的测量光子的方法,这间谍将会破坏阿丽丝和玻普结果的完全一致性。但只要把这些结果中一部分作一比较,这间谍的破坏就被暴露了。
    量子密码并不真地需要EPRB 效应。后来,由6 个物理学家(包括贝纳特)组成的一个小组,发明了一个更聪明的程序,这个程序的实质仍然是利用EPRB 效应。他们毁掉一个光子,又在另一地方创造一个有相同偏振态的光子(即利用空间不同的概率分布)。
    当我们越来越熟悉基本粒子系统时,在被实验揭示的明显复杂性和理论所得到的简单性之间,就有一种令人注意的相互关系越来越明显地显示出来。许多不同种类粒子的发现,以及它们之间不同类型的相互作用的发现,使人们产生和加强了一种印象:粒子物理学越来越复杂。但与此同时,在理论物理学中,在向着粒子和相互作用的统一描述的进程里,发现了越来越明显的潜在的简单性。虽然粒子物理学还远没有一个世纪的历史,但我们可能已经处于这样的阶段:粒子物理学的统一已初现端倪,一个单个的原理可望预言基本粒子已观察到的多种多样性的存在。第十三章 夸克和其他:标准模型
    所有有关基本粒子的值得尊重的理论,都是在量子场论的框架里完成的,其中包括标准模型和超弦理论两者。量子场论的基础有三个前提:量子力学的有效性,爱因斯坦相对性原理(不包括引力的狭义相对论和包括引力的广义相对论)的有效性和定域性(locality,意指所有基本力都由定域过程引起,而不是超距作用引起)。这些定域过程(local process)涉及到粒子的发射和吸收。QED——量子电动力学量子场论第一个成功的范例是量子电动力学( quantum electrodynamics,QED),它是电子和光子的理论。电子是一种费米子(即遵守泡利不相容原理),它具有一个基本电荷单位(用“负号”标记,这是本杰明·富兰克林发明的)。光子是一种玻色子(即不遵守泡利不相容原理),它呈电中性。在量子电动力学里,在电子间的电磁力起源于一个电子发射光子,而另一个电子吸收这个光子。如果你懂得一些经典物理学,你一定会反对一个电子发射一个光子(即一个电子转变为一个电子加一个光子)因为这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或动量守恒定律,或同时违背了这两个守恒定律;同样,你也会反对电子吸收光子。但是,如果你懂得一些量子物理学,你也许会知道,能量只是在一个长的过程中守恒,而不一定在有限时间间隔里也守恒。量子力学的这一个特点,可以视为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用到能量和时间上的一种表现形式。系统可以先借一点能量让电子发射一个光子,过一会儿,当另一个电子吸收光子时又归还这借来的能量。这个过程被称为两个电子间一个光子的“虚”交换(“virtual”exchange)。光子的发射和吸收只是量子力学的匹克威克意念①。
    对任何量子场论,我们可以画一些奇特的小图,使我们能够形象地了解正在发生的事。它是由已去世的一位同事狄克·费曼发明的。图中两个电子正在虚交换一个光子,从而使它们之间发生电磁相互作用力。每一个电子用e…表示,指出它带有一个单位的负电荷。光子用一个o 标记,表示它的电中性。e+表示正电子,它是电子的反粒子。但是,什么是反粒子呢?正反粒子对称
    量子场论的发展,暗示了一种在基本粒子系统中的基本对称性,即粒子和它的“反粒子”(antiparticles)之间的对称性。每一个粒子都有一个相对应的反粒子,反粒子的行为就像该正粒子在时空作退后的运动。反粒子的反粒子就是粒子自身。如果两个粒子是各自的反粒子,那么它们就有相反的电荷(电荷大小相等但符号相反)和相同的质量。电子的反粒子称为正电子(positron),因为它带有正电荷。有些电中性的粒子,如光① Pickwickian Sense,匹克威克是英国作家狄更斯写的《匹克威克外传》中的主人公,他天真朴实,但喜欢想入非非——译者注子,是它们自己的反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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