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残月  作者:江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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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星残月  作者:江誉-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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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栈亭是十一大门派掌门人共商武林事宜的地方,今天他们已经约好在那聚集。
  栈亭三面环山,虽然从各处都能到此,但是到了境内就只有一条路。
  这条路长约一里,周围荆棘丛生,是个暗布机关的好地方。但是敢妄入雷池的人还没有几个。
  韩冰、上官飞、凌波仙子、游义知和萧别离已先在这条路上会面。
  游义知当先道:“听说天衣圣教已经展开行动,玉令锦符已失三道。”
  韩冰一叹,道:“敝派祖师爷亲自设计的南天阁和天龙无极阵都困不住他,他夺走玉令锦符直如探囊取物一般。”
  上官飞道:“肖旸用打草惊蛇之计引出玉令锦符的下落,我便布下疑阵等他落网,谁知却仍然被他识破!唉……”他亦长叹一声,摇着头道:“攻心、攻城,我都逊他一筹!”
  凌波仙子道:“木瑶本是我的亲信,可没想到她居然是追花舵三月堂的堂主!她向我出手的时候,我的心已乱,玉令锦符也被她夺走!”
  游义知“咦”了一声,道:“凭师太的武功,纵然是心乱,也不致落败啊?”
  在场几人也有同样的疑问。
  凌波仙子道:“话虽如此,但是那天她只在七式内就破了我的‘白波九道流雪山’,这一招乃是三十七式中最弱的一环。我右掌推出时虽有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道,但是对方若以长兵器、迅疾的手法,我的天窗穴必然无救!木瑶出手虽快,却不曾发现过这个破绽,但是那天,她却好像有备而来,一击得手。”
  上官飞道:“看来她一定是经人指点,知道了师太的破绽。”
  韩冰道:“问题是,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知道?”
  游义知道:“不错。日月拂尘三十七式素来为海南派掌门绝技,一般人无需三式就已落败!若遇高手相持之下,即便发现破绽也无暇破解。所以……不过,有一个人或许知道师太的破绽,但这个人却是万万不可能效力圣教的。”
  众人眼中一亮。
  萧别离道:“是慕成雪!”
  游义知点了点头,道:“他非但聪明绝顶,而且还是一代武学奇才,各门各派各种数路的武功,他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并且应变力之快、悟性之高实在是旷古空前!其记忆力恐怕也已达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境界!不管他是否精通日月拂尘三十七式,他至少看过师太出手,若说能道出师太的破绽,并非痴人说梦!”
  上官飞道:“游先生不愧为‘通晓天下事’,只是我时常有一事不明,各路武功都有了如指掌,那他的武功必然杂而不精。为何在他身上看不出这一点。而且他的掌法之精妙、轻功之高绝实在已达惊世骇俗的地步!”
  游义知道:“那是因为他的心神具静,人力合一,心驱气力,人奴外物。任何招法、兵器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有形而无实的‘相’,所以也就根本影响不了他。心气合一,气随心转,变化如意,纵横天下。”
  萧别离道:“若非他有着悲天悯人的心肠,又有几个和他交手的人能全身而退?所谓无情无义无人无我,无坚不摧!”
  韩冰道:“江湖得慕盟主乃我辈之幸,但是肖旸的存在即不知幸亦不幸。”
  凌波仙子道:“真不知道他们两个若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萧别离道:“有肖旸这样的对手,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纵横无敌,并不是别人想象中那么愉快的事情一个人到了没有对手时,甚至比没有朋友更寂寞。
  五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兀自沉思许久,心头似乎被萧别离一语梦上烟雾。他们都失败过,也成功过,现在也正是站在成功的塔顶上,高处的寒气,他们又是一种什么感觉?
  约莫走了半里路,五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位黑衣蒙面人。
  “诸位可是要去栈亭?”
  五人见他毫无恶意,心下也放松了紧惕,“正是。”
  “那就请诸位快快回头!栈亭周围百步已被圣教设下重重机关!”
  五人齐皆震惊,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突来的讯息。 
  此时,那蒙面人突然向萧别离打了一个手势:右手拇食二指环扣,其他三指竖起,而后,旋即飞身离开,
  ——一箭三雕!
  萧别离面有喜色,道:“这个人就是帮了我们两次的那个人,他想必是圣教内部一位有分量的人物。前面看来是真的不能去了!咱们最早到此,也好回去拦下其他人!”
  于是他们便往回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这条路上出现了一个根本就不该出现的人——汀兰公主。
  她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是以才没有碰上回去的众人。
  糟糕的是她已经在机关境内了。
  她的脚刚踏在一根青草上,周围突然“飕……”声大作,无数枚泛着蓝芒的暗器都朝她招呼过来。
  汀兰公主心中一凛,已被人拦腰揽过,飞速的旋转在暗器林中,她只觉得耳边“飕……”声不断,至于此人是谁,她想看也看不见。
  这个人旋转着退出机关境内,又箭般飞奔了几百余步,才将汀兰公主放了下来。
  汀兰公主终于看见了这个人的面目,但却吃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盯了他很久,才道:“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救我……”
  肖旸笑了笑,谁也不知道他的笑代表了什么意思。
  他尚未开口说话,本来只有两个人的林子里突然又多出了一个人,正是方才那黑衣蒙面人。
  他走到肖旸面前,看了看汀兰公主,道:“你终于救了你想救的人!”
  肖旸道:“你很聪明。”
  蒙面人似乎笑了笑,道:“比起你来,在下这点小聪明根本不值一提!告辞——”
  他刚准备走,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凌厉尖锐的响声,刹那间已迫在眉睫!
  原来有人在十丈外用浑厚的内力同时发出的三点“寒星透骨钉”!
  声音刚起,肖旸立即左掌揽倒汀兰公主,右掌推开蒙面人。
  而他自己却避无可避!
  一枚透骨钉已深深地钉在了左肩之上!
  蒙面人反顾视之,心头骇然,当他刚要跃过来的时候,已被凌空刺来的寒星击退。
  肖旸厉声道:“快走!”就已蹿身过来,一掌将他送出丈外,就在他回身的那一刻,汀兰公主也已经芳踪无迹!
  他心头一震,正欲运气离开,岂知刚一提臂,左肩一阵奇痛痛入心脾,随即一阵冰石贴肤似的寒意流侵内腑。
  他只有缓下身形,手到肩处,满是殷红的鲜血。
  他想把那枚透骨钉拔下,可是那钉却深嵌在肩胛骨中……
  渐渐的,他的脚步越来越沉,体内的寒气也越来越重,而且逐渐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他踉跄着走在密密麻麻的林中,举步艰难,若非周围树木众多,此刻恐怕已支持不住。
  当他再次从一棵树离开到另一棵树的时候,头部的昏眩更剧烈,猛然前扑,只有一臂抱树,险些跌倒,却刚好被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扶住。
  
    第十五章 情到深处无怨尤
  一
  肖旸怔住了;因为她豁然是汀兰公主。
  他立即后退:“怎么会是你?”
  汀兰公主并未回答,只是异常关切地问:“你的伤要不要紧?”
  肖旸冷冷地道:“与你无关。”
  汀兰公主心一沉,道:“可是,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
  肖旸的冷笑截断了她的话:“我救你,因为你是我们的棋子。你现在还不能死!”
  汀兰公主紧咬朱唇;怔怔地盯着肖旸;许久才咽声道:“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救那个蒙面人?难道他也是你们的棋子?”
  肖旸的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意:“他一直故作聪明,我会让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汀兰公主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迟疑,但是她还有许多问题一定要问个明白,她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会是错误的。
  “那么那天晚上,在我枕边告诉我,我是汀兰公主,我是慕成雪深爱的汀兰公主,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深爱着我的人是谁?”
  肖旸面无表情地道:“是我。”
  汀兰公主道:“你为什么要那么说?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要为我解除失心术?”
  肖旸道:“你认为我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汀兰公主柔肠寸断,泪水夺眶而出。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有多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苍白如月的面庞滚落,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可是说到最后,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直到泣不成声……
  肖旸一直在竭力控制体内的寒气,可是现在已完全控制不住,冷不防吐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直退到身后一棵树旁,剧烈的咳嗽,整个人也因寒冷而颤抖。
  所有的悲愤和委屈都已被汀兰公主抛诸脑后,看见他的境况,她的心里只有锥心的刺痛……
  一股来自心底的力量冲毁了她的理智,她一下子冲到肖旸的身旁,紧紧地拥着他,想用自己的力量让他恢复,用自己的体温抵御他体内的寒气。
  肖旸震惊:“你干什么……”
  汀兰公主嘶声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饱受痛苦的折磨!我要你好起来……”
  肖旸的冷言冷语截断了她的话:“放开我!”
  汀兰公主惊呆了:“你——”
  肖旸语声更冷:“我要你放开我!”
  汀兰公主,没有放开他,只是哽咽着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让寒气侵入我的体内!可是我不在乎,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肖旸挣脱了汀兰公主的紧紧拥抱,天际中突然间“唰——”地一声清吟,一道夺目的光芒自肖旸的袖中出现又消失。
  汀兰公主惊呆了,她已感觉到肖旸的剑那股冷入骨髓的寒意,她也感觉到剑锋划过咽喉的滋味……
  殷红的鲜血自一条长约三寸的血口中溢出,但是去没有刺进血管,没有伤到要害。
  “若非你对我教还有益处,方才那一剑早就要了你的命!你再这么冥顽不灵,我出手就不问后果了!”
  汀兰公主泪流满面,恼羞成怒,掩面奔出很远。
  
  二
  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就像是来自远山之颠的冷风无情地侵噬着肖旸的身体,他一个人置身在夜色沉沉的树林中,是那么的孤独无依。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是在思念昔日的故人,还是在回忆过去的往事?
  ——在他那张冰冷、充满骄狂之气的脸颊之下,又有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辛酸与苦楚?又有多少无法磨灭却又不堪回首的往事?
  ——没有人在的时候,他脸上的骄狂之气就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独特的气质和淡淡的忧郁……
  就在这个时候,林中又多出了一个人。
  一看见冷香,肖旸心底就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愁怀。
  她是残阳舵的总舵主,主要职责就是四处隐蔽,便于帮助其他分舵的兄弟或灭口。她的行踪当然是飘忽不定,所以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并非偶然。
  她奔到肖旸身边,扶他坐下,关切地询问:“你受伤了?”
  未等肖旸回答,冷香的手指已搭在他的脉门之上,她的脸色逐渐凝重,到最后竟已变得苍白!
  “让我看看你的伤……”
  肖旸道:“不必了,天衣右使的寒星透骨钉……你我都束手无策……”
  冷香的手心已沁出了冷汗,担切之色溢于言表:“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她焦急地盯着肖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肖旸没有回答,只是冷声道:“你应该问我为什么会受伤?”
  冷香心一震:“我……”
  肖旸接着又道:“我是为了救汀兰公主和一个处处和圣教作对的人才受的伤!你身为残阳舵总舵主怎么可以对这样一个人如此袒护!”
  他挣扎着站起来,走出很远。
  冷香看着他踉跄的身影,嘶声道:“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连累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可以去找段星空,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圣教,为了你,就是死——我也毫无怨言!”
  肖旸闭紧了双眼,脚步也变得异常的沉重,他没有转身,也没有睁开眼,他怕看见冷香此时的样子,自己的心就再也硬不起来……
  但是此时肖旸不得不睁开眼睛,因为他的面前已走来了一位幽灵般的白衣人。
  肖旸和冷香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就都拜了下去。
  “参见天衣圣使!”
  血奴道:“肖旸,教主现在要见你!”
  此时,一个人从万丈高崖上跌下去是什么感觉,冷香的心就是那种感觉。
  
  三
  血奴带肖旸去的地方是总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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