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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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治疗-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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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拉德利一边翻阅记录一边点头示意。他然后抬头看着戴维和安吉拉。“巴特莱特社区医院现在新任的行政领导人说你们所讲的这一切,用他的话来说是‘纯属捏造’。” 
  “我们已听说了。”戴维说。 
  “同样是这位领导人还说即便有任何病人遭到杀害的话,那也只能是某个神经错乱的个人所干的。” 
  “我们也听到了这种说法。”戴维说道。 
  “你们不同意吗?” 
  “不同意。” 
  “病人是怎么死的呢?”布拉德利问道。 
  “是由于全身遭到辐射所致,”安吉拉说道,“病人从一个钴…60放射源受到致命剂量的伽马射线辐射。” 
  “这一装置是否就是治疗某种肿瘤非常成功的那种?”布拉德利问道。 
  “那要在严格规定的身体部位,辐射的量也要严格控制才行,”安吉拉说,“而戴维的病人全身长时间地暴露在放射源的面前。” 
  “这种放射是怎样进行的呢?”布拉德利问道。 
  “一张矫形床配一个用铅皮密封的盒于,”安吉拉说,“盒子安装在床下,里面放有放射源。盒子上面有一个遥控窗,由无线电波控制开关。每当遥控窗打开时,射线便通过矫形床射向病人。几个照顾病人的护士也正是这样受到辐射的。” 
  “你们俩都见过这种床吗?”布拉德利问道。 
  戴维和安吉拉点了点头。 
  “我们发现了放射源,并尽我们所能将它包裹好之后,”戴维解释说道,“我曾设法弄清我的病人是如何遭到辐射的。我记得我的许多病人所睡的医院病床都有性能故障。这些病人最后都被换到一张矫形床上。因此,我们离开会议室后,便在各处搜寻那张特殊的矫形床。后来我们在维修车间找到了。” 
  “你们是否认为那张病床已被人销毁了?”布拉德利说。 
  “那夜过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张床。”安吉拉说。 
  “这是怎么回事呢?”布拉德利问道。 
  “对使用这张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人把床弄走了。”戴维说。 
  “你们认为医院的执行委员会应对此负责吗?”布拉德利又问。 
  “至少他们当中的某些人应当负责,”戴维说道,“当然包括委员会主席、医院院长,以及医院专业人员总管。我相信这样干最先是专业人员总管的主意。只有他才具备这方面的知识,能够想出这样一个既残忍又灵验的办法。倘若他们不是如此频繁地使用,是绝不会被发现的。” 
  “遗憾的是,你所提到的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能为自己辩护的,”艾德·布拉德利说道,“据我所知,尽管大力挽救,他们已全部死于严重的放射性疾病。” 
  “这太不幸了!”戴维承认道。 
  “他们当时已病得十分严重,又如何能销毁这张床呢?”布拉德利问道。 
  “除非放射剂量大到可以立即致命的程度,在各种症状发作之前,总有一段潜伏期。就这一点来说,他们是有足够的时间销毁这张床的。” 
  “你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这些说法呢?”布拉德利问道。 
  “我们二人都见过这张床。”戴维说道。 
  “还有其他证据吗?”布拉德利问道。 
  “我们还发现了放射源。”安吉拉回答说。 
  “你们发现了放射源,”布拉德利说道,“这一点是肯定无疑的。可它是放在会议室里,而不是在病人跟前。” 
  “沃纳·范·斯莱克事实上已在我们俩面前承认了这点。”戴维答道。 
  “沃纳·范·斯莱克就是你们认为的那个直接操作这一系列杀人计划的人吗?”布拉德利问道。 
  “说得对,”戴维说道,“他曾在海军接受过核技术培训,所以懂得如何操作放射性材料。” 
  “就是这位沃纳·范·斯莱克患有精神分裂症,现因严重的放射性疾病正在接受住院治疗,”布拉德利说道,“也就是这位沃纳·范·斯莱克,在医院委员会成员遭受到伽马射线照射之后便一直处于精神病发作状态,拒绝同任何人谈话。他将不久于人世。” 
  “正是他。”戴维说。 
  “不言而喻,他很难成为可信的证人。”布拉德利说道,“你们还有其他证据吗?” 
  “我本人治疗了一些患有轻微放射性疾病的护士,”戴维说,“他们都曾在我的病人周围工作过。” 
  “但是当时你认为他们正在患流感,”布拉德利说道,“现在没有办法证明他们患的不是流感。” 
  “你说得对。”戴维说道。 
  布拉德利转向安吉拉。“我听说你曾对你丈夫的一位病人的尸体进行过解剖,是这样吗?”他问道。 
  安吉拉点了点头。 
  “你在解剖之后没怀疑过是放射性疾病吗?”布拉德利问道,“如果你当时没有,那是为什么?” 
  “我没有怀疑,因为那位病人死得太快了,没有表现出多少可以说是射线照射的症状。”安吉拉答道,“她生前遭到大剂量的辐射,在分子水平上影响了她的中枢神经系统。倘若她受到的辐射少一些,她会在生前逐渐表现出消化道溃疡。那样,我鉴别诊断时或许可能认为是放射引起的。” 
  “我现在所听到的这一切都说明你们没有任何过硬的证据。”布拉德利说道。 
  “我想是这样的。”戴维勉强说道。 
  “为什么至今都无人前来请你们出面作证呢?”布拉德利问道。 
  “我们知道曾有几起民事诉讼,”安吉拉说道,“但很快就都在法庭外私了了。无人提出刑事控告。” 
  “根据你们所举出的指控事实,至今都没有刑事控告真是令人不可思议。”艾德·布拉德利说道,“你们认为为什么迄今还无人指控呢?” 
  安吉拉和戴维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戴维说道:“我们认为有两个原因。首先,大家都害怕这桩案子。一旦真相大白,这家医院很可能就要关闭,对于整个社区来说这将成为一场灾难。因为该医院为这个城镇带来了一笔很大的财源,而且医院雇佣了很多人员,向社会提供医疗服务。其次,当前的事实是,在一定意义上讲这桩案子的罪犯都已受到了惩罚。范·斯莱克将钴…60放射源放到会议桌上,他已经惩罚了他们。” 
  “这或许可以解释当地不见有任何反应的原因,”布拉德利说道,“那么佛蒙特的反应呢?还有州检查官呢?” 
  “就全国范围而言,这一事件刺中了卫生保健改革的痛处。”安吉拉说道,“一旦这一丑闻大白于天下,人们就会重新考虑他们似乎已接受的一些看法。从商业上考虑是正确的决策,并不等于在医疗上也正确。但是如果决策将着眼点过分集中于经济方面,只关心赢利,病人的利益则必然受到伤害。我们在巴特莱特社区医院的所见所闻可能就是那些医院官僚机构恣意妄为、横行不法的典型表现。这种事情毕竟发生了,将来或许还会发生。” 
  “传闻你们从这一事件中可以得到不小的经济实惠。”布拉德利说道。 
  戴维和安吉拉不好意思地相互看了几眼。 
  “有人向我们出高价制作一部电视片。”戴维承认说。 
  “你们准备接受吗?”布拉德利问道。 
  “还没决定。”戴维说。 
  “你们对此感兴趣吗?” 
  “当然感兴趣,”安吉拉答道,“我们由于在医学院学习而债台高筑,在佛蒙特的巴特莱特还有一处住房没卖掉。此外,女儿需要治疗,还可能要花费一笔费用。” 
  艾德·布拉德利对尼琪友好地笑了笑,尼琪也立即向他报以微笑。“我听说你在这个事件中是一名英雄。”他说道。 
  “我朝那个同我妈妈扭打的男人开了一枪,”尼琪说道,“可我只打中了窗户。”布拉德利扑哧一声笑了。“我今后一定同你母亲保持一段距离。”他打趣地说道。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我相信你们二位也知道,”布拉德利以一种较为严肃的口吻说道,“现在有人声称整个事件都是你们编造的,你们想得到制作电视故事的钱,还想报复那家解聘你们的医院和卫生保健组织。” 
  “我很清楚那些不愿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人会竭尽所能地诋毁我们,不过他们的确不该因得到坏消息而责怪报信人。”安吉拉说道。 
  “那么医院停车场的一系列强奸案弄清楚了吗?”布拉德利问道,“它同整个案件有关吗?” 
  “没有关系。”安吉拉说道,“我们曾一度认为这两者有联系,连那位遭到杀害的私人侦探生前和我们一起调查此事时也持这种看法。可我们都错了。强奸案的被控对象是急诊室护士克莱德·迪文什尔。脱氧核糖核酸化验证明,他至少要对两起强奸案负责。” 
  “你们是否从这一经历中学到了些什么?”布拉德利问道。 
  戴维和安吉拉同时回答“是的”。安吉拉首先说:“我懂得了由于医疗计划的变动,医生和病人都应该了解任何旨在削减开支的现行条例的内容;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作出适当的选择。如处理不当,病人就将受到伤害。” 
  “我通过这件事懂得了,”戴维说道,“允许财务、商务和行政管理人员干涉医生治疗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你们的说法给人一个印象,好像你们两位医生都反对医疗改革。”布拉德利说道。 
  “恰恰相反,”安吉拉说道,“我们认为医疗改革是绝对必要的。” 
  “我们认为需要改革,”戴维说,“但我们同时也感到忧虑。我们只是不希望这一改革变成毁灭性的措施,正如古老的笑话所说的那样:治疗是成功的,只是病人死了。旧制度通过物质刺激来鼓励医生多做治疗,比如根据手术做得多少来奖励一名外科医生。他切除的阑尾和扁桃体越多,就会得到越多的报酬。我们同时也不希望走向另一个极端:用经济奖励嘉勉医生减少治疗。现在的许多保健计划是用各种方式减少住院病人或不使用某些特定的医疗手段。” 
  “应该是病人的需要决定治疗手段。”安吉拉说。 
  “正是这样。”戴维说。 
  “停机。”布拉德利说道。 
  几个摄像师从摄像机前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太棒了,”布拉德利说道,“材料已经够多了,机器停得恰到好处。结尾也十分精彩。假若我采访的对象都像你们这样,讲话条理清楚、简洁明了,我的工作就省力多了。” 
  “过奖了。”安吉拉说道。 
  “请允许我再问你们一点,你们是否认为所有执行委员会成员都卷入了此事?”布拉德利问道。 
  “他们大多数人都可能卷入了。”戴维说道,“如果医院的经济效益好,他们都会获利;如果医院办得垮了台,他们则会蒙受损失。委员们的工作并不像多数人一厢情愿想象的那样是利他主义的,特别是专业人员总管坎特医生。一旦医院出现亏损,他的造影中心就得关闭。” 
  “见鬼!”布拉德利看了一下他的笔记说道,“我忘记问萨姆·弗莱明和汤姆·巴林格二人的情况了。”他大声告诉摄像师他还要再拍摄一些镜头。 
  戴维和安吉拉流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他们对这两个名字都不熟悉。 
  摄像师刚做出录像已开始的信号,艾德·布拉德利便转向戴维和安吉拉,问起上述二人的情况。他们都回答想不起这二人是谁。 
  “这二人死于巴特莱特社区医院,他们所患的症状同戴维的病人所患的完全相同,”布拉德利说道,“他们是波特兰医生的病人。” 
  “如此说来,我们对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戴维说道,“他们可能在我们到这家医院工作之前就已死亡。波特兰在我们搬到巴特莱特镇前不久就自杀身亡了。” 
  “我想问的是,”布拉德利说道,“你是否认为他们二人像你的病人一样死于放射性疾病?” 
  “我认为如果他们的症状在表现形式、程度和时间上都相同,那么我可以说是的。”戴维回答说。 
  “这一点很耐人寻味,”布拉德利说道,“这两个病人当时住院患的都只是一般急性疾病,并没有致命的或任何其他复杂的病症,但是二人生前都将自己数百万美元的保险金全部捐赠给了这所医院。” 
  “难怪波特兰大夫的精神十分沮丧。”安吉拉说。 
  “你们俩有谁愿意对此发表一下意见吗?”布拉德利问道。 
  “如果两个病人是死于辐射,那么此举的动机同其他的病例相比较更属于纯经济方面的考虑了,”戴维说道,“这也就使我们的上述看法更加具有说服力了。” 
  “如果将两人的尸体从坟中取出,”布拉德利问道,“是否可以准确无误地验定两人死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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