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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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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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也感觉非常意外。我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我瞒着他们所有人,因此他们以为
我同勃列日涅夫的关系很好。可事实上各种情况却复杂得多。看来,勃列日涅夫以
为我觊觎他的位置。没有这回事,但我在莫斯科的威信很高却是事实。在1966年的
党代会上,我在无记名投票中全票当选。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因为一般情况
下肯定会有几张反对票。勃列日涅夫对此耿耿于怀。”
  “难道您没有想过对谢米怡斯内说:‘哎,您为什么窃听我?’是不是这种话
不能公开说?”
  “我想,谢米怡斯内也远非任何时候都知道谁在受到窃听,因为这是件特别秘
密的事……”
  1967年3月,去印度参加其印度丈夫葬礼的斯韦特兰娜·约瑟福夫娜·阿利卢耶
娃向美国大使馆请求政治避难。她被弄到华盛顿,这是举世皆知的一件丑闻:斯大
林的女儿叛逃到美国。对于勃列日涅夫及其亲信来说,这正好是所期望的指责谢米
怡斯内有失警惕性并把他解职的理由。           这件事发生在1967年5月19日的政治局会议上。当时的乌克兰共产党中央第一书
记彼得·叶菲莫维奇·谢列斯特在回忆录中描述了这一情景:
  勃列日涅夫从贴胸口袋掏出一张纸,看了看,说:“把谢米怡斯内叫来。”
  谢米怡斯内走进会议厅,看得出,他不知道为什么把他请来参加政治局会议,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甚至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勃列日涅夫宣布:“现在我们要讨论一下谢米怡斯内的问题。”
  谢米怡斯内反问了一句:“讨论什么?”
  勃列日涅夫马上回答说:“有人提议解除您克格勃主席的职务,调任他职。”
  谢米怡斯内说:“为什么?没有人同我谈过这件事,我甚至不知道这一调动的
原因……”
  勃列日涅夫粗暴地嚷道:“克格勃的工作缺点很多,情报和间谍工作没有起色……
阿利卢耶娃一事怎么解释?她怎么会去印度,又从那里飞往美国呢?”
  勃列日涅夫严厉地说:“谢米怡斯内去乌克兰。”
  谢米怡斯内问:“我到那里干什么?”
  彼得·叶菲莫维奇·谢列斯特转过身来对他说:“到那里我们会为您找到工作
的。”
  谢米怡斯内不服气地说:“彼得·叶菲莫维奇,怎么您出面为我找工作呀?我
的党组织关系在莫斯科,而不在你们那里。为什么您要给我找工作?我是苏共中央
委员,不是乌克兰党中央委员,不要把这两者混为一谈。”
  但已没有任何人听他辩解,问题已经解决。中央书记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
安德罗波夫被任命为新的克格勃主席。
  政治局批准成立克格勃事务交接委员会,这是极为少见的事情。委员会的成员
有中央书记安德烈·帕夫洛维奇·基里连科、苏共中央监察委员会主席阿尔维德·
雅诺维奇·佩尔谢、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基里尔·特罗菲莫维奇·马祖罗夫、安德
罗波夫和谢米怡斯内。
  谢米怡斯内去了卢比扬卡,把自己的两个副手请来,对他们讲述了政治局所发
生的事。他总共有4个副手。但有一个正躺在医院里,另一个去了列宁格勒参加党的
积极分子会议。本该谢米怡斯内去参加这一会议,但中央出人意料地要求他不要外
出……
  在政治局会议结束一个半小时后,接待室的工作人员走进克格勃主席的办公室
说:
  “将军同志,政治局委员到大楼里了!”
  “有多少人?”
  “很多!”
  “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从您的楼门进来了。”
  平常只有克格勃主席和他的副手从捷尔任斯基广场进入克格勃老楼。
  谢米怡斯内说:“请他们来这里,到我的办公室。”
  基里连科、佩尔谢、马祖罗夫和安德罗波夫出现在门口。基里连科级别最高。
  基里连科皮笑肉不笑地说:“哦,你们在这里喝茶!可以加人进来吗?”
  谢米怡斯内说:“请吧,大家随便坐。如果你们愿意,我们还可以为客人提供
些别的东西。这里可是国家安全委员会……”
  “不用,不用!”
  大家随便坐下。谢米怡斯内问基里连科:“出什么事了?”
  “这不,来接管工作。您也去了政治局,什么都听到了。”
  谢米怡斯内心想,“他们害怕了”,于是说:“你们怎么啦,难道以为我会趁
黑夜进行密谋吗?你们连等到明天上午都不行吗?这里是我的第二个家,文件、书
籍、衣服、衬衫、领带……我早晨上班穿一套衣服,白天穿制服,晚上出席招待会
又得换衣服。所有这些东西我都要整理好,搬回家。你们又没有提前一个星期通知
我……”
  这番话并没有令他们感到难堪,他们早已是成竹在胸。基里连科要求召集克格
勃领导班子开会。这花了约两个小时。已经是晚上,各局的局长都去了别墅。
  谢米怡斯内对基里连科说:
  “你们怎么用这种态度对待干部呢?难道不能同我商量一下我今后的工作吗?
难道我不配被问一问工作是否适合我吗?我就这样回到家,我的儿子和女儿都是团
员,我得向他们作些解释。”
  安德罗波夫突然说:“那我怎么向我家里人解释呢?”
  谢米怡斯内打断了他的话:“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您怎么这样说话呢?您
家里人都明白,您是被提拔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职位。难道您的孩子不明白,您被
提拔到什么职位上了吗?可我没法向家人交代……”
  在苏联克格勃领导班子成员未到齐时,这一争吵一直持续着。主席秘书处主任
不时地报告谁来了,谁还没到。决定除了领导班子成员外,还邀请直属克格勃领导
人的一些局和处的负责人列席。
  安德罗波夫说了句:“一定要把齐涅夫找来。”
  格奥尔基·卡尔波维奇·齐涅夫是第三局(军事反间谍局)局长,并不是克格
勃领导班子成员,但他属于总书记的私人朋友那个圈子,都是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
克的干部。战前他们就在一起工作。谢米怡斯内断定,之所以让齐涅夫出席会议,
是为了在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下,他可以作为勃列日涅夫的朋友说出该说的话。
  谢米怡斯内说:“齐涅夫住院了。他动了手术。”
  安德罗波夫纠正他的话说:“不,他没有动手术。”
  “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如果您已带来了准备好的要同我告别的人员名单,
那您就下令好了!”
  安德罗波夫遂不再吭声。
  秘书处主任大声报告说,齐涅夫没到。桌旁的佩尔谢说:“那就不等齐涅夫了!”
  谢米怡斯内还不依不饶地说:“不,既然指示我们开这个会要有齐涅夫同志参
加,那就一定要照指示办。”
  过了十来分钟,齐涅夫到了。
  党的监察委员会主席佩尔谢是专门从布拉格紧急召回的:他正随议会代表团出
访。克格勃领导班子会议由基里连科主持。而佩尔谢作为元老,负责通报政治局的
决定,但没有什么值得通报的。没有出现任何变故。佩尔谢说,弗拉基米尔·叶菲
莫维奇工作时间已很久,政治局决定调他去做其他工作。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
安德罗波夫被推荐接替他。他现在就在这里,请多加关照。
  基里连科在会议结束后说:“请给我们情报机关的所有驻外机构负责人起草一
份密电。”
  谢米怡斯内表示反对:“我自己的葬礼我有什么好通告的?让新主席起草吧。”
  “他还不知道这该怎么做。”
  “他什么都知道!况且还有秘书处和助手呢。哪用的着他本人亲自动笔呢?下
命令好了。不仅要给驻外机构负责人发密电,还要给各州的局长发密电,通报谁卸
任,谁接任。”
  这时谢米怡斯内忽然醒悟过来,说:
  “还没有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的命令,你们怎么就这样先声夺人?我是由命令任
命的,也该由命令来解职,安德罗波夫也需要有命令。”
  大家劝慰谢米怡斯内:“命令马上就到。”
  但是,如果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所有成员都分散在各共和国,又怎么可能有命令
呢?
  过了20分钟,秘书处的办事人员过来说:信使来了。
  “让他进来。”
  送来了一叠公文,命令也在其中。这只能让人觉得可笑。
  安德罗波夫什么都没和谢米怡斯内说,没问任何问题,把钥匙要过来就完事了。
基里连科想在会议结束后立刻撵走谢米怡斯内,便说:“既然钥匙都交了,你可以
走了。”弗拉基米尔·叶菲莫维奇火冒三丈地说:“对不起,我还需要整理文件和
一些东西。”
  他们对峙了一会儿,但还是不得不达成了一致意见。
  在把几箱书运回家,一些不需要的文件烧掉,需要的文件送交秘书处后,凌晨
4时,谢米怡斯内乘车离开了卢比扬卡。
  后来基里连科因对这位前克格勃主席过于宽容而受到了一顿申斥,因为他让谢
米怡斯内独自留在克格勃大楼内,却没有没收他保险柜中的文件。
  “他们想必以为政变计划就放在那里。”直到今天,谢米怡斯内仍无法忘记这
段历史。
  到基辅后,他被任命为乌克兰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
  在临去乌克兰之前,谢米怡斯内打电话给勃列日涅夫,说他要走了。勃列日涅
夫问:
  “您想到我这里来一趟吗?您有问题要问吗?”
  谢米怡斯内回答说:
  “不,我没有问题要问您。”
  勃列日涅夫很不高兴。
  谢米怡斯内在基辅工作了14年。有人不希望他回到莫斯科。这可以让勃列日涅
夫感到更加安心。
  有人甚至企图阻止谢米怡斯内出席中央全会,而当时他还是中央委员。但他还
是来到了莫斯科开会。他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我后面跟着个小伙子。我认识他,我在克格勃时他在
我手下工作过。在一个街角,我一把抓住他说:‘跟你的头儿说,你被我捉住了,
你干得太不漂亮了。’我来到了全会上。坐在我身旁的一边是勃列日涅夫的助手楚
卡诺夫,另一边是新任的克格勃第一副主席茨维贡。我猜想,一旦我朝主席台走去,
他们就会抓住我。他们害怕我在全会上发言,说出勃列日涅夫的那些不光彩的事……”
  谢米怡斯内多年一直受到严密监视,但他说:“我和谢列平对此并不在意,仍
互相来往,尽管勃列日涅夫想把我们拆散,还因此把我弄到乌克兰。勃列日涅夫来
过乌克兰一两次。有一次我记得特清楚。来之前他去了巴库,有人给了他一枚镶嵌
着宝石的戒指。他戴着这枚戒指出席招待会,整个人容光焕发。他在机场突然同我
打招呼,我感到非常吃惊。他拥抱了我,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同我走在一起。他是在
演戏。我们互相说着笑话。关于我将被调到莫斯科的传言在基辅不胫而走。但这仅
仅是传言……”
  谢米怡斯内因患大面积梗塞在基辅医院住了4个月。他在病床上给勃列日涅夫写
过3封信。乌克兰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瓦西里耶维奇·谢尔比茨基后来
打来电话说,勃列日涅夫信都看了。中央书记康斯坦丁·乌斯季诺维奇·契尔年科
曾向他发过邀请,并开始为他物色工作,但谢米怡斯内没有返回政坛。
  与其他迄今仍在世的克格勃主席不同,弗拉基米尔·叶菲莫维奇并不拒绝接受
采访,他不怕任何问题。他有的是意志和胆识!   
   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第十四章 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安德罗波夫
  “你要把这些克格勃分子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不能让他们插手你的工作。”这
是盛怒之际的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安德罗波夫在一个少见的坦率时刻给自己的
手下出的主意。
  致使未来的克格勃主席心脏病发作的正是这些令人望而生畏的肃反人员。前苏
共中央工作人员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别尔诺夫讲述了这一经历:
  “我在安德罗波夫的会客室里就已感觉到出了什么事,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药味,
几名医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患有严重的心脏病,给他打了
几针。我进到安德罗波夫的办公室,他正躺在沙发上,气色非常不好。”
  尽管当时呼吸十分困难,安德罗波夫仍给出了对付克格勃的这样一个实际建议。
如果是在较为寻常的情况下,他可能会更加含蓄一些。
  克里姆林宫的高级官员清楚地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尔虞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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