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坡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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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坡血案-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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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着夫妻生活。我们两人发誓从今以后绝口不提法眼家的事,我今后也要更认真的做一
名女主唱。
  但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以前敏男为了维持乐团的开销,有时会跟有钱妇人进行
性交易。
  然而当我们两人开始过着夫妻生活之后,我立刻要求敏男不要再做这样的交易,同
时我也答应他,今后会更卖力地演唱,好让我们的生活能不虞匾乏。
  就这样过了两个礼拜,我突然感觉到敏男的行为举止有些怪怪的,我不时在他身上
闻到其他女人的味道,而且直觉告诉我,那个人是由香利。
  于是我向敏男求证,但是他却说: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人家可是千金小姐,怎么可能还会再跟我这种人来往?那天
晚上的事就当作是做了一场噩梦吧!法眼家以后也不会追究这件事的。’
  可是,我却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开始慢慢侵袭着我,甚至占据我整个心灵。
  昭和二十八年九月十八日,我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那天晚上,敏男在八点左右离开五反田的车库,离去前什么也没说。敏男出去之后,
台风的风势越来越强,而我心底的猜疑也开始慢慢萌芽。我想,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两
人会在哪里碰面呢?突然间,我想起了医院坡的空屋。
  当时大概已经是八点半左右,但我仍开了卡车往医院坡冲去。一路上,风雨越来越
强劲,头顶上还不时出现骇人的闪电与隆隆的雷声。然而我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因为嫉
妒、不安和愤怒已经充满我整个心房。
  到达医院坡时,已经九点了,我把车子停在半坡上,手持手电筒在大风大雨中徒步
爬上空屋。当我来到空屋大门前的时候,一看到客厅里亮着灯光,立刻嫉妒油生,于是
我发狂地冲进客厅,没想到居然看见……”
  话声到此中断了一会儿,后来小雪强打起精神,继续述说那天晚上的状况,闻者莫
不鼻酸。
  “只见房间中央有一对裸体的男女紧贴在一块儿,不用说,男的当然是敏男。可怜
的敏男双手被手铐铐住,全身都是鞭痕,从后背到前胸、从腹部到臀部,总之,他全身
伤痕累累,让人不忍卒睹。
  我气得全身发抖,正想找由香利算帐,却看到她也被敏男用大腿紧紧夹住,整个肋
骨都弯曲变形,不但两眼外翻,嘴里还不断涌出大量鲜血,显然已经断气了。
  此外,她手上还缠绕着一条长约三公尺、染满鲜血的鞭子,而且鞭子的一头还绑着
一个十二公分左右、如锥子般的东西。
  当我看到连那个锥状物都染满鲜血的时候,全身的血液不禁冲上头顶。没想到敏男
不仅被鞭打,还被锥状物刺入下腹部!
  我想,由香利大概是趁敏男办完事后呼呼大睡之际,用手铐铐住敏男的双手,并且
拿皮鞭鞭打他,敏男在一阵鞭打之后,立刻清醒过来,仓皇逃到客厅。而由香利仍不放
弃地拼命追赶,最后才会演变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吧!
  我冲进隔壁的房间,看见地上果然铺了一席棉被,证明他们两人的确是在此地重温
旧梦,不过我已经不再感到嫉妒了,因为我想找到手铐的钥匙,把敏男救出来。
  没一会儿工夫,我就找到那把钥匙。我立刻冲回那间满是鲜血的客厅,为敏男解开
手上的手铐,这个时候我听见敏男微弱的呻吟声,我连忙把他的头放在膝上,并且不断
叫着他的名字。
  渐渐的,敏男恢复神志、张开双眼,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是我不好,我太傻了。’
敏男接着说,希望他死后,我能把他的头割下来,像个风铃般挂在吊灯下。
  我猜那个时候敏男大概是想到从前在池端的快乐日子吧!他一直神志不清地重复着
那几句话,直到我答应他的请求,敏男这才挤出最后一丝笑容,然后在一阵抽搐之后,
结束他短暂的一生。
  我想完成敏男的遗愿,却苦于找不到帮手。我不能去拜托‘发怒的海盗’的团员,
因为我不希望让他们看见敏男惨死的样子。况且敏男一定也不希望让人看见他身上的鞭
痕。
  那么,我还能找谁呢?这时,弥生夫人的影像突然掠过我的脑海,我想她也不希望
让别人看见由香利这个样子吧!
  于是我立刻跑到医院坡上面的电话亭去打电话给弥生夫人。没一会儿,弥生夫人就
出来接电话。我颤抖着告诉她整件事的始未,当时弥生夫人显然也大吃一惊,可是我已
经顾不了这么多,我继续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你现在必须穿着雨衣在后门附近等着,
记住,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对他人提起。半个钟头……不,二十分钟之后我开车
来接你。’
  二十五分钟后,我已经驱车来到田园调布,只见弥生夫人依约穿着雨衣在后门等我,
我打开车门让弥生夫人坐在前座,当时弥生夫人一看到我的脸,马上生气他说道:‘由
香利,这是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你还有时间开这种玩笑?’‘不,夫人,我不是由香
利,我是山内小雪。’我一脸严肃地看着弥生夫人,她听了之后很吃惊,等她确定这是
事实,知道我真的是山内小雪,并且还跟由香利长得十分相像时,便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小雪、小雪,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来见我?如果我早一点见到你的话,这一切就都
不会发生了,都怪我先生,他为什么不把你带来见我?为什么不把这个和由香利长得一
模一样的你带来见我呢?’弥生夫人边说边哭,我到现在仍不明白,当时她为什么会哭
得那么伤心?
  但是,她的眼泪却让我那顽固的心软化下来,我这才知道,其实她一点也不可怕。
  没一会儿,我们便来到医院坡的空屋,当她亲眼看见现场的状况后,着实感到相当
震惊,不过,她很快就从伤痛中恢复冷静。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夫人,我想把敏男的遗体藏起来。藏到一个永远
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你有自信能不被人发现吗?’‘没有,可是我已经没有选择
了,我实在不想让人看见敏男死得这么凄惨。’‘好吧!就这么办,或许这么做也好。’
‘那么,夫人,你打算怎么处理由香利的遗体呢?’这时,夫人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
她慢慢说道:‘我也想把由香利的遗体藏到一个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于是,在弥生夫人的帮忙下,我把敏男的遗体搬到卡车上,‘你要把尸体运回五反
田?’‘是的。’‘你会把它藏到一个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我是想这么做。’
不过我并没有说出敏男的遗言,当时弥生夫人沉思了一会儿,便对我说:‘你把尸体处
理完毕之后就来找我。我们得商量出一个对策,否则现场遗留那么多的血迹,加上敏男
又失踪,迟早都会被警方查出来的。’
  经她一说,我也觉得应该这样做。‘是,那么……我就照你的话去做。’‘记住唷!
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你的行踪。’‘嗯,我知道。’之后,我便用卡车把敏男的尸体运回
五反田。
  我很快的割下敏男的脑袋。至于敏男头部以下的尸体究竟被我藏到何处,我是不会
说出来的,因为我只想让敏男静静的长眠于地下。
  当我提着敏男的头和他写的风铃金属片回到医院坡的空屋时,由香利的尸体已经不
见了,至今我始终没有问过弥生夫人,她究竟如何处理那具尸体。这个话题一直是我们
之间的禁忌。
  我在医院坡完成敏男的遗愿之后,立刻驱车赶回五反田,把卡车停在那里,然后离
开车库,坐电车到田园调布的前一站下车,所幸当时台风的威力还是很强,才没有人注
意到有一个穿着雨衣、戴着雨帽的女人在狂风中走着。我一来到法眼家后门,躲在暗处
的弥生夫人立刻走出来,牵着我的手走进自己的房间。当时已经是十九日凌晨一点左右,
弥生夫人跟我谈了一些事情,帮我换发型,还问我身上有没有黑痣之类的特徵,我答称
没有之后,她就把刚才从由香利手上摘下来的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我问她这是做什
么?她却说:‘今天晚上你就暂代由香利……不,你就是由香利。而且明天你就要跟住
在二楼的阿滋结婚,飞往美国了。别害怕,你一定可以做到这一点,因为你是一个有胆
识的人,不会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一听到这种几近异想天开的构想,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可是,弥生夫人天生就是
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人,再加上那时候我已经非常绝望,反正失去了敏男,就等于失去
整个世界,因此,就算做一个瞒骗世人的大骗子也无所谓。
  这件事之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实在是因为阿滋是个非常善良的人。这不是在恭维
他,也不是外交辞令,法眼滋真的是个非常难能可贵的人。
  他单纯、不知道去怀疑他人。起初我也非常看不起法眼滋,觉得他实在极愚蠢,被
我们骗了都不知道。
  但是后来我才发觉,其实法眼滋是爱我的,他非常爱我。若说我和敏男之间的爱情
宛如波涛般的汹涌、澎湃,那么我和法眼滋的爱情就属于细水长流型。这些年来,我就
是靠着法眼滋的爱情才能勇敢的活下去。
  在这里,我还要说说铁也的事。虽然铁也是在坎坷的命运中诞生,但绝对不是在违
背人伦的情况下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敏男还健在的话,相信他也会以有这个儿子为荣。
  铁也是一个很有潜力的人,我真的希望他能好好面对自己的未来,勇敢的活下去。
  我想我已偏离主题了。
  当我决定扮演由香利的时候,我还必须要做许多事,尤其是不能留下山内小雪的指
纹。于是在十九日晚上,我再度悄悄潜回五反田的车库,把有可能遗留指纹的地方全部
擦拭干净。
  接下来我跟弥生夫人商量,决定以山内小雪的名义写三封遗书。那时我才把“人头
风铃”的事情告诉弥生夫人,弥生夫人虽然大吃一惊,却也没有责备我。她只是轻叹一
声,对我说:‘既然你已经这么做,也没有办法挽救了。唉!你果然是个非常坚强的
人。’
  所以等警方接到那些信时,已经是我以由香利的身份飞往美国以后的事,我之所以
在二十日晚上打电话到本条照相馆,是因为不想让敏男的人头像母亲阿冬的遗体一样引
来蛆虫,啊!蛆虫……不,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这卷可怕的录音带就在小雪的叫喊声中播放完毕。
   
故事的真相
  这卷录音带金田一耕助已经听过第二遍,对弥生来说,这些事她也早已知晓,所以
双方都不觉得震惊,只是现场仍弥漫着一股非常沉闷的气氛。
  “接下来呢?”
  弥生低声催促道。
  金田一耕助默默地从铁箱里取出三张照片,送进黑色的帘幕里。
  这三张照片分别是躺在深穴里全裸的由香利、右手缠绕鞭子的由香利,以及鞭子前
端附着锥状物的细部照片。
  “你是找本条德兵卫来处理尸体的吧?”
  “你说的没错,我从坡上的电话亭打电话到照相馆,还好当时直吉和房太郎都不在,
只有德兵卫一个人留在店里,德兵卫答应我的请求,立刻骑着单车。冒着强风劲雨赶
来。”
  弥生的声调还是那么的沉稳,然而她毕竟年纪大了,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喘。
  “你知道德兵卫把尸体埋在什么地方吗?”
  “不,我不知道,德兵卫并没有告诉我,而我也不想问。”
  “你为什么先前对万里子和由香利那么冷淡?又为什么在发现小雪和由香利长得十
分相像时竟然流下眼泪?像你这么坚强的女性,为什么会……”
  “金田一先生,你会不知道吗?”
  弥生不答反问。
  “是因为这张照片的缘故吗?”
  金田一耕助拿出一张泛黄、变色的照片。老实说,当他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
曾经感到全身颤抖。
  那是一对男女在闺房里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上半身裸露,抱着枕头趴在床上。他
虽然趴在床上,可是脸部却刻意对着照相机的镜头,摆出一副贪婪好色的表情。
  男人对面则站了一个穿长衬衣的女孩,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只见她高举右手,
挥动手中的鞭子。
  “夫人,照片中的女孩是您吗?”
  金田一耕助把照片送进帘幕里,难过地问道:
  “这男人究竟是谁?难道他就是您的继父——猛藏先生?”
  帘幕里的人没有回答。但金田一耕助可以想见,此时的弥生大概会因为极度的屈辱
和愤怒而全身颤抖不已吧?”
  “夫人,以当时的照相技术而言,根本不可能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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