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超现实的梦幻-象征主义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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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超现实的梦幻-象征主义文学-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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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勃活克并不总是这样脱离现实的。他是一个爱国主义诗人。他始终关心着祖国的前途和人民的命运。1995年的俄国革命更促使诗人突破了狭窄的生活圈子,写出《意外的喜悦》(1907)、《白雪假面》(1907)等诗集,“祖国”和“人民”的主题开始占据他创作的重要地位。在赞美“永恒的女性”的同时,他也关注着现实,在《呵,窗外——》中,他“同情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们”;在《工厂》中,他看到了那些工人“个个弯腰驼背——疲惫不堪”,“背上压着沉重的麻袋”;在《夏天,禾苗在田里茁壮生长……》中,他听到了“饥寒交迫的”、“受屈辱的”人民的“叹息”;而在《俄罗斯》、《我的俄罗斯……》、《俄罗斯梦魇》中,他则抒写对祖国命运的浓重忧虑:

  好像又回到鼎盛的年代,一辆三驾车奔向前方,给花的轮辐深陷在车辙里,破旧的车身摇摇晃晃。

  俄罗斯呵,贫穷的俄罗斯,你那小小的灰色木房,你那随风飘荡的歌曲,就像我初恋时的泪珠一样!

  诗人忧郁、痛苦,可他并不悲观。他相信斗争能赢得美好的,自由的未来。在《在惶恐的烈火和严寒中……》中,诗人写道:“在惶恐的烈火和严寒中,生命将经受考验。”蔑视在愤怒中成熟,而愤怒的成熟就是斗争。”他呼喊!

  起来,拿起神圣的战刀,向不可逃避的乌云闪闪挥舞。

  甚至,他以一个坚强的心灵表示:

  我决不举起白旗,哪怕敌人的叫声震耳欲碎。呵,俄罗斯,你走过漫长黑暗的道路,在街垒旁,我们曾紧紧把你护卫。

  正是由于诗人能够面对现实,向往战斗,他才能最后同情革命,讴歌革命,才会用自己的笔写出“倾听革命”的歌。

  在十月革命的日子里,他衷心地接受高尔基的指引,和人民站在了一起,和布尔什维克站在了一起。1918年,他写了《知识分子与革命》一文。他号召知识分子:“要用整个身体,整个心,整个的意识,倾听革命。”也就是在同一年,他满怀激情地写了讴歌革命的长诗《十二首》。

  《十二个》是苏联诗坛出现的第一部描写十月革命最初日子的长诗,是俄罗斯诗歌所达到的最高成就之一。勃洛克以一个诗人的敏感和对革命的理解,用象征主义的手法,谱写了一曲庄严悲壮的革命交响乐。 《十二个》是激情和灵感的火花。诗人后来谈到:“这首长诗,是在一个最少有而且又常是短促的时间中写成的,这时吹来的革命旋风,在自然,生活与艺术的所有海洋上,激起了一阵暴风雨。”

  诗人还谈到:“当我在写作和完成《十二个》之后,我一连好几天在生理上、听觉上,都感到周围有巨大的喧响——一种混合的喧响 (大概,就是旧世界毁灭的喧响)。”为了创作这首长诗,诗人构思和酝酿了三个星期,最后在两天时间里把它写了出来,诗人当时就说:“这部作品是在激情中写出的,富有灵感,和谐完整。”诗人认为这是它最好的一首诗。

  暴风雪的意象贯穿长诗的始终,表现了“勃洛克的本质”(勃柳索夫语)。诗人不仅用暴风雪来衬托他所描写的事件,而且赋予暴风雪以革命的内涵。在长诗中,他多次地写到暴风雪。如开头:

  黑色的夜。白色的雪。风呀,风呀!人的脚都站不住。风呀,风呀——吹遍了上帝保佑的全世界!

  这种描写,形象而真实地表现出无产阶级革命过程中那种磅礴的气势,渲染了一种悲壮的气氛。

  在彼得格勒夫街上,从黑夜的暴风雪之中,走出了长诗的主人公——12个正在巡逻的赤卫军战士。通过对这12个赤卫军的描写,勃洛克表达了他对革命的认识。他曾在《知识分子与革命》一文中说过:“革命象猛烈的旋风,象大风雪,总是带着新的,出人意料的事物,它无情地使许多人希望落空,它轻易地在自己的漩涡中损毁了有价值的人,它常常把没有价值的人完好无损地带到陆地上,但这是它的个别现象,并不改变洪流总的方向,也不改变洪流所发生的威严而震耳的轰轰声。这种轰轰声,不管怎样,总是报导着伟大的事情。”基于这种理解,在长诗中,勃洛克一方面热情地歌颂革命风暴的不可抗拒性,另一方面又描写了它的狂暴性;一方面描写革命战士的英勇无畏,所向无敌,另一方面又描写了他们的自发性、无组织性。一句话,诗人从生活出发,他真实地描写了革命,也真实地描写了革命战士,他没有理想化。诗人笔下的革命战士的叛逆精神,高度的警惕性,对革命的坚定信念,以及他们的自由散漫的思想作风,都深深地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12个赤卫军战士中,唯一有名姓的足彼得。他是一个典型的流氓无产者。他在参加赤卫军以前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参加赤卫军后还迷恋那个放荡成性的卡佳,甚至出于情仇而开枪随便杀人。这个人物的描写说明,革命之初革命队伍中某些成员的思想意识是存在问题,甚至是严重问题的。但长诗表明,在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在这样一次严酷的斗争中,个人的坏思想、旧意识,是可以被革命的洪流冲刷掉的。看一个人,主要的是看他是否拥护革命,为革命而斗争,为革命而献身。赤卫军战士对革命赤胆忠心,他们就值得赞颂。在长诗中,诗人写了彼得在误杀了情人之后,陷入痛苦,但在同志们的鼓舞下,最后重新打起精神,紧跟着队伍,轻装前进了。这说明,革命斗争的过程是一个教育人的过程,可以改造象彼得这样的人。在革命过程中,不管战士们出现什么错误,不管出现什么事情,但革命洪流却不可阻挡,所向无敌。 (以上内容见《欧美现代派文学三十讲》)诗人豪迈地写道:

  红旗子/打着眼角。

  响着/平均的步伐。

  瞧——残暴的敌人/就要醒过来……

  雪风刮着他们的眼角/日日夜夜/永不停息……

  前进,前进,劳动人民!

  长诗最后出现了耶酥形象:

  他们踏着威武的步伐在走——后面是头饿狗,前面——拿着血红的旗子,雪风遮得看不见他,子弹也不能伤害他,他踏着轻

  柔的步伐,驾临在雪风之上,雪花的细屑飞舞,有如珍珠,他带着白色的玫瑰花环——走在前面—这就是耶稣·基督。

  耶酥是一个象征性形象,他戴着圣洁的“白色的玫瑰花环”,但打着的脚却是体现革命斗争的“血红的旗子”,这样,他已经不再是旧概念中的那个耶稣,而是一个革命的引导者(见《世界名诗鉴赏金库》)。基督教传说中说,耶稣有12使徒,跟随着耶稣来拯救世人。而这里,12个赤卫军战士也跟随着耶稣,他们也是使徒。在联想中,读者会认识到:赤卫军战士正以革命的方式,来拯救世人,拯救俄罗斯。可见,关于耶稣的描写,是全诗主题的升华,它既是对革命的肯定,又是对12个赤卫军战士的最高赞美。

  《十二个》标志着诗人创作的新阶段,也标志着他的风格探索的新阶段。长诗广泛地使用了象征与暗示的写法:暴风雨象征着十月革命,“黑色的夜”与“白色的雪”分别象征黑暗与光明的世界,“癞皮狗”比喻旧世界,等等。在叙述方面,人称不断更换,由第一人称到第三人称;时而是人物的感叹,你问我答,时而又是诗人自己的感叹,自问自答。在结构上,情节互相交叉,跳跃性很大,时空和逻辑顺序颠倒,受制于情感互相交叉,跳跃性很大,时空和逻辑顺序颠倒,受制于情感、想象。在音律方面,长诗调动多种手段来增强节奏感,音乐性:反复地写这支队伍行进时整齐的音响:“特拉—嗒嗒!”多次引用《华沙革命歌》,采用的多是短促有力的语句,等等。这些手段的运用,使长诗像一首进行曲,音韵铿锵,气势雄壮。在语言方面,形式多样,活泼多变,有自由的口语诗、顺口溜、还有民谣、歌词;有让人深思的疑问句,还有让人激动的感叹句。一句话,在艺术表现方面,《十二个》是完全自由的,它让我体会到是激烈跳动着的时代脉搏;十月革命的暴雨疾风,以及诗人那无法抑制、无法阻遏的情感大潮的澎湃汹涌。在一定意义上讲,《十二个》确是“革命的音乐”。从这首诗中,我们和诗人一起,“谛听”了一次“生命的战斗歌声”。“启发性的巫术”:波德莱尔

  波德莱尔 (一译波特莱尔)被认为是象征主义的先驱者。他以自己的美学主张,更以自己的文学创作,开创了西方文学的一个新纪元。

  生平与创作概况

  夏尔·波德莱尔1821年4月9日生于巴黎。幼年丧父,不久,母亲改嫁。继父欧皮克是一个军官,第二帝国时期被擢升为将军,后来被任命为法国驻西班牙大使。少年时,波德莱尔便表现出诗人气质,情感世界十分活跃。可是,继父却以他军人的专制作风和高压手段来对待波德莱尔。这给波德莱尔敏感的心灵投下了一道的阴影,造成剧烈的痛苦,使他萌生了一种“永远孤独的命运感”,并逐渐形成了孤傲反抗的性格。

  由于继父调防,波德莱尔最初在里昂寄宿学校读书,后又转入巴黎路易大帝中学。尽管他学习成绩优异,但由于拒绝交出同学传递的纸条,最后被学校开除。这件事,对一个刚刚步入青年时代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尔后,波德尔便在无所事事、消极悲观中过起了闲散生活。

  继父为了“管教”他,让他远游印度。来不料,他思乡心切,刚抿达毛里求斯岛就厌倦了,返回了巴黎。但短期的旅行,丰富了他的阅历,开阔了他的眼界,为他以后的创作奠定了一定的基础。特别是,通过这次旅行,他从继父的守旧偏狭中洞察了整个社会的虚伪和丑恶,开始了对生命的思考。

  他进行了消极的、悲观的反抗。他大肆挥霍父亲的遗产:住着豪华的旅馆,穿着时髦的服装,来往于风雅的沙龙,结交着风流的女人。于是,小小的一笔遗产,很快就寥寥无几了。这使继父和母亲十分气恼。他们请来了公证人,立下字据,限制波德莱尔每月只能花200法郎。

  这是发生在1844年的事。从此,波德莱尔就过上了贫困的生活,并且,后来,为了还债,他还不得不拼命写作。

  但波德莱尔的所谓“放荡”行为,依他看来,是“精神上胜人一筹”的象征,是以“标新立异”的方式来与当时风行一时的布尔乔亚道德相对抗。因此,它是一种畸形的反抗,反映了一个精力过剩,思考人生而不得其解的青年的精神苦闷。波德莱尔不满于社会的旧传统。想挣脱本阶级思想意识的枷锁,探索求得精神飞跃的途径,但他找不到。

  1948年的革命似乎使波德莱尔找到了自己的出路。他参加了工人的武装起义,和巴黎的工人一道,身上背着枪,高呼着口号,登上街垒。他甚至还和友人一起创办了一家报纸,发表一些慷慨的文章。但他并不理解革命,他只是怀着一种对所憎恨的人进行“报复”的心理,以“破坏”的形式来宣泄自己的情感罢了;只是在革命中,“寄托一些有如空中楼阁似的乌托邦”,做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因此,当革命失败之后,特别是1851年路易·波拿巴政变成功之后,他的“革命”激情马上便消失了。他对革命悲观失望,决心从此远离“骚乱”,远离政治。如同他的一首大约作于1852年以后的题为《风景》的诗所说:

  骚乱徒然对窗玻璃大声怒吼,我不会从写字台上抬我的头:……

  这里的“骚乱”指的就是1848年的革命。这两句诗正表现出波德莱尔对政治斗争的冷漠。

  之后,波德莱尔就踏进了资产阶级的文艺沙龙,躲进了文艺的象牙之塔,恢复了大约早在30年代就已开始的诗歌创作,并且,从此一直埋头于诗歌创作。波德莱尔中学时代就爱写诗,16岁时曾用拉丁文写诗而获奖。据说,他22岁(1848年)时已写成15首诗。1851年,他在《议会通讯》杂志上发表了11首诗,以《冥府》为总题。

  对波德莱尔的思想和创作产生直接而重要影响的作家有两人,一是爱伦·坡,一是戈蒂耶。1848年左右,波德莱尔发现了爱伦·坡。他同情爱伦·坡的身世遭遇,也赞同爱伦·坡的文艺观和美学思想。于是,从1848年7月开始,陆续翻译爱伦·坡的作品,一直到1855年止。1842年,在皮莫丹公寓,波德莱尔结识了唯美主义艺术大师戈蒂耶,并与戈蒂耶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在沙龙里,他们经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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