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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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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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信封之中,令老蔡送到一家我熟悉的化验室中去化验,跟著去拍发给红红的电报。然
后,我和一位朋友通电话,那位朋友是一家高等学府的生物系讲师,我向他打听,这两
年来,可有什么特异的生物学上的发现。结果,我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新的线索。
    我又和一个杰出的私家侦探朋友黄彼得通了电话,委托他调查在三年之前,当张小
龙还没有失踪的时候,他所支出的巨额金钱,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这当然是一件极其困难的工作,但是黄彼得却十分有信心,说是在五天之内,就可
以给我回音。
    我听了黄彼得肯定的答覆之后,心情才略为舒畅了些。因为在明白了张小龙的那么
多钱是花在什么地方的之后,那么对他在从事的研究工作,究竟是什么性质,多少可以
有些盲目了!
    我信得过黄彼得,因此我将事情的经过,全和黄彼得说了,他表示可以全力助我,
所以我心中,对于弄清事实真相这一点,又增加了不少信心。
    我在洗了一个热水浴后,又睡了一觉,在傍晚时分醒来,我精神一振,下一步,自
然是到顿士泼道,去见一见那位有地址姓名,留在那神秘死去的白种人身上的那位先生

    我穿好了衣服,走出卧室,只见老蔡站在门口,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我并没有十分注意他面上那种尴尬的神情,只是随口问道:“电报发出去了么?”
    老蔡连忙道:“已发出去了。”
    我又问道:“化验室呢,他们说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回音?”老蔡口唇颤动道:“理
哥儿,我……当真是老糊涂了……”
    我不禁一愣,道:“什么意思?”
    老蔡面孔涨得通红,道:“我出门后不久,转过街角,见到有两个外国人在打架,
我……去凑热闹看……只看了一会,你给我的那只信封,便被人偷去了!”
    我心中猛地一凛,道:“你说什么,那放著十来枚尖刺的信封,给人偷去了?”
    老蔡的面色,更是十分内疚,道:“是……我连觉也没有觉到,到了化验室门前,
一摸口袋,已经没有了,我立刻回来,你睡著了,我不敢打扰你,一直在门口等著,我
想,总是在看热闹的时候被人偷去的。”
    老蔡的确是上了年纪了,上了年纪的人,都有他们的通病,那就是叙述起一件事来
,次序颠倒,要你用许多心思,才能听得明白。
    我那时,根本来不及责怪老蔡,因为那十几枚细刺的失窃,绝不是一件平常的事。
    如果,窃去那十几枚细刺的,是我还未曾与之正面相对,但已吃了他们几次大亏的
敌人,那就证明敌人的手段,十分高强。
    但如果那十来枚尖刺,是被一个普通小偷偷去的话,那么这个小偷,可能因此丧生
!因为我坚信,在尖刺上,会有剧毒!
    我立即又道:“你身边还少了什么?”
    老禁道:“没有,我身边有两百多元钱,却是一个子儿不少!”
    我点了点头,道:“行了,你不必大惊小怪,那些尖刺没有多大用处。”老蔡如释
重负,道:“原来没有多大用处,倒叫我吓了半天!”
    我心中不禁苦笑,暗忖你老蔡知道什么?那些毒刺,可能便是一个极重要的关键,
因为我那个主持化验室的朋友,是专攻毒物学的,他对于各地蛮荒民族的毒药,尤有极
深的研究。
    如果那十几枚毒刺,可以送达他手中的话,那么他一定可以鉴别出这些毒刺,是来
自什么地方,那时弄明事情的真相,也是大有帮助!
    但如今,什么都不必说了,毒刺已被敌人,偷了回去,我心中在佩服敌人手段高强
,料事如神,下手快捷之余,心中也十分不服气,再和敌人一争高下之心,更是强烈了
许多。
    我一面想著,一面踱到了客厅中。
    老蔡既然一转过街角,就遇到了外国人打架,他在看热闹中,失去了那牛皮纸信封
,由此可以想见,敌人方面,一定已经跟踪到我的家中,在暗中监视我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如果就这样出去的话,那实在是十分不合算的事。
    我想了片刻,回到了书房中,打开了一只十分精致的皮箱,皮箱中,放著十二张尼
龙纤维精制的面具。那些皮具薄得如同蝉翼一样,罩在人的面上,简直一点也看不出来
,但是面具的颜色和原来的肤色相混,却可以形成截然不同的肤色,有一张面具是化装
醉汉用,甚至连眼珠的颜色,也可以变换。
    这十二张面具,即使抛开它们的实用价值不谈,也是手工艺品之中的绝顶精品。
    这时,我拣了一张五十以上,有著一个酒槽鼻子的面具,罩在面上,对著镜子一看
,几乎连我自己也难以认得出自己来。
    我又换过了一套残旧的西装,然后,从后门走了出去。
    当然,我的步法,也显得十分不俐落,十足像一个为生活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
中年人。
    我慢慢地转到了我家的门前,有几个孩子,在放爆竹,而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外国
人,正在十分有兴趣地望著这些孩子
    对于白种人,我这时变得十分敏感。因为,死在张海龙别墅中的是白种人,老蔡在
失窃之余,也曾遇到白种人在打架。
    所以,我立即对那个白种人予以注意。
    只见那人挂著摄影机,看来像是游客,他不断地照著相,拍摄著儿童放爆竹时的神
态,那些儿童,则不停地笑著。
    看来,似乎一点异状也没有,十足是新年的欢乐气氛,但是,我看了不入之后,却
立即看出了破绽,因为,那白种人,在每拍下三张相片之后,总要举起照相机,向我的
住宅,拍上一张相片。
    他相机的镜头,正对著我所住的洋台,当然,他是另有用意的。
    我虽休看出了破绽,但是我却不动声色。而且,我心中也已决定,不妨等一会再到
顿士泼道去,如今,不如先注意那白种人的行动,来得有用些。
    没有多久,天色黑了下来,那白种人也收起了他的相机,又向我的住所看了两眼,
便向外走去,我木来一直靠著墙角站著,一见那白种人离开,我方即跟在后面。
    怎知道那白种人,十分机警,我才跟出了一条街,离得他也很远,却已被他发觉了
,他在一个窗橱之前,停了片刻之后,突然转过身,向我走了过来。
    他这种行动,倒也令得我在片刻之间,不知所措。
    他迳自来到了我的面前,恶狠狠地瞪著我,喝道:“你想干什么?”
    我只得道:“我……不想什么。”
    他又狠狠地道:“你在跟著我,不是么?”
    我正在窘于应付之际,忽然看到前面,有两个外国游客,和一个与我差不多模样的
中国人,走了过来,他们一面走,那中国人不断地在指点著商店的橱窗。我灵机一动,
忙道:“是,我是在跟踪著你。”
    那白种人面上,露出一种十分阴森的笑容,道:“是为了什么/”
    我装著恭谨的神态,道:“我想为阁下介绍一些富有东方艺术的商品!”
    我相信我当时的“表演”,一定使得我十足像是一个带街。
    所以,对方面上的神情,立即松弛了许多的喝道:“滚开!”
    我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但是我还是答应了一声,向后退了开去。我退开了十来步
,转过头去看时,那白种人已经转过街角去了。
    我呆呆地站了片刻,心中暗自叫苦。因为那人,如果是我的敌人的话,那么,他的
确是太警觉了,我自信我跟踪的本领,绝不拙劣,但是如此容易被他发觉,却也出乎我
的意料之外。
    我自然不甘心就此失去了那人的踪迹,连忙快步赶了过去。
    然而,当我转过了街角之际,华灯初上,人来人往,那里还有那人的影子,我大失
所望,心中暗忖,既然出来了,那就不如就此上顿士泼道去走一遭。
    我打定了注意,便向一个车站走去,然而,正当我在排队之际,却听到了一阵喧嚷
之声在不远处传了过来。
    像任何城市一样,立即有一大团人,围住了看热闹,我自然不可能知道究竟发生了
什么事,但是,我却听得了一阵粗鲁的咒骂声,在人圈中传了出来,那一阵咒骂,是以
西班牙文发出的,骂的语句粗鲁。我对于骂人没有兴趣,但是那声音我却十分有兴趣。
    因为,那正是我刚才跟踪不果的那个白种人!
    接著我又听得他用英语,以愤怒的声音道:“你必须把它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我这时,也开始向人圈中挤了过去,到了人圈之旁,跳起脚来。
    只见那人手上,挥动著一条狭长的皮带,那条皮带,是悬挂摄影机用的。但是在皮
带的尽头,却并没有摄影机!而有两个警察,站在他的面前。
    我一见这情形,立即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
    那一定是这个人,在熙攘的人群中,失去了他的摄影机!而我在一明白这件事之后
,心中不禁大喜,我立即退出了人圈,向前急急地行走著。
    这一区,离我的家,并不太远,而在这一区活跃的扒手小偷,阿飞流氓,我几乎全
都认识的。我更知道这一区的扒手集中处,如今,我正是向那处而去!
    我转入了一条十分污秽的街道,在一幢旧楼的门口,略停了一停,然后,向并没有
楼梯灯,黑暗无比的木楼梯上走去。
    那楼梯才一踏了上去,便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叫声。而身临其境,也根本
不信这会是在这个高度文明的都市中应有的地方。
    我才踏上了三节,便听得上面,突然传来了阴阳怪气的一声,道:“什么人?找什
么人?”
    那一问,突如其来,若是胆小的人,真会吓上一大跳,说不定立即吓得从陡直的楼
梯之上,滚了下去!我自然不会怕,因为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的,
我忙道:“是阿晓么?我是卫斯理?”
    阿晓是一个吸毒者,他在这个贼窝中,司守望之责,木梯一响,他便发问,不要说
他的声音骇人,如果有电筒照到他那一副尊容的话,那更可以令人退避三舍,他的面容
,十足十是武侠小说中的“╳╳老魔”、“╳╳老怪”一类……
    我的话一出口,他立即道:“卫先生,久违了,久违了!”
    阿晓原来据说是知识份子,所以出言十分文雅,我一面向上走去,在经过他身边的
时候,顺手塞了一张十元纸币,在他手中,道:“施兴在么?”
    阿晓一把抓紧了钞票,讲话也有神了许多,道:“在!在!”
    我又跳上了两级木梯,来到了一扇门前。
    只听得里面传出了一阵女子的纵笑声,道:“我只不过扭了几下,那洋鬼子就眼发
光了!”另一个男子声音道:“这时候,只怕将他的裤子剥了下来,他也不知道哩。”
第六部:失手被擒
    我伸手在门上,敲了三下,门上打开了一个小洞,一张十分年轻,也不失为美丽,
但是那种第八流的化装,看上去却极其令人不舒服,再加上廉价香水的刺鼻味道,令得
她成为一个十足的飞女的脸庞,在小洞处露了出来,满含敌意地望著我。
    我知道在这种地方,绝对不用对女性讲究礼貌,因此我立即道:“施兴在么?”里
面已有几个人齐声在喝问什么事,又有一个人从小洞处向外张望。我除下了脸上的面罩
。从小洞处露出来的那阴阳怪气的脸,正是施兴,他一看到了我,立即打开了门来。
    他对我如此恭敬的原因,是因为好几次。他几乎入狱,都是我保地出来的缘故,我
绝不是与贼为伍,而是想到,像施兴那样的人,原来是很有才能的一个银行行员,可以
安安稳稳过上一世的,但是,却为他贪污的上司所陷害,而致坐了几年的牢,他的遭遇
,是十分值得人的同情之故。
    我一脚踏了进去,里面的乌烟瘴气,简直不是文字所能形容,而我一眼,便看到了
一张满是油腻的桌子上,放著一只连皮袋,但是却没有了皮带的相机,我几乎是一个箭
步,窜到了桌边,指著那相机道:“这是谁下的手?”
    屋中的几个人,除了那个飞女以外,都面上失色。
    施兴走上来,道:“卫先生,这相机……”
    我摇了摇手,道:“不必多说了,是谁下的手,我也不会叫他白辛苦  ”我一面
说,一面取出了一张钞票,放在桌上,道:“这相机我带走了。”
    施兴连忙道:“行!行!你何必再出钱?”
    我笑了一笑,提起相机来就走。可是那个飞女却叉著腰,以她那种年龄,绝不应该
有的,因此她也以令人作呕的风骚态度,拦住了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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