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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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蒿园-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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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
  阿久津心慌意乱地打着哼哼,迪子瞬感一阵更险恶的冲动。
  “有着这么漂亮的夫人,所以部长可认真啦。”
  “哎,哎,真的吗!”
  “部长的严肃,在输血中心也是有名的。”
  “真叫人不敢相信啊。”
  “很多女人追慕他,但部长连瞧都不瞧一眼。”
  “若是象您这么漂亮的人,就另当别论了吧。”
  “即使比我更漂亮的人接近,也不行啊。”
  “玩笑别开过头了,汽车进了小道,我怕他要捏错方向盘啦。”
  道路终于伸进山里,车道狭窄,车的交错变得困难起来。也许是靠近窖山北边水井山的缘故,山貌呈娇艳的嫩绿,高野川在山下流倘着。
  道路有的地方会豁然变宽,那是设有停车休息的地方,看得见香鱼料理的招牌。
  “你说的没错,这是一条很漂亮的小道啊。”
  好像忘记了刚才的交谈,夫人迎着窗外吹来的风眯着眼睛眺望着四周的绿景。
  在嫩绿中,露出黑黢黢的北山杉密林。
  “阿圭,东京没有这样的地方吧。”
  夫人向坐在前面的弟弟问道。
  “京都是很不错的,离市区不到一个小时就能看见这样的绿色。”
  “如果你也来京都佐呢?”
  “嗯……”
  “有泽君去过东京吗?”
  “去过几次……”
  “那里街道怎么样?”
  “的确人多嘈杂,但年轻时为了生活,还是那样的地方好吧。”
  “是吗?”
  “因为城市大,所以大家都不管闹事,又很自由啊。”
  “年轻人会这么想吧,可是我也许上了年龄,有时真想在这样的地方建造一幢小屋隐居呢。”
  “像建礼门院那样吗?”
  “那太不知足了。”
  “这样安静的地方偶尔来玩玩很好,但一直住在这里,想到街上去走走很不方便,会受不了的。”
  “可是,倘若和喜欢的人,两个人佐住,这很好吧。”
  “那么,和部长一起搬过来怎么样?”
  “我很好,但这个人不行啊。”
  “别乱说!”
  阿久津难得地开口了。虽然只说了一句,但语气里总隐含着焦躁的情绪。
  “你看他这个样子。”
  夫人“卜哧”笑了。
  道口两侧簇拥着几间房子,标着“途中”的地名。在道路的中途有着“途中”的地名,这很有趣。迪子第一次来时就记住了。
  从这里笔直下去就是花折巅,向右拐去便到坚田。
  和阿久津接吻的地方就在这前面不远处。在夕阳下的花草丛中,迪子一边被吮吸着嘴唇,一边听着男子那猖急的喘息。现在正在通过那个地方。后边的原野豁然开阔,一直延伸到琵琶湖边。
  五
  树林密密匝匝地从两侧拥向道路,宛如在穿越一条绿色的隧道。在这绿的巷子中弯弯曲曲地穿行,一到树林的深处,便有一条小径。那小径前就是秋天两人停下车接吻的地方。当时天巳近夕,走进小径二、三十米便变得有些昏暗。虽然有些悚然,但要是光两个人,不想被人打搅,那是个绝妙的场所。
  “上次,两人结伴来时,汽车就停在这边。”
  迪子对迎着风眯着眼睛的夫人哺语道。
  “对情侣来说,确是个很好的去处啊。”
  夫人微微探出身子打量着四周。迪子注视着前面的座位。阿久津一动不动,但在他那僵硬的后背里,子于看出了某种慌乱的神情。
  倘若要欺骗夫人折磨阿久津,怎么做都可以。她不断地想把两人逼进如芒刺在背的不安状态里。说这纯是嫉妒,还不如说在感到嫉妒的同时,迪子在确认自己的位置。
  穿过密林深处,便来到山谷的小平地上。小道上的地砖断断续续地常有中断,也许汽车卷起着尘土的缘故,路边的草蒙着一层花白。
  不久返回到铺砖道路上,便是和缓的山坡。坡道曲曲弯弯蜿蜒伸去。下山时原野豁然开宽。道路两侧田地延续,散落着白色墙壁的农房。这里已是坚田的镇区。十二点不到,汽车穿过城镇到达琵琶湖大桥跟前。离开京都时是十点半,到这里化了约一个小时。
  “正好啊,在那家餐厅里吃饭吧。”
  在桥边的停车场一下车,夫人走在前面,向湖边的餐厅走去,连续休假的最后一天,也因为上帝赐给的好天气,这里全家来游玩的人不少。
  迪子一个人留下,等着阿久津下车锁门。
  “累了吧。”
  “不累……”
  夫人和女儿在前面十来米处走着,青年走在她们的后边。夫人倘若回头便知丈夫和迪子并肩走着。迪子故意和阿久津说着话,希望她回过头来。
  “夫人真漂亮啊。”
  “别多废话!”
  “不高兴了?”
  “你要适可而止!”
  “难道……”
  为什么偏要惹得阿久津惊慌失措?迪子自己也不如道。
  “爸爸,你看船!”
  女儿弓子回过头来,她和夫人挽着手。白蓝两色相间的彩色游览船在湖面上游戈。阿久津望着游览船向孩子点点头。夫人兴许没有注意两人在并肩走路,她没有回头来。
  “呢,今夜不能见面了?”
  “今天是你的约会啊。回到京都后我们就分手,你可以和圭次君两人散散步。”
  “我想和你见面。”
  “你不喜欢他?”
  “不,我对他很有好感,不过你更好。”
  “别胡说!”
  阿久津立即一副慌邃的表情,注视着前方。
  坐在二楼的餐厅里,通过宽敞的窗户,湖景尽收眼底。
  眼前是芦苇,前边伸坦着蓝色的湖水,右边琵琶湖大桥横跨湖水。大桥在琵琶湖东西两侧最窄处,连结着守山市和坚田镇,全长一千三百五十米。桥的中央部隆起,桥下能通行船只。银色的栏杆和谈蓝色的桥衍在湖面上描出一个半弧形,闪闪发光。
  在餐厅里,阿久津和青年并排坐着。对面坐着夫人、女儿和迪子。让迪予和青年面对面坐着,许是夫人的安排。
  “吃什么?”
  菜单来了,但迪子不大有胃口。
  阿久津和青年点了炸虾,夫人和弓于要了细面条。迪子想了想,要了一份色拉和咖啡。
  “这座桥是付费的?”
  青年圭次问网久律。
  “普通客车是三百元吧。”
  “嗯,光过过桥,这很贵啊。”
  “公团(政府出资经营,统制重要物资的机构——译者注)也很会做生意啊。”
  “桥上的灯在夜里全部打开后,很壮观吧。”
  “夜里从比窖山看,像一条光带啊。”
  夫人插嘴道。
  “夫人夜里到比窖山游玩过吗?”
  “我偶尔也想出去走走的呀。”
  “和部长一起来的吧。”
  “那当然,那是去年夏天的事吧?”
  要说去年夏天,正是迪子第一次和阿久津作爱的时候。
  那时,迪子也和阿久律去过。这样看来,阿久津接连带着妻子和迪子去了同一个地方?
  迪子感到胸闷。
  “我还没有在夜里去过比容山呢!”
  “哎,是吗?那么今夜可以和圭次一起去看看啦。”
  “部长能带我们去吗?”
  “光您们两人去,很好啊。”
  迪子默默地望着窗外。
  “知道琵琶湖八景吗?”
  阿久津改变话题问道。
  “濒田、石山清流的夕阳,比容森林的雨雾,雄松崎白汀的凉风,还有贱岳大观的新雪,彦根古城的明月,安士八幡水乡的春色……”
  讲到这里,阿久津结巴了。
  “还有二个呢!”
  “嘱……对了,竹生岛沉影的深绿,还有一个……”
  “海津大崎岩礁的晓雾。”
  “对,对!”
  “迪子君全知道啊。”
  夫人一边拿着刀叉,一边说道。
  “我在输血中心和朋友一起背诵过。”
  “那么你在输血中心也……”
  “呃,是啊……”
  “因为有空闲,所以大家闹着玩呢。”
  “看来你们真的很有空闹啊。”
  夫人的话里带着刺,但迪子也不甘示弱。
  “部长最近也终于能记住了。”
  “喂,没有那种事啊。”
  “可是上次午休时,不是因为讲不出还罚雪糕请客了阻?”
  “那时就会讲了呀,只是地名和风景搞错了。”
  “这和不会一样呀。”
  “是啊,夕阳和明月等,搞错了观赏的地方就糟了。”
  圭次怂恿着迪子道。
  “可是,也有八个啦,到了我这把年龄,能记住就很不容易了。”
  “这八景中,在这附近的有吗?”
  “今天能从这里看见的,也就是獭田的夕阳吧。”
  “这在最近也越来越难以看清了。也许还是名神大津的高速公路口那里看见的夕阳好。”
  阿久津抢着答道。迪子为夫人在交谈中插不上嘴而感到很快活。
  “那么,从现在起,给部长的八景加上大津的夕阳,怎么样?”
  “算是新八景吧。”
  “不,这是新的,旧近江八景是以前关白、近卫他们那些人选择的,还有三井晚钟,石山秋月等,全部收全了呢!”
  “还有什么?”
  “算了,到这里为止吧。”
  也许发现夫人缄然不语,阿久津一副很正经的表情。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五人离开了餐厅。
  “这次我们坐在前面,阿圭坐在后面,年轻人还是和年轻人坐在一起吧。”
  夫人打开车门,自己坐在前面的助手座上。
  “对不起。”
  青年轻轻地说道,坐在迪子的边上。
  汽车上了桥,须夷便到大桥的最高处停下。从那里可以一览琵琶湖南北两侧的景色。以桥为界,南边叫湖南,北边叫湖北。湖南因为人口密集,湖水混浊,北边还残留着琵琶湖古时候那幽静的面影。
  “照张相吧。”
  夫人拿出照相机。以宏伟的桥衔为背景,迪子和弓子站在中间,阿久律和青年站在左右两边。拍完一张后,迪子说道:
  “下一张我来替你们拍。”
  “你们都去站好吧。”
  阿久津换下夫人架好照相机。这是无论谁都会摆弄的EE相机。
  “夫人,您请站中间。”
  “哎,有泽君,你请站在中间。”
  “行了,我站在边上看得更清楚。”
  “这……”
  “哎,怎么站都可以,快站好!”
  迪子硬是把夫人推到中间。因为还有女儿弓子,所以正确地讲不是三个人,但迪子想起一种迷信,说三人合影的照片中,站在中间的人早死。
  “呢,下面部长和夫人两人合影一张吧。”
  照完相,迪子马上跑上前来。
  “美男子和美女子,天生的一对啊。”
  “别嘲笑了,我们已经是老头子和老太婆了。”
  “最近你们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照过相吧。”
  “是啊,已经好几年没有照了。”
  “我要拍了,快站好。”
  “那么,我们去站着吧。”
  夫人很有兴致地望着阿久津。
  “行了,胶卷快没有了。”
  “部长,您难为情了吗?你们以前常常两人在一起照吧。”
  “承你的美意,你替我们照一张吧。”
  “爸爸和妈妈,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呀。”
  “弓子!”
  夫人申斥道。迪子毫不介意地把阿久津向桥杵推去。
  “喂,别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啊。”
  迪子推着,用力抓住阿久律的手肘。
  在初夏的阳光下,阿久津和夫人并肩站立着,夫人拿着白色的手提包,微微斜对着照相机,但阿久津却表情窘迫地把目光移开了。
  “部长,再向夫人靠一靠,放松些。”
  阿久津一动不动,于是夫人向他靠拢。
  从取景器中窥见的两个人,确是一对颇般配的夫妇。
  迪子一边自己挑唆着,一边为自己干这样的事而感到生“我拍啦。”
  迪子说着,不露声色地移动着取景器,夫人的脸在取景器的中心线条时,迪子按了快门。
  “谢谢了。”
  “你们很会照相。”
  “接着你们两个人,怎么样?”
  夫人望着迪子和青年。
  “不行,我们……”
  “阿圭,别怕羞啊。”
  “他说不行,所以不要强逼啊。”
  阿久津责备道。夫人还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女人的心眼儿为什么这么坏?包括她名己。迪子忽然感到可怕。
  五人又坐上汽车渡过大桥。从那里穿过守山,从栗东的高速公路开进名神。
  途中不时地停车休息,到大津的高速公路时,已是下午三点半。虽然夕暮已经降临,但可以眺望和大桥一带风格截然不同的湖景。
  一行人在大津的高速公路出入口处小歇,穿过山科返回京都时,时间刚过四点。
  “接下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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