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色 by 其实我是马甲 (虐心+警匪+虐身+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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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色 by 其实我是马甲 (虐心+警匪+虐身+悲文)-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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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睫毛抖动的一瞬间,殷宸北觉得心脏似乎都缩紧了。但他必竟还能维持目光看着他,甚至,他都不知道叶云色居然还有毅力能分辨出他的人。他听见叶云色低低的声音说,“殷……宸北……你……究竟要干什么?” 


      殷宸北轻轻吁了口气。当叶云色这样看着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硬了的那部分心终于和缓了过来,那个一直以为不会痛的位置现在才被一种铺天漫地的酸涩涨得几乎要裂开。 


      哪怕他的视线再空渺,必竟也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搂紧了他,让他和他一起面对着冯冉,他清晰而定定的说,“你给我看清楚,从现在起,杀掉冯冉的是我,跟你叶云色没有半点关系。” 

      他翻腕拔枪,一道光线迅速流过枪体,几乎要晃人双眼。 



      叶云色身子震了震,虚弱的道:“不……你住手……”他抬起手,还想要阻止,殷宸北左手伸出把他的一并握了,他的右手还持着枪,冷而稳的开口,“杀个把人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有什么,也都在我身上,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手指一动,枪已经击中冯冉的膝盖,他惨叫一声跪下来。不是不能逃,而是连做出逃这种动作都不敢了。 


      叶云色听到这声惨叫,不能自抑的苍白了脸色。忽然一张温暖的脸颊贴上了他的,殷宸北温和的声音说,“这些都抵挡不了,还怎么留下命找我报仇?你想把这些年的事都忘了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残忍到了滑稽的程度,但叶云色果如他所料的有所反应,他听进去了,这就比什么疗伤的药都有效。 


      他在这上面继续撒盐,“你可能不知道,梁冉那小家伙一条手臂残废了,你现在要报的仇,又得加上他那一份。”他低低的也不知是笑还是冷嘲,“我等着你好过来,真刀真枪的再玩一次,小叶,可不要让我太失望。”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抬起手,把一颗子弹射进了冯冉的额头,他倒下得无声无息,殷宸北吸一口气,在大量鲜血涌出之前,把叶云色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怀里的人那种极至的颤栗让他的心都被揉痛了,叶云色似乎在费力的让自己平静,但是这种平静太漫长,他听到他急促断续的呼吸声,嘴唇紧抿,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缓和着叶云色冰冷的体温,许久之后,叶云色轻轻动了下,继而慢慢抬起了头。殷宸北收拾起眼里的一切情绪,平静的看着他,后者的眼光也甚是平静,不是那种失掉焦距的平静,殷宸北就知道,每次遇到自己,都会极大的激发起叶云色骨子里的不屈和坚韧,从而刺激得他活下去。 


      他笑了笑,问,“好点了?”叶云色看了他许久,平淡的说,“是。” 



      他居然能跟他对话!殷宸北眼前一亮,几乎抑制不住胸腔内的欢喜,他尽量收敛着,和声说,“我带你出去,治伤。” 

      叶云色提着气力,轻轻的道,“我自己走。” 

      殷宸北一笑,侧过身子,给他让开路。叶云色离了他的扶持,身子一晃,整个人就往下倒。殷宸北急忙探出手,叶云色已经倚住了墙壁,吃力的喘过一口气。 



      只是这一个交错,殷宸北已经看到,他背上大片的衣服都紧粘在身体上,那种颜色让见惯了生死的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寒——成片的血……不然衣服不可能发出这样的色泽……!到了这种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下去,“小叶……”他尽量轻柔的按住他的肩膀,那一句话噎在喉间嗓里千旋百绕,只待一个燃引就要呼之欲出—— 


      我丢下这一切……你和我一起走吧……!! 

      叶云色在他碰到他的时候忽然软倒了下去。 



      他吃一惊,抢着在他未落地前接住他的身体,这个人是昏过去了,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强撑着的一时意气。现在精神力再强硬,终究抵挡不住虚弱的肉体。 

      他叹一声把他小心的抱在怀里,他一辈子可能就做过这么一次努力,努力的想问他一句,你会不会爱我?可是这句话经过多少回合,终究没能让他听到。 

      命也……命也…… 

      他慢慢抱着他,相交的肌肤都是冰凉一片,他没有温度,他也没有。 

      等待多时,终于下定决心打开了门。 



      门外分道站立的众多帮众让殷宸北几乎以为整条走廊都被堵死了,这里有他的前辈和长辈,有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和朋友,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来的新帮众。殷宸北目光扫过他们愤恨、失望、不解、恼怒的脸庞,他们也同样回视着他,看他将叶云色横抱出来,居高临下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我……”他张了张口,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只是不想让叶云色死,他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听了自己一次,至于会有什么后果,统统不在他考虑之内。 


      顿了顿,他搂紧叶云色慢慢向外走去。 



      “宸哥!”“宸哥!!”“宸哥——!!” 

      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这些善于刀头舔血死人堆里摸爬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浓烈的伤痛憎恶,“为什么宸哥?为什么你要救他?!” 

      “他害死的人都白害了吗?!你忘了他是怎么背叛了弟兄们!” 

      “我这道枪伤就是条子给打出来的!宸哥就这么放了他,实在说不过去!” 

      “对!不能放!!他让咱们受的,咱们要一百倍还给他!!” 

      一位鬓角已经斑白的长老走出来,按住殷宸北抱着叶云色的手,“阿宸,你喜欢谁,迷恋谁,我们本来都不该管。你就是爱玩个鸭子,只要你说,高叔多少个都给你找去……旧金山别的没有,漂亮的男孩还不是一把一把的?你莫要为了一个人毁了整个帮里的基业……!!” 


      殷宸北看着他堆积的纹理,慢慢伸出手,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谢谢你高叔,但是,没那个必要。”他看着叶云色,“至少现在,我还只要这一个。” 

      高新国脸色变了变,哆嗦着手指,说不出话来。 

      苏进忽然跃众而出,几步站到了殷宸北面前。 

      “宸哥。”他低头,深深鞠了个躬给他。 

      殷宸北无言的看着他。 

      “你曾经答应过我,要给小白报仇。宸哥一向言出如山,我当时信了。”他嗤的一声撕开衣襟,手腕翻处,已是一把雪亮的刀锋。周围众人吓了一跳,有挡在殷宸北面前的,还有出手去夺他手里的刀,“阿进别莽撞,有什么话慢慢说!” 


      苏进双臂一振,把围上来的人全都逼退开来。他平视着殷宸北,一字一顿的说,“丧命在他手下的弟兄失骨未寒,宸哥就这么把人带走了,与情,与理,都不能让弟兄们心服。如果宸哥不肯下手杀他,”他拍一拍坦露的胸膛,“就让阿进代替你下手,你放心,我伤了宸哥心爱的人,绝对不会白伤。我扎他几刀,扎在哪里,宸哥照样扎在我身上就是。阿进说话算话,决没半句怨言!” 


      他踏上前一步,手中刀锋芒吞吐,他大喝一声,“请宸哥答应!!” 



      “请宸哥答应!”“请宸哥答应——!!” 

      几乎近百个人都在同声大喊,怀里的叶云色似乎略有知觉,轻轻动了动。殷宸北收紧手臂,在他耳边说,“睡吧,没事的……”叶云色疲倦的平静下来。 

      殷宸北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苏进,目光充满莫测的威仪。苏进不为所动,把那刀子又举高了些,殷宸北忽然叹一口气,一脚踢向苏进。 

      苏进一直在提防着他猝起发难,这时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殷宸北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腿在半空中转了个弧度,已经踢在苏进的手腕上。 

      他握得紧紧的刀倏地飞上半空。 

      殷宸北身子一晃,已经迎上了刀锋,他左手还是牢牢抱着叶云色,右手伸出,那尖锋在落下时带起一阵凉意,噗的一声,深深扎入他的臂里。 

      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呼,殷宸北收回手臂,又把叶云色仔细的抱住,整个身子晃也不晃一下。 

      他稳稳回身,看向苏进,“够了么?” 



      苏进呆住,一时不能置信。 

      “宸哥……你、你……” 

      “这一刀先记着。等他伤好后,我再还给他。”殷宸北淡淡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现在我需要医生,最好的医生,十五分钟后如果不能出现,就让他们从此别在旧金山混了。” 


      他不再多说一个字,手上还插着那把刀,就着这个姿势把叶云色抱了出去。满走廊的人没有一个敢拦他,一直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光亮的尽头。 

      还有鲜血,一路蜿蜒。 







      殷宸北并没有带叶云色回楼上,他找了辆越野车,穿越雨幕一路狂飙,赶到了十公里外的另一栋别墅。 

      这栋别墅是他在叶云色二十二岁生日时送他的礼物,名字虽然是叶云色的,却是连叶云色都没有亲自住过的地方。他路上不断打电话询问医生的情况,等到他一下车,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医护人员已经准备就绪,用最快的时间把叶云色送去救治。 


      殷宸北一直陪着他们直到被人撵了出来,他自己就是病人,手臂上的伤还没包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挺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一边任由人按在沙发里做紧急处理,一边看着白大褂们在这里穿进穿出,消毒水的气味第一次让他感到头痛,而这种阴郁混乱的气氛更是让他无比烦躁。 


      保镖跟在他身边,看他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掉,忍不住劝道:“小叶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宸哥放下心吧。”他这次带过来的都是以前跟过叶云色的人,也是在这次事件中唯一肯保持缄默的一群人,殷宸北看着他们发自内心的关心表情,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对叶云色的伤势处理直做到第二天十点,送进去又端出来的水终于有了干净模样,几个医护人员才以手加额,纷纷来向殷宸北汇报情况。 

      “外伤很严重,但还不致于产生危险,没有伤到内脏,要治愈应该没问题。” 

      殷宸北直觉的感到他们接下来要说的是“但是”。 

      果然,那个美国人顿了顿,尽量缀着词说,“但是病人受到过很严重的精神刺激,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这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如果他肯好好配合,放下心理包袱,我们要做的工作就要少一些。否则,”他做了个为难的表情,“一旦他对治疗产生负面情绪,就会在心理上抵制,从而延缓康复的时间。还有一点,现在他的肠胃系统不是能很好的消化掉我们给他吞服的药物,似乎曾有绝食三天以上的记录,你要注意帮助他改善这个情况。” 


      殷宸北微微颔首,“我会的。” 



      送走了医生,他吩咐留下的护士住在进客房里,自己去看叶云色。其实他对这栋房子的构造并不是很熟悉,买过后就来过两次,还不包括有一次到这儿后就因事返回去了。 


      他之所以不肯回原来的地方去,自己跟自己说是想找个安静地方让叶云色养伤,但是在他心理隐隐有个不想再刺激叶云色的念头。现在想起来,叶云色对那栋宅子的记忆完全称不上愉快,他把他绑在身边住了两年,这期间叶云色虽然没有提出过搬出来,但是他也知道他是不喜欢自己住的地方的,不然怎么会一点私人物品都不摆,把个房间弄得像宾馆一样朴素。 


      他胡思乱想着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略一犹豫,轻轻拉开了门。床上的叶云色点着吊瓶,眼睛,居然是睁开的。听到声音,他向这边望过来,两人目光对在一处。 

      没有哀伤和激越,平静和疲倦得过分的眼底让殷宸北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呼吸。 



      叶云色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他拒绝着他,地下室里那看似平静的一幕一定还藏着不为人知的复杂,因为这个人,好像天生就不会把恨意写在脸上似的。殷宸北为这种想法感到无力。他缓缓接近叶云色,输液管里的药液缓慢流动,他细瘦的手臂搭在被上,那上面有一块一块的青紫,和密布的针眼。 


      房间很安静,秒针细微的走动。 

      好半天,殷宸北才开口,声音淡的像是在谈论的天气:“如果感觉好了,就先吃点东西。你不喜欢吐司,有新熬的冬菇瘦肉粥,还有鱼茸虾仁馅的小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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