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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打架不是好孩子（图）
〃怎么，哭了？〃妈妈弯下腰，拉着小连杰的手问。 谁知不问犹可，一问，小连杰便〃呜呜〃地大哭起来。他哭得那么伤心，令妈妈好生奇怪。 连杰妈赶忙向奶奶询问缘由。原来小连杰刚才跑到隔壁家玩，见邻居小孩有一辆儿童三轮车，非常喜欢，便想骑上去玩会儿。不想邻居家孩子不许他碰一下，他感到委屈，就哭着回家来了。奶奶哄劝了几次，也没把他哄好。 〃乖孩子，别哭，妈妈过两天给你买小车。〃 〃不嘛！你的钱有数。我要爸爸活过来，给我买。〃小连杰站在爸爸遗像前，原来是这个意思。 妈妈一听孩子这话，心上的伤痛一下被触动了。她把小连杰紧紧搂在怀里，也伤心地哭了起来。别人家的孩子，谁没几件心爱的玩具呢？然而，自己可怜的孩子，却没有一件玩具是属于他的。懂事的小连杰，平时很少向妈妈张口要买玩具，他会找不要钱的东西玩，比如玩跳台阶、捉迷藏、〃打仗〃等游戏在家时，当哥哥的见小弟弟没有什么东西可玩，便趴在地上让小连杰当〃马〃骑。每当小连杰骑在〃马〃上又笑又乐时，妈妈却笑不出来，要是孩子爸在，肯定会给孩子买一辆小车，决不会像今天这样…… 不久，小连杰正在院里玩跳台阶的时候，妈妈把一辆崭新的儿童车推进院来了。 〃小车，小车！〃小连杰一见，兴高采烈地奔向妈妈。 〃妈妈，小车是我的吗？〃他有点不相信地问。 〃是呀！这是妈给你买的。〃 〃我也有小车喽！〃小连杰拍着小手，高兴得跳了起来。 妈妈看着小连杰骑上小车，脸上露出微笑…… 直到今天，李连杰和他妈妈都不能忘记小车之事。李连杰后来知道，那辆小车是妈妈从生活费中千省万省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他深悔自己那时太任性。当妈的则认为，那时连杰没玩具，只好跳台阶，委屈了孩子。 其实，今天回过头来一看，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小连杰从小跳台阶，锻炼了腰劲和腿劲，使他获得了较好的弹跳力。后来他在武术上有所成就，谁能说与这没有一点关系呢？！ 〃小老虎〃跃进武术班 爱跳的李连杰，怎样跳进武术大门的呢？这还得从他的一次打架说起……。 小孩打架，往往要遭受长辈打骂的，小连杰却因打架，迈上了通向〃武星〃的道路。 1971年春季，8岁的小连杰背上书包，跨进了厂桥小学的大门。老师见他聪明、守规矩，让他当了班长。他老实得别人打他都不还手。因为妈妈多次叮嘱他：〃打架不是好孩子。〃在母子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妈妈的话就是〃圣旨〃。特别是妈妈常常讲起父亲，在孤儿的心灵里塑造了一座〃尊严的偶像〃，那是不许入侵犯的。不想一位绰号〃小霸王〃的孩子，居然触犯了这个孤儿的心头伤痛。 一次，同学们在打乒乓球，轮到〃小霸王〃，他打输了也不下台，非要再打一盘不可。排队等着打球的同学，便同他吵了起来。 〃哼！〃〃小霸王〃气哼哼地一屁股坐上球台，〃不让我打，你们也别想玩！〃 顿时，乒乓球练习室里吵闹得像开了锅。 班长李连杰闻声赶来劝架。他对〃小霸王〃说：〃下来，别破坏了玩球的规矩。〃 〃我就不下来，你敢咋的？〃 〃你霸占了台子，大家咋玩球？〃 〃要你来管？你爸爸死了活该！〃〃小霸王〃说着，还冲小连杰做了个鬼脸。 这话一下激怒了小连杰，他的脸和脖子红得像猪肝，咬紧小嘴，气得两手直哆嗦。 〃小霸王〃也不是软蛋货，挑逗地说：〃'李司令'，敢把你霸王爷爷咋的？〃 小连杰当上〃司令〃，那还是他四五岁时的事情。一天，一群孩子在大院里玩〃抓俘虏〃的游戏。小家伙仃争吵不休，准都想当〃司令〃。有个孩子指着院里的一个高台阶说，谁能一下子跳上高台阶，谁就是〃司令〃。大伙争着抢着跳开了，可谁也跳不上去。小连杰没去争，最后才轮到他。只见他一纵身，就跳到了高台阶上面。〃哦，〃孩子们哄闹起来，〃我们有'司令'了！〃
第一部分千人筛选出一幼苗（图）
不过，这位〃司令〃，还从没有在人面前露过〃真相〃。不想〃小霸王〃不识趣，故意扮着鬼脸气他：〃你爸爸死了活该，就是活该！〃 小连杰忍无可忍，早把妈妈的叮嘱忘到脑后了，〃嗖〃地跃上球台，飞起一脚，把〃小霸王〃踢了个嘴啃泥…… 同学们一阵拍掌叫好。 这事气恼了小连杰的妈妈和老师，却乐坏了体育老师，他听说后情不自禁地拍案叫好。原来他在教广播操时，发现小连杰动作准确，姿势优美，让他当了领操员。这次打架，使他进一步了解到小连杰出色的弹跳力和敏捷的身手，认为是个好武术苗子，决心推荐他去学武术。 7月的北京，正是仲暑时节。这天，北海体育场聚集了近千名小学生。他们是从几个小学推荐来待选的武术苗子。教练姓吴名彬，是体坛的一名辛勤的园丁。在〃动乱〃年月，体校解散了，他被罚去什刹海游泳场打零杂：卖票、当救护、扫地……什么都干。1971年，体校武术班恢复后，他重返体校执教，决心要培育一批有用之才。他跑遍管区里的小学，从数千名学生中筛选出十九棵幼苗，尚缺一名，挑来选去都不中意，想在暑假前再筛选一次。 这可真比中状元还难。伯乐善识千里马，吴教练可谓独具慧眼。在一列长长的队伍后面，站着一个穿着黄背心、短裤衩、塑料凉鞋的孩子。他身材瘦小，但长得眉清目秀，特别是那双大眼睛，透露出一股灵气，颇有〃小武生〃风度。吴彬一见，就被这孩子吸引住了。前不久他去过厂桥小学，体育老师曾提到〃李连杰〃，但那时还未〃打架露才〃，因此未能重视。 〃李连杰！〃轮到他出列测试了。 吴教练测试了他的短跑冲刺、立定跳远、跳高，成绩都名列前茅，又跟着教练做了一套徒手操，动作准确，表明他接受能力强，被初选进暑期短训班。由于他悟性好，打起拳来动作规格、协调，步型、手型清楚，发拳有力，手法有变化，特别是精气神有独到之处，终于被选进了体校〃长训班〃。 李连杰是不是从此平步青云了？且不然。习武不久，险些成了武林中的一名〃逃兵〃！在业余体校武术班学员中，李连杰年纪最小又比别的学员晚来半年，但他人小志大，不甘落后，那些大孩子怎么练，他也怎么练，压腿、劈叉、下腰、跳跃……练得腰酸背痛，也不停息，一练就是两个小时，汗水淋淋，衣服湿透。当他第二天坐在教室上文化课时，浑身痛得骨头像散了架，但他从不表现出叫苦情绪。下午4点半，一天的文化课完了，他又赶到业余体校开始了紧张的训练。练完武，回家吃完晚饭，又要开始写作业，复习功课……这年，他才是个8岁的孩子啊！ 连杰妈看到孩子累瘦了，心里怪痛的，也放心不下，担心孩子累病了，摔坏了……终于跑到业余体校看孩子练武去了。吴教练热情地接待了她。她坐在一旁，看到孩子在硬泥地上摔打扑腾，心疼得直咂嘴，看到那些惊险动作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要是孩子有个好歹，昨对得起他死去的爹啊！让她提心吊胆的两个小时训练终于结束了，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在回家的路上，小连杰却撒娇地说： 〃妈，你以后别来接我了，别人看了，该说我娇气了……〃 连杰妈听了，心里一热，险些涌出泪水，多懂事的孩子啊。但她又一次叮嘱说： 〃你练武得当心点，别摔了胳膊腿的。〃 〃嗯。〃连杰总是这么回答妈妈。 这天晚上，连杰妈做了个噩梦。在梦中她见到儿子摔断了腿，一下吓醒了过来，心房还在〃嘣嘣〃地擂鼓呢，她看到儿子一天天地瘦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像刀割般的难受。 一天，小连杰练完武回家，发现桌上多了一盘黄灿灿的炒鸡蛋，乐得他拿起筷子要尝：〃嘿，真香！〃当他夹起一块鸡蛋送到嘴里时，看到在一旁做针线活儿的妈妈，忙把鸡蛋送到妈妈面前说： 〃妈，你尝尝！〃 〃妈吃过了，你吃吧。〃 〃你骗人！〃小连杰不依，一定要妈妈尝一口，〃嗯，你尝尝啊！〃
第一部分不当狗熊 我要练武（图）
连杰妈激动得泪水涟涟，好久都没让孩子吃到荤菜了。这孩子小时喝玉米粥，长大了，土豆白菜是家常菜。哪像别人家的孩子，牛奶、糖果、鸡鸭鱼肉不断的。唉，都怪孩子他爹死得太早了。在连杰家吃上鸡蛋，也就是最高级的荤菜了。他们家里是不吃〃四条腿的东西的〃。这条家规打连杰妈13岁起就留下来了。连杰妈是穷人家的孩子，6岁时，送给别人当了养女。9岁那年，母亲病重，她被接回家照顾母亲。给人糊纸盒，卖香烟，挖野菜糊口。13岁时，母亲卧床不起，她急得没法，曾许愿说，只要母亲病一好，一辈子不吃〃四条腿的东西〃。这一禁忌又随她带到了李家。连杰练武后，姥姥心疼小外孙，多次劝连杰妈说：〃你身体不好，连杰要练功，四条腿的东西，当吃就吃吧！〃读者也许要问，《少林寺》中的〃觉远〃和尚吃烧狗肉是不是假的？那是道道地地的烧狗肉，因为这之前他们家〃开斋〃了。〃酒肉这一戒〃的确早就免了，所以他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呢！ 几个月后，连杰在一次练功中，一下摔坏了膝盖骨，卧床不起。妈妈坐在他床前，看着他苍白小脸和裹着纱布的伤腿，止不住流泪。她再也不忍心让孩子练武了，两眼泪汪汪地说： 〃小杰，听妈的话，你以后别去练了！〃 连杰躺在床上，没有吱声，哥哥姐姐们也都劝他别去练武了，他天真地问： 〃不练武干什么呢？〃 〃将来当兵，多神气啊！〃哥哥姐姐说。 小连杰眼里放出光彩。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憧憬的未来，就是渴望当一名解放军。这天夜里，他梦见自己穿上了军装，当上了〃司令〃，指挥打仗，胸前挂着战斗英雄奖章…… 〃妈，我不练了！吴教练来了，我就对他说，我要当解放军！〃 自从小连杰摔伤后，吴教练便成了李家的常客，问长问短，给他理发……可一提起练武的事，小连杰就垂下了头，说话吞吞吐吐的。一天下午，连杰终于眼含泪水，说： 〃吴教练，您对我好，我知道，可我，不想……再练武了。〃 吴彬一愣，万万想不到连杰会是这样的孩子。 连杰妈也在一旁说： 〃吴教练，小杰不想去，你就别难为孩子了。〃 吴彬又是一怔，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天晚上，吴彬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许多往事浮上了心头。他记得他当学生时，周总理观看了他的猴棍表演，亲切地对大家说： 〃武术是中华民族的文化遗产，应该好好发展传播。〃 李连杰是棵好苗子啊，怎么能看到他自毁呢？他觉得小连杰习武思想有动摇，这不能怪他，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好。打这以后，他几乎天天都往连杰家跑，差点把门槛都踏烂了。他向连杰母子讲习武的意义，讲英雄人物刻苦练功的故事……真是苦口婆心，滴滴春雨润心田。可连杰想起妈妈的眼泪，还是想着将来去当解放军。尽管吴教练说得唇干舌燥，他总是低着头，小手揉着衣角，一声不吭…… 吴彬真有点气馁了，那天他突然改变了方式。当小连杰送他到了门口时，他抚摸着小连杰的头，认真而痛心地说： 〃小杰，我该走了。不管你学不学武术，都应当做一个有出息的孩子。要向英雄人物学习，别当狗熊哟。这是我的希望。〃 说完，吴教练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连杰却愣在那里了，他一向看不起熊蛋包。突然，他转身扑向母亲，嚷着说： 〃妈，我不当狗熊，我要去练武！〃 母亲抚摸着儿子的头，泪花在眼里打转。连杰最怕见母亲流泪，央求地说： 〃妈，你别哭，你别哭……〃 母亲用手抹抹泪水，说：〃去吧，孩子，别让吴教练再跑了。〃 连杰返回体校武术班，小伙伴们为他开了个很热烈的欢迎会。他又投入新的训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