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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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选择-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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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了我的前面,参加了战斗,而我则毫发无损地躲过了。他到了太平洋,他所在的部队准备进攻硫黄岛,而我仍呆在北卡罗来纳的沼泽地里学习排列战术。他写给我的信简直出奇的长,里面充满幽默诙谐,恶作剧,怒气,却又热情洋溢。我把它看作是独一无二的杰克风格。直到多年以后,我在《第二十二条军规》里又奇迹般地发现了它。他一直保持着高昂、向上的情绪,甚至当他身负重伤时(在硫黄战役中失去了一条腿),仍从医院病榻上给我写来充满欢乐和斯威夫特式刻薄的信。我敢肯定,一定是他的疯狂和不折不扣的斯多噶哲学才阻止了他陷入绝望。他安上假肢泰然自若,还说这玩意给了他一种富有魅力的肢体,就像赫伯特•;马谢尔。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让大家了解杰克非同寻常的性格魅力,以及解释我为什么置苏菲和内森于不顾而去赴他的约会。在都克大学,杰克曾经想成为一名雕塑家,战后,经过美术学生联合会一段时间的学习后,他搬到尼亚克后面一座宁静的小山上,准备在在一笔嫁妆(他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的帮助下,用铜和铁板塑一座巨型雕塑。他的新娘是南卡罗来纳最大几家棉纺厂中一位老板的女儿。起初,我假惺惺地推辞了一番,说我的小说进展顺利不想中断。他马上打消了我的顾虑,说他的房子里有一间小偏房,我可以在那儿继续工作。“还有,朵拉利斯,”他说,谈到他的妻子,“她的妹妹也在这儿玩。她叫玛丽•;爱莉斯,刚满二十一岁。相信我,小子,她美得像一幅画。真的。还有,她十分热情!”热情,我兴奋地想着这个词。不难想象,如果一年四季我的性能够不停地得到可怜的满足,我也就不受此诱惑了。  玛丽•;爱莉斯!上帝,玛丽•;爱莉斯。我几乎马上就要提到她了。由于她对我的心理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所以她在这个故事里显得很重要。这一经历虽然很短暂,却为我和苏菲的关系抹上了一层恶毒的阴影。  至于苏菲本人,还有内森,我必须简短地交待一下。在离开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在枫苑搞了一个小小的聚会。这本该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在旁观者看来也的确如此,但有两件事让我杉极不舒服,不安之感一直憋在心里。第一件,是苏菲喝酒。我注意到,自从内森回来之后,苏菲有好一段日子滴酒不沾,但时间很短,可能仅仅是因为内森的告诫;在那些日子里,我很少见谁沉溺于酒精,他们只是象征性地喝点查布利酒'1'。但现在,在内森失踪的那几天,苏菲和我在一起时重又以酒度日,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雪利酒,常常是舌头都伸不直了,幸而头脑还没有麻木不堪。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开始喝烈性酒,她似乎变成了一个酒鬼。我什么也没说。原因很简单,内森才是这里的主人。但我一直感到焦虑不安,内心一阵阵刺痛。而让我更困惑的是,内森对此漠不关心,或者说即使注意到了,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制止这种危险的狂饮。  与往常一样,那天晚上的主角是内森。他一直喋喋不休,为我要了一杯又一杯啤酒,直到我飘飘欲仙,晕晕乎乎。他给我和苏菲讲了一连串的笑话,全是有关犹太人的,不知他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我觉得那是我与他相识几个月来他的心智最健康的一天;我发现自己又一次在他面前笑得浑身颤抖。他确实是个极富感染力的人,可以用一两句简短的话割去我的愉快,让它像流入下水道的水一样消失无踪。我们起身回粉红宫的路上,他的腔调变得严肃起来,用那双雾蒙蒙的潜伏着疯癫的眼睛盯着我。他说:“我现在才决定告诉你,因此你明天的旅途中就有事情可想了。但等你回来时,我们将为一件真正美妙的事而庆祝。那便是,我的研究小组即将宣布一个成果,是预防——”这时他停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小—儿—麻—痹—症!小儿麻痹症。人们对它谈虎色变,但它的历史即将宣告结束!”内森•;兰道,人类的救世主!我真想哭。无疑我应该说点什么,但一想到劳瑞告诉我的那些事,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于是我慢慢朝齐墨尔曼夫人的公寓走去,一路上听着内森关于组织和细胞培养等等疯话,只有一次停下来使劲拍打苏菲的背,帮她平息醉酒后的打嗝。我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充满怜悯与痛苦……  经过这么年之后,我仍觉得在洛克兰县逗留的那段日子十分愉快,这次旅行将我从对苏菲和内森的忧虑中解脱出来。一周或十天艰苦而卓有成效的工作,以及杰克•;布朗暗示的令人快活的性——这些活动足以补偿我这段时间以来承受的所有焦虑;还有,上帝啊,也是对我即将承受的苦难的补偿,尽管我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个苦难。但现在回想起来,这次拜访的大部分内容只不过是失败。在一个笔记本里,也就是记录莱斯丽•;拉普德斯事件的那个笔记本,把这次经历的令人信服的证据保留了下来。从逻辑上讲,这次充满愉快期盼的乡村旅行应该是快乐而无忧无虑的。我热切地盼望着幸福的来临。总的来说,这次旅行由以下部分组成:一栋饱经风雨、坐落在林中深处的古老低矮的荷兰殖民地住宅,迷人的年轻主人和他活泼的妻子,一张舒适的床,丰富的南方美味,大量的葡萄酒和啤酒,最后还有与玛丽•;爱莉斯•;金波尔的热烈拥抱。她有一张灿烂、活泼的漂亮脸蛋,两个小酒窝,湿润的可爱嘴唇渴望般地半张着,飘逸的蜜色长发,一个语言学院颁发的英文学位,以及从遥远的斯帕坦堡扭来的最丰满耀眼的甜心宝贝儿。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向往?一位好色的单身汉整天辛勤写作,只感觉到他那装上假肢的雕塑家朋友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以及厨房里炸鸡和哈希小狗的香味,他的工作平添了许多愉快,手里的笔更细微,愉快地游弋于思想的海洋,因为即将到来的晚上是轻松、愉快、美味的,还有围绕南方家乡的怀旧话题的娓娓叙谈,而这一切又因两位令人快活的女人的出现而变得更加浪漫,其中一位将在即将来临的夜色中与他紧紧地拥抱在湿热的床单里。确实,我所幻想的这幅家庭生活图景部分得到了实现。我,杰克•;布朗和他的妻子,玛丽•;爱莉斯,一起在林中水塘游泳(气候还相当暖和),在愉快友好的气氛中共同进餐,伴之以充满回忆的话题。然而痛苦的遭遇也随之而来。在那些天的凌晨时分,我和玛丽•;爱莉斯一次又一次偷偷溜开,我发现自己又被缠绕在一种从未经历过,也从未梦想会存在的性怪癖中。我没有夸张,因为玛丽•;爱莉斯——正如我在笔记中对她做的深刻剖析一样(就写在记录几个月前遭遇的另一次灾难性浪漫史的后面几页,以同样狂乱潦草的笔迹涂抹在上面)——


重修旧好第104节 任何造次

比纯粹的“逗乐”者或一个周旋艺术家还要糟。黎明时分,我坐在这里听着蟋蟀的鸣叫,一边默想着这可怕的行为艺术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又一次在浴室的镜子前审视自己。我的外表没什么不周正之处,实际上,我还必须谦虚地说,我的一切都还不错:挺拔的鼻子,充满智慧的棕色眼睛,不错的身架(感谢上帝,虽不至于像贵族般完美,但足够的直线和棱角使我的相貌脱俗),幽默的嘴及下巴。这付长相甚至可以称得上英俊,当然比起威塔利斯广告上的英俊小生还远远不及。所以她不可能被我的相貌吓退。玛丽•;爱莉斯敏感,精通文学,也就是说,她读了很多书,其中一两本我也很感兴趣,还算有一些幽默感(当然算不上是笑篓子,因为在睿智的杰克面前,谁都不可能有如此能耐)。相对于一个有着强烈南方背景的女孩来说,玛丽•;爱莉斯已显得相当前卫和开放。或许还因为受到过深的遗传,她常常提起做礼拜的事。我们俩都没有轻易说出爱的字眼,但很显然她的性欲已被激起。她在这方面恰好与莱斯丽相反,尽管我们的拥抱已热烈得无以复加,可她仍然出言拘谨(像许多南方姑娘一样)。比如说一天晚上我们准备进入“做爱”这一章时,尽管我委婉地谈及她奇妙的屁股,并激动地把手放在上面时,她马上缩到一边,凶巴巴地低声说:“我讨厌那字眼儿!”她说,“你不能不用‘屁股’这词儿吗?”我马上意识到我不可能有任何造次(即使语言上的)行为了。  也许除了苏菲的,爱莉斯的臀部堪称完美之作,两个半圆的丰硕饱满的罗巴甜瓜匀称流畅,即使在她常穿的那条皮克牌法兰绒裙子呆板的线条下也显得相当动人。我觉得自己的睾丸像被她那双女式拖鞋踢中似的一阵刺痛。平凡的接吻能力。比起莱斯丽来,她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至少莱斯丽的舌头功夫一直令我魂牵梦绕。但既然玛丽•;爱莉斯像莱斯丽一样不允许我染指她身上任何一处敏感的部位和角落,那她为什么要引诱我,用极不愉快的方式一次次击垮我,直到我变成一具无声无息精疲力竭的干尸呢?刚开始时总是疯狂的激动,那小手放在我那硬梆梆的阴茎上,几乎使我一生中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我立即溃败下来,把我们俩都弄得湿乎乎的。但令我惊讶的是,她似乎并不介意(尽管她差点儿吐了),用我的手绢擦去她身上的污物。但经过三个晚上九次(每晚三次)情欲亢奋之后,我已经快要麻木了。我觉得这样的行为快让我发疯了。我暗示她(把她的头轻轻往下按),希望她在我身上做意大利人称为“口交”的那种事情,却遇上了突然而强烈的厌恶表情——好像我要让她生吃袋鼠似的——以至于我马上而且永远放弃了那个念头。  于是那几个晚上就这样被汗水和寂静笼罩着。她的酥胸仍然被那个钢铁般的棉质胸罩牢牢保护着。她两腿间的那个宝贝安全得永远无法触及。可你瞧呀!我那硬梆梆的阴茎每分每秒都在受煎熬。每次玛丽•;爱莉斯都带着一种斯多噶式的漠然态度把玩着它,直到把它弄得像马拉松一样精疲力竭;而我却呻吟着,嘴里说着愚蠢的话:“噢,上帝,太好了,玛丽•;爱莉斯。”还瞥上一眼她那可爱而无动于衷的脸,即使在我的性欲被激起又被无情地消灭时也是如此。天已大亮,鸟儿开始歌唱,可怜的老约翰•;托马斯像一条剥了皮的小虫子一样垂死挣扎。我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经过几个晚上才意识到我近乎毁灭的沮丧,可怜地意识到玛丽•;爱莉斯从容镇定地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是我自己也完全能够做好的,而且肯定带有更多的感情。  在与杰克•;布朗一起度过的最后那段时间(一个烟雨蒙蒙的阴雨的早晨,已有了一丝秋天的寒意),我在笔记本里写下了以下内容。这些歪歪斜斜字迹潦草的笔记(可惜我不能让读者看到它们的原样)是我感情痛苦的见证。  一个不眠之夜。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失败,也不能因为杰克•;布朗的错觉而责怪他,我是那么喜欢他。玛丽•;爱莉斯令我苦恼不是他的错。坦白地说,他以为在过去的那个星期里,玛丽•;爱莉斯和我已经天地一家亲,他相信我与他漂亮的姨妹相处愉快。他在私下里对我说的话里暗示着这一点。但由于我的懦弱,我不能强迫自己毁掉他的这个想法。今晚,在一顿美餐后,我们四人去看了一场难看至极的电影。随后,午夜刚过,杰克和朵拉利斯回到了他们的卧室,而玛丽•;爱莉斯和我则在楼下露台上把我们自己安置在爱巢里,重新开始那该死的仪式。我喝了许多啤酒,想让自己威严一些。“拥吻”开始了,开始时令人愉快,几分种的序幕后,那套我早已厌烦甚至有些无法忍受的动作又开始了。玛丽•;爱莉斯摸索着拉开我的拉链,那只小手已准备好在我那玩意上做那种毫无激情的作业,但这次我在中途拦住了她,准备向她摊牌了。这些话我已准备了一天。“玛丽•;爱莉斯,”我说,“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躺下呢?由于某种原因,我们还没有真正谈过这个问题。我很喜欢你,但坦率地讲,我不想再这么玩下去。是因为害怕……(我迟疑着是否应该直截了当,因为她对语言十分敏感)是不是害怕……你知道吧?如果是,我想我有办法预防任何……意外。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小心的。”沉默了一阵,她把头靠在我肩上,那头浓密的头发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栀子香味儿。她叹了口气,说:“不,不是因为那个,斯汀戈。”她又陷入沉默。“那是什么?”我问,“我想说,你难道不明白,除了接吻,我还从没有真正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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