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铁血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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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天铁血旗-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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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不大工夫,满桌菜肴已去过半。
  然而,却不见那丁淑芳到来!
  忽听“咯咯”!之声,掠空而过,竺瑞青闻声一怔,这绿鹦鹉果真灵异万分,居然寻到此地来了!
  心想:
  “趁此四下无人,将笑鹦招下,吩咐两句也好!”
  只是,他这心念方动,耳中忽听极轻微的衣袂风声,竺瑞青一怔,心中虽说不惧,却也不敢造次,当下故作不知的闪目循声一瞥。
  月夜下,四面虽无灯火亮光,只是竺瑞青内功精湛,双眼所及,十数丈外仍然明察秋毫。
  就在这时,已见一双精光炯炯的眼睛,有如猫头鹰似的,灼灼的朝向他凝视。
  他还以为是那丁淑芳正在暗中偷窥他的动静,於是故作骚人墨客的酸态,摇头晃脑的把盅对月吟道:“一问年光有限身,等困难别易浩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知怜取眼前人………
  这首宋词,他是听取恩师毕宫弼有时装疯唱的,故尔记得,这时正好被他派上用场!
  他吟毕闪目再寻那双灼灼夜眼,已然不见,心正怏怏,忽听一声娇笑,道:“公子好兴致!”
  竺瑞青一愕回首,身后赫然站着那丁淑芳姑娘,想必是他适才放荡吟词时,来到他的身后。
  只见她一身白绫素装,轻扫峨眉,薄施脂纷,月夜下,白绫随风飘忽,有如月殿中嫦娥下凡来,只看得竺瑞青呆了一呆!
  丁淑芳娇羞的笑道:“公子请坐!”
  随见桌上杯盘狼藉,便欲回身呼人另易肴馔!
  竺瑞青知其意,忙止之,道:“小生酒已过量,不必再劳彼等往来奔驰,姐姐请坐!”
  丁淑芳美目凝注竺瑞青,盈盈一笑,相对坐下,忽然轻声一叹道:“真可惜!”
  竺瑞青闻言不解,奋道:“姐姐可惜什么?”
  丁淑芳腼觎的道:“可惜公子不会武功!”
  竺瑞青一听,心中不由暗笑,对方有眼不识泰山,但仍故作痴聋的道:“学武何用?偶闻江湖上,仇杀迭起,倒不如小生游山玩水,无忧无虑!”
  丁淑芳一听,认为他是个书呆子,不可理论,又不禁轻轻一叹。
  正当其时,竺瑞青蓦觉身后厉风疾扑,如惊虹电闪般,朝向头顶罩了下来!
  心中猛吃一惊,来人这一记,不声不响,既猛又急,若然仍故作不会武功,定必命丧此招之下!
  他这心念末决,却听身旁丁淑芳一声娇叱,抬掌劈了出去,丁淑芳武功不弱,既已出掌相救,想必能解他这一掌之危。
  於是,仍然故作不知的稳坐不动!
  那知,丁淑芳一掌方出,突地一声惊骇尖叫,收掌跃退叫道:“师傅!他………他不会武功!”
  她这叫声未毕,竺瑞青左肩上一阵剧痛,有如着了一把钢爪般,直戳进肉里,直痛得他冷汗直冒!
  紧接着身如腾云驾雾一般,飞上两丈来高,方始势尽落了下来!至此,竺瑞青再不能装下去了!
  肩头上受这伤已然不轻,再要不稳住势子,凌空抖下,掉在草地上,掉在水里,还则罢了!
  一旦摔在嶙峋怪石上,不摔得他头破血流,皮肉开花才怪!
  竺瑞青心念方决,凌空正待提气轻身,蓦觉身子一轻,已被丁淑芳凌空纵起,将他接住,紧紧的搂住在怀中,飘然而坠!
  事情往往在瞬息之间,变而又变,竺瑞青正待显露本身武功,那知丁淑芳又已凌空纵起,将他抱住!
  於是,竺瑞青只好仍然继续装下去!“哎哟!………哎哟!”的痛呼哀噑不停!
  丁淑芳落地稳身,立郎跪伏在地,哀哀叫道:“师傅!师傅!他确是不会武功,你老人家饶了他吧!”
  竺瑞青口中呼痛,偷眼朝亭上一瞥,见亭上站着个矮小的伛偻老妇,年已花甲,白发苍苍,双眼如鹰,手扶一柄八尺来长的熟铜拐杖!
  此刻,只见她满现疑惑之色,久久的方听她哼了一声道:“适才为师一旁偷窥,分明看到他一双贼眼,闪亮如星,他敢说不会武功,你将他放开,待为师将他武功逼出!”
  敢情,适才竺瑞青看到的一双猫眼,竟是这伛偻老妇。
  丁淑芳一听,将竺瑞青抱得更紧,叫道:“师傅!他肩头被你老人家金钢爪一抓,恐怕连骨头都抓碎了,要是会武功,怎不加闪避,师傅还是饶了他吧!”
  伛偻老妇见她如此维护竺瑞青,也不便硬逼,可是,回心一想,丁淑芳所说也不无道理。
  适才她这招金钢爪,起势本是烕猛兼备,势不可当,且是朝他后脑抓去的,究因对方没躲没闪,根本不像个懂武功的人!她才将手一侧,顺势又卸去一半的功力,要不然竺瑞青那里还有命在?
  然而她这一抓,其势仍十分烕厉,虽不至将他肩头抓碎,实已受伤不轻,但她仍口不服输,冷冷的道:“既是不谙武功,尔领其登岛则甚?为师此来,实为一试彼武功如何?堪造就否,既如此,速令他离去!”
  说毕,旋身而纵,瞬息无影!
  丁淑芳含泪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竺瑞青!
  只见他额冒冷汗,脸色铁青,且仍呻吟呼痛不已,再看伤处,鲜血汨汨而流,已染满肩头。
  就是连她自己的衣服也染红了一大片。
  丁淑芳好不心痛,赶忙抱起竺瑞青飞身返屋!也没招呼婢女,亲自为他裂衣敷药疗伤!
  而且还喂他服下数粒百草丸,嘱他安心静气,不要害怕。
  竺瑞青此刻,心中真有说不出的烦恼与痛苦,他本想接近丁淑芳,探听些原委,那想任什么也没探听到,又白白的捱了这么一下!这一下在竺瑞青身上说来,虽不甚重,但他认为太不应该。
  尤其是丁淑芳待己一往情深,护爱备至,这也是一层不了的孽障!一旦让萍儿获悉,又是一件不得了,了不得的事!
  丁淑芳将竺瑞青服侍睡好,净手换下汗衣后,忽听室外小莺的声音叫道:“小姐,君主今寅夜驾临桃源,不知何事,请小姐速往相见!”
  丁淑芳闻说父亲到来,不敢不去,朝竺瑞青看看,已然阖目沉沉睡去,於是蹑手蹑脚出屋而去!
  并吩咐小莺好生看顾竺瑞青,不得远离!方始离去!
  这桃源本是一座无名小岛,因其风景幽雅,遂取名桃源!
  岛分前岛与后岛二则岛为丁淑芳的师傅,领着数名丫环住着,后岛则是丁淑芳的香闺。
  前岛与后岛间,当中有一座小山,与一片密密的竹林!
  当丁淑芳穿出竹林,绕过小山,立即可以看到一个大空场,场后一座伟的大厅房!
  此刻,厅中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丁淑芳刚刚来到厅外,忽见空场上人影一晃而逝,其身法之快捷,有如流星飞矢,又如同幽灵般!
  丁淑芳悚然一惊,她这桃源岛上一向无外人,这会是谁?具有这般惊人的轻身功夫?
  突听身后一声轻笑道:“看什么?儍丫头,还不进去!”
  丁淑芳忙回身一福道:“师傅!原来是你!”
  她以为适才那条人影,是她师傅,故有此说,可是她心中仍然不无疑惑,她师傅是否能有这么高深的轻功提纵术。
  那伛偻老妇拐杖一顿,已先行走进厅去!丁淑芳立即随后跟入!
  大厅中四壁牛烛高烧,亮如白昼,厅中右首上,坐着个碧眼蓝睛,紫脸银髯的六旬老者。
  右首客位上,则坐着二人,上首一人,像貌奇古,耳缀双环,身披黄衫,须胡呈蟠曲状,竟是个番僧。
  只见他手中托着一座小塔,高有尺余,玲珑可爱,塔中并有舍利珠光放出,色呈五彩,十分瑰丽。
  次一人身形瘦长,也是六旬上下年纪,下巴长着几根山羊胡子!
  伛偻老妇与丁淑芳走进厅来,看到二人全都楞了一楞!
  因为这位番僧,相貌骇人,分明非中土人士,不知君主夤夜将二人领登桃源,是何用意!
  丁淑芳上前见过父亲,随即臻首低垂,退立一旁!
  那紫脸银髯老者,当然就是鄱阳君主丁覇天,只见他哈哈一笑,对那伛偻老妇道:“魏大娘 !老朽给你引见引见二位高人,这一位乃是西域活佛,法号悲天罗汉,这一位………”
  那魏大娘忽然冷笑一声,打断鄱阳君主的话,道:“这一位不烦君主介绍,无影叟之名,武林中谁个不知,那个不晓!”说时脸罩寒霜,看也没看那无影叟一眼,随即自行退坐一旁!
  原来这人就是为无门岛岛主龙升天下书,想偷盗采虹姑娘那乌云盖雪宝马的无影叟。
  鄱阳君主丁覇天一看魏大娘这情形,就知二人早先有过节了,当下打了个哈哈,笑道:“老朽夜迎贵宾,路过桃源,听说吾儿曾救下一个不明来历的小子,故此登岛一探究竟!哦!我儿!你也上前见过罗汉爷,日后请罗汉爷多多慈悲。”
  丁淑芳自进厅来,就发觉那番僧一对贼眼,电光灼灼的始终没离开她的前后,心头厌之,父命又不敢不遵,勉为其难的趋前行了个礼,正待退下!
  错眼不见,那番僧已然立在身前,左手塔中五采珠光耀目生花。
  丁淑芳一惊未已,一只纤织玉掌,不知怎么一来,已落在番僧那蒲扇般,又粗又大的毛掌中。
  那番僧没用手握着她的玉掌,只手托着缓缓的抬了起来,丁淑芳猛力一伸,却那里动得分毫,就像被吸住了般,牢不可拔,心中又惊又怒。
  此刻,番僧悲天罗汉,一双贼眼,眯成一条线,脸泛丑怪的淫笑,正在打量丁淑芳玉掌,就像欣赏一件珍爱的古玩般。
  接着,番僧悲天罗汉,毫不客气的躬下身,用那倦曲红须环绕的厚唇,亲向丁淑芳的织织玉掌。
  丁淑芳惊怒交集,实也忍无可忍,那里顾得许夕,左掌挥起,运足平生功力,猛烈拍了一掌,击向番僧肩头。
  “拍”!的一声,不偏不斜,击个正着,只是,番僧庞大的身子,连幌也没幌一下,丁淑芳反觉臂腕酸麻,掌心辣辣生痛。
  鄱阳君主丁覇天奉这番僧如活佛,惟恐番僧恼怒,忙喝斥道:“吾儿不得无礼,罗汉爷这是喜欢你,罗汉爷一旦高兴,传你两手西域绝学,你就终生受用不尽。”
  丁淑芳此刻真是苦在肚里,恨在心头,她恨爹爹不顾女儿清白,让这番邦野僧恣意欺辱,日后何以做人?
  想到伤心处,痛水滚流,番僧悲天罗汉喋喋一声怪笑,笑声未毕,倏然中止,一双贼眼,凶光进射,仰首朝房顶一瞥!
  他这头方仰起,屋顶上立即响起一声狮吼虎啸,紧接着“哗啦拍擦”一声,一颗千斤巨石,穿屋而下!
  正好朝那番僧光大的头颅上击了下来!
  番僧浓眉一竖,松开丁淑芳的玉掌,蒲扇般手掌往上一托,还差这么半丈上下,那千斤重石,竟然无法落下,凌空悬住了。
  随见他顺手朝厅门口一推,那千斤巨石立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落地时已出去四五丈远。
  番僧悲天罗汉露了这一手神功绝学,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内中,只有无影叟乐不可支。
  原因是这位西域番僧,是他许以重金,礼聘前来协助龙升天的,有此功力,他心中怎能不喜。
  随听鄱阳君主丁霸天一声大暍,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太岁头上动土?………”
  他这喝声未毕,屋面上又听“克嚓!”一声,一条人影,破瓦而下,众人定睛一看,赫然竟是魏大娘。
  原来,在巨石破瓦落下时,魏大娘已然惊觉,立即飞身,穿窗而出,那知,来人武功高不可仰,只一个照面,已被击伤,跌下房来,丁淑芳一见,大吃一惊,忙抢上前去,将师傅接住。
  却见师傅脸色苍白,气息急迫,显然已受了重伤!
  鄱阳君主丁覇天此刻,可真是又惊又骇,因为魏大娘一身武功,虽不能说举世无双,却也是武林中极负盛名的一流高手,想不到竟也伤在来人手下,可见来人武功,定必非常了得!
  他本是一湖之君主,其手下自也不乏能人,却因这桃源岛乃他女儿的禁地,故此将从人全都留在船上。
  这一刻,魏大娘郎已受伤,他只有亲自出马!当下,立刻飞身而出,纵上屋面,探首四寻!
  月明星稀,夜色沉沉,那有半点人影!忽听“噗通!”一声水响,随风飘至,显然来人已落湖逃走了!
  鄱阳君主一听,心中大怒,立即撮唇一哨,刹时间,左方湖滨灯光齐明,现出三艘双桅大帆船!
  船上,人头钻动,且有数条人影,风驰电掣般,朝岸上奔来!
  到得临近,鄱阳君主丁覇天立命一人返船,於湖中搜贼,余人则四面布防,准备夜宿桃源,一究原委。
  当他回进厅中时,则见魏大娘已霍然而愈,与伤前一般无二,心切疑之,问起方知,原来是悲天罗汉送了她一颗仙丹。
  鄱阳君主问起来人的相貌,魏大娘不禁面红耳赤,因为只一个照面,她已然受伤,仓猝间,她那能看清来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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