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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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文学史-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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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诗歌领域,自从拜伦、雪莱以来,除宪章派诗歌外,成就不大,主要的诗人有丁尼生(1809…1892)和勃朗宁(1812…1889)。丁尼生继华兹华斯之后为桂冠诗人(1850),他的作品反映了保守的资产阶级宗教观和道德观。到了五、六十年代,这种倾向便发展成为沙文主义和对统治阶级的颂扬。勃朗宁的作品也表现了同样的保守观点,但很少写到当代社会,大都描述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生活,许多诗用“戏剧独白”的形式写成,用来刻画人物的心理,流于晦涩。勃朗宁夫人(1805…1861)也是当时有名的诗人,她主要写爱情诗,如《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诗》(1847)。她的短诗《孩子们的哭声》(1844)反映童工的悲惨生活。“前拉斐尔派”诗歌的主要代表罗塞蒂(1828…1882)和稍后的史文朋(1837…1909)的作品,具有明显的颓废和唯美主义的倾向。他们都对资本主义文明表示不满,于是逃进“纯美”的世界,在早期文艺复兴的意大利艺术中找到了他们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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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德国文学和海涅、维尔特   
  拿破仑被击败后,欧洲封建反动势力猖獗一时。在分裂的德国,资产阶级本来就软弱,封建势力更为猖狂。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德国开始工业革命,资产阶级在政治上、经济上的力量逐渐加强,工人阶级也随之成长起来。在法国七月革命的影响下,德国人民反封建的情绪日益高涨,消除割据状态、统一全国成了广大群众的迫切要求。 
  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工人阶级反对资产阶级剥削的斗争也展开了。这种斗争最强有力的表现是1844年西里西亚的织工起义,它说明德国工人阶级已成为一股独立的政治力量。1848年,马克思、恩格斯发表《共产党宣言》,建立了科学社会主义,指出了无产阶级的奋斗方向。同年三月,柏林爆发资产阶级革命。由于资产阶级软弱并害怕无产阶级,他们背叛人民,和封建贵族妥协,致使革命遭到失败。革命以后,普鲁士容克贵族和大资产阶级联盟,篡夺了国家政权,对一切进步力量采用高压手段。但是,德国工人运动在第一国际领导下,得到了蓬勃的开展。 
  三十年代出现了“青年德意志派”,这是1830年法国七月革命后德国一批资产阶级革命作家的总称,他们的主要代表是路德维希·伯尔纳、卡尔·古茨柯、亨利希·劳伯。他们写了许多诗歌、戏剧、小说和政论文章,在政治上反对封建专制,在文艺上反对脱离现实的消极浪漫主义。他们的作品曾于1835年遭到德、奥各邦政府的禁止。但是他们一般只停留在空洞的议会上,和人民群众有很大的距离,其中有许多人在晚年甚至和反动势力妥协。四十年代,还出现了一些“真正的社会主义”诗人,主要有卡尔·格律恩、赫尔曼·毕特曼、阿尔弗莱·麦斯纳、卡尔·倍克等。他们打着“人性”、“普遍的爱”等旗帜,把人道主义看作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科学”基础,主张通过和平的道德说教将人类引向社会主义。在这种思想指导下,例如麦斯纳就用“造物主弄坏了的事,人类永远不能使它变得更了”的诗句,公开宣扬与现实妥协。又如倍克的《致洛特希尔特家族》一诗,表面上仿佛在抨击大资产阶级,实际上却是一首颂歌。马克思、恩格斯对“真正的社会主义”者作了尖锐的批判,指出他们的反动本质,认为他们这种社会主义的目的在于取消阶级斗争,维护现存制度,“直接代表了一种反动的利益,即德国小市民的利益。” 
  这一时期,思想性较强、艺术成就卓越的是革命民主主义诗人海涅和毕希纳。他们不仅猛烈抨击封建制度,同时也揭发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剥削现象,主张穷人起来对富人革命。还出现了无产阶级诗人维尔特,他反映和歌颂了工人的斗争。在四十年代革命高潮中涌现出许多革命诗人,其中以格奥尔格·海尔威(1817…1875)和斐迪南·弗莱列格拉特(1810…1876)比较重要,他们都和马克思有密切的交往。海尔威在《莱茵报》上发表《党》(1842)一诗,提出诗歌应该为革命服务的观点,号召诗人要用诗歌当刀剑投入战斗,让党来编织诗人的桂冠。这首诗成为当时革命诗人的纲领。弗莱列格拉特是《新莱茵报》编辑之一,1848年他发表具有强烈革命性的诗歌《死人告活人书》,被反动政府逮捕。《新莱茵报》被迫停刊时,他写了《新莱茵报》告别辞,用“再见——可不是永别,他们打不死我的精神,我马上又要回来”的诗句,表达了决不中止革命的战斗精神。这一派诗人的创作和活动,曾经对革命斗争起过鼓动作用。但他们都是小资产阶级革命者,革命失败后,有的脱离了革命,有的同现实妥协。此外,在四十年代革命高涨时期,群众中也产生了一批优秀的革命诗歌。虽然保存下来的不多,但是都充分表达了四十年代德国人民的革命情绪。例如《捷锡歌》(1845?)描述史托珂夫的市长捷锡谋刺普鲁士王的事件,恩格斯认为这是十六世纪以来流行的两首最好的政治民歌之一。《血腥的法庭》(1844)又名《织工歌》,反映织工对厂主的憎恨和他们的反抗情绪,其中有这样的诗句: 
  你们这些流氓,魔鬼的后代! 
  你们这些可诅咒的匪徒! 
  你们吞食了穷人的全部财产, 
  你们要被诅咒,领受你们的报应! 
  马克思对它作了很高的评价,说它“一下子就毫不含糊地、尖锐地、直截了当地、威风凛凛地厉声宣布:它反对私有制社会”。此外,《工人之歌》(1848)、《起来,无产阶级,工人们》(1849)等诗歌也都明确反映了当时德国无产阶级的革命意识。马克思、恩格斯不但对这些民歌给予很高评价,并且亲自把它们收集起来。 
  1848年革命失败后,许多悲观失望。叔本华的“唯意志论”和“人生就是痛苦”的悲观哲学发生了极大的影响。在文学界,一些作家逐渐走上逃避现实的道路,脱离时代和社会的“地方文学”风行一时。连当时比较优秀的作家也不例外,如戏剧家弗里德里希·赫贝尔(1813…1863)在完成早期的现实主义作品《玛利亚·玛格达莲》(1844)以后,也和现实妥协了。这时期影响较大的是施托姆和凯勒。特别是凯勒,他在1848年后仍旧写出了许多反映现实的作品。 
  亨利希·海涅(1797…1856)生于破落的犹太商人的家庭。1795年拿破仑军队占领他的故乡杜塞尔多夫,进行了一些社会改革,犹太人的地位得到改善。海涅从童年时代就开始接受法国大革命中自由、平等的思想的影响。他在大学学习时,先后听过浪漫主义作家奥古斯特·威廉·史雷格尔和唯心主义哲学家黑格尔讲课。海涅在二十岁左右开始创作,他的进步思想不断遭受普鲁士专制政府的压制。1830年法国爆发革命,他受到很大鼓舞。次年他到了巴黎。除中国两次短期回国外,他一直侨居法国。在法国,他结识了巴尔扎克、乔治·桑和波兰音乐家肖邦等人,并和圣西门主义者发生密切联系。四十年代,他和马克思建立了友谊。在马克思的鼓励和帮助下,他写出许多具有战斗性的政治诗歌。海涅晚年因病长期卧床,仍然坚持创作,但作品中流露出悲观消沉的思想。 
  海涅的早期作品写于1817到1831年间。他在封建专制制度下感到压抑,发出了要求摆脱反动统治和争取自由的呼声。他不仅锐利地揭露德国社会的形形色色的矛盾,而且描写了国外的所谓自由资本主义世界的真实面貌。这个时期他的主要作品是《歌集》和《旅行札记》。 
  《歌集》(1827)包括他早年陆续发表的《青春的苦恼》、《抒情插曲》、《还乡集》和《北海集》等组诗。这些诗多半以个人的爱情苦恼为主题,其中有不少篇章流露出忧伤的情调。在描写夜景、月亮、森林和梦幻境界时,可以看到浪漫主义诗歌对作者的影响。但是他和消极浪漫主义诗人不同,没有逃避现实,沉湎于死亡的思想情绪,相反地,他在倾诉他的不幸遭遇的同时,显示出对生活的热爱。有些诗歌已经表现了他对社会现状的不满和忧虑。例如《神的没落》(1822)中写道: 
  我透过硬得像石块般的外壳, 
  观看世人的住宅和他们的心, 
  在这两方我只看到欺骗和苦难。 
  在这些诗里,海涅也使用了他那独特的抨击社会弊端的讽刺和冷嘲的笔法。诗中充满民歌色彩,风格朴素,语言简洁,音调和谐,自然景物和个人感情相交融,是德国的优秀抒情诗篇。 
  他的散文作品《旅行札记》分为四部。第一部《哈尔茨山游记》(1826)是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德国社会现实面貌的一幅速写。作者辛辣地讽刺特权阶级,淋漓尽致地刻画了市侩的庸俗和市民阶层的浅薄和褊狭。另一方面,他也发抒了对祖国自然景色的热爱和对劳动人民的同情。在艺术手法上,海涅把抒情和政论自由地结合在一起,把作者主观的印象、思想情感和对事实的客观报道融会在一起。他以讽刺、幽默、活泼的笔调,写出了令人窒息的德国现状。这部作品标志着海涅已开始走上反映现实的创作道路。第二部《观念——勒格朗特文集》(1827)用回忆的方式颂扬拿破仑在德国推翻封建制度的进步作用,把统一的法国和分裂的德国作了鲜明的对照。这本书一出版就遭到普鲁士反动政府的查禁。第三部包括《从慕尼黑到热那亚的旅行》(1828)、《璐珈浴场》(1829)等篇,描绘了意大利的风景和社会政治生活,揭露了贵族、天主教的反动性,并对当时贵族作家一味模仿古典文学的形式、脱离现实的倾向进行批判。札记的第四部是《英国片段》(1831)。1827年,海涅曾到英国旅行。他以敏锐的目光,观察了当时欧洲资本主义最发达的英国社会中的阶级矛盾。他从繁华的大都市的背后,看到一贫如洗的劳苦大众的生活。《伦敦》一章深刻地描绘了他在伦敦街头目睹的下层人民的悲惨景象,指出在大多数人挨饿的同时,却有少数人沉湎在宴乐中,他们就是贵族和大资产阶级。这些人给下层人民制造贫困,他们是剥削者和压迫者。海涅痛骂他们是“趾高气扬的盗贼”。作品结束时,海涅预言了爆发革命的必然性。 
  从1831年起,海涅流寓巴黎。和圣西门主义者的接触,和法国进步作家的交往,扩大了他的眼界。另一方面,他也看到法国大资产阶级篡夺了七月革命的胜利果实,人民生活并未改善。他认识到“这个资产阶级跟那个贵族阶级是同样没有用,它以同样的自私自利代替了贵族”。海涅对七月革命的幻想逐渐破灭。这一时期他为德国报纸写稿,报道法国情况,抨击法国统治阶级。后来他把这些文章辑录成书,题名《法兰西现状》(1832)。同时,他也密切注意祖国的发展。他为法国报纸写过许多关于德国情况的论文,其中最重要的是《论浪漫派》(1833)和《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1834)。 
  《论浪漫派》一书集中表现了海涅的文学观点。他猛烈批判德国消极浪漫主义的代表作家,称他们是“死亡的诗人”,他揭露他们在社会、政治上的消极作用,指出他们的逃避现实的作品只能“危害祖国的自由和幸福”。他提出文学必须和生活相结合,正如希腊神话中的安泰不能离开他的大地母亲一样。他企图通过这部作品,结束消极浪漫主义在德国文坛的统治地位。 
  在《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中,海涅对德国历史上宗教和哲学方面的著名人物逐一作了评价。他嘲笑康德和费希特的唯心主义哲学,批判黑格尔的“一切现实的都是合理的”的反动观点。但是他也看出了黑格尔哲学的革命意义。后来他在《教义》(1842)一诗里,又进一步肯定黑格尔哲学中的积极因素。恩格斯对海涅这种敏锐的观察给予很高的评价,在《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书中指出,海涅是第一个看到德国古典哲学的革命意义的作家。 
  四十年代,海涅的创作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德国1848年资产阶级革命前夕,起义事件不断发生,海涅很受鼓舞。1843年,他在巴黎结识了马克思,四十六岁的海涅对年轻的马克思非常尊敬。和马克思的交往使海涅加深了对社会矛盾的认识。这个时期他所写的许多诗歌突破了个人抒情的范围,密切结合当时德国革命斗争的实际。其中一部分标题为《时代的诗》,对一切反动势力予以尖锐的嘲笑和抨击,发出了推翻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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