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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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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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为甚么在地图上,涂著一块金色?”
    我将这个问题写了下来:“是的,这是一个根本的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最简单
和最直接的方法,是将你花园中那座已被拆除的亭基再拆除,并且将之掘下去,看看究
竟是为了甚么原因!”
    乐生博士勉强笑道:“谁不知道那是最直截了当的做法,可是那样做,会有甚么后
果?”
    我苦笑著,摊著手:“我不知道,唐教授死了,一头壮得像牛一样的狗也死了,他
们的死亡,是由于一种神秘的力量,我不知道如果照我的说法去做。会有甚么后果,所
以我们不能照这个办法进行!”
    阮耀叹了一声,道:“最直截了当的办法,不能实行,转弯抹角,又不会有结果,
我看,我真快要疯了,该死的罗洛!”
    我心中,也不禁在诅咒该死的罗洛,阮耀又道:“那是我们自己不好,做朋友做得
太好了,罗洛临死之前的那个古怪的嘱咐,如果我们根本不听他的话,那么在他的遗物
之中,一定可以找出答案来的!”
    乐生博士苦笑道:“话也可以反转来说,如果我们根本完全依罗洛的话去做,不留
下那幅地图来,那么,也就甚么事都没有了!”
    我挥著手:“现在再来说这些话,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我想,那个“慧”既然曾
几度在令曾祖的日记中出现,可能他会有甚么信写来,我们冉在旧信件中,详细找一找
!”
    阮耀和乐生博士,不再说甚么,我们将铁柜中的信,全部取了出来,然后一封一封
地看著。
    我们是在地下室中,根本不知时间去了多久,看那些旧信,直看得人头昏脑胀,腰
酸背痛。疲乏不堪,天可能早已亮了,但是我们还是继续看著,不知过了多久,乐生博
士才道:“看看这张便条!”
    我和阮耀忙凑过头,在乐生博士的手中,去看他拿著的那张字条。
    他手中的那张字条,纸张已经又黄又脆,上面的字还很潦草,但是我们还都可以看
得清上面的字。当然,我们最要紧的是看署名。署名,赫然是一个“慧”字。
    字条很简单,只是六七行字,写的是:“勤公如握,弟遇一极不可解之事,日内当
造访吾公,有以告之,望勿对外人提起。弟世居吴家村,该地有一大塘,为弟祖产也,
然竟于一夕之间不见,世事奇者甚矣,未见若此者也,余面谈。”
    这张字条,可能是这个“慧”派人送来的,因为在封套上,并没有邮票。
    看到了这张字条,我们三个人,都不禁有欣喜若狂的感觉。
    因为这张字条上写得虽然简单,但是对我们来说,却已然是重大无比的发现了!
    首先,我们知道这个“慧”,是世居在吴家村的,那么,他极有可能姓吴,我们不
妨假定他是吴慧先生。
    第二,我们知道了所谓怪事,是吴家村,属于吴慧先生所有的一个大塘,在一夕之
间失踪  这件事,实在有点难以设想,但是字条上却的确是那样写著的。大塘,当然
是一个极大的池塘,一个池塘怎么会不见呢?一座山可以不见,但是池塘要是“不见”
,结果一定是出现一个更大的池塘,因为池塘本来就是陷下去的地,上面储著水之谓。
或者可以解释为整个池塘的水不见了。
    然而,池塘中的水消失,和“一个池塘的不见”,无论如何,是不尽相同的事实,
而字条上所写的,却是“一大塘……一夕之间不见。”并不是说这个大塘,在一夜之间
乾涸。
    而且,还有一件,最有趣的事是,阮耀家所在的地名,就叫著“吴家塘”,在若干
年之前,这一带可能是十分荒凉的荒地,但是随著时代的进步,城市的区域渐渐扩大,
这一带,已变成十分邻近市区的近郊。但是不论地面上发生了多少变化,地名却是不变
的,这一区,就叫著吴家塘,在阮耀家围墙之外,新建的那条公路,也叫著“吴家塘路
”。
    我们三人互望著,我首先道:“阮耀,这里的地名,叫吴家塘。”
    阮耀道:“是。”
    我又道:“我想,这里不是你们的祖居,当令曾祖收到这张条子时,他住的地方,
一定是距离吴家塘有若干距离的另一个地区。你看这张字条的封套外写著‘请送狮山坳
阮勤先生大启’,令曾祖是以后搬到这里来的。”
    阮耀道:“当然是,他可能是发了大财之后,在这里买下了一大片土地的。”
    我皱著眉:“这里附近,并没有一个很大的塘。”
    乐生博士道:“卫斯理,你怎么啦,这张条子上,不是写著,那个大塘,在一夕之
间消失了么?”
    我的脑中,乱到了极点,可是陡然之间,在我的脑海深处,如同闪电般地一亮,我
想到了!
    我“砰”地一声,用力在桌上,敲了一下,大声道:“你们知道,一个大塘忽然消
失的意思是甚么?那不单是说,池塘中的水不见了,而且这个池塘,变成了一大片平地
!”
    乐生博士和阮耀两人,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的确,我提出了一个这样的
看法,看来是十分荒诞的,不可信的。
    但是,除了这个解释之外,还有甚么解释呢?
    我又道:“事情一定是那样,一个大塘,在一夜之间,忽然变成了平地,这正是一
件不可思议的怪事!”
    阮耀像是有点胆怯,他望了我半晌,才道:“你想说甚么?是不是想说,我这一片
地产,就是池塘不见之后,生出来的?”
    这时候,我因为事情逐渐逐渐有眉目,兴奋得甚么疲倦都忘记了,我大声道:“那
一个书柜中,不是藏著很多县志么?拿本县志来查,快!”
    乐生博士和阮耀两人,也受了我的感染,他们立时从书柜中,搬出了许多县志来,
有的残旧不堪,有的还相当新,全是吴家塘所在县的县志。
    我们还只是略略翻了一翻,就发现本县的县志,有著截然不同的两个版本。一个还
是清朝嘉庆年间所刻的,另一部,却刻在几十年前。
    我们先翻那部旧的,不多久,就找到了“吴家塘”,不论从文字,还是从简单的图
来看,那是一个极大的池塘,县志上还有著这个大塘东西、南北的距离。
    当阮耀看到了那个“吴家塘”简单的图形之后,他的双眼,有点发直。
    我忙推著他:“你怎么啦?”
    阮耀道:“这个大池塘……它的大小、形状,就正好和我的地产相仿!”
    我又翻那部新刻的县志,在新刻的县志中,吴家塘已经没有了,但是还保留著名字
,而且边特别写著“地为本县首富阮勤所有,阮公乐善好施……等等。”
    我抬起头来:“看到没有,这位阮勤先生,他在发财之后,一定出钱重刻了县志,
并且将原来的县志销毁了,只剩下这一部,自此之后,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大片土地原来
是一个池塘,而且,这个池塘,还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的!”
    乐生博士道:“可是,当时,吴家村中不能没有人,别人也应该会知道的啊!”
    我道:“当然可能知道,但是有几个可能,第一、当时,吴家塘本来就是很荒僻的
地区,居民不多。第二、阮耀的曾祖发了财之后,钱可通神,要收买乡下人,是再容易
不过的事,连县志都可以改刻,何况其它。”
    阮耀有点生气:“我看不出我的曾祖父为甚么要在这件事上骗人。”
    我略停了一停,才道:“阮耀,你不应该看不出来的,那张字条上,写得明明白白
,吴家塘是吴慧的祖产,这个大塘消失了,变成了一片土地,这片土地,自然也应该属
于吴慧所有,可是,从你曾祖那一代起,就成了你们玩家的产业!”
    阮耀冷笑著:“那又有甚么可以值得奇怪的,我的曾祖父,向那个吴慧,买下了这
块地。”
    我没有再出声,这幅地,是阮耀的曾祖向吴慧买下来的,自然有此可能,但是,也
有更多别的可能,那事实,一定曾被记在日记之中,可惜的是,日记中最重要的几页,
被人撕走了!
    乐生博士看出我和阮耀之间的气氛不怎么对头,他道:“我们好像离题越来越远了
,我们研究的是,何以人会神秘死亡,那地图上的金色,代表甚么,并不是研究阮家是
怎么发迹的!”
    我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你不能不承认,事情是由阮耀的曾祖父开始,一直传
下来的!”
    乐生博士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又向阮耀呶了呶嘴,我向阮耀看去,只见阮耀的面色
,变得很难看。
    我伸手拍了拍阮耀的肩头:“别介意,不论当年发生过甚么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一
百多年,再也不会有甚么人追究的了。”
    当时,我看到阮耀的面色很阴森,而我却并没有予以多大的注意,因为我实在太疲
倦了。我一面打著呵欠,一面道:“我们也该休息一下了!”
    乐生博士也打著呵欠:“是啊,天该亮了吧!”
    他一面说,一面看看手表,然而,大声叫了起来,道:“不得了,已经十点钟了!

    阮耀仍然没有说甚么,在这时,绝对想不到,阮耀对他的祖上的名誉,竟看得如此
之甚,以至他竟会不顾一切,做出我们已有默契,大家都不敢做的事来。
    当时,我们一起离开了这阴森的建筑物,到了外面,阳光普照,我和乐生博士,向
阮耀告辞,阮耀也不挽留我们,我们分了手,我和乐生博士都回了家。
    到了家里之后,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看看早报,然后躺下来,睡著
    这一觉,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才醒,我弯身坐在床上,又将整件事想了一遍,觉得事
情,多少有点眉目了。
    阮耀的那一大片地产,原来竟是一个大池塘,那的确很出人意外。
    一个很大的池塘,在甚么样的情形下,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平地的呢?
    这实在是一个任何人所回答不出的问题。自然,地壳的变动,可以使一个大湖,在
地球表面消失,甚至变成一座高山。但是,我已经尽可能找了所有的资料,绝无一点迹
象,表示在那一夜之间,曾经有过地震甚么的事情,那一带更不会有火山爆发。
    可是。一个大池塘,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平地!
    现在,困扰我们的一切神秘莫测的事情,可以说都是从这个叫著“吴家塘”的大塘
,在一夜之间消失而引起来的。
    我想了一会,乐生博士就打了电话来,他在电话中问我,是不是和阮耀联络过,我
说没有,但是,我准备和他通电话。
    乐生博士要我和阮耀通电话之后,将结果告诉他。我放下电话听筒,又拿起来,拨
著号码,打通了之后不多久,我就听到了阮耀的声音。
    阮耀那边,好像十分吵,不断传来“轧轧”的声响,以致我不得不提高声音:“阮
耀。你已经睡醒了么?”
    阮耀大声道:“我没有睡过!”
    我略呆了一某,而他那边,实在太吵了,我又大声道:“你那边怎么啦,在干甚么
?”
    阮耀却笑了起来:“你猜猜看。”
    我不禁有点生气:“怎么猜得著?”
    阮耀道:“我想,解决问题最直截的方法,既然是将那亭基掘出来看看  ”
    他话还没有讲完,我已经吓了一大跳,道:“阮耀,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第七部:挖掘地面上的金色地区
    阮耀道:“为甚么不能,我已经雇了很多工人,工作了好几个小时了。第一层亭基
,已被完全移开,下面是一层花岗石,也被移去了一半,再下面,好像还是一层花岗石
,你要不要来看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然来,我会和乐生博士一起来!”
    我放下电话,马上将情形对乐生博士说了一遍,然后,我立即离家。
    我和乐生博士,是同时到达阮耀家门口的,一路向内走进去,不多久,就听到了风
镐的“轧轧”声,就像是进入了一个修马路的工地一样。
    等到我们见到了阮耀的时候,他高兴地向我们是来。
    我一看到阮耀,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冲动,立时叫道:“阮耀,快停止!”
    阮耀呆了一呆才道:“停止?你看看,如果会有甚么不堪设想的后果的话,现在也
已经迟了!”
    他一面说,一面向那亭子的亭基指去。
    那个亭子,原来是甚么样的,我不知道,因为在我第一次来到阮耀家中的时候,它
已经被拆掉了,但是那个亭基,我却印象深刻。
    亭基是大石砌成的,高出地面,这时,我看到一大块一大块被掘起来的大石,堆在
一旁,约有近十个工人,满头大汗地工作著,风镐声震耳欲聋。
    大石的亭基,已完全被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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