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突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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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突击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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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长;“我不想和你讲什么大道理。我只是在提醒你,是跟我走还是不跟我走?”
  “可你总得让我为老娘办完丧事,总得让我为老娘守三个月的孝吧?”
  “那么死于日本人刀下的中国人,又怎么算呢?谁又为他们守孝呢?
  “可这”
  “你是军人,国难当头你却临阵退缩。以一己之私,置民族大义而不顾。竟然以诈尸瞒灵的卑鄙伎俩,逃避军人的责任与义务。其心可恶,其罪当斩!”
  “那你让我怎么办?”
  处长冷冷一笑:“你只有两条路:(一)马上跟我走,老娘的丧事自有军官教导团的领导负责办理。他们会为你娘修筑陵寝,将她老人家风风光光地安葬。(二)你不跟我走,那你就得立即跟军法处走。临阵退缩、诈尸瞒灵、拒不执行命令、这三条大罪就足以判你十年监禁。”
  “那我老娘…?”
  “你不跟我走,任何人都无需对你娘承担责任。因她并没教育出个懂民族大义的好儿子!因她的儿子没有血性,没有骨气。”
  “这么说我根本就没得选择。”他沮丧地嘟囔着。
  “因为我就没打算让你选择,我只需要你无条件服从。”
  “嗨——。”孙常发长长叹了口气。
  就这样洛处长从棺椁里揪出了一位战将,日本人却多了位比他们还擅于杀人的行家里手。
  再一个就是丁川。此人除了枪法好之外还精于刀术,并练就了一手撬门开锁易如反掌的绝技,尤其是开启银行保险柜更是拿手好戏。而且胆大心细,江湖上广有人缘,三教九流狐朋狗友几乎是无所不交。他的父亲是松江省城名儒教育世家,母亲是黑龙江省财阀的千金。可他自小就不学无术,人称逆子阿三。少年时淘气失手烧了家中的藏书楼,怕挨打连夜外逃到四川峨眉山雷音寺避难。好在雷音寺的主持是他父亲的好友,故留他在此学艺。谁知他竟然一发而不可收,他原本天资聪颖又痴迷此道,加之肯用心悟道,故稍加点化便心有灵犀一点通。十八岁那年,抗日战争爆发。他奉师命投奔东北军欲报效祖国,张学良总司令念他是名门之后,又有一身的好武艺,故留他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时至今年恰好二十岁,旺盛的精力与聪明才智时时溢于言表。他虽出自豪门,却无纨绔子弟的轻浮,更无豪门阔少的骄横与跋扈。作为秘密特工人员,应当是至善至美的人选。
  丁川在没调入情报处时就已是名声大噪,江湖上都称呼他为“关东飞燕”。有一回张少帅与张自忠将军酒后闲谈。张少帅说;“国民政府各机关是有兵无防,全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张自忠很不高兴地说;“有本事你三天之内,就给我偷点什么出来。否则你就得摆酒请罪,还得把你那把心爱的‘鲁格’牌手枪送给我,全当是向我赔礼道歉了。”
  张少帅借着酒劲说;“我若赢了呢?你那匹心爱的伊犁汗血宝马,是不是也该送给我了?”
  “行,一言为定!”
  “君子一诺千金!”
  这原本是老战友之间的一句酒后戏言,原当不得真。张将军回去睡了一觉,就把打赌的事给忘了。可张少帅却没敢忘,他原本不是吝啬之人,可他却是争强好胜之人。于是他连夜把号称“关东飞燕”的丁川找来,详详细细交代一番。丁川果然不辱使命,国民政府八大部门让他在一夜之间竟然偷了四大部。最糟糕的是他不但在财政部长办公室的痰盂里撒了泡尿,还在墙上留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孙悟空到此一游!”还在墙上画了一只飞燕。他似乎觉得这还不足以尽兴,他又鬼使神差地把孔家二小姐贴身穿的三角内裤给偷了出来。
  这麻烦就大了,各部门纷纷报警。国民政府各部门停止工作半天,专门清点档案文件及金库。委员长勃然大怒,喝令严查务必抓获偷盗之人。于是当夜值班人员,几乎全被监管在军统局里。孔家二小姐干脆将家里的仆人,奶妈子、警卫、媬母、一股脑全送进监狱里去了。张自忠将军这才想起与张少帅打赌之事,他连忙给张学良少帅打电话查问此事。可还没等话说完,张少帅在南京的住所及东北军设在南京的办事处就被宪兵团包围了,并指名道姓地让把“关东飞燕”交出来。
  张少帅也是勃然大怒,他摔了电话破口大骂。张自忠将军忙去找委员长说明情况,并递交悔过书及辞呈。然后将宪兵团调回,又尽力安抚各部门。又拉着少帅去求蒋夫人,在财政部长孔祥熙及孔令侃之间予以调解。直到蒋夫人出面,这件风波才算平静下来。
  这件事使他名声大噪,也使洛处长对他产生了兴趣,并由此相识。
  事后洛处长问他;“是如何将孔家二小姐的三角内裤偷了出来?”
  丁川不以为然地说;“这还不容易吗!我本想进她的书房,未曾想竟摸进她的卧室。我想既然来了,总要弄点证据才好。昏暗中我发现她的被子敞开了,整个下身都露了出来。我心生一计,就让她自己把内裤脱了下来。”
  “如何脱?总不成还要动武吧?”
  “那我怎么敢?我只是在她喝剩的茶水里加了点热水,把这杯冷茶变成温乎的茶水。然后再轻轻地洒在她的内裤上,余下的事就用不着我动手了。”
  “你就不怕她醒了叫媬母吗?”
  “那怎么可能呢?那时已是早晨四点了,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你想她醒了,发现自己尿裤子了,能好意思声张吗?她总不会喜欢让人知道她还尿床吧,况且又是大半夜,谁能好意思折腾媬母。所以她只能将尿湿了的内裤脱下来,扔到床底下等天亮再说,而我又正好在床下等着呢?”
  “天哪,偷东西竟也能让你偷成一种艺术!”
  也就是那一天,他才决心将他调进情报处。在他看来丁川必是可用之材。
  至于周小双、冯镇海、叶成林、安鹏举原本就是东北军情报处的老人儿。曾肩并肩和小鬼子拼过刺刀玩过命,曾力挫日本关东军特高课行刺少帅张学良的阴谋,成功地保护了少帅的人身安全。


第02章
  那还是今年春天的事。
  尽管雨已停了,整座城市依然笼罩在灰蒙蒙的迷雾里。潮湿的夜风弥漫着热乎乎的鱼腥气,令人感到焦躁与窒息。
  身着便装的丁川,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缓缓行走着。不时侧身避让行人的冲撞,又要躲闪路人手中的雨伞。他很无奈,又很迷惘。他不能不承认从战火纷飞的东北归来后,他已无法再融入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已成了一个被官僚衙门风气拒之门外的人。他已摒弃了许多旧时的嗜好,唯有在闲暇之时喜欢泡在酒吧喝上几杯的习惯依然如故。
  他推开夜巴黎舞厅那豪华的彩色玻璃门,在那宽大的红楠木酒吧柜台前要了两杯杜松子酒。并透过柜台后烟雾弥漫的玻璃镜面,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舞厅里光线很暗,一盏巨大的枝形吊灯就像一张水晶蛛网在头顶上明灭眩闪着。舞厅里万头攒动,烟雾弥漫、声音嘈杂。几对近乎赤身裸体的男女,在铺着地板的舞池里挤成一团。而簇拥在他身边的都是典型的酒鬼,经记人、银行家、商人、还有律师与政府工作人员。尽管这种夜生活的群体氛围,令他感到某种心境的和谐。但他依然觉得孤单与无靠,这里并没有他喜欢的人。
  他“喜欢”的人终于出现了。
  当他喝到头脑有点晕眩时,一只并不洁净的小手伸进他的裤兜。妈的,从来都是我偷别人,怎么今天竟然会有人偷到我的头上?他的右手闪电般的向下一落,一条细嫩的手腕便被他的大手抓住了。
  他的耳边立即响起一连串的惊叫声。“哎哎…轻点…轻点”
  他这才发现将手伸进他裤兜里的居然是个孩子,论年纪也不过十四五岁。塌鼻梁、小嘴、一对招风的大耳朵,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又浓又重的黑眉毛、只是个头显得略小了点。虽说是破衣烂衫,却也浑身透着那么一股子机灵劲。
  “嘿嘿,咱们又见面了。”丁川笑着松开抓住他手腕的手。
  “缘分,缘分。”孩子有点不好意思,笑得很尴尬。
  “缘分?什么缘分?”他揶揄道;“是你偷我的缘分吧?”
  “被你抓住的缘分,让你行善积德的缘分。”
  “天哪!这么说我还得放了你?”
  “哎呀,咱们是什么缘分哪?酒友啊——!”
  丁川听孩子提到酒字,他乐了,小偷也乐了。原来他们认识,算起来已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就在昨天午后,丁川听说老范弄到一瓶法国进口的塔拉莫杜酒。吵着、闹着、要去尝鲜,老范只好将他领到自己的临时宿舍。可他倆一进门就愣住了,整个房间被掀了个底朝天。所有的物品统统换了个位置,就如同被彻底洗劫一遍。
  “老范哪,别是进小偷了吧?”
  老范有点狐疑不定地说;“不至于吧?哪个小偷竟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偷到司令部情报处宿舍来?”
  “拉倒吧,你还是先看看丢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
  “没事!我这是临时宿舍,家还没搬过来呢。现在的问题是,那瓶好酒还在不在了?”
  “哟,这还有字呢。”丁川指着大穿衣镜上的两行粉笔字,打趣道;“这大概是小偷留给你的临别赠言吧?”
  老范忙凑了过来,还说道;“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只见在镜子上写着;“穷鬼!下次出门,别忘了留几块钱。也免得老子白跑一趟。”而最后的署名,竟然是“天下神偷——时迁!”
  他倆不由得面面相觑,半晌又不禁哑然失笑。老范哭笑不得地说;“妈的,这成什么世道了?”
  丁川也乐了;“这还是个有文化的小偷,而且还是老祖宗辈上的偷呢。”
  “你说这”老范话还未说完,他的嘴便被捂住了。
  “你这里屋是作什么用的?”
  “是卧室!”
  “我怎么听着像打呼噜声呢?”
  他倆蹑手蹑脚地摸进卧室,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敞胸露腹破衣烂衫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沾有油渍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晶莹的汗珠,呼出的热气散发着浓重的酒臭味。床头柜上散乱堆放着吃剩下的半只烧鸡,地上扔着香肠的包装纸和咸鸭蛋皮。那瓶名贵的进口塔拉莫杜酒歪倒在地板上,只剩了个空瓶。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识。而让丁川想不到的是今天他们又相遇了,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孩子;“怎么样?神偷时迁,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了?”
  那个孩子伸手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咱这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吗?”
  “可你也不能谁都偷哇?”
  “嗨!别提了。”孩子叹了口气;“这两天我碰上的全是穷鬼。”
  “什么意思?”
  “看上去穿得全是人模狗样的,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害得我连昨天的晚饭都还没吃上呢。”
  “这么说,我已不是你今天偷的第一个穷鬼了。”
  “当然了,刚才我还偷了一个大信封呢。我还以为能有好多钱呢,可打开一看,屁钱没有。”
  “那他信封里装的是信喽?”
  “屁!是半张破地图,还有张硬纸片。”
  地图?而且还是半张。他心里突然向下一沉,他猛然想起上午开会时洛处长说的话:“日本著名女间谍春山云子,突然去向不明。”他马上问道;“那份地图呢?”
  “噢!这呢!”孩子顺怀里掏出一个大牛皮纸信封,递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扔呢。”
  他将信封里的地图在桌子上摊开,他发现这是一份西安市区图。并用红墨水在一个十字路口处画了一个很显眼的小圆圈,其它倒也看不出什么。只是那张约于扑克牌大小差不多的硬纸片上,倒是写了几行字。长短各九支、(MP…38)TNT、D…4、炭疽杆孢子琼脂培养基、4罐…
  他的眉毛骤然聚拢在一起了。他知道MP…38是德国新式冲锋枪的型号,长短各九支无疑是枪的数量。TNT应是常规黑色炸药的英文缩写,而D…4则是英国新研制的塑胶高爆炸药的英文缩写。炭疽则…
  “喂,我可饿了。”那个孩子叫了起来。“有吃的吗?”
  “噢”他这才想起孩子还没吃饭呢。他抬手叫过服务员,说;“我是东北军司令部情报处的,你马上给这个孩子拿点饭来。他想吃什么,你就给他上什么。由我买单,但要快。”
  服务员答应一声去准备了。他将孩子领到舞厅地下室02号包间,并马上用电话向洛处长作了汇报。
  功夫不大,洛处长、范天华、冯镇海、叶成林、周小双、安鹏举、丁秘书、孙常发便陆续赶到了。
  洛处长和颜悦色地问那个孩子,“从你把信封搞到手,到现在大约有多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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