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鞋合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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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鞋合脚时-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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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300 种语言,300 个词称呼玫瑰,没有联系,一切关系都是人为的。冷与
热有关,井与海洋有关。它们的关系,尤论如何模糊,是存在的——真正的,
不是人为的。
但是在一个词和现实之间没有联系,它们丝毫没有关系。所以你可以
有你自己的词,一种私人的语言,你可以把任何东西叫做任何名字。如果你
喜欢叫它别的什么,玫瑰不会在法庭上争斗。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们的词比你
的更正确,没有人能够证明,因为没有什么词是更为正确或更不正确的——
词是无关的,它们不是相关的。一个哲学家生活在词语中。哲学家是存在中
最虚假的东西,你越是变得富有哲学意味,你活得越少。于是你思考爱,你
却从来不会爱,于是你想有关神的事情,你从来不会变得神圣。于是你不断
地谈论、谈论和谈论,你整个的能量都浪费在文字之中,没有一刻进入存在。
庄子说要警觉所有的哲学家,因为他们的基础是一样的——他们依赖
文字。现实不是一个词。进入真实——你是真实的,存在是真实的——进入
真实。不要在你与现实之间制造堵文字的墙,不然它是不可渗透的,你将被
关闭在你的墙里。那时,再要从它那里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要当一个哲学家——每个人都是哲学家。要发现一个不是哲学家的
人是困难的。有些哲学家是好的,有些是坏的,但每个人都是哲学家。有些
更具有逻辑性,有些较少,但每个人都是哲学家。从羁绊中出来——这羁绊
就是哲学。只有那时你进入了那真实的存在。
庄子拿着竹竿在濮水边上钓鱼。楚王派出两位大夫带着诏书:我们特
此任命你为国相。
庄子拿着钓竿,依然望着濮水说:“我听说有个神电,死了已经3000
年了,被楚王尊为圣物,用丝巾包起来,再装进一个珍贵的神龛里,放在庙
堂之上。你怎么想?是放弃生命留下一副神圣的骨架3000 年来在敬香的烟
雾中作为膜拜的对象好呢,还是像一只平常的龟那样,活着在泥土里拖着尾
巴?”“对于这只龟来说,”两位大夫说,“宁可活着在泥土里拖着尾巴!”“回
去吧!”庄子说,“让我留在这里在泥土中拖着尾巴。”
第八章 龟
每个孩子郁是生来健全的,但每个成人都变得不健全——整个的人类
就是神经病的。神经病不仅仅是少数几个人的问题,现在的人都是有神经病
的。这种神经病通过微妙的运作机制形成,以至你不能觉察到它。它成为无
意识的,不断地影响你,你的行为,你的关系,你的整个生活被它着上了色
彩。但它那么深地进入到你的根部,以至你不能发现你的痛苦、你的冲突、
焦虑和神经病是在哪里引起的。有几件事情必须明白,那么这个故事将会变
得清晰,十分有益。
首先,如果你谴责自己,你在造成分裂,分裂将是你的痛苦和你的地
狱。如果你谴责你自己,这意味着你谴责自然,对抗自然是没有胜利的,不
可能有。你只是自然广阔无边的海洋的一个微小的部分,你不能对抗它。
一切所谓的宗教都教你去对抗它。他们谴责自然,他们为文化喝彩。
他们谴责自然,他们说:“这是像动物一样的行为,不要像动物那样!”每一
位父母都在说不要像动物那样。
动物有什么错?动物是美丽的!但在你的意念中动物是要去谴责的什
么东西,什么坏东西,什么邪恶的东西,什么你以为不值的东西。你是优越
的,你不是一只动物,你是天使的诞生。
而动物??它们只是被使用的,被利用的,你不属于它们。
那就是为什么达尔文最先提出了人类与动物来自同一种遗传,人属于
动物世界。整个人类都反对他。在每一个教堂的讲坛,在每一个庙宇,每一
个寺院,他都被谴责为异教徒。他们说他在传授绝对错误的东西,如果相信
他,那么整个文化将会失落。他们是对的。人与其他动物、树木、鸟类一样
自然;树木、鸟类和动物都不是神经病的,它们从下发疯——除非你把它们
放进动物园。在动物园里会发生这种事,动物确实变成了神经病。甚至与人
交往也是危险的。人是有害的。有时狗会发疯,但从不在它们野生的时候,
只是当它们被驯养的时候。家畜会发疯,与人生活有一起就是与不自然生活
在一起。在野外没有动物会自杀,没有动物会发疯,没有动物会谋杀。但与
人在一起甚至连动物都变得不自然,它们开始做它们在野外从未做过的事
情:它们变成同性恋,它们变成神经病,它们谋杀,有时它们甚至试图自杀。
你把一只狗带到你家来会发生什么?你立刻开始教它,好像它缺少什
么似的。它是完美的!每一条狗都生来完美。自然给了它所需要的一切,它
已经完备,你不必去教它。
你在干什么?你在试图把它变成人类社会的一部分,于是麻烦开始了。
现在连一条狗都将学会谴责它自己。如果它做了什么错事,内在他感到歉疚;
谴责进入了。
我听说有一次一个流浪者,一个乞丐,拦住了一个富人要一毛钱,只
值一杯咖啡。富人说:“你看上去足够健康,为什么浪费你的生命?为什么
不去工作帮助你自己?”流浪汉的眼里充满了很深的自责,说道:“什么?
去帮助一个像我一样的流浪汉?”你一直不接受你自己。从一开始起你就被
教导自然是不够的,你必须比自然更多些。你尝试过,那种努力失败了——
那是不可能的,你水远不能比自然更多。如果你过分尝试你将会比自然更少。
你水远不能比自然更多因为自然是完美的:不需要更多的东西,不需要完善,
不需要让它变得更好的努力——它不能变得更好了。但如果你过分尝试,你
将从自然的完美中坠落,你将变成一个神经质的动物。
人来自动物,但他不是一个高级动物,他成了神经质的动物。问题是
没有人教你去接受你自己和接受你的本性。崇敬它,为它而感谢神,感谢整
个存在!
无论给予你什么都是有意义的,这很重要。你不能割舍并改变它。如
果你尝试,你将会陷入麻烦。你处在麻烦中——这个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处
于麻烦中。
人为什么责备他自己?他为什么不能接受自然?因为通过谴责造就了
自我。没有其他方式创造自我。
创造自我,你必须搏斗;创造自我,你必须把什么作为坏事来谴责,
把什么作为好事来赞颂;创造自我,首先你必须创造一个神和一个魔鬼。然
后你必须与魔鬼搏斗并试图接近神。自我需要一种冲突。如果没有冲突,不
会有任何自我。只要想想??如果你身上没有搏斗,如果你完全接受你自己
——你为你的存在而快乐,深深地满足,深深地心满意足,没有一刻抱怨—
—自我怎么能存在?你怎么能说“我存在”?你越是搏斗,越多地创造“我”。
那就是为什么如果你去找所谓的圣人,你将比别处更多地发现神经质
的人。这是要注意的事情,哪里有许多圣人,哪里就有更多的疯子。疯子较
少存在于东方,它更多地存在于西方。但如果你只是做一般的算术你将会吃
惊:在东方许多疯人被作为圣徒来崇拜,所以他们不在疯人院。在西方,那
些同样应该在疯人院的人却在心理医生的躺椅上。他们没有被视作疯子,但
他们是,因人自我是疯狂的。
看看你的圣人。他们有如此微妙的自我——当然是经过完善的,改进
的,非常有教养的,经过修饰的,但他们存在。
如果你与别人搏斗你不会有一个非常微妙的自我,因为对于其他人,
被击败的可能性始终存在。甚至如果你赢了,另一方还在;他在任何一天随
时都有可能积聚起力量,你会被打败。胜利不能是彻底的,你永远不能肯定;
敌人存在。不仅有一个外部的敌人,还有几百万敌人,因为你无论与谁竞争,
他就是你的敌人。你将始终在震颤和摇摆,你的自我不会在坚实的地基上,
你在沙滩上建造你的房子。
但如果你与你自身作战,那么你是在一个坚实的地基上工作,你能够
肯定;你能做一个更为微妙的自我主义者。要拥有“我”你必须残杀自然,
因为在自然中没有自我存在。树木存在,但它们不知道那个“我”;动物存
在,但它们不知道自我——它们无意识地生活。它们只是没有任何搏击和争
斗地活着。当它们饿时它们寻找食物;当它们满足时,它们去睡觉。它们作
爱,它们进食,它们睡眠,它们只是存在,它们不说“我们存在”。它们只
是广阔的生命的海洋里的波涛,它们来去无踪。它们没有历史,没有自传;
它们来和去就像它们从未存在一样。
狮子存在,大象存在,但它们没有任何历史,它们没有任何自传。一
只狮子就像一股巨大的浪头来了又消失;没有留下痕迹。
自我留下足迹。如果自我想不死,自传写出来了,历史造成了。于是
整个的愚蠢——神经病就来了。为了创造自我,人造成了冲突,这种冲突有
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同外在自然——科学就是这样创造的。科学是与外在
自然的一种搏斗,超越自然。这就是为什么甚至连伯特兰·罗素①这样一个
人都在不断地谈论征服自然的问题。你怎么能征服自然?一股波涛怎么能征
服大海?这显然是愚蠢的!部分不能征服整体;如果部分试图这么做,这个
部分将会变疯。整体不会失去什么,而部分会失去一切,因为部分与整体共
存,从不对抗它。科学变得具有破坏性,就因为这种征服的态度。
①伯特兰·罗素(BertrandRussell,1872~1970):英国唯心主义哲
学家,数学家、逻辑学家。主要著作有《数学原理》、《哲学问题》、《西方哲
学史》等。——编注。
冲突有另外一个方面:那个你称之为宗教的方面。
一个方面是与外在的自然搏斗;创造了科学,科学被人利用之后,除
了广岛不会是别的什么,整个地球都会变成一座广岛。搏斗导致死亡,冲突
最终导致终极的死亡;科学是指向那里的。
还有其他的冲突:内在的冲突,与自我搏斗。那就是你所说的宗教—
—征服自己。又是搏斗,那也是破坏性的。科学从外在破坏自然,所谓的宗
教从内在破坏自然。庄子是反对这两种冲突的。所谓的科学和所谓的宗教不
是敌人,它们是合作伙伴,它们有一种深层的密切关系。
要领悟庄子和老子,要领悟道,你必须明白他们不相信任何形式的争
斗。他们说:“不要争斗,活着只是顺其自然,这样自然就会渗透你,你也
会渗透自然。”他们说:“只是平平常常,不要试图出人头地,不要试图成为
大人物;只是做无名小卒。你会享受更多,因为你将留有更多的能量,你将
充满了能量。”能量本来是惊人的,但它在争斗中被挥霍了;你分割你自己
并从两边争斗,能量被消耗了。同一种能量会成为狂喜,如果它在一种内在
的和谐中运行而不争斗。接受,接受万物存在的本相,这就是道的基础。道
不制造任何“应该”。庄子说:“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应该做这个,你应当做这
个,你不应该像这个样子。”庄子说这些事情是危险的,你在毒害。只有一
件事要遵从的,那就是你的本性:无论它引向何方,信任它。
但我们害怕遵从自然,不是因为自然是坏的,而是因为那些道德的老
师们,因为那些毒害生命源泉的人。他们教导你那么多事情,那么多想法,
于是你不能直接地看到“就是”——原本就是这样,你始终寻求“应该”。
即使你看着一朵玫瑰你马上开始想这枝玫瑰应该是怎样的;它可以更红一点
儿,它可以更大一点儿,你可以注射化学物,它将变得更大,你可以画它,
它将变得更红——但你不能接受它的原样。小或者大,红或者不那么红,它
存在。
为什么不在这一刻享受它?为什么先是把它弄得更红,把它弄得更大,
然后你才享受它?你不知道你有拖延——这种拖延成为一种习惯。当它变得
更大的时候同一个意念说:“还有可能再大些。”同一个意念不断地拖延,直
到死亡敲打你的门。然后你会惊奇:我把我的整个生命都浪费在“应该”上,
那个“就是”本来就存在,“就是”是美丽的。“就是”是庄子唯一的宗教。
“就是”’与“应该”之间的冲突是非常基本的。如果你能够放下你的“应
该”,你可能不会像你现在那样得到尊重。因为你的“应该”,人们尊重你。
他们说:“这个人很美,他从不发怒,他总是微笑。”他们不知道那些微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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