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鸡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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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鸡泪-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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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送你到汽车那里,”他说。
  她很快地扫了他一眼。他的脸是坦率无邪、真心实意的。看起来,他不是那种混迹于那些男人交际会的人。他仅仅是询问。她脸上慢慢绽了笑容:“我想我们没有见过面,阿华先生。”
  “你没弄错,小姐,哦——小姐?”
  她没有回答。他们到达车边时,她把提包甩进后座,钻进车里。
  “不,华先生,”她启动了点火装置,“我们没有见过面,我敢肯定。”
  “我说,小姐一小姐一”他决定不再等她通告姓名,“但愿我不会把你从这海滩吓跑。”
  “不会的,”她很快说,“我喜欢这儿。”
  “那么明天来吃午饭怎么样?”他鼓起勇气问。
  发动机吼叫起来。“也许来的,”她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等到明天再问我呢,华先生?”汽车开走了。
  他站在路边,目送着汽车远去。他搔了搔头,真是个奇怪的姑娘。从她的话音里听不出她曾听说过他。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作戏。他摇了摇头,朝房子那边转回身。或许他明天就能找到答宁。
  次日上午,当她到达海滩时,她惊奇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沙滩上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罩着一顶阳伞,桌子上摆满了佳肴,阿华站在桌旁。
  他微笑着说:“你迟到了十分钟。”
  “我……哦……”她无言以对。
  “我可不想错过机会。”他解释说。
  “我看你是煞费苦心,徒劳无获,阿华先生。”她说。
  “我可不这么想,无名小姐”他说。
  “你叫我什么?”
  “无名小姐,”他赶忙道,“我喜欢这名字,这使你非常神秘。”
  她慢慢笑了,“我可不认为自己神秘。”
  “任何没有名字的姑娘都是神秘的,”他朝桌子转过去,“我希望你喜欢吃虾,我的仆人会做一手最地道的虾仁沙拉。”
  “我喜欢吃是。”她说。
  “好,”他边说边坐了下来,“我们吃吧。”
  她让浴衣腿落在沙滩上,“我想先游泳。”
  “好吧,”他表示赞同,站起来脱掉衬衣。他脱下裤子,放在她的浴衣旁边。他穿着一条鲜艳夺目的黄色短裤。“走。”
  他跟随着她走进海水中。她纵身潜入浪里,浮上来时喷了一口水。“水很凉。”她回朝他喊道,牙齿打颤。
  他笑了,“看能不能在这里为你装上热水管。”
  “蠢家伙。”她背朝着海浪放声大笑。背后一个大浪打来,冲得她站立不稳,跪倒下来。她感到他的双手托在自己的腋下,把自己提了起来。她站在那儿,瞅着他的脸。
  他眼里射出严肃的目光,“既然我救了你的命,小姐,可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屏住呼吸。他眼里的某种东西使她回想起肥仔。他们的眼里都透出正派的神情,他们看着她时,那温柔的目光也一模一样,她从容不迫地一笑。“我想仅仅为了礼貌?”她说。
  他点点头,仍然扶着她,“仅仅为了礼貌。”
  “丽佳,”她说。
  “能遇到你很高兴,丽佳小姐,”他说。他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面颊,松开了她,“遇到你很高兴,丽佳小姐。”
  “这辈子我还从没这么饱餐过,阿华。”她说,把盘子推开。
  他笑着说:“看到别人喜欢吃我做的饭,我就高兴。”
  “你可以代我告诉他,他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她说着并报以微笑。
  “再来杯咖啡好吗?”他问。
  她摇了摇头,“不要了,谢谢。我喝过头了。”她看看手表,“哎呀!都一点多了。我得赶紧走了!”
  “今晚上怎么样,丽佳?”他问,“我们再见面好吗?”
  “唔……”她说,“我也想再来,可是不行。”
  “为什么?”
  “我要去工作。”
  “那么明天晚上呢?”
  她摇摇头,“晚上可不行。我晚上上班。”
  “你干什么工作?”他好奇地问。
  “我和我的女朋友演节目,”她谨慎地说,“每天晚上去一个俱乐部。”
  “你们今天晚上在哪儿?”他问,“我来看你。”
  “我不知道,”她赶忙说,“我们临时补缺。我们在代理人那儿等着招唤。等有的地方上不了节目时,我们就赶去演出。”
  “嗯,”他说,“那么等什么时候你预先知道演出地点时就告诉我。”
  她点点头。“好的,阿华,”她从旁边的沙地上拎起提包,“感谢你的款待。”
  “让我帮你提到汽车那儿。”他说着从她手里接过提包。
  “嗯。”
  他们朝汽车慢慢走过去。“明天再见。”他说。她低头看着沙滩上自己的脚。她早已拿定主意,她不会再到这海滩来了,永远不再来了。她得另外找一处游泳的地方。“明天见。”她说。他们已走到汽车旁边,他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并把提包放在她身旁的座位上。“谢谢你准备的一切,阿华。”她说。
  “锄谢你,丽佳。”
  她伸出手,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不过,他并没有摇晃它,而是用嘴唇吻了一下。“明天见。”他说。
  他松开她的手,她发动了汽车,马达吼叫着。“再见,阿华,”她对他说,“你真可爱,再次感谢你。”
  她哼唱着走进房间。玉芳正坐在桌边喝咖啡。乔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我只是觉得高兴罢了,”她说,“有个家伙请我吃了午饭。”
  乔刺耳地笑了笑,“他最好不光请你吃午饭。我刚从一个熟人那里得到消息,我们得停工两个星期。”
  丽佳盯着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得隐蔽一下,警察现在很活跃。”“噢。”丽佳桌边坐下,她端详着自己的手指甲。“我们怎么办?”她问。
  乔飞快地膜了玉芳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进卧室。
  丽佳朝她望了过去,“他怎么了?”
  玉芳耸耸肩膀。“你知道乔的脾气,”她说“对有些事就爱疑神疑鬼。”
  丽佳笑了起来。玉芳说话时的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使她的话显得更为滑稽可笑。“他只对他的钱夹疑神疑鬼。”
  玉芳却未体会出丽佳话里的幽默。“对,一点不错。”她附和道,“他不好意思跟你要钱,我们要离开这儿到新的地方去。”
  丽佳吃惊地睁圆双眼,“他的钱都哪儿去啦?我们挣的钱有半都被他拿走了。”
  玉芳避开她的目光。“都花光了。赛马场,还有别的地方。”她冲着丽佳笑笑,“我叫他不必担忧,我说你只要有钱就会为我们慷慨解囊的。”
  丽佳的脸上毫无笑容。“我的包里有22块钱,如果有用,我可以给他。”
  玉芳眼里流露出不满,“就这些吗?其他的钱呢,你肯定有差不多两、三百美元。你从不乱花钱。”
  丽佳咧嘴一笑,“我都买衣服了,这点钱用来买衣服可不宽裕。”
  卧室门口传来乔恼怒的声音,“我告诉过你,玉芳,她一个钱也不会给我们的。我们过去对她太客气了。对这样的女人,只有一个办法让她明白谁是老板。”他气势光汹汹地朝丽佳逼过来。
  她不声不响地把手伸进自己的皮夹子,摸出她第一次上街购货时买到的那把弹簧折刀。她镇静地盯着他的眼睛,用手压下按钮,刀子啪地弹了出来。屋子里的灯光照得那锋利的刀刃寒光闪闪。“玉芳是否告诉过你我是怎么进教养院的?”她声调不高地问。
  乔一声不吭,脸涨得通红。他疑惑地望了望他的女朋友。
  玉芳脸色发白,“她用刀子狠狠地割了她的继父。”
  他的目光转向丽佳。她开始懒洋洋地用刀刃刮擦着指甲。他朝玉芳转回身。“你找的好朋友,”他憎恶地说,“我记得你说过她是个有教养的女人。”
  她早早回到自己屋里,睡前看了一会儿书。从关闭的门缝里传来他们的窃窃私语声,她暗暗地笑了。乔毫无怨言地拿走了钱,她纳闷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最后,她熄了灯,上床睡觉。明天有的是时间去想。
  她醒来时,灿烂的阳光从敞开的窗口酒进卧室。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能在正常的时间上床睡觉真是一件极大的乐事,她几乎已忘了这是什么滋味。她下了床,从椅子上拿起一件家常便服。这间小屋子里没有衣橱,只有乔和玉芳合住的那间大屋里有一个。
  她穿上衣服,走进另一间屋子。她惊诧地蹙起眉头。床上空的,根本就没睡过人。她走到窗前,朝外面望去。汽车也不见了。
  她走到水池边,边给咖啡壶添满水,边沉思着。他们昨晚一定出去了,至今未归。她点头灶气炉,把咖啡壶放在上面,然后走到衣橱前面。
  衣橱里空无一物,衣服全不见了。她赶忙拉开梳妆台抽屉,也是空荡荡的。她低声咒骂了一声。偌大个房间里,只剩下她此时身上穿的一套衣服,一件睡衣,一件廉价的家常便服和一双女式拖鞋。他们把一切都一掠而光,连游泳衣也没留下。
  咖啡冒泡了。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坐下来开始思考:她懒洋洋地伸手去摸总放在桌子上的那盒烟,可是烟也不见了。她走回卧室,从钱包里取出香烟。
  有人敲门。她打开门,房东站在那儿。“什么事?”她开口问。
  房东是个身材矮小粗壮的男人,他从浓浓的眉毛下面看着她。“你的朋友们走了。”他说。
  她堵在门口。“我知道。”她说。
  他欲抬脚迈进屋里,她挡住他的路。“他们说房钱由你来付。”他边说边越过她的肩头向室内望去,想看看还剩下些什么东西。
  “他们欠你多少房钱?”她问。
  “三个星期的,”他说,他的眼睛没有正视她的目光,“1000港币。”
  她不知道他是否在撒谎,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么乔就侵吞了她交的那份房钱。“他对我说房钱已付到上星期了。”她说。
  他的目光变得狡诈起来,“有收据吗?”
  “一定是放在什么地方了。”她说。
  他知道她并没有收据。午夜光景,当他听到马达起动的声音时,便赶忙从房间里冲出来,他总竖着一只耳内睡觉,留神房客的动静。做这种出租配有家具公寓的生意,就非得这样不行,否则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连衬衣也剩不下。有些人总想把交的房钱再设法捞回来一把。
  那男人和姑娘正往车上装手提包。“喂!”他嚷道,扎紧浴衣带子,“你们到哪儿去?”
  那男人转向他,“我们要走了。”
  “那我的房钱呢?”
  “别担心房钱,”那男人说,“那个黑发姑娘还留在这儿,她不和我们走。”
  “我怎么知道她有钱?”
  那男人很快地瞅了他女朋友一眼,伸手拉住房东的胳膊,把他拽到车后面她听不到的地方,“她身上有钱,”他小声说,“不光这一星期,你可以敲她两、三个星期的房钱。”
  房东也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门,“可你有收据。”
  那男人母鸡似地咯咯一笑,从衣袋里掏了几张纸,“我把收据还给你。”
  房东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那是前几个星期的房租收据。
  那男人又嘿嘿一笑。“我不得不走。你知道女人的毛病,我的女朋友吃醋了,那黑发姑娘也不愿离开我一个人走。”他看着房东,好象突然想起什么,“你甚至可以……”
  房东觉得口腔发涩。他曾看到她身穿游泳衣下楼上汽车。“能行吗?”他问。
  那男人点点头。“易如反掌。”他说。
  房东站在那儿,心里仍拿不定主意。事实上,房租只差两天的。“我怎么知道?”他问。
  那男人信心十足地把手搭在肩上,“你不会失望的。那女孩子朝三暮四,性欲十足,少了这个就没法儿活。你只要对她挑逗一下就行了。”。
  房东深深喘了口气。“好吧,”他说,退回身去,“我就冒次险。”
  他望着汽车消失在夜色中,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即使那人说错了,他最起码也能再多捞几块钱……
  他用脚踩着门槛儿。“瞧,”他肯定地说,“就是没付房钱。我要收钱。”
  丽佳低头看看他的脚,又抬头看着他的脸,说:“那也得等我到银行去取钱。”
  他摇了摇头,“我过去上过那些人的当。你想溜走,把我摆脱掉。我现在就要。”
  “我这儿没钱。”她说。
  “你这儿有,”他说,贪婪的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应有尽有。”
  她嘴上露出一丝冷笑,突然明白了。“好吧,”她说,“可是我要用一点儿时间准备一下,得洗个澡,再……”
  他朝她探出一只手,触到她耸立在便服下面的结实乳房。一会儿,她灵巧地从他身边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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