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亿岁(重生) 作者:鱼儿小小(晋江2014.02.1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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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亿岁(重生) 作者:鱼儿小小(晋江2014.02.14完结)-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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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山已换上了铠甲,正与同样换上了铠甲的子融说着什么。昭晏走进时,两人已说完了话,燕南山转首朝向昭晏道:“南山已问明了栈道的方向地理,待会南山领在前头先行,阿晏与子上将军押后,务必确保全军都上了栈道。”
  燕南山与她要分开一前一后作领先与殿后她早已料到,只是由燕南山领先,且把子融留予她同行殿后……“子上将军熟悉栈道,且统领帝师一段日子,和不由子上将军与你同行?”
  燕南山对她问出这问题没有感到意外,眨了眨眼笑得泰然自若:“阿晏可是对为夫没有信心?连日相处以来我的公主可是对驸马足以带领帝师的自信也没有?”
  昭晏一怔,哭笑不得:“自那次临都城郊点兵台上你那短短一番废话后,本公主怎敢对你没有信心。”
  燕南山一摊手:“这就是了。”
  昭晏唯有勉强点头应了,心想担心这“永定多诈”的人这么多干什么。只听燕南山忽然正色沉声道:“兖州这事毕竟应该由南山来完成,阿晏伴南山至此、向南山借出帝师……南山已是感激不尽。”
  昭晏心里一热,正想说什么“已是两夫妻了计较他娘的什么”一类的话,忽然看见了他眸里一闪而过的狡黠神色,生生的把出了口后定会让他又占了便宜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日刚入时帝师便在燕南山身先、昭晏与子融殿后下往泰山栈道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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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术

  昭晏踏上窄窄的栈道时,感觉到微乎其微的一下晃动。
  带着深深的狐疑望了身侧的子融一眼时,子融只是压低声音道:“这栈道可稳固得很,晃动实属正常。”
  昭晏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燕南山。不知他第一个走上这晃着的栈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燕南山不如她多疑,相信了子融便是彻底的相信了他所说的栈道,也许根本没她那么些弯弯肠子。
  天色越渐昏暗,大军人多却哪有这么多的火折子,在木造的栈道上点火更是大忌中的大忌,故而大军只能攀着矮矮的扶栏摸路而行。昭晏一手牵着黑马,一手攀着扶栏,饶是在平地上多么威风八面在这栈道上也不过如任何一个普通人一般小步的摸索着,出身贵贱、能力高低在窄窄的栈道上都已没有了意义。
  也不知过了几多个时辰,月头在头上出现了,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幽暗寂静的山谷中,添了一丝寒凉,让人不寒而栗。
  昭晏却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些光了。”
  子融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平静:“公主怕黑?”
  怕?昭晏知道子融在微弱月光下难以看清她的面色,却仍是笑着摇了摇头。“本公主可没怕过什么,只是与死亡接触过的人大抵都经历过一些让人空虚得发飙的黑暗罢了。”
  子融奇道:“公主难道曾与死亡接触过?”
  昭晏自然的点了点头,才想起暗夜中子融或许看不清楚,补了一句:“然。”这具身子的原主人在六年前就找阎王爷去了,自己则在五十年间早已从阳间到阴间再重回地上了。
  子融却似没有深究的意思,静默了没有说话。又走了不知多长的一截路后,子融轻轻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公主请抬头望天。”
  昭晏疑惑的“哦”了一声,却还是抬首望向了天际。皎月依旧在,一块乌云缓缓飘过,在月前悠悠走过,慢慢走远。
  昭晏低下头,把头扭向子融的方向。夜色下她只看见了他脸部菱角分明的轮廓,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子融的声音轻轻的,却莫名的让昭晏感到一阵沉重:“公主请望向下。”
  昭晏依言俯瞰,在微弱的月光下隐约看见了栈道下的万丈深渊。
  她的腿立时软了一下。然后在整个人软下去之前,迅速的站直起来。
  子融再次说话,声音里恍惚有些笑意,那笑意停在昭晏耳中却也别样的沉重:“公主可知道,这泰山你我脚下之地本为沧海?”
  昭晏“哦”了一声,继续摸路前进,没有接茬。子融平静的续道:“泰山在远古时本为海水,经历了二十多个亿的年头才幻化成今日的样子。”
  昭晏眉头一挑:“所以……?”
  “公主抬首望天,可以望见云层幻变不息;当公主俯瞰山谷,虽看不见沧海桑田的幻化,桑田却的确由沧海幻化而成。”子融的声音如无波无澜的湖面,明净如镜。“云层飘走了,下一次在同一处的云块已不是当初的云块;沧海成了高山,高山下便没有了沧海。只有那轮明月,每日升起的还是那一轮。”
  子融的话音在这里打住。两人之间静默了半晌。
  昭晏的声音里懒意已去,沉声道:“子上将军说的可是天地之间不断幻变,或快或慢,却只有天道永恒?”
  子融顿了顿,夜色下恍恍惚惚的好像看见他点了点头。“时至今日,不瞒公主,末将学谋,学得不啻谋局、谋心,更是……帝王术。”
  “帝王术?”昭晏心下一凛,随即摇了摇头。“朝天宫的长老们从来不会把任何人当尘世之主栽培。”
  “自云宫主仙逝、昭齐走下坡道后,长老们已破了太多例了。”子融微笑道:“子融自问无心天下,所以今日希望能将所学告知真正需要此帝王术的人。”
  昭晏脚步不停,眸光没有聚焦的望着前方。“子上将军如何知道本公主需要?”
  “因为公主善阵,却不善帝王术。”子融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道:“云宫主既是为天下而回来,子融愿助云宫主盛治太平。”子融的自称已由“末将”变成“晚辈”。
  整句话中却没有一个字比那三字“云宫主”来得突兀。昭晏的脸色在暗淡的月光下看不清楚,声音却也依旧平静:“是燕朝酌告诉你的?”
  “是子融把臆测说与燕师弟听,经由燕师弟确定的。”子融淡淡笑道:“钟山一役时子融虽不在战场上,听兄弟们复述时却隐隐猜到了这是云宫主的凤翔阵,其变化之多根本难以传授之,所以便起了疑心。”
  昭晏“嗯”了一声,轻轻的话音里已带上了长辈的淡然持重。“子融,你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很聪明的人——可惜你无心天下也无心朝天宫,若非如此……”
  子融不敢打断她,见她自己没有说下去,连忙道:“子融不愿卷入为了朝天宫宫主之位残酷的斗争,至于天下……”子融轻笑一声,笑声中意味不明,昭晏只听得出隐隐苦涩。“帝王之道,子融说得出,却做不到。”
  昭晏缄默。两人耳中只听到了栈道上的脚步声与马蹄声。良久,昭晏才缓缓道:“为人君者,须如苍天明月,沧海幻化桑田,白云凝落漂移,却仍淡看世间百态,亘古如一——这道理说起简单,却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子融平静应道:“天统帝一代名将,更有云宫主忠诚有力的襄助,却因不能做到,才会导致如今天下一统数十年后再次的四分五裂——所以,子融衷心祈望云宫主能谙得为君之道,还天下安宁长治。”
  为君之道,即须保持亘古如一,淡看风云幻变、世间百态……昭恒心中有云朝君,不能淡看天下,所以只能成为千古名将,却成不了千古明君;越惠成王生性猜疑,对孟阳君的态度前后不一,所以只能成为一时枭雄,却连一方明君也成不了;秦孝穆王反复无常,对曹氏态度反复,对燕南山的母亲也态度不一,最终导致亲子倒戈杀回自己的王座。
  那她呢?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天下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经历过在攀上天下之巅的路上的得得失失,却仍能淡然面对沧海桑田、风云幻变,而不坠落其中?
  一整夜两人各有心思,默默无语。栈道越见崎岖难行,人人也就小心翼翼的不再窃窃私语,专心致志的摸路前行。
  昭晏与子融走在大队后方,变相成了后援部队,直到日出时走出栈道而重见天日之际已闻得燕南山率领的先锋进入了博阳城。
  “又是一场连打也没打过的仗。”昭晏只得摸着痒痒的手苦笑,“燕南山说的由自己解决竟真的是由他自己解决了。”
  子融忽然幽幽道:“二师弟聪颖过人,却终是免不了坠落世间。”
  昭晏饶有兴趣的问:“燕南山怎样坠落了?”
  “二师弟尽管知道巧言令色与秦孝穆王对己有利,却因亡母对孝穆王的怨恨致直到与齐结盟前仍不愿接受任何封衔,此为其一;二师弟为云宫主已不知不觉的在幻变,此为其二。”子融一脸平静,娓娓道来。
  昭晏没有言语,一跃上马,手挥马鞭,力度竟是比平时不自禁的狠上了几分。黑马吃痛,往博阳的方向狂奔。
  到了博阳时,果见博阳城门大开,帝师已在博阳驻扎。帝师前锋里各级裨将校尉一一见过昭晏,并说驸马已在博阳城守府内。
  昭晏进得城守府,只见燕南山已脱下了铠甲,一身一如既往的灰衣翘着二郎腿哼哼哈哈的坐在软榻上。
  “夫人可有挂念为夫?”燕南山见了她,笑得酒窝深深,眉眼弯成了月牙儿。
  昭晏白了他一眼,下定决心不会说一句让他又占便宜的话。“全歼了还是全降了?”
  以她入城之际观之,博阳易手时仍如此平静,定然不是燕南山如她那次把林士兴的兵士都坑杀了就是博阳守军都乖乖投降了。
  果听燕南山笑道:“博阳守将带头升白旗,为夫可是没有折损夫人的一兵一卒呢。”
  昭晏望着那张充满笑意的孩子脸,已分不清他脸上的喜悦是因为嘴里占着她的便宜还是因为没有折损帝师一兵一卒。
  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把子融的帝王术一论告知燕南山。
  作者有话要说:  2月3号之内补全


☆、奇兵突袭

  博阳陷落,下一城便是长河。
  燕南山沉吟道:“长河不靠天险而守,长河守军定不会如博阳守军一般人少而疏懒,我们在长河一役定不会如博阳般幸运。”
  “朝酌也知道博阳一役是占了运气啊。”昭晏嘲弄一笑,板起脸道:“帝师中自有统领后勤的人,当初在钟山时是你说的同心同步,以后你再把我一个人丢到后面去试试……”
  燕南山哈哈一笑。“阿晏可是担心南山一个人?”
  “谁担心你了?”昭晏眉头一挑。“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自以为是的保护。”
  燕南山嘴角笑容更深,嘴唇微张不知又打算说些什么占便宜的话。昭晏急急打断:“河间为曹氏老家大本营,而长河为河间门户;如今博阳失守,曹氏那里想必很快便会接到消息,定会调派守军至长河。帝师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势,然而人生路不熟,还是速战速决为妙。”
  燕南山一手支颐,想了一下,笑道:“阿晏可有什么速战速决的打算?”
  昭晏板起脸来。“你这样子是在考我吗?”
  燕南山嘿嘿笑着不语。昭晏不再说笑,敛神道:“我可不知道什么栈道捷径,只是若我们在曹氏的守军发现我们的踪迹前已发动了攻击,便已是速战速决。”
  燕南山换了个姿势,乖乖的坐在那里没有打断她。昭晏微微一笑,笑中多了几丝神秘:“不让曹氏守军发现我们的踪迹,事实上也未必要靠行军速度。”
  燕南山又换了个姿势,站了起来强拉着昭晏与他肩并肩的坐下来。昭晏一脸无奈的撇了撇嘴,续道:“不让守军发现我们的踪迹其实不难,只要把他们的视线在一时间内转移到某一处便行了,比如让四门守军都把视线转移到北门上方,然后我们从南门进攻——届时南门守军才反应过来,却已是太迟了。”
  “北门上方?”燕南山趁机在她的腰背上揩油。“阿晏可是要再用那什么天降之兵?”
  天降之兵——昭晏蓦地想起,自己与这笑得一脸纯真事实上没多少句正经话儿的灰衣人的一切正是在那次在江陵以天降之兵全歼林士兴的秦师开始。
  在六十年的时光里,三年不过弹指片刻;这弹指片刻的三年,却竟是给她迎来了六十年中最大的一个又一个转折。
  燕南山见她怔怔出神,忽然整块脸凑到她耳畔,对着她的耳垂呼了一口热气,望着她自然反应般颤栗了一下,低低笑了起来:“夫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出神了,可是在想着为夫?”
  昭晏不理他,径自站起身来,走到案旁,只见案上纸笔墨砚一应俱全。昭晏铺开纸张,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半晌,一张单子已跃然纸上。昭晏脚步不动,素手一挥,单子直直的飞到燕南山手中。燕南山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大堆不相干的物事,“硝石、雄黄、木炭——怎么看起来像是做火药的?松香、砒石又是什么?”
  昭晏回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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