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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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袖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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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去东京    
    找到你才活得下去    
    马上就要找到你了别急    
    找我找我    
    穿着你的绿袖子    
    领导来了,就是那个东北联军代表,现在他穿着解放军军服。一进门就看到一大堆人弯腰围看,他说:“你们在干什么呐?抓紧点工作!”    
    他走近了,人们让他看墙上这些字。他看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又是这两个人!怎么又是他们两个人!”    
    “那么多年,两个人一直在互相找!”有人对领导说:“自从45年他们分开以后。”    
    领导脸色有点挂不住,不过他沉稳地说:“当初把他们分别处理,也是为他们好。总不能看着他们胡闹!”他想想自己这话,觉得还应当说得明白一点:“那是敌我斗争尖锐的年代。”    
    但是没人听进他的话,而是继续在激动地议论,那些女人已经忘记当年她们对玉子的鄙视。    
    “两个人就要好成这个样子,倒也少见!”    
    “小罗疯了。”    
    “玉子更疯了。”    
    “现在两人能在哪里?”    
    “还能怎么着?早就互相找掉了!”    
    “嗨,也没人给他们通个气,报个信。哎,两个无家无国的人!”    
    “这个年代,没组织就没依靠。这么来回跑,能找到才怪!”    
    “男女能爱到这个份上,也值了!”    
    这些知识分子,就是太容易动小资产阶级感情!领导忍不住嚷起来:“同志们抓紧点,赶快抢修好录音室。东北局领导要我们尽快重新拍片,支援解放全国。”     
    一把油漆刷子沾满白漆,把墙上的字迹全部涂掉了。“这是历史给我们的光荣任务。”领导还在继续说。


第三部分我心上的人,你在哪里?

    少年继续往北走。春天了,风裹卷着雨,把树上的桃花全吹落了。泥泞的道路上,他破烂的鞋子满脚泥水,但是他的步子没有停下来。    
    他坐到一棵树下歇口气,拿出一张照片:还是他父母的照片,只是父亲那一半已经揉烂了,母亲的笑容依然,那是玉子的笑容。她在雪地上唱歌,曲为知已者,歌也为知已者,相遇你的人都会进入梦境。这真是一场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梦!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透过绵绵不绝的森林,清晰地看见,她在唱歌,顺着马车驶过的道路,向他走来,穿着她绿袖的布拉吉。    
    一家当铺,玉子把那个金手表拿了出来。她等着老板数钱的功夫,看着街上的人在欢天喜庆什么,很多人涌出来。她拿着钱,侧着身从人们身边走着。进入小街,搭上一辆马车。她脱了鞋,涉过溪水,又在往南走。    
    春天了,她走一路,樱花开一路。鸟儿跟了一路。    
    她的头发挽在脑后,衣衫换为和服,到了又一片废墟,那又是一个沦为废墟的城市,但是她在一垛半成废墟的墙上,看见了少年写下的字: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    
    玉子闭上眼睛,这儿没有她心上人。有家人在作祭祀或庆典活动,源源不断聚集在一起,他们穿着江户时代的服饰,脸上是多彩的化妆。他们一队队,一排排,自动分成二三十人一组,抬着一种神灵。那么多人,唱着奇妙的歌,跃动着舞蹈,那节奏就像波浪起伏不定,有的人戴着面具。玉子知道,那些女人是由男人扮演。不像她,本来是女人,扮或不扮女人,还是一个女人。    
    她从包裹里掏出她的干净的布拉吉换上。她拿出梳子把自己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面对墙,她坐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支小小的口红,在自己的嘴唇上抹了抹,然后在墙上写:    
    我在这儿    
    我心上的人,你在哪里?    
    那是一家农宅,有人病倒在路上,被这家主人好心地抬回。玉子看见几个人抬着人进去,她正好路过,木门对她关上。    
    哪有这么巧?巧到她与他擦肩而过。这就是缘!玉子明白她与少年现在只隔着一堵墙。她应当去敲门,但是她不可能去敲门。因为一敲门她就会发现,那个病人不是小罗,这种情况她已经遇到过许多次。她明白,要让少年留在这个小农舍里,不让他消失,唯一的办法,是不去敲门,不让这个病人在一刹那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谁也不相信,可那就是事实。不止一次她与他这样相遇。在她的梦里,也在他的梦里,好多次,这样的梦做下去就是活下去的理由,也是在梦之外彼此寻找的理由。这一生,她只能爱这一人--满世界处处无家时,心里有个家,就得感谢老天。    
    她站在岸畔,河水在她身边静静地流着,她的倒影映在金色的河面上。她弯下身,抚摸着走酸疼的腿,毕竟已经快要找到,他们在对方怀里休息的时候就要临近。这时,她听见寺庙的钟声响了。


第四部分答作者疑难九问(1)

    艾晓明(教授):    
    我哪有心思跟你讲故事啊!我忙着给人打官司。你上我们网上看看就知道我在忙什么。今天刚从珠海回来,惊悉我们学校一位女研究生被杀了,我们必须立即做出回应,正写文章呢。你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我们这儿,正乱着呢。    
    施诺(记者):    
    二月下旬,来了土尔其,因先生被调来此地工作。穆斯林国家对外国人不是很友好,这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街上的警察有很多穿着防弹背心在执勤。连最大的购物中心的入口也都安装了如机场一样的安检设备,所有来购物的人都需先过安检才能进入,我想人们担心炸弹,只是不懂他们道底想炸谁,死的95%以上是穆斯林。希望下次你见到我时,我的四肢还在身上,没有掉在这里。    
    北村(作家):    
    真有这么巧吗?你问到的这个题材正是我写的一个30集电视剧,200102年已完成剧本,但一直未作修改,不知道投资方何意。不过我写的是电视剧,不是电影。这个题材应该说是很好的,但作者要有绝对的创作自由才好。但我现在资料都不在了,因为实际上已经完成好久了。忘光了。这个题材我感觉在民族性与人性、道德的矛盾性上可挖,但在演员的故事上要注意,因为滿映的演员不同于我们现在的演员,也不同于旧上海的演员,是有些像我们三十年前的中国干部那种职业化的,相当初级,农村人而已,没有演员的道德和艺术自觉,一边当演员一边在宿舍下面开杂货店。    
    高王凌(教授):    
    我倒希望你写一点关于农村题材的,比如我说的农民“反行为”(我之所以关心《饥饿的女儿》,也是因农村;另外,你私人回忆触及的并不小)。你读过贾平凹的插队回忆吗?附件是我写的一段访谈,也算是一个初步解释。    
    我现在一个学生就写了土地改革的论文,很有突破(和你一样,都是从“倒霉鬼”入手)。    
    张永琛(制片人):    
    这是一个很好的点子。好的小说,应该是有“人生如梦,大梦谁先觉”之感,这个点子本身就有这样的意味。如果我选,我还是喜欢做中国人。至少,可以看到有个叫虹影的写出的文字,透着那些怪异的想法。挺好。    
         
    你知道“满映”(满洲株式会社映画协会)吗?    
    棉棉(作家):好像听说过,是不是日本鬼子时期的东西?    
    邱华栋(作家):他们拍摄过一部写一个东北农民,老婆被共产党占了,最后愤而参加日本伪军的影片,是另外一个角度的、特别可笑的“意识形态”电影。    
    朱渊(记者):新中国的电影是在满影的基础上起家的,第一部故事影片也是长春厂拍的。日本人不仅仅在相当的意义上“帮助”了共产党,而且还“帮助”其建立了其第一个电影制片厂。无怪乎毛泽东要感谢田中角荣。    
    牟森(剧作家):印象比较深的是来自徐克的一部电影《柴叔之横扫千军》,讲国军在敌后抗战的故事。我记得是九三年春天在昆明的一个电影院里看的。印象深的是里面有唱满州国歌的场面,还记得那个歌很“国民党味儿”。    
    林伟(教授):一九三六年冬天,我因病住进北平协和医院。家里的朋友,在长春医学院读书的潘君,适逢寒假回北平来探望我,带来了几本“满映”画报,印刷精良,里面有很多中日女影星的照片,其中有李香兰,印象中她挺漂亮的。我住的是单间病室。当天夜里,房门轻轻开了,闪进一个黑影。我刚做过手术,因为疼痛,睡得不好,着实被吓了一跳。在地灯微弱的光下,看清原来是位披着外面是黑色,里子是大红色的斗篷的护士。她悄悄地将放在茶几上的“满映”画报抱走了。第二天清晨我醒来,发现茶几上放在那几本“满映”画报。    
    梅菁(作家):如果你去过长春电影制片厂的话,找这点历史很容易:一进去看到的那个楼,据说是日本人造的,按着德国人的样子做的吧。我个人认为,日本人在中国是做了不少坏事,但不全是坏的。日本人在大连和东北不少大城市市修了下水道,享用这些的还是中国人。    
    


第四部分答作者疑难九问(2)

    你知道长春作为“新京”时发生的事吗?    
    王千马(记者):呵呵,真不好意思,我97年高考时,就历史没过百分大关,99分。    
    葛红兵(教授):我觉得你可以到东北去看看,体验一下那里得风物人情。还可以去拜访几个历史学者。我那年去的时候,见了一些人,20几天,感触很多。可惜我现在在海外,手头没有他们的地址。他们肚子里全是故事。    
    杨怀阔(散文家):我姥姥是吉林人,前几年我们在她结婚时(1930年代)作嫁妆的镜子后面发现有1929年美国的英文报纸和1930年代日本在满洲发行的日文报纸。可以想像当时的长春应该是很国际化的城市。    
    王宏图(评论家):我参观过溥仪的皇宫。和传统中国宫殿很不一样,象欧洲王宫。我还记得大厅中悬着的猩红色的帷幕。新京的建筑格局,仿照法国式样,城市中央一个不太大的圆形广场,几条大道呈放射状向外延伸。    
    赵毅衡(评论家):长春作为“新京”当然是耻辱史。但“斯大林大街”之类,也并不光彩。不过,俄国人和日本人都给东北的城市建设带来异国风味,这点请东北人无论如何珍贵。不要任意拆改。哪怕殖民史,也并不是完全没留下一点好东西。    
    史玉生(律师):新京政府办公大楼,现在叫“地质宫”,因为后来在这里建成了长春地质大学。 “伪皇宫”,后来周围建了个“光复”路市场,很有名。长春有一些日本人留下的遗孤或未带走的子女,我有个同学就娶了这种人。    
    孙安白(大学生):我很想替你找到一些它叫做新京时候的痕迹,于是去火车站附近逛,发现那个时期的房子几乎全部被拆掉。我走进一所,墙壁班驳,墙围是绿色的,外面墙壁上用红漆刷着大大的拆字,里面的人早就搬走了,一片狼籍。伪皇宫的那个防空洞,一年前去的,外面是火热的夏天,里面却是阴冷的感觉,墙壁在出汗,我一个人,顺着梯子爬上去,从黑暗里一点点的走向有光的地方。那时候,我在洞里呼吸,觉得好象生命可以很寂静的融化在这里面。有一点接近死亡。我是个不敢回过头去看历史的人,在这一点上,我觉得男人很勇敢。    
    术术(记者):因为我们的报纸叫《新京报》,曾经有人跟我提过新京,说是这名字怎么啦怎么啦。    
    你看过李香兰(山口淑子)的电影或听过她的歌,比如《何日君再来》?    
    粲然(作家):我没有听说过。在线上问了一个小资女朋友,她说:“废话;和张爱玲合影过的“。一个女性经由另一个女性被发现;有点悲哀。    
    止庵(散文家):《何日君再来》我在八十年代初首次听到,邓丽君唱的。我早就知道李香兰的名字。我在香港买到唐文标编的《张爱玲资料大全集》,其中影印了一篇叫《纳凉会记》的文章,记述一九四五年七月二十一日在上海咸阳路二号的一次茶会。配有两张印得模糊的照片,其一张爱玲坐在前面,李香兰、炎樱等站在后面,其中有一位是后来写《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的金雄白;其一只有张爱玲和李香兰两个人,还是张坐着,李站着。文章写道:“提起李小姐,她正练习了几支歌后赶来,这天妩媚地穿着黄色旗袍,挂串象牙珠的项圈,头发的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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