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石上流 石绍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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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石上流 石绍河著-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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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轻轻地走在将军的身旁,生怕惊醒正在小憩的将军。语言已显苍白无力,泪水无法表达哀思。心里默默祈祷着一句话:
  将军,您走好!

  宁静世界好读书
  眨眼,四个月过去了。当我们又要重新投入紧张而琐碎的工作时,才蓦然觉得,这寂静的日子,这读书研习的所在,竞和我们告别得这般匆匆。
  读书是我的一大嗜好。但在办公室工作岗位上,不仅上班时间一点儿容不得自由打发,而且下班后的许多时间还有做不完的事,整天就这么匆匆而过,没有整块的时间供我读书。常常借得一本心爱的书,打开刚刚看上几行,一阵电话铃响过,不得不合上书本,把一丝无奈和迷惘一起夹进书页。我渴望着、期待着,静心潜读的日子还会有么?日历撕开到一九九六年三月二十五日,座落在五子坡的市委党校,敞开胸怀接纳了我们。这里风景怡人,远离尘嚣,静如港湾,多么好的读书场所。我重新走进课堂,《邓小平理论》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告诉我如何适应两个根本性转变,《世界经济》把我引向国际大舞台,《党建理论》向我阐明了建设高素质干部队伍的紧迫性,《电子计算机》向我展示了一个神秘多彩的世界
  课余,我珍惜能自己支配的整块时间,天气乍暖还寒的季节,拥一床棉被,斜靠床头,孜孜不倦;七月流火,挥汗如雨的日子,脱去长衣长裤,拿一本书仰躺在床上,一看就是几小时。在短短的一百二十天里,我除学好规定课程外,还偷闲阅读了许多想读而又没时间读的书。我在《邓小平文选》里探索中国当代马克思主义形成的轨迹;我趴在《拿破仑》上窥测一代帝王从兴到衰的历史;《贾平凹文集》让我走进神秘古老的商州大地;《雨中的人生》教我对人生作更深层面的思考。书读多了,手就痒起来了,学习期间的涂鸦之作《为精神文明建设注入新的内涵》、《大理散记》等文章,亦为编辑青睐,变成粒粒铅字。读书、写作,此乃人生之乐,感谢市委党校为我提供了这么好的环境,我庆幸获得了这么一段宝贵的读书时光。
  再见,多么宁静的世界!
  再见,一段读书的时光!

  心如止水
  空缺一年多的县委办公室主任一职终于名花有主了,伴随着的各种说法也尘埃落定。我因是一些人私下里认定的候选人之一,便在这一年多里无形中成为人们关注议论的人物,遭受了或鼓励或妒忌或关注或当面说好背后捣鬼的种种际遇。
  其实,从政不是我的长项,我倒希望拥有能自由支配的时间,潜心读书和作些民族文化方面的研究。我在现在这个岗位上,时常显得力不从心,不时萌生辞职的念头。这倒不完全是个人能力问题,的确是不愿把时间过多地耗费在开会协调扯皮上,不愿看见装腔作势,争权夺利的人和事。
  我在政府部门工作多年,倒也不是没有晋升的机会。早几年,就有热心的领导推荐我去给市里的主要领导当秘书,考察之类的程序都过完了,因各方面的原因,我自己没有答应。后来给市里主要领导当秘书的,不过几年都提拔到处级副处级的领导岗位上去了。不少好朋友还在为我惋惜,说我不该放弃那么好的机遇,不然的话,现在也是号令一方的领导了。我当然知道朋友们的好意,但只是很平静地说:不要把这些看得太重,否则,是自寻烦恼。
  在十分拥挤的官场上,县委办主任职位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一般情况下,这个职位的前面还要加上一顶“县委常委”的桂冠。“县委常委”可了不得,它是一个县的决策核心人物之一,大到政治经济文化的方方面面,小到人事任免调动,项目经费安排,说话都是重量级的。因此,乡镇的头头脑脑,县直机关的局长主任,都在开动脑筋托人情,想方设法找门路,希望能够摘下这顶桂冠。
  我因长期在政府办公室工作,从秘书做起,一步步做到主任,既熟悉办公室业务,也懂得经济工作。一些同事、领导便认为我是比较合适的人选,暗下揣度:这个职位非我莫属。于是,一些热心的朋友,不经我同意,便四下里发布信息,意在看看反映;便到处打探消息,帮助我出谋划策。对朋友的好意我心领,但十分不赞同他们的做法。一时间,我要当县委办主任的传说纷纷扬扬,熟悉的人见面就说:当官了可别忘了我们。不太熟悉的人见面说:祝贺你马上就要提拔了。不熟悉的人听到我的名字,也在背后指指戳戳。不管是否出于真心,见面都很热情,仿佛我已经就是县委办主任了,也正应了一句俗话:“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臊。”
  县委和政府办公的地方隔着不短的一段距离。我时常接到通知,参加县委这样或那样的会议。走在路上的时候,常常碰到熟人,看我夹着包急急往县委赶的样子,见面就问:到县委上班去了?我很尴尬,便解释说:到县委开会。有次,到县委去开会,去得早了点,便到县委办秘书办公的地方串串,秘书们见了我都很客气,其中一位还指着斜对面的一间办公室说:几时上班来?给你办公室都预备好了。秘书虽无挖苦之意,但我怎么回答这类问题?笑不是哭不是,只好赶快退出走进会议室。以后,凡到县委开会,见到熟人,隔老远就说:到县委开会。免得他们又产生误会。
  省里的一些朋友,不知怎么听到了风声,便打电话问我情况,还说和市里某某领导熟悉,到时会给他打声招呼。市里的一些朋友干脆打电话说:某某是考察时的关键人物,大家聚聚见见面,到时好帮忙;某某和某领导关系很铁,能说上话,应该去走动走动。有的朋友还跟我出主意,钱该花的时候要花,该跑的时候要跑,该要的时侯要要。不送不跑不要,领导怎么了解你,提拔的时候又怎么放心你。有几个朋友甚至说,你如果不好出面,我们替你去跑。面对这些热心的朋友,我只好非常抱歉的说:谢谢你们的关照!我毕竟是农民的儿子,想到年近古稀的父母还在勤耕苦作种粮食,想到两个侄儿时刻有因交不起学费而辍学的危险,想到给人送礼就象作贼一般难受,我不寒而栗。为了一官半职,我要舍去本真,扭曲人性吗?人的欲望永无止境,贪欲的过度张驰那是把自己逼人绝境。我心静如水。每天,我以平常的心态,提前上班,推迟下班,该加班时加班,该放松时放松,该抓的抓,该管的管,心无杂念,一如从前。下班后,没有加班或开会,便躲在小书房里,泡上一杯绿茶,怡然自乐的读书写作。书一本本翻下去,文章一篇篇发出来,管他外面浪涌涛急,波谲云诡。
  以为我真的就要当上县委办主任了,一些人把我视为最激烈的竞争对手,有的把我划为某某圈子里的人而视为异己。于是,莫须有的事情加在我的头上,我的工作经历引起某些人的足够重视,我的年龄成为他们关注的重点,有的反映我有经济问题,有的说我没有到乡镇担任过主要领导职务,缺乏基层工作经验,有的说我年龄偏大(已满36岁)等等。我成了两面人,在朋友和大多数同事的眼里,我作风正派,为人真诚,工作勤奋,能力较强;在另一些人眼里,我拉帮结派,贪污腐化,缺乏领导能力,不仅不该提拔,而且应该马上免职。面对这些赞誉和诋毁,我既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暴跳如雷,只淡淡一笑,不去领会。也没有精力去领会,我相信我自己。
  不久,中央下发了文件,要加快年轻干部的选拔培养工作,要求县一级党政班子中35岁以下的干部至少要有一名,而我县党政班子中正好缺这样的干部,市委决定在今年底以前配齐,县委办主任便配备了一名35岁以下的干部,结束了这一场纷纷扬扬一年多的传言与暗斗。
  任命公布后,不少朋友为我失去机遇而惋惜,不少人为终于把我排斥在圈子之外而庆幸。我倒平静得很,因为当初我就没想到我会去当县委办主任,连这个想法都没有,何来烦恼。一位十分关心和爱护我的领导,以为我有什么想法,说我受了委屈。我十分坦然地对他说:想起你这么多年受到的上下压力,遇到的工作困难和遭受的冤屈,我有什么委屈可言。每天的每天,我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忠实地履行着职责,既无怨言,更无懈怠。
  一位知心的朋友对我说:你当了官,我把你当普通朋友看;你不当官那怕是回去种地当农民,我把你当最真诚的朋友看。父亲对我说,只求做事,莫求做官。知我者,朋友也。知我者,亲人也。从身边看改革
  题记:一九八七年,适逢我国改革开放八周年。下丰年,湘西自治州《团结报》开辟了一个专栏《从身边看改革》,我目睹改革开放给苗乡土家带来的巨大变化,情有所动,便将生活中发生的一些变化写成一篇篇小故事,投寄给《团结报》。不想受到编辑老师的青睐,陆续编发了五篇。现在回头看这些小故事,觉得还有些意思,便不揣冒昧,以《从身边看改革》为总题,收进集子中,算是我对时代的一点回应。

  零与四十
  世界上的事就是那么巧。8年前我刚走上讲台时所教的班与现在所教的班人数恰好相等:都是40人。
  记得那年刚上第一堂语文课时,我发现40名学生中没有一本《新华字典》。连最起码的工具书都没有,怎么学好语文呢?我心里好着急,便动员学生,要他们向大人弄点钱买本字典。
  谁知第二天学生上学来,异口同声地告诉我,大人们说,家里连油盐钱都没有,哪来的钱买字典。听罢,我只好苦笑摇头。
  然而我现在任教的这个班,不仅人人有一本《新华字典》和《现代汉语小词典》,而且还有不少学生拿着厚厚的《现代汉语词典》,有一位学生家长甚至还为自己的儿子买了一部《辞海》。我问那位家长:“花几十块钱买一部书不心疼吗?”他笑笑,爽朗地说:“只要孩子有出息,那几十块钱算啥!”

  敬菩萨
  我小时候,正赶上吃“大锅饭”的年代。母亲是个勤劳善良的劳动妇女,见婆婆和我们几兄妹因咽菜喝粥而瘦得皮包骨头,心里非常焦急。她希望家里每年能杀上一头年猪,好让我们滋补滋补。可年年不如意,她想方设法买来的猪仔,不是喂成了僵猪,就是不久便死掉了。母亲以为什么地方得罪了“菩萨”,便在每年年三十,要我端着一个粗瓷碗,盛着一小块煮熟了的年肉,到堂屋的神龛前去敬菩萨,祈求菩萨保佑全家人丁兴旺,五畜满栏。
  菩萨虽然年年敬,家里依然年年没年猪,而慈爱的婆婆却怀着无限的忧怨离开了我们。
  这几年,我们家里的日子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去年寒假我从学校回到家里,一天,外面飘着大雪,我们全家人围火而坐。我望着挂在火头上熏得腊糊糊的肉,想起过去敬菩萨的事,便笑问母亲:“今年三十还要我敬菩萨吗?”
  “我算明白了,什么菩萨不菩萨,那全是骗人的鬼话,只有共产党,才是真“菩萨”,要敬就敬她!”母亲说完笑了。我们全家人都笑了。

  三看电影
  长这么大,不知看过多少电影了,然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有那么3次。
  12岁那年冬天,我正在村里上小学。一天放学后,听人说乡政府(当时称公社)买了一架8.75毫米的电影放映机,晚上放电影。我便和几个小伙伴一起,连夜饭也没吃,翻十几里山路跑去看电影。电影是在乡政府门前一个露天的场子里放的,我们到时,场子里黑压压地坐了不少人,只好站在外边踮起脚跟看。由于走山路走得急,出了一身热汗,阵阵寒风袭来,我和几个伙伴冷得直打哆嗦,回到家便发高烧了。
  前年我从师范学校毕业回到乡中学任教,报到的第一天,学校安排我们看电影。我原以为在露天场子里放,到场一看,这里已修了一座新影院,高大宽敞,可容纳七八百人,放映机也换成了15毫米的了,可惜来时忘了带椅子,站着看了一场电影。
  前不久,我去外地学习了一段时间。刚回来,同事们便邀我去看电影,走进影院,我惊呆了:里面电灯明亮,一把把胶合板做的椅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我一数,好家伙,整整500个座位。坐在上面真舒服。直到电影完了,我还不愿走呢!

  两哭嫁
  我的家乡桑植县上河溪乡杨竹溪村,姑娘出嫁有“哭嫁”的习俗。我伯娘先后嫁出去两个女儿。我两次听到了她们母女的“哭嫁”。
  8年前的农历冬月,伯娘的大女儿要出嫁了,临分手,母女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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