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黑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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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黑樱桃-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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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很好。但你现在必须先听我讲,而且听了之后,请不要害怕。这个人不是专门骚扰儿童的那类人。他想通过阿拉菲尔来攻击我。他可能为维加斯或者里诺的一些犯罪团伙工作。我今天早上在家里就接待了那么一位。那就是为什么我说今天不同寻常的原因。或者他可能是和一个石油公司有关系的人,一个名叫玛珀斯的人或者:其他为这个公司工作的人。不管怎样,当地的警察没有:太多对付这类家伙的经验。”
    “犯罪团伙?”她问。
    “对。”
    “你的意思是像《教父》那本书里写的那样?对上帝效忠的黑手党?”
    “现实里的那类小说。”
    “可你此前从没告诉过我这些?”
    “告诉你并不会改变什么,可能只会吓着你。”
    “我想我现在非常生气。”
    “你看,我不想让你不快乐。你想了解真相,我告诉了你。在弗拉塞德湖那里,就有一些里诺的移居者。在任何可以通过赌博、毒品或其他方式赚钱的地方,都会有犯罪团伙。”
    她没有回答。
    “听着。”我说,“如果那个人回来,请你设法弄清楚他的车牌号,然后打电话给警察局,之后,给我打电话好吗?”
    “你计划做什么?”她问,声音冷冰冰地。
    “我想认真地打击一下他对校园里孩子的兴趣。”
    “我会考虑一下你的话。同时你需要在和其他人交往时更加坦率一点,对于这么重大的情况,也许人们并不喜欢不被信任的感觉。”
    我手中的线路变成盲音。
    我不能怪她,认识到犯罪团伙的一个家伙可能会走人孩子们的操场时,一个普通人能作出其他什么反应呢?
    但是那个人的确是迪奥的手下、查理·托德斯的一个伙伴或后援吗?为什么托德斯会需要一个后援?这是个简单的计划好了的谋杀,像托德斯这样的家伙会把五千美金的谋杀当作小菜一碟。除非迪奥的骄傲被如此强烈地激怒,他希望一个孩子和我一样死去。
    但估计他不会那么做。如果托德斯还被支付雇金来伤害阿拉菲尔,他会等到三点之后,当我们俩都在家时动手,或者他会在周末到来。
    这样只剩下哈瑞·玛珀斯了。当我在黑脚族保留地南边看见他时,他正开着一辆黑色吉普斯塔,但也许黄色汽车中拿着双眼望远镜的男人和玛珀斯一起工作,或受玛珀斯的雇佣。他为什么想对我施加压力?是他认为我已经接近一些证据,还是快要转头对付他?如果他确实这么想,那他对我的信心就比我对自己的信心还大。
    我打电话给校长路易斯修女,她在学校,刚要离开办公室。她已经和苔丝·里根谈过了,她对我的态度并不比苔丝·里根更高兴。路易斯告诉我,她刚刚给警察局一份报告,她说我也应当做同样的事情,还有明天早上一辆巡逻车会停在学校旁边。
    “我还是想和那个小男孩谈一谈,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杰森。”我说。
    “他已经告诉我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了。他是个害羞的男孩,他不是那种研究成人细节的孩子。”
    “他记得那个男人带口音吗?”
    “他只有十四岁,他不是个语言学家。”
    “修女,明天那里会有一辆巡逻车,这点非常好。但如果警察在周围,我们的那位朋友就不会回来。”
    “那是关键点,是吗?”
    “但在警察离开后,他可能会来。那是我们可以抓住他的时间。”
    “没有‘我们’卷入这件事情中,罗比索先生。”
    “我明白了。”
    “我很高兴你明白了。再见。”
    十分钟内,第二次有人挂断了我的电话。

                第三节
    我带阿拉菲尔去公园玩,然后我们回家准备晚餐。
    克莱特斯告诉过我,我可以在六点时打电话给东门宾馆大堂找他。我不确定是否应该打这个电话。无论他对查理·托德斯作了什么,都不太好。但从某个角度来说,那和我的法律问题以及我和阿拉菲尔的安全威胁联系得非常紧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托德斯这样堕落的精神病人如此关切,这种人也许除了萨利·迪奥以外,没人再会关心,那是因为他可能事先支付了托德斯一半的佣金。
    现在是五点半,我们还有五分钟就吃晚餐了,这时我听到一辆汽车停在门前,有人走上了门廊。
    在我透过屏风辨认出来人的轮廓之前,我看到迪西·李被打扁的粉红色卡迪拉克敞篷车停靠在门前,两个车轮停在我的草坪边缘。车顶敞开着,后座上放满了手提箱,有成箱的衣服和牛仔靴,衣架上的西装挂在一根铁杆上。
    他命运的突然改变,他给自己订出新的计划,他已经排练过新的请求,统统这些都是非常显而易见,可以轻易预见的。我没有开门,我甚至对自己缺乏同情心而感到有点羞辱。但这是个很糟的一天,我确实不需要迪西·李再搅和进来。但他对绝望的表达非常生动,汇集了一个醉鬼所有的原始能量,他知道他正在用掉油箱中
的最后一点燃料。
    “湖那边的形势开始垮下来。”他说,“你是对的,萨尔是坨屎。不,那不正确。应该说他是个疯子,他想把你的屁股拿到锅里煮。我忍受不了,不得不逃出来。”
    “注意你的语言。我女儿在这里。”
    “我很抱歉。但是你不知道,当理智开始离开他脑子时他像什么样子。他脸上带着扭歪的表情。没人能和他说什么话,除非你想让你的脑袋搬家。当一个姑娘正在餐桌上吃甜点时,萨尔在一旁抽烟看着她,仿佛她刚从一个排水孔里爬出来。她假装看不见,还努力地微笑,想显得漂亮、可爱一点,好摆脱困境。结果他说道,‘你吃得太多了’,并把香烟扔到了她的食物上。”
    “他恨你,戴夫。你真是抓住他的要害了。你让萨利·迪奥内心的车轮改变了方向,而且传动装置上开始冒烟了,我不想呆在它附近。你让我离你的生活远一点,我还记得你的话。但现在我把自己捡进了一些细棉花里,伙计,我四处受困没有出路。我还可以对你坦白其他一些事情。我为了一万五千美金追随萨尔,那些钱全部
变成放在鼻子上的可卡因,被记上账单了。所以,当我开着那辆旧卡迪拉克出来时,兜里只揣着三十七美金,还有四分之一罐的汽油。我想通过音乐表演来维持生活,但是我的电吉他坏了。”
    “把那些摇滚点心留给别人吧。”我说,“今天早上,查理·托德斯来了我家。”
    “托德斯?我以为他昨晚返回维加斯了。他到这儿做什么?”
    “你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他是个杀手?我不知道,我在上帝面前发誓我不知道,我以为他只是萨尔的一个运毒者。那就是你的脑袋上出现那么个紫红色伤疤的原因吗?”
    “大概就是那样。”
    “伙计,我很抱歉。我一点没想到。那个家伙一共跟我说了不到三个字,我以为他智力迟钝。所有那些运毒者的眼中,都有那种彻底垮掉的神情,他们吞下满是海洛因的气球,在峡谷上飞进飞出,晚上着陆在泥地里。这些人是你曾见过最沉默的白人。”
    “我认为他可能还有一个帮手在缠着我,在萨尔周围还有其他新人吗?”
    “没有。”
    “你确定?”
    “肯定。”
    “总之,我帮不了你,迪西。”
    他透过屏风茫然地看着我,吞咽了一下,朝下看了一眼街道,似乎那里有些可怕的东西等着他。接着,他又准备开始说话。
    “我自己已经有太多问题了,就那样,伙计。”我说。
    “没门儿,是吗?”
    “恐怕没有。”
    他朝脸上吹了一口气。
    “我不会怪你。”他说,“我只是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从零开始。”
    “对呀,为什么不呢?这又不是我第一次洗盘子,或生活在救济机构。嗨,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一件事情,戴夫。我并不全坏,我从来没打算伤害过任何人。”
    “无论你做什么,祝你好运,迪西。”我说,把里面的门在他面前关上,回到厨房餐桌旁。阿拉菲尔已经开始吃甜点了。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还差一刻钟六点,接下来我努力去吃晚餐。食物似乎一点味道也没有,我无法集中精力去听阿拉菲尔讲什么猫追蚂蚱的故事。
    “出了什么事?”她问。
    “没什么事,只是有点头疼。过一会儿就好了。”
    “那个人让你生气了吗?”
    “没有,他只不过总将他的电梯卡到楼层中间。”
    “什么?”
    “没什么,小家伙,不要为这担心。”
    我咀嚼着食物,沉默地看着窗外的树阴,还有后院里宁静的金色阳光。我听到阿拉菲尔在水池里洗了她的餐具,然后朝房前走去。过了一会儿,她回到厨房。
    “那个人还在外面,就坐在他的汽车里。他在做什么,戴夫?”她说。
    “也许正在算计,如何将落基山卖给阿拉伯露天矿。”
    “什么?”
    “不要理他。”
    但我做不到。或者至少,我不能不理会嗜酒者互诫协会准则的第十二条,要求我们去帮助和我们一样受折磨的那些人。或者,也许我知道目前所有的麻烦是我自找的,仍然再把这一切怪在迪西·李就不对了。我把餐刀和叉子放进盘子,走到他的汽车那里。他正在沉思,一根香烟快要烧到手指了。当他听到我在后面时,他的
脸抽搐了一下,转过来。
    “天哪,你差点吓得我心脏病发作。”他说。
    “你和我们住在一起时不能喝酒。”我说,“如果你喝了酒,或者你带着酒气回到家里,那你就卷铺盖走人,没有讨论的余地,没有第二个选择。我不想你在我女儿面前说出任何脏话。还有如果你想吸烟,就到房子外面抽。你要分担做饭和洗衣服的工作。当我们上床睡觉时,你也得睡觉。街道上的嗜酒者互诫协会组织有介绍工作的服务,如果他们给你找到一些工作,你要接受它,无论是什么工作。而且你需要支付食品和房租的三分之一。这是条件,迪西,如果你无法忍受这些条件,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朋友,我真心感谢你。”
    他开始卸下汽车后座上的物品。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个人从燃烧的楼顶出乎意料地被救了下来。当他在人行道上堆放箱子、手提箱和衣服时,他不停地谈论着五十年代、汤米·山德斯、卢斯·布朗、理查森、匪帮、亨茨维尔的骗子,还有那个曾是她妻子的女人,在休斯敦花钱请人打他。我看了看手表,还差五分钟六点。

                第四节
    当我查询东门宾馆大堂的电话号码时,他仍旧在讲话。
    “——把他叫做‘来自密西西比的嬉皮土,的确是,蓝调音乐大师吉米·雷德’。”他说,“那个人变成了‘伟大的老板’,你知道吗,他曾经在帕奇曼农场工作过,伙计。你伪装不出那类人的仁慈。除非你照着每磅四美分的价钱捡过棉花,并且吃同样的一份橄榄油利马豆。我父亲说他对我绝望了,他说有人将我偷偷带进了食槽,我一定是个黑人变的。”
    阿拉菲尔非常快乐好奇地坐在一边,听迪西·李讲他的马拉松故事。我拨电话给东门宾馆大堂,当一个女人叫克莱特斯接听电话时,我听着背景噪音的嗡嗡声和嘈杂的谈笑声。我听到他将听筒拿起来放在耳朵上。
    “戴夫吗?”
    “是的。”
    “我让你惊讶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昔日的搭档已经出发去塔蔻·克利索岛了?”
    “我不太确定。”
    “我不是喋喋不休的人,朋友,至少不会为了屎袋子喋喋不休。”
    “也许你应该对将要告诉我的事情谨慎点。”
    “我听起来像是在为此发誓吗?你准备什么时候停止装模作样?”
    “你开始激怒我了,克莱特斯。”
    “还有什么新东西吗?我今天做的全部事情就是救了你的命。”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是的,把你的屁股移到这儿来。你知道东门宾馆在哪儿吗?”
    “是的,但是我现在正带着阿拉菲尔。我会在购物中心前的公园见你。你走过那个破旧的铁路脚手架就到了。”
    “而你会坐在餐桌旁吃着奶油松果,伙计,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告诉迪西·李,如果他还没吃饭,冰箱里有凉烤肉、面包和蛋黄酱,而且他可以为自己准备三明治。然后,我带着阿拉菲尔驾车穿过小镇,到了克拉克福克河北岸卖冰激凌的地方,买了圆筒冰激凌,然后顺着人行桥越过河流,到了对面的公园。起风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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