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黑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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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黑樱桃-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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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可以看出这点。但是没关系,我并不敏感,即使你是在试探。”
    “我今晚可能直到很晚才能回家。”我说,“你能为她准备晚餐吗?”
    “给我点信任吧,伙计,我会非常感激的。”
    我驾车穿过城市,返回海德霍斯饭店,停在饭店后面,这样我可以看到那辆黄色水星。这是一次漫长的等待,但是在八点钟时,她从饭店出来了,拎着手包进了她的汽车,启动了引擎,向南驶进了比特鲁峡谷。
    我沿着河流跟踪了二十五英里。峡谷中的光线仍然很明亮,尽管有其他汽车夹在我们之间,我仍然可以从数百码外,清晰地看到她的汽车。接着,她转入一条土路,穿过了牧场,朝着山脚下驶去。我减速开到高速路边上,拿出望远镜,看到白色尘土形成的烟柱在远处越来越小,然后完全消失了。
    我驶上土路,穿过两边排着棉白杨的宽阔溪流,进入了一片高地。水星汽车扬起的尘土仍然悬在房屋周围的石墙上。房子是新盖的,用木材搭建,上面有层黄漆窗上是一箱箱的矮牵牛花和天竺葵。但是,在院子里只有她的一辆车。
    我从房子旁经过,继续开进峡谷中,那里有块林务局的停车区。我在那里用望远镜对房子观察了半个小时她在后台阶上喂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猎狗,从晾衣绳上取下一些衣服,往屋子里扛了一纸箱梅森食品瓶。但是那里没有哈瑞·玛珀斯的影子。
    我回到家,发现阿拉菲尔已经睡着了。迪西·李正为他那镶着钻石的吉他装一套新弦。

                第三节
    我不需要再打电话给丹·尼古斯基了。他在第二天早上八点零五给我打来电话。
    “你这个电话太及时了。”我说,“我昨天刚给你打电话,希望能在你家里找到你。”
    “关于萨利·迪奥。”
    “对。”
    “关于你和他的电话交谈。”
    “对,看来他是用屋外马路上的付费电话和我通话了?”
    “是的,他确实用了那个电话。实际上,他曾经每天用好几次那个电话,给维加斯、塔霍、洛杉矶、加尔维斯敦打电话。注意,我指的是曾经。”
    我半眯上眼睛,用食指和拇指按着太阳穴。
    “我一直同情你,一直试着帮助你。”他说,“我把你当知心朋友。我刚和几个非常生气的联邦官员开了个电话会议。我给他们的解释,看起来并没让他们感觉好一些。”
    “丹——”
    “不,你开始是想谈昨天。现在该轮到我说话了。你废掉了一个联邦的窃听装置。你知道那是我们花了多长时间才装上的吗?”
    “听听你在那个带子上得到了什么,恳求我去犯罪,他踩到他自己的屎上了。”
    “你记得我告诉过你,萨尔并不是巴格西·希格尔吗?
    我指的就是这个。他因为盗窃信用卡而坐牢,他是个水平一般的家伙。但是,他和内华达的一些大人物有联系。
    他们都聪明,而他不聪明,他犯他们不会犯的错误。当他垮台时,他希望整个汽车上的人都陪他上路。你现在开始了解我们的宏伟计划了?“
    “好吧,是我搞糟它的。”
    “更让我烦恼的是,我认为你对这种后果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陷入圈套,我让这一切发生。我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不,你当时就是想让他确信他已经被窃听,这样就不会再打击你了。”
    “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我一开始就会离他远点。”
    “这不是诚实的答复。如果像迪奥那样的家伙想干掉你,也许还想连你的女儿一起干掉,你又能怎么做?”
    我可以听到长途电话线路的嗡嗡声。
    “那个密苏拉侦探找到你了吗?”他问道。
    “他来过,留了一张名片。”“如果你在那边碰上一些麻烦,我希望他对你能有所帮助。”
    “你瞧,丹——”
    “我得去接另一个电话了,再见。”他说。
    我走入厨房,去准备一碗葡萄肉,结果将果盒在地板上洒得到处都是。我用一块湿纸巾清理汁液,扔进垃圾桶。
    “我要去工作了。”迪西说。
    “好吧。”
    “谁来的电话?”
    “谁也不是。”
    “好的……那么,在星期三之后,你想去做什么?”
    “什么?”
    “我是指阿拉菲尔。那个工作只需要我每天四个小时,我可以在我希望的任何时间去做。”
    “你在说些什么?”
    “学校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是不是?我可以帮忙照看她。你看我最好什么时候在家?”
    “我不知道,迪西,我现在还想不出来。”
    我感觉他在平静地从侧面看着我的脸,然后转身走出去上车。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半。我锁了门,将点七手枪放在卡车座位下面,再次向南,驶入比特鲁峡谷。

                第四节
    这次,黑色的吉普斯塔旅行车紧靠在水星右边停着。
    我减缓速度驶进院子,走出了卡车,这时炭烟从烟囱里冒出来。透过前窗,我可以看到叫贝蒂的那个女人,她正在客厅的桌旁,和一个男人喝着咖啡。
    我踏着台阶走入门廊,敲了敲门。当女人打开门时,我看到哈瑞·玛浪斯瞪着我,咖啡杯上方露出的嘴巴张开着。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出我的视线,进了旁边的房间。
    “晦。”她说,带着认出的表情微笑着,“你是——”
    “我昨天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戴夫·罗比索。我想和哈瑞谈谈。”
    “当然没问题,他在这里。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很抱歉打扰您,但是如果你愿意请他出来一下,我会非常感激。”
    “我不太明白。”她说,然后转身,看到玛琅斯站在她身后,“哈瑞,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那个人。”
    “我猜那是你。”他对我说。
    他穿着牛仔裤和一件法兰绒衬衫,一把黑色自动手枪悬在左手旁。他脸上的铁链伤疤,现在几乎完全消失了。
    “哈瑞,你在做什么?”她说。
    “这就是在路易斯安纳袭击我的那个家伙。”他说。
    “哦!”她叫了一声,接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哦!”
    “到外面来,玛琅斯。”我说。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读罢手吗?”他说,“我的律师告诉我,你也许会单独找到我,就像现在这样,他还告诉我,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你指什么?”
    “你试图胁迫目击证人,这样只会给自己制造更多的麻烦,想想吧。”
    “你手中握着所有的牌,你看,我并没有带武器,为什么你不出来呢?没人会吃了你。”
    他的手指在手枪旁,显得非常长。自从我离开越南后,只见过一两把这样的枪。这是7 .62毫米口径的苏被托卡莱枪,是越战时期北越军官经常携带的随身武器。
    我看到玛琅斯湿了湿嘴唇上的三角形伤疤,他的嘴巴紧绷着,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他正轻咬着一条线。
    他长相并不难看,仍然具有篮球运动员的体魄。他是幻类喜欢算计别人的人,只要你拥有了他感兴趣的什么东西。有时候,当你研究他这类人的眼睛时,会看到那里隐藏的念头,使得你匆忙转移视线。
    “你是对的。”他说,然后把手枪放在门边的一个长椅靠背上。“因为你只会放烟雾弹,只会朝井里开火,永远不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对。”
    他打开屏风门,踱到了门廊上。
    “你以为这样,对你的审判结果就会不同吗?”他说;“你以为绕着蒙大拿跟踪我,就会让所有那些证据走开吗?”
    “你理解错了,哈瑞。我已经放弃抓你。你这个人大狡猾了,你一辈子都在骗人。当你十七岁时,你烧死了两个人,杀害了两个印第安人,一个是路易斯安纳的女服务员,另一个是你的伙伴。还有,我认为是你强奸并杀害了达乐涅。你做了所有这些后,竟然还逍遥法外。”
    我看到血色从屏风后女人的脸上渐渐消失。玛浪斯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听着,你这个可耻的家伙——”他说。
    “但这些并不是我来拜访的原因。你去过校园,开着那辆水星,拿着双眼望远镜盯着我的女儿,问和她有关的问题。现在,我到这儿的目的很简单。如果你再打她的主意,我会杀了你,请你相信这一点。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可顾虑的了。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走近你,打掉你那该死的脑袋。”
    我从门廊走进院子。
    “哦,不,你别。”他说,“还有你,贝蒂,你呆在这里听着这些活。我的律师对这个人做了一些调查。他是个酒鬼,他有精神病,他有妄想症,因为他的妻子被一些毒品商杀掉了。接着有人威胁他的女儿,他指责我和我的伙伴。事实是,他是个前警察,有好几打的人都和他有仇,他似乎忘了那些人。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
罗比索。贝蒂的儿子在密苏拉的一所教会学校读书,她和她的前夫分担对孩子的监护权。有时候我替她接送。如果那和你女儿在同一所学校,这仅仅是个巧合,仅此而已。”
    “你听到我的话了,下次不会再有警告。”我说。
    我走进卡车,关上了门。
    “不,哈瑞,带他回来。”女人说,“达乐涅是谁?他说的强奸是怎么回事?哈瑞?”
    “他走了,关上门。”他对她说。
    “哈瑞,我要打电话给州长,不能让他说了那些话之后一走了之。”
    “他走了,不会再来了。”
    接着,就在我启动引擎时,他朝卡车车窗走了过来。
    “你将进监狱。”他说,“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你可以把我和你的女儿搅在一起,你可以说一些枪杀我的废话,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些的话。但是再过几个星期,你就会在安哥拉,为可爱的马铃薯锄草。”
    我开始沿着一个半圆倒车。风吹着他的头发,阳光下他的皮肤看起来粗糙而健康。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我的脸。我的指节在变速排档旋钮顶上隆起,当我压下脚踏板时,我的大腿在抖动。
    这全都毫无意义。
    但现在还有时间,那个时刻仍然存在。去从座位下面拨出点45手枪,突然对准他的面孔,敲击着让他跪下来,将枪筒狠狠压进他的脖子并扳好击铁,让他也体验一下受害者在金属发热、火焰蔓延到油箱时,在汽车车厢内抓爬的恐惧。我可以感觉到点巧手枪跳入我的手中,似乎它有了生命。
    我关掉引擎,走出卡车。在明媚的空气中,我的面孔格外冰冷。他的眼睛落在我手上,我举起了手掌。
    “你曾经在西贡滑过冰吗?”我说。“什么?”
    “一些南越士兵和白色老鼠,会一起来到溜冰场上,把他们和老鼠绑在一起,并在耳朵后面放一颗子弹。至少别人是那么告诉我的,我从来没见过。”
    “我认为,你在那里把脑子搞坏了。再过三十秒钟,你还没有离开贝蒂家的话,我们就会打电话给州长。”
    “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措辞,哈瑞。杀手也许是一种特殊类型的人,他可以在杀人后回家吃午餐。他是你可以理解的一些人,你们会在一个团体中彼此认识。但是你知道我不像你,那就是你不怕我的原因。我可以来这里,说要干掉你,但是你知道,实际上我不会那么做。但是不知道,你对萨利·迪奥有何看法?”
    “迪奥?你一定真的没脑子了。从这儿出去,伙计。”
    “他正说要干掉你,这不是个骗局。他在湖边已经有了一些新人,他们是真正的人物,真正的财团职业杀手。你可以打电话给大瀑布城的禁药取缔机构官员丹·尼古斯基,问问他。如果那对你不够,我可以给你萨尔未登记的电话号码,你可以和他谈谈这件事。如果我只是在骗你,你可以在几分钟之内解决所有事情。”
    “迪奥担心我什么?我只见过那家伙两次。”
    “问问他,也许你不该卷入他和迪西·李的土地租赁生意。”
    他的眼睛似乎聚焦在眼前十英寸的某处,接着又转回我身上。
    “你从哪儿听说这些的?”他问道。“离我的女儿远点,不要靠近那所学校,我不关心你女朋友的儿子是否在那里上学。”我说,然后回到卡车,向土路驶去。
    从后视镜中,我看到他独自站在院子里,在我后面注视着。那个女人在他身后,将屏风门张得很大。

                第五节
    我回到家,参加了一次中午的嗜酒者互诫协会聚会,为我们的晚餐购买食品,然后坐在树阴下的后台阶上,努力让自己去分析哈瑞·玛珀斯。他是个聪明人,他在几年间杀了很多人,第一次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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