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黑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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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黑樱桃-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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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看表。
    “我得去别的地方。”我说。
    “该死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在谈一个你做梦也想不到的好运气,我谈的是每个星期赚三千到四千美金,还有女人、在塔霍的公寓、任何他妈的你想要的东西。你准备拒绝这些,仅仅因为要摆平一些个人矛盾?”
    “再见,萨尔,不要再派任何人到我家周围,这对你和查理·托德斯之间的麻烦没什么帮助。”
    我站起身。他将手搭在我胳膊上。
    “我知道你想要的一些东西,你需要的,伙计。我是能够把它给你的人。”他说。
    “那是什么?”
    “玛珀斯那个家伙。迪西说他可以把你送进监狱。你看,如果玛珀斯不再纠缠你、不再让你烦恼,你觉得怎么样?”他喝了一口曼哈根鸡尾酒,眼睛从玻璃杯上方专注地看过来。
    “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说。
    “你说对了,你结束我们之间的蠢事,交出查理·托德斯那个卑鄙的家伙。玛珀斯是一块死肉,你会得到一张照片,然后把它烧掉,你和这毫无关联。没人会再见到那个家伙,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会考虑一下。”
    “你会考虑一下?”
    “那就是我要说的,萨尔。明天下午给我打电话。”
    我出餐馆,走进凉爽的夜色中。街上到处是大学生,我可以闻到人们烟囱里冒出的松木味,还有河流浓重、冰冷的气味。
    回到家时,迪西给我看了密苏拉侦探留在邮箱里的一张名片。我猜这和丹·尼古斯基打电话给当地警局,报告查理·托德斯拜访我家的事情有关。我将名片丢在冰箱上面,让阿拉菲尔上床睡觉,然后和迪西·李一起看晚间节目。
    我一觉睡到早晨,没有做梦,没有起夜。醒来后,我手端一杯咖啡,走进外面的门廊。河流在桥下泛着绿光,快速流淌着,在石头上泛着涟漪。透过院中的枫树,阳光照射进来,看起来像是旋转的玻璃。

第十一章
                第一节
    星期六早上,我带阿拉菲尔参加九点钟的弥撒,然后和迪西·李一起吃早餐。他修了脸,熨了裤子,穿了一件白衬衫。
    “你准备去哪儿?”我问。
    “一些摇喊派教徒请我去到他们的教堂演奏钢琴。我希望当我进去时,天花板不会被他们的欢呼声震下来。”
    “那很好。”
    他低头看着咖啡杯,然后玩起手指上的人造钻石。
    “我有点烦心事。”他说。
    “什么事?”
    他看了看阿拉菲尔。
    “阿拉菲尔,迪西出去给我帮忙的时候,你把碗碟洗一下,好吗?”我说。
    我们走到外面的卡车上,我从座位后拿出一把小笤帚,开始清扫地板。
    “我怕我还会喝酒。今天早上醒来时,很怕这件事。”
    他说。
    “如果你控制不住,那就每天喝一次,每次五分钟。”
    “他妈的我为什么会恐惧呢,伙计?”
    “是恐惧让我们喝酒。”
    “我不明白,这话毫无意义。我昨天的感觉真的很好,可今天,我的心在发抖。”
    “迪西,我不是个心理学家。但是你今天准备去一个教堂,和你小时候的教堂一模一样。也许你正在对付那些糟糕的记忆,谁知道呢?就让它过去吧,伙计。你今天早上很清醒,这是最有价值的。”
    “也许有些人的病痛根本就不该好转。”
    “你可不是那种人。”
    “如果我重新喝酒的话,你真会赶我出去吗?”
    “对。”
    “那会让我莫名其妙地哆嗦,就像冷风吹过心中。”
    “你运用那些步骤吧。我向你保证,所有的恐惧、所有脑子里的古怪反应,都会离去的。”
    “你指什么反应?”
    “奇怪的想法和图像,那些不会产生任何感觉的东西,那些你不愿意和任何人谈起的东西。”
    早晨很凉爽,从河上吹来一阵微风,但是他额头和眼眉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戴夫,我心里感觉很恶心,我解释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这快过去了。”我说,“只要今天不喝酒就行。”
    但是他的眼睛很凄凉,我非常了解,此刻他正经历着特殊的内分泌痛苦。我还知道,我的话对他来说,以后的意义比现在更多。
    “既然我们到这儿谈话,让我告诉你些别的事。”我说,“今天下午我会接一个电话,我不希望你听。”
    “好的。”
    “那个电话将是萨利·迪奥打来的,我不想让他知道你在这里。”
    “你和我开玩笑吧?”
    我继续用小笤帚清扫着脚垫。
    “戴夫,那不会是真的吧?”
    “这很复杂。”
    “拉屎就是这样。这是某种恐怖。你在做什么,伙计?”
    “不去接电话就行了。”
    “我不会招惹那个家伙的,不会把自己送到枪口下,受他的威胁。”
    一小时后,电话响了。但这是苔丝·里根打来的,不是萨利·迪奥。
    “杰森,那个和黄色汽车里的人交谈过的八年级学生,刚刚骑着自行车到我这儿来过。”她说,“昨天晚上,他和一些亲戚去海德霍斯饭店吃晚餐。他看见那辆黄色汽车就停在饭店后面。他确信那是同一辆汽车,他记得后车窗上有裂纹,而且上面有怀俄明大学的标签。”
    “什么牌子的汽车?”
    “一辆水星。”
    “他记下车牌号了吗?”
    “没有,我问过他,他说当时手边没有纸和笔。小孩子做事有时不会那么周全,戴夫。”
    “他做得非常好。”我说,“那是晚餐时间,你是这么说的,对吗?”
    “是的。他说当他走进饭店,水星就停在那里,他离开时车子还在。”
    “非常感谢你,苔丝。告诉杰森,我对他做的事情非常感激。”
    阿拉菲尔和我开车去了海德霍斯饭店,那是位于城市南侧的一座大规模巴伐利亚饭店。吃午餐的人群开始涌人,停车场里密密麻麻,但这些车中就是没有黄色水星。我开车绕到楼后,也没能碰上好运气。我带着阿拉菲尔去吃带奶油蛋卷冰激凌,半小时后返回饭店,仍旧扑了个空。
    当我们到家时,迪西·李正在台阶上读报纸。
    “电话没响,至少我在这儿的时候没有。”他说。
    “教堂那边怎么样?”
    “进行得非常好,他们请我周三晚上再去演奏一次。
    对那些离开舞台太久的人来说,那些观众并不很糟。“
    当电话铃声响起,阿拉菲尔恰好走进屋内。
    “见鬼,它来了。”迪西·李说,“慢慢来,伙计,让我们在阳光里呆上一会儿。”
    阿拉菲尔已经拿起了话筒,但在她开口说话之前,我从她手中悄悄拿开了话筒。我踱入浴室,关上了门。
    “你找时间考虑了吗,罗比索?”萨利·迪奥说。
    “我依然确信,你把事情搞混了。”
    “我对你的观点不感兴趣。你想做些生意,还是想继续胡闹?”
    “你把事情说倒了,萨尔,是你雇用查理·托德斯来干掉我的。”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有什么提议?”
    “你指什么?有什么提议?我昨晚已经讲清楚了。”
    “没有,你没有。你说每周三千到四千美金,这是你准备支付给贴身保镖的钱吗?”
    “我们会为你提供足够的空间。你来管理维加斯一家夜总会。你需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点钞票。你知道从六个门厅投币口里,通过瞒报收入而获得的利益有多少吗?”
    “我就要去接受审判了。”
    “你真让我头疼。”
    “不,我认为你试图欺骗我,萨尔。你可以谈一堆如何在维加斯创造财富的废话,让我以为不用再担心哈瑞·玛珀斯,然后等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得返回路易斯安纳,戴上手铐。”
    “你认为当那个疯狂的傻瓜开枪向我射击时,我还有心思玩游戏?”
    “那是你的问题。我最大的担心就是监狱,还有你派来的一群讨厌鬼,绕着我的房子转来转去。”
    “我告诉过你,现在不会有任何人跟踪你了。还有什么你不了解的?这是个简单的交易。你赚钱,我赚钱,玛珀斯被打垮,你自由地回家。我担保这点,人们不会从我们手中摆脱掉的。你曾经是个警察,你知道这点。”
    “我不认为有必要和你做生意,萨尔。”
    “什么?”
    “我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被捕入狱的。”
    “这是什么意思?该死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伙计?”
    “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我从你的生活中出来了,甚至,请不要再想到我。”
    “你这个吃屎的杂种……你让我成为受攻击的目标……你不会得逞的,卑鄙的家伙……这是诱捕行动……你会将那些事情告诉尼古斯基……我已经找到把他摆平的律师了。”
    我静静地将听筒放回支架上,走到屋外,挨着迪西·李坐到台阶上,他正在读报纸上的漫画。他翻了一页,在两手之间直直地拉开报纸。
    “不要告诉我电话的内容,我的精神很脆弱,我会像吞了刀片一样。”他说。
    几分钟后,我给尼古斯基家里打电话,他不在家。
    我将阿拉菲尔放上卡车,我们驶回了海德霍斯饭店。这次,带有裂纹的后车窗和怀俄明大学标签的黄色水星汽车,就停在大厦的阴影下。

                第二节
    我远离水星车,停在主停车场。然后,带着阿拉菲尔走进屋内,给她买了罐可乐,让她坐在被改造成巨大鱼缸的壁炉旁。
    我走到酒吧出纳员面前。
    “我倒车时撞上了旁边的一辆黄色水星。”我说,“我想它可能是这里工作人员的。很可能我刚才刮伤了它,我想和车主谈谈。”
    “就在楼的旁边?就在外面那里?”他问道,朝着垃圾桶的方向作了个手势。
    “对,就是那辆。”
    “它看起来像是贝蒂的车,吧台那边就是贝蒂。”
    她大概三十岁左右,白肤金发碧眼,腰很粗,胭脂涂得太浓,和身上的服务员制服相比,显得有点老。
    “大厦旁的水星汽车是您的吗?就是带怀俄明大学标签的那辆?”我说。
    “是的。”她停止清洗玻璃杯,对我微笑着。
    “恐怕我倒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它了。我想它没有受到损害,但你应该看一眼,确认一下。”
    “你不会弄伤它的,它已经用了十二年,行驶了八万五千英里了。”
    “好的,我只是不想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开着车跑掉。”
    “等一下。”她从水槽中取出几个玻璃杯,将它们放在折叠的餐巾上,然后对出纳员说了些话。“我得快一点,我们现在相当忙。”
    我告诉阿拉菲尔马上就回来,然后女服务员和我走到外面的汽车旁。我用手摸过水星汽车尾灯上的一些擦痕。
    “那大概是我碰到的地方。”我说,“我分辨不出这是不是旧裂纹,也许只是碰上了缓冲器。”
    “忘记这事,这不值得你担心。总之,我正准备处理掉这辆车。”
    “你不是哈瑞的朋友吗?”我说。
    “哪个哈瑞?”
    “玛珀斯。”
    “确实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我见过你们在一起。”
    “你怎么认识哈瑞的?”
    “通过石油生意。我认识他时,他正在大分水岭东面做土地租赁。”
    “是的,他现在还在那里参观。”
    “好的,很抱歉耽误了你的工作。”
    “没关系。你真好,对这种事这样关心,没有多少人会这么诚实的。”
    她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士,我不想欺骗她。我不知道她如何跟哈瑞·玛珀斯搅到了一起。我想,也许因为这是个蓝领工人和男性为主导的城市,一个女人的机会很有限。无论如何,我为她感到遗憾。
    我带阿拉菲尔回到家里,打电话给保姆,然后是苔丝·里根,她们俩都不在家。
    “在乐仕西餐厅有买一送一的促销活动,我带她去怎么样?”迪西·李说。
    我还没来得及掩饰犹豫的神情,他已经从我脸上看出了这点。
    “你以为我准备去喝酒,我会逃掉,并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吗?”他说。
    “没有。”
    “看来我们的交情,还没有达到让你足够信任我的地步。”
    “我只是不知道,你今天的计划是什么。”
    “你想不想让我照顾她?”
    “如果你那么做,我会非常感激的,迪西。”
    “是的,我可以看出这点。但是没关系,我并不敏感,即使你是在试探。”
    “我今晚可能直到很晚才能回家。”我说,“你能为她准备晚餐吗?”
    “给我点信任吧,伙计,我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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