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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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晚成-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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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再也不去想她。他只当作没有过这么一个人。
    他想他是对她溺爱过了头。今时今日,他倒要看看,这个薛葵,如何幸福满地和卓正扬生活下去。
    展开本来真的打算把薛葵送回宿舍,但在大田他接到一个电话,是卓正扬打来。
    “……嗯。你和她谈过了?……哈哈哈哈哈!”
    展开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他看看还在一旁摸着脸的薛葵,转头对电话那头的卓正扬小声道:“那个劝辛媛向你求婚的人才在我这里。她刚刚被人打了一巴掌。你快来,我们去揍那个臭小子。”
    “展开,你在和谁通电话?”薛葵警觉地盯住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你和谁通电话?”
    展开吞了一口口水,非常无辜地看着她。
    “人。”
    薛葵听他这样回答,就知道是卓正扬了。她心慌意乱,围上围巾,同展开招招手。
    “我先走了。再见。”
    “叫她在门口等着我。”卓正扬厉声道,“我已经看见你们了。”
    他的车硬生生地在新视听的门口来了个飘移,停住。气势如此磅礴,全场目光唰唰唰地全投向那个从车上跳下来的男子——比较破坏气氛的是,卓正扬刚下车,就打了个喷嚏。
    薛葵一言不发,立刻从另外一侧实行突袭,撒腿就跑,展开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
    “薛葵,你真当我是小朋友啊?乖乖站着。”
    薛葵抓住展开的胳膊,眼里全是惶恐和哀求。
    “我害怕。求求你……”
    “给锡来。”
    不等展开有所心软,卓正扬已经一把捉住了薛葵,展开立刻松手,十分得意地看着卓正扬把薛葵塞进车里——就如同当初薛海光把他们两个塞上车一样,今天可算报仇了——薛葵拼命挣扎,卓正扬从车窗外帮她把安全带系上,绕到另一边上车,薛葵还想跑,卓正扬立刻锁住车门,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他引颈望了半天,也没看见如他期望的那般薛葵强行跳车,在马路上翻滚几道的画面。觉得有点失望。
    不对啊,他一直都不希望卓正扬和薛葵在一起的嘛,怎么现在又轻易让他和薛葵单独走了呢——他应该扒住车顶跟上去的嘛!
    想来想去都觉得失算。
    “算了。展开,对你而言,才是珍爱生命,远离薛葵!”
    没想到你对我的认识如此深刻。
    卓正扬把车停在了郊外荒无人烟的地方,薛葵张皇四望,开始从口袋里拿手机,卓正扬眼疾手快,一把抢走。
    “你在怕什么。”
    薛葵倾身想要抢回来,卓正扬捉住了她的下巴。薛葵浑身一激灵,哀求地看着他。
    他仔细看她的脸颊,果然肿调害。
    “是谁打你。”
    “这只是一个意外。”
    她重新坐回去,心里十分烦躁。她不喜欢这种任人宰割的处境,脸便僵了下来。
    “卓正扬,要杀要剐,请给个痛快。”
    卓正扬点燃了一支烟。反正在这里,薛葵是跑不掉的,他就是要慢慢地说。
    “没想到你对我的认识如此深刻。”
    他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咳嗽,薛葵才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烫的惊人。
    “你在发烧。”
    “我知道。”
    他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伸手去握住她的左手,薛葵原本以为他是不喜欢她碰他额头,没想到他抓住了就不放。她努力地攥紧拳头,不让他得逞,但卓正扬犟起来也十分可怕,硬是把薛葵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两人十指紧扣。
    卓正扬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气愤不已的薛葵。薛葵被他盯得发毛,只好往车外看。
    “是你叫辛媛向我求婚。”
    “叮”薛葵冷冷道,“她不亲自试过怎会死心,还会来纠缠我。”
    卓正扬轻笑一声。
    “我坐了十二个钟头的飞机回来,收到这样一份大礼,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感谢?”
    薛葵心里咯噔一下,但已经阑及了,卓正扬突然捧住她的双颊,大概是烧得糊涂了,居然一下子咬住了她的鼻尖,唔了一声以后移下去吮住她的嘴唇。
    他的嘴唇太烫了,薛葵晕乎乎地想,哈,一支烟灰缸同一支啤酒瓶在接吻,真可笑。
    很快她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她没舌吻的经验,不知道怎么回应亦或者根本不应该回应,眩晕里卓正扬握着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胸腔,他的心亦跳得十分激烈,等他意乱情迷地放过她的嘴唇,她立刻转头到另一边,喘了半天。
    “以后不许喝这个牌子的啤酒。”偏偏卓正扬又非常冷静地来了一句,“我不喜欢。”
    她想她得找点什么来说。
    “……卓正扬,你在发烧!”
    他就开始耍无赖。
    “叮我存心的,我要传染给你。你得和我一起生病。”
    那她还能怎么说,卓正扬一横起来,她就没辙。她叹了一口气。
    “辛媛怎么样了?”
    “你这种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她十分受用。”卓正扬道,“好了,我们可以不必再提到她。”
    薛葵冷静下来。处理完这件事情,她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
    “卓正扬,我帮你处理掉辛媛,你是不是也可以帮我一个忙。”
    卓正扬看着她决绝的侧脸,突然意识到她将要说什么。断然拒绝。
    “不。绝不。”
    薛葵才不管他的断然拒绝多么具有威胁,她总要把她想说的说完。
    “卓正扬,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而我根本只想过平凡的生活。所以我们应该放过彼此。”
    “辛媛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你我的过去,不应当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十年前,我曾不择手段勾引远星的何祺华,又不择手段同他解除婚约。”
    她双手直发抖。她从来没有想过何祺华这三个字会再次从她口中说出,远星的何祺华,凡是做汽改的人都应该认识。
    本来她觉得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可以潇洒抛诸脑后;现在却如同天堑一般横在她和卓正扬之间。这件事,何祺华曾经亲口答应她,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但是她现在选择对卓正扬坦白,以坦白来换他放手。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我并不能否认这件事情发生过。卓正扬,现在的我只是在压抑爱慕虚荣,反复无常的天。如果和你在一起,我迟早会被打回原形。”
    卓正扬本来完全不在意。但她的描述勾起了他心底某个模糊的回忆。
    原来是她。
    那么她并没有认出他来。
    他突然头痛裂,几乎不能思考。薛葵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又打了个喷嚏,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去。”
    薛葵吁了一口气。如此果断,真是个明白人。
    “多谢。”
    一路两人无言,薛葵开了车窗,吹着冷风,卓正扬专心开车,将她一直私宿舍楼下,薛葵下车,冲他挥挥手,微微一笑,隐没在黑漆漆的楼洞中。
    他知道她这个意思是再也不要见面了。他想他不能停在这里,于是机械地发动了车子——但并不知道要开向哪里去。
    十年前,在何祺华位于北京的家中,举办过一场订婚宴,据说未婚是不满二十岁的娇憨少,但最终谁也没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甚至有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存在过。
    大概只有他看见了。辛媛拉着他到草坪上,硬要和他确立关系,他狠狠地拒绝了她,然后想去停车场抽支烟,那里人比较少。就在他刚刚拿出烟的时候,她穿着婚纱跑过来,一张浓妆漾开的脸,根本无法分辨五,她扯着他的衣服——他大概是她逃出荔见到的第一个人——一对纤细的胳膊直发抖。
    “我不想嫁给何祺华。我不想嫁给何祺华。我怕!我怕!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这样了……你可不可以帮我离开这里。求求你。求求你。”
    他觉得很厌烦——她不想嫁给何祺华关他什么事情。为什么今天所有的麻烦事都找他。
    于是他十分粗暴地甩开了她的胳膊,大步走开。
    那个小姑娘吓傻了,眼泪汪汪地四下看了一圈,决定横穿停车场到湖的那一边去。但是她的婚纱目标太大,很快就被何祺华的手下抓住了,她嚎啕大哭,被赏了好几个耳光。他亿车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展开过来找他,看见了,十分稀奇地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不想凭着一点捕风捉影就乱下结论。
    “不清楚。不过今天的应酬大概可以早一点结束。”
    果然,没一会儿何祺华就出来宣布,主角不舒服,订婚宴取消。他没多呆,和展开一起走了,辛媛叫他,他也不听。
    他那个时候,就是这种别扭脾气。
    后来的一年里,他青云直上,进入远星核心,渐渐地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那个孩子不自爱,得了暴食症,何祺华把她扔在格陵,再也不提结婚的事情。
    他想,她一定是毁了。
    卓正扬突然一阵心悸。他靠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依然无法呼吸。他闭紧双眼,那个孩子痛哭失声的模样从未如此清晰过。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去找我爸爸。”
    薛葵回到宿舍,室友已经睡下,她十分轻手轻脚,但还是发出了少许声响。
    “……薛葵你回来啦。”
    “嗯。”她轻轻回答,“对不住,吵醒你啦。”
    她和衣躺下,扯过被子盖住身体。还是觉得很冷很冷,于是蜷缩成一团,止不住地发抖。
    “没事儿……你那边散场了?”室友睡梦中又追问了一句,“怎么样?唉,我那帮师弟师,有什事从阑预我一份。还是你人缘好。”
    “就是凑个人数。谈不上什么人缘好不好。”薛葵轻轻答道,“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室友翻了一个身,沉沉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着的抽泣声,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她迷迷糊糊地嚷了声“谁?谁?嗯,嗯,睡,快睡。”
    于是又睡着了——当然不是薛葵。怎么会是她,她只会笑,从阑哭的。
第十二章
    沈西西同江东方如期登记,结为夫。两人在实验室里广派喜糖,以许达为首,所有人都开始称呼她为江沈氏。
    读书人就爱开这种文绉绉的玩笑。她甜蜜的要命,从此不再避讳,人前人后娃娃音唤他“东东”,拖长了语调,大肆撒娇——这是新婚夫的情调,间另有更私密的昵称,一种掺杂了灵魂和肉的欢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们虽然结了婚,但真正恋爱的时间不足三个月,哨蜜运当中,两人就像喜糖盒子上的卡通小人一般孩子气,一举一动退化到七岁,连体婴似的缠在一起;天气渐冷,沈西西三天两头地感冒,江东方毕竟是课题组组长,觉得沈西西时时刻刻粘在身边太难集中精神搞科研,于是叫她在家里养病,不必去实验室了。江东方虽然多情,但对沈西西好的没话说,早上出门绝不吵醒她,做好了饭菜放桌上,自己带个便当随便对付一顿,晚上回来再哄委屈到眼湿湿的沈西西起,帮她戴罕子围巾和手套,出门去吃大餐。
    这种生活简直可以一眼可以望到八十岁的尽头,稍微有点空虚。因此通过婚姻变掉锐的沈西西多了一个很邪恶的爱好,就是想想自己认识的那些孩子,哪些还是处,哪些已经不是——白纯肯定不是,蒋晴应该不是,黄应该是。
    最后她总是会想到薛葵。薛葵是不是?她觉得是。
    但薛葵不是被包养过么?
    她十分混乱。她最终没有去问江东方那个问题。蒋晴后来又陆陆续续地讲了许多薛葵的过去给她听,她明明知道那些添油加醋的传闻不该太相信,但还是在这种窥探他人私隐的过程中得到满足——人么,不八卦,不成活。但是她听过就算,绝对不会再告诉江东方,她只是同情薛葵——据蒋晴说,那是一个秃头大肚腩五短身材满面油光的猥琐老男人——基于这种同情,她原谅了江东方。
    如果江东方真的喜欢过薛葵,那她捍卫的不仅仅是薛葵的形象,也是江东方的眼光。
    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怜悯地望着众人,十分圣洁。摆酒的那一天,她主动打电话邀请薛葵,而薛葵因为高烧并发肺炎,只能在电话里说声恭喜,无法出席。她专门打听到薛葵的宿舍地址,跑去探病,她不知道薛葵住的地方条件这妙,一条小巷子里,绕来绕去也找不到,最后才打听到那个停着一辆灰跑车的筒子楼,就是药理所的宿舍。
    薛葵正亿头看文献,一张脸瘦得只有巴掌大小,裹在一条灰绒线围巾里,说话声音很轻,淡淡地笑着,伸出手来讨喜糖,她看薛葵的手背上有许多打点滴留下来的针眼,手指尖都快变成透明了,十分心疼地问薛葵是不是唱歌那天晚上着了凉,薛葵并不回答,而是问她还有没有去血液科取样,沈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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