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曼施坦因--失去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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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曼施坦因--失去的胜利-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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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完全是一个作战弹性的问题,我们的意见(以克里米亚和1942年冬季战役的经验为基础)与陆军总部,甚或与其他集团军群总部的意见,都是具有基本性的差异。在上述那些战役中,我们总是必须采取迅速和机动的行动,而没有时间足够作长期的计划和准备。希特勒与其他的集团军群却都认为如此迅速地执行大规模运动,简直是不可能的。诚然,因为希特勒曾经命令所有各集团军,都必须累积3个月的口粮和弹药,以便补给暂时被切断时,仍能坚守不动,所以对于这个早已静态化的正面,要想迅速撤退,当然是更为困难。
  对于像缩短中央集团军群正面这样的激烈建议,希特勒固然表示碍难照准,但是他却也承认对于南面集团军群有作决定性增强之必要。在总参谋长的建议之下,他命令中央集团军群立即在其与第4装甲集团军的分界线上,集中一个军的兵力,共为两个装甲师和两个步兵师。这个措施的目标即为防止我们北翼被包围。
  此外,当我要求应有更多的师以求确保第聂伯河渡口时,他也允许设法满足我的要求。最后,为了想获得较多的兵力起见,他又决定撤退库班桥头阵地,那是早已没有任何作战价值了。照克莱斯特元帅看来,这个行动到10月12日即可完成。
  不幸,我们未能使希特勒直接从我的司令部中将适当的命令立即发出。可是当我在跑道边送希特勒飞去时,他还再度说明了其增援的诺言,然后才上机起飞。
  当天下午,我们命令第6集团军和第1装甲集团军改采机动防御的方式,其目的是一方面维持部队的稳定性,另一方面却在退却行动中尽量争取时间。
  至于在第4装甲和第8两个集团军方面,我们希望希特勒的诺言一旦兑现之后,就可以用中央集团军群拨交给我们的那个军发动一个反击,以稳定第4装甲集团军北翼的情况。我们也应该可以用现在正向第聂伯河运动的各师,当作这个正面的支柱。于是也就还有在该河前方阻止敌军的可能性——大致是在波尔塔瓦的附近。 
  很不幸,第二天却使我们又大感失望了。当希特勒临走时,还坚决表示将立即命令4个师向第聂伯河一线增援,可是这个命令却终于不曾下达。此外,中央集团军群对于在右翼集结一个军的行动,也已经发生了延迟。究竟能否使用这些兵力,在什么时候可以使用,和到底有多大的兵力似乎都是不无疑问的。
  我要求总参谋长转告希特勒,在这样环境中,我们必须承认敌军有突破达第聂伯河渡口的可能性,包括在基辅的那一个渡口在内。因为最高统帅部的决定常常改变,诺言常常不兑现,所以认为必须向希特勒提出抗议,因为话说得太直率,只好以书面来表示。我在这里所以还引述出来的原因,是因为它足以表现出来最高统帅部与南面集团军群之间的歧见。
  本集团军群自从冬季战役结束之后,即曾报告说,以其现有的兵力无法防御其正面,而且又曾经一再要求在东线之内对于兵力作彻底的调整,或者是在东线与其他战场之间作同样调整,可是却从未获得成功。因为南面集团军群所负责防御的地区是如此的重要,而且这也是很明显可以预料的事实,俄国人的攻势主力将会放在这一方面,所以这个调整更是绝对必要。 
  相反,本集团军群自从“卫城”作战之后,兵力就只是日益减少,而每当一个危机发生时,却从未能获得适当和适时的增援。 
  我之所以作上述声明的动机,并不是为了想对于东线上的发展,确定事后的责任,而是希望在将来能不失时机的采取必要的行动。 
  可是希特勒还是不能接受我们现在认为无可避免的建议,即将中央集团军群撤到第聂伯河一线,于是才能抽出足够的兵力来控制南翼方面的情况。总参谋长的呼吁和南面集团军群的抗议,都不足以感动他。在最后一个备忘录中,我们曾经说明希特勒所害怕的俄军对中央集团军群所将要发动的攻击,其目的只不过是阻止我们集中兵力而已。我们又更进一步说明,无论就作战或战争经济的立场上来看,中央集团军群向第聂伯河一线的撤退都不会有严重的影响。
  统帅部仍然不曾采取行动,以使中央集团军群在我们的北翼上遵照其诺言,来集中其兵力,而敌人又不断调集新的部队,所以第4装甲集团军遂有从北面受包围,并从基辅被迫向南撤退的危险。这样的发展不仅足以使我们无法在第聂伯河的后面建立一条新的防线,而且更使本集团军群立即有被包围的危险。
  在向陆军总部的报告中,本集团军群于9月14日宣称,它被迫于次日必须命令其北翼在基辅的两侧撤退到第聂伯河的后面去。第8集团军早已奉命采取机动的战术。原先想在第聂伯河的前面,大致在波尔塔瓦的附近,缩短战线以阻止敌军前进的观念,由于希特勒的拖延,遂终于变成泡影了。
  陆军总部回答我说,请暂勿下达命令,等希特勒在9月15日与我作了另一次会谈后再作决定。我回答说,除非我能与他作一次私人性的谈话,仅准总参谋长列席,否则任何的会谈也都是毫无意义的。
  在这次会谈中,我又再度告诉希特勒说,自从他上次亲临我们总部之后情况已经大变了,并且强调的说明,在我们北翼上的危机,可能不仅将使这个集团军群全军覆没,而且这整个战场也都会同归于尽。我再补充说,这个危机就是中央集团军群不肯将兵力移交给我们的后果。因为事实上,南面集团军群对于陆军总部这一类的命令,一向都忠实的服从,所以我们不了解其他的集团军群为什么不应该这样做——尤其是假使第4装甲集团军崩溃了,则专凭那一点兵力也还是不足以帮助中央集团军群守住它的正面。我说,照我看来,统帅部所自认为紧要必需的命令,居然不能执行,这才真是不能忍受的。假使各集团军群都敢抗命,那还得了!无论如何,我确信自己的命令是一定可以贯彻的!(希特勒之所以未能使中央集团军群执行其命令的原因有二:一、他对于缩短正面的需要未作适时的考虑。二、并未不顾一切的反对,而要求立即执行。) 
  我的结论是说,现在第4装甲集团军能否退过第聂伯河,已经颇有疑问。本集团军群自然将会竭尽其全力,以使这个行动可以顺利推进,但我们却坚持所有4条铁路线都必须同时使用,以便4个师能从中央集团军群方面,迅速赶到我们北翼上,这样也许还来得及恢复那里的情况。(这样又必然要求中央集团军群要撤回到第聂伯河。)我说,整个东线的命运都决定在这一点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强大的兵力送达基辅地区。
  虽然希特勒对于我对其领导能力的暗示批评,很平静的接受了,可是毫无疑问,他对于这次会晤很不满意。尽管如此,这次会晤的结果却是他立即命令中央集团军群以最高的速度,把4个师的兵力移交给南面集团军群,从9月17日开始,并立即使用所有4条铁路线。同时也允许从西线抽调步兵单位补充我们各师的缺额——一共为32个营。
  当我回到集团军群总部之后,就立即命令我们所有各集团军,于9月15日黄昏起,向一条从美利托波尔(Melitopol)起,沿着第聂伯河达基辅以上某点,然后再沿着杰斯纳(Desna)河走的线撤退。
  读者也许会获得一个印象,当本集团军群的部队在第聂伯河的前面辗转苦战时,其总部人员却大部份时间都花在与希特勒之间的辩论上。的确,为了力劝最高统帅部当机立断采取必要的措施,以免又是太迟了起见,我们是曾经花费了许多的神经和精力。我们的幕僚组织是惯于作迅速决定的,我个人对于一再重复诉说这种极明显的道理也极感厌倦。可是这种奋斗却是1943…1944年之间东线战役中的决定性因素。
  向第聂伯河后面的撤退
  当我回到总部后,于9月15日所发出的命令中,规定各集团军的撤退速度应完全以维持部队战斗力为原则。它明白的宣称:“所有一切的命令与决定都应特别重视下述的原则:只要单位还能保持其完整,则它们也就能克服任何的困难,若是部队丧失了其战斗力或稳定性,则也就不能执行撤退的命令了。”只要一有可能的话,各集团军应尽量让敌人在攻击中消耗其精力,以便为退却争取时间。
  第6集团军应将其南面的两个军撤入在美利托波尔与查波罗齐南面第聂伯河湾之间的既设阵地中。其北面的一个军则应撤入查波罗齐桥头阵地。这个军的地段以后就改由第1装甲集团军接管,而第6集团军的其余部份也就改由A集团军群接管;其第17集团军也正在库班半岛中撤回到克里米亚。
  第1装甲集团军应在查波罗齐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渡过第聂伯河,以便接管从查波罗齐到克里门巧格(Kremcnchug)以东20英里某一点为止的正面线。一旦东西间渡河运动完成之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的桥头阵地即应放弃,至于查波罗齐的桥头阵地则根据希特勒的命令,必须加以坚守。第8集团军的右翼,也应撤到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并改由第1装甲集团军指挥。
  该集团军同时也奉命立即采取步骤,将第40装甲军(共为两个装甲师、1个装甲步兵师和1个党卫军骑兵师)集结在第聂伯河之南,以便转用在集团军群的左翼方面去。不过这个措施却因为希特勒要求死守查波罗齐桥头阵地的命令所妨碍了。其后果且留待下文再讨论。
  第8集团军渡河的地段,是夹在克里门巧格与齐尔卡赛(Cherkassy)两个桥头阵地之间,并集中强大装甲兵力在其左翼方面,以据守后述的渡口。因为这个集团军预定应守住在第聂伯河后面的一条防线,直达基辅以南20英里某一点为止,所以当属于第4装甲集团军的第24装甲军渡河之后,即应改由这个集团军指挥。
  第4装甲集团军的任务为使第24装甲军能在卡尼夫(Kanev)渡河,而其集团军主力则应在基辅渡河。并在渡河后确保其北面与中央集团军群右翼之间的接触。
  根据这个命令,各集团军就都开始行动,向美利托波尔…第聂伯河阵地背进,面对着远较优势的强敌,在不断的压迫之下,这在整个1943…1944年战役中,要算是本集团军群的最艰苦的作战。
  在右翼第6集团军的地区中,运动的进展是比较容易,因为该集团军可以直接把兵力撤入美利托波尔以北的既设阵地和查波罗齐桥头阵地中。在这个地区中的主要危险为追击者的实力太强大,尤其是以装甲兵为然,当我军正在运动中,他们会乘机突入,使我们大感困难。
  在另一方面,为了使其他3个集团军退过河去,却受到了无限的困难。从一个长达440英里的正面,他们必须集中退往5个渡口上。而一旦渡河之后,又必须再度组成一个新正面,其长度与原有的一样宽,而且不让敌军在南岸获得一个立足点之前,即应完成其展开。当每一个集团军向一个或最多两个渡口集中其全部兵力时,也就使敌人有了最好的机会,别的都不说,当德军向第聂伯罗皮特罗夫斯克、克里门巧格、齐尔卡赛、卡尼夫和基辅五个渡口集中时,俄军在这个阶段中几乎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使撤退行动更为复杂的是集团军群的中央单位,第8集团军与第1装甲集团军的左翼,都不能沿着与第聂伯河垂直的轴线撤退。相反的,他们必须在该河之北岸,采取几乎与河川平行的方面,一直走到他们所应使用的渡口,才再转变方向。实际上,第8集团军是一路冲杀,才达到其自己的渡口齐尔卡赛。在集团军群左翼方面又另有一种危险,即由于中央集团军群南翼的发展,第4装甲集团军有被迫远离基辅的趋势。
  尽管有许多的局部危机发生,可是这种异常困难的撤退行动却终于还是成功了,这是应该归功于各位集团军司令的卓越领导和部队全体人员的奋勇用命。仅仅当各级指挥官和参谋组织都感到他们自己是远较其对手优越时,仅仅当部队在撤退时而并不感觉到他们自已是已经失败时,然后才能获致这样的成功。敌人并不能阻止我军的渡河,同时尽管他们拥有强大的兵力,却也不曾利用我军向渡河点上集中的机会,而在任何其他的点上,赶派强大兵力渡河,以便抢先达到西岸,而使我方的防线无法完成部署。固然他们也曾在一两处偷渡,但都不起太大的作用。这个且留在下文中再说。      
 
                 
 
 
 
第十五章 1943…1944年的防御战(中)
 
 
  焦土政策
  因为要在极困难的条件之下来完成这些运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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