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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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高飞-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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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的一响,两刀相交,那汉子哼一声,腾腾腾达退了四五步。
  另一个汉子抱着刀跨步欺身,临到切近,刀尖疾点出去,使出一招“风点头”的小巧招数。何件容见刀光如雪,映得眼花心慌,但一腔热血还在沸腾,毫无退却之念,不知不觉使出纯熟无比的无敌神刀十八路第一招“大江茫茫一,举刀一划。
  内力从刀上涌出,叮地微微一响,已撩在敌人刀尖上。那大汉身躯打个旋,利刀险险撒手,不觉大惊。转眼间出现了六个大汉,仅都一式手持单刀,汹涌冲来。
  何仲容连念头也来不及转,一式“旋风扫叶”,刀光匝地涌起,护住全身,把一众敌人汹汹攻势挡住,百忙中信眼一觑,那少年书生大概是惊呆了,竟然不会上马奔逃。
  这时一共八个持刀大汉,奋勇围攻于他。何仲容本能地使出仅识的十二路刀法,把那八人迫得如走马灯般团团直转。
  崖上一条人影飞坠下来,宛如落叶般毫无声息。这人也不看那两骑,冷笑一声,倏然宏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这人喝声极为响亮,八名围攻何仲容的大汉焉有听不见之理,无奈何仲容刀法施展开,竟然退不下来。
  转眼间已有两人被何仲容砍伤,直到十二路使完之后,何仲容自然而然一停手,那些人就像鸟兽般一哄而散,退到那人后面,喘气之声,哄成一片。何仲容看看刀尖上的血迹,不觉为之呆住。
  那人长得身量颀瘦,上后留着两撒胡子。若不是那双眼睛作三角形和不时闪出凶光,那气派可真威严正直。他不悦地回头环顾众人一眼,道:“退到那边去。”那一群大汉立刻走开。
  “朋友使得一手好刀法,不知尊师何人?我九头鸟丁峰渴欲拜晤。”
  言中之意,不啻点明何仲容非是敌手,这场过节,还得直接找他师父结算。
  何仲容扭头道:“你们为什么还不走?”又转回头道:“我没有师父,只看不过你们手段太过毒辣,所以冒死出头。我也知道你们武艺高强,决计碰不过你们,可是我还是出来了。你看,刚才那两人并没有死罪,但你们却像弄死蚂蚁般一刀一个,那可是两条人命呀,他们家里也许还有一群老的少的,净等着他吃饭,但你们却……”他越说越生气,满面大义凛然的神情。
  九头鸟丁峰冷笑一声,也不多言,掣出一对护手钧,道:“无知小辈,你到阎王殿去告我吧!”
  那少年书生成玉真叫道:“住手。”声音清润非常,使得九头鸟丁峰和何仲容为之一愣,齐齐瞧他。
  他挥挥手中的丝鞭,道:“难道丁峰你没有一点儿良心的么?”这句话问得丁峰冷冷一笑,书生后面也有人嗤的冷笑一声,原来另一个人在崖上飞跃下来,站在两匹马后面。那人也是长得瘦瘦削削,面目间一股凶狠之气,他道:“我黑鹰刘子登也没有半点儿良心,你把我也算上吧,嘿嘿……”
  何仲容大吃一惊,那秦东双鸟已经完全露身,并且拦住进路,看来凶多吉少,这时一心存着救人出险之念,倒没有想到自身安危。猛可大叫道:“秦东双鸟威名员盛,但纵使你们两人合力,我也能够走个十招八招。”
  黑鹰子刘登冷冷道:“咱们若让他走上十招,可算栽倒这蓝关道上。”
  九头鸟丁峰道:“你过来,咱们十招之内,教他血溅此地。”黑鹰刘子登果然跃过来,身形之快,有如一头大黑鹰。只见他掣出一对判官笔,喝声看招,欺身直攻。九头鸟丁峰配合时间,护手钧划出两道光华,一式“抽拉连环”,分袭敌人上下两盘。
  何仲容一咬牙,挥刀使出十八路无敌神刀,但见刀光有如雪花飘坠,护身全身,眨眼打了五招,对方四件兵器室自挥霍飞舞,却毫无占胜的迹象。何仲容平生未曾拼斗过,又为对方威名所摄,因此那十二路刀法,敢情只使出六成功力,耳中忽听那少年书生喊道:“喂,你别慌啊!”他一听之下,反而招数一懈。露出破绽。
  原来何仲容天生义胆,为了救别人性命,不惜冒口大气,说秦东双马两人合力也不能在十招八招之内赢他。既然黑鹰刘子登受激过来了,少年书生他们可就应该赶紧上马逃跑,仗着马快,或可逃生。哪知打了五招,敢情他还在观战呢,心中一乱,手上便露出破绽。
  九头鸟丁峰大喝一声,双钧齐齐进击,左手钩快了一点儿,先咬住他的刀身。这时若果他仍然使用无敌神刀第六招“白鹿挂袋”这一招,必然可以将对方划伤,可是后背心可就交给黑鹰刘子登了。百忙之中,不知不觉竟使出了第八招“移山回货’,身形一转,恰好从钩隙中闪开去,顺势一按刀,反而用敌人的左手钩去招架那支攻到的判官笔。
  他不暇多想,源源使出第九招“天龙竖指”,第十招“龙角插朝回。刀光如练,漫天匝地,霎眼使到第十二招,加起来一共正好是十招。
  秦东双鸟齐齐怪叫一声,退开几步,何仲容却如在梦中,少年书生在后面道:“你赢了哪,叫他们快滚蛋。”何仲容一听此言,又在心中埋怨起来道:“你少说这种气人的话不行么?我本来顺便要他们放掉那几个商贾,现在怎能开口?”
  秦东双鸟在江湖上威望不小,这时真不能厚颜再打。九头鸟丁峰向手下十二大保打个眼色,便闻嘴跃开,闪在石壁缺口后面。黑鹰刘子登也跟着溜掉。
  那些大汉其中三个所受的伤不过是轻伤,早已包扎起来,这时齐齐暴喝道:“小子你再过我们这一关。”八个人冲上来,单刀齐举,眨眼间又有四人赶到,凑足了十二太保之数。
  他们似乎擅于群殴,人越多越见凶狠。
  何仲容心力稍懈,勇气消失许多,可就被他们的汹汹声势弄得心神不定。忙忙挥刀力拼。十二招过处,对方又有两人受伤,但十三招之时,他转不过这个弯,来不及重新把刀法使起。猛觉刀风刺脑,努力一侧头,左肩上一阵剧痛,已被一个大汉一刀砍着,登时鲜血进涌。但幸而又能够从头开始使出无敌神刀,堪堪抵住。
  十二招尚未使完,只听那少年书生成玉真朗声长笑道:“江湖上盛传秦东双鸟乃是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原来不过也是无耻下流的小贼格局,你们能看出这位打不平的大哥只有十二手无敌神万,却未曾看出我是什么人,岂不贻笑万方。都给我住手!”他的声音因高亢而变得十分尖锐,却甚是威严有力。
  那十二太保虽没真个住手,却为之一怔,只见白光一掣,何仲容已冲出圈子。
  一声清啸,划空而起,众人一起仰头看天,只见那少年书生衣袂飘飘,从半空中飞坠下来,啸声摇曳中,有如大鹰般坠向十二太保人丛中。眨眼之间,十二太保中倒有六个仆倒地上。其余的发一声喊,四散逃窜。少年书生凝步不追,冷冷道:“鼠辈不过尔尔!”
  崖后的秦东双鸟挂不住劲,疾扑下来,黑鹰刘子登双笔如风,直取成玉真身上四处大穴,摆出拼命的样子。
  成玉美玉脸上泛起一丝冷笑,双掌一分,虚虚使个架式,黑鹰刘子登但觉双笔无路可进,宛如陷身在天罗地网之中,十分窘困。除了退却之外,别无其他办法。
  九头鸟丁峰打倒边猛力攻到,双钧光华如线,招数凌厉之极,成玉真嘿一声,拳打脚踢,立刻把了峰赶退几步。九头鸟丁峰不甘就退,猛一低头,从颈后射出一支不及一尺长的利箭,其使如电,成玉真闪之不及,直插在面门上。
  何仲容眼睛锐利,已瞧见成玉真原来是用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咬住话键,其实并未受伤。还未来得及惊叹,成玉真呸一声,那支利箭疾射回去。
  丁峰措手不及,闪既不能,挡亦不及,旁边的黑鹰刘子登手起笔落,疾敲在箭杆上,才算救了丁峰一命。
  两人各挺兵刃,复又攻上。成玉真凭仗一双雪白的玉掌,空手应敌。何仲容叹口气,眼光回转到成玉真的书童处,只见那书童长得文秀俊俏,衣服虽是书童装束,但质料华贵,十分好看。
  也心中无端端一阵润然,把刀掖好,右手按住左肩伤处,跃上斜坡。快到山巅之时,回头下顾,只见那少年书生成玉其光凭一双肉掌,把九头鸟丁使打得东倒西歪。他却资洒从容得像行云流水般,姿势美观之极。
  终于他到达山顶,只见静悄无人,那贾镖头和马大哥都溜得没了踪迹。这可使得他生气起来,想道:“我和他们终究不是一类人。”于是坐在一块大石后面,一边撕衣服裹伤,一边从石缝中向下瞧。
  成玉真大概兴头已过,清啸一声,掌出连环,一连三招,招招出手都奇异而凌厉,第三招过处,秦东双鸟各挨一掌。
  他朗声一笑、道:“夹着尾巴逃生去吧,如果心里不服,可到南阳城东的成家堡找我。”
  丁峰一手掩着胸膛,道:“阁下是成家堡少堡主么?”声音中显有惊骇之意。
  成玉真没有回答这句话,却道;“要不然到太白山冰屋叩闻求见,也可找到我。”
  秦东双鸟仅为之一怔,成家堡乃是天下最负盛名的北四堡南五寨之一,这个来头就够大了。再加上太白山冰屋主人谷姥姥,名列武林前五位高人之内,这个靠山也是不得了。不过丁峰一怔之后,反而阴阴一笑,道:“成少堡主承你手下留情,咱们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成玉真微现愠容,哼了一声。秦东双鸟嘴上够硬,心中却发虚,急急驰走。成玉真左顾右盼,口中喃喃道:“凭你们也配向我寻仇!”面上忽然露出诧色,自语道:“那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何仲容见他四处张望,明知人家在找他。心中那阵阵惘然之感更加浓厚,叹道:“常常听人说床头金尽,壮士无颜,果真没错,我这是人穷志短,虽想和他结交一番,无奈我这身世,如何见得人?而且都陋无知,人家出口成章,唉,罢了!”
  不久工夫,又见那边几个幸而不死的商人,也随着那黑白两骑黄尘滚滚消逝之后,赶紧出关。
  何仲容肩上疼痛,却也下山上路,如今可就走得慢了,直到第五天午后才到南阳。那南阳镖局正好在西门,他停步在镖局门外张望一下,只见门面低矮,那支镖局大旗也黯淡无光,在空中无力地同摆。
  他走上台阶,恰好一个结结实实的中年人匆匆出来,看到狼狈的他,便随口问道:“朋友想找谁啊?”
  何仲容客气地拱手道:“在下是从西安府来的,想谒见花刀林山大镖头。”
  “哦?我就是林山,尊驾贵姓大名?”
  “那真是巧极了,在下何仲容,西安府的打虎将凌大镖头着在下用一封信给你老。”
  那林镖头匆匆忙忙看了那封信,淡淡道:“何兑现在寄寓在哪一家客栈?我刚好有事,晚上再去拜访何兄,再谈一下。”
  何仲容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心中虽怀疑这个林镖师没有用他之意,不过是随口敷衍。但如今委实是穷途末路,连饭钱也凑不上,更不能住店,好歹试一口才肯死心。便道:“在下这还是刚刚进城,等晚上在下再来谒见你老吧!”
  林山说声对不起,反而走回镖局,何仲容呆了一下,茫然顺脚向城内走去。满耳叮叮凿石之声,原来街上许多石店,制作石碑和器皿。走了不远,忽然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是何兄弟么?”他回眼一看,却不认得那人,但从他的装束上看,可知乃是镖行中人。
  那人亲热地笑着道:“我姓王名光义,乃是南阳镖局的伙计,刚才听林老总说起,才知兄弟你来过。”
  何仲容被他口口声声兄弟,叫得心中发征。只听他又遭:“何兄弟你远道来此,让我做个小东,咱们这一行讲究四海皆兄弟,出门不用带个子儿,走!”不由分说,便把他拉到一家酒馆。
  他要了半斤白干,半斤成鸡和一盘牛肉,便和何仲容碰杯道:“兄弟干这一杯,我还有些心腹话和你说。”
  何仲容平生不善饮酒,但这时却推辞不掉,豪爽地举杯一仰而干,转眼杯中又添满了。
  王光义光说了一些不相干的话,然后技巧地转了话题,道:“兄弟你如今已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啦,连秦东双鸟都敢碰。咱们同行中人都对你十分佩服。”
  何仲客有点酒意,听了此言,不觉为之飘飘然。正要说些什么,忽见三骑停在门前,那三匹马都十分神骏,鞍鞯鲜明。马上的人随即大踏步走进酒馆来,前头的两个手中的丝鞭挥得啪啪作响,露出一种旁若无人的神态。
  这两个人长得相貌不俗,年纪也轻,身上衣服华丽合身。后面那个体格魁伟,肤色黝黑,眉粗口大,面目间泛出凶悍之色。
  何仲容凭着镖行混了十年有多的经验,已知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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